王甫虽然没有主动提,但心里的情绪反复搓揉之下也是颇有些憔悴。这种感觉已经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甚至情绪的巨大起伏,以及内心的憋屈和隐忍,几经交织之后形成的复杂情绪都是王甫活到现在首次经历。可谓难以言表。
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所有前因后果全部仔细的倒出来,方能缓一缓内心到此时都难以平复的纠结。而听众便是刚才将王甫从明月谷里带走的木烔。
“这么说来,你们最先跟那张砚对上其实并不是你们的本意,也不是你们与他之间有什么恩怨,纯粹是因为好奇,想要知道他手里的秘密,以及当时那个什么明华蓉宗的游说才开始与他起梁子的对吧?”
“是的木师伯。”
“后来你们以为稳操胜券,并且想要借此机会坑一把明月谷和一始宗,结果却被那张砚一顿反击,直接破了你们的势力联合,连带着还大大的折损了你们的面子。于是你们就心里怀恨。同时也是那时候发现了他手里秘密来自于洪荒大世界。
再往后那张砚又神奇的冲入虚空激流里,都以为他死定了,却又在消失七百多年后重新露面。还换了一个身份?”
“木师伯,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确是连连失误。以至于丢了宗门脸面。但如今也算把整个混沌派都拖下水了。日后那张砚将寸步难行,手里的秘密早晚要被人肢解!”王甫狠声的说道。他此时心里已经恨意滔天了。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成心结了,必须是要报复回来的,不然心中念头不通,这修行也就不用谈了。
若不是刚才木烔拦住,王甫已经炸毛了。但后果,他如今冷静下来之后也能猜到。
“这次回来本想绝了后面念想,安心再为宗门出点力气,觉得自己心气都没有了,也拼不动了。啧啧,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回来见明月谷大庆,好似想起明月谷的清月酿也有不知多少年没有喝过了,是想去讨一杯酒喝的。结果还撞上了你跟洪荒大世界的传承者过招。这场机缘就像是送到手里一样。
时也命也!”
和王甫的心情不同。木烔此时心里全是庆幸还有种难以言表的荒谬。
当年木烔离开虚空世界去未知域里闯荡和磨砺也的确跟所有古仙人一样,是抱着一种必死的决心去的,为的是在无尽的时间长河里可以找到哪怕只言片语的前路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始于绝望但又奔向希望。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木烔自诩自己与所有相同选择的古仙人一样,是有先驱者精神的,更有牺牲精神。毕竟在木烔之前所有的古仙人都没有从未知域的又返回来过的例子。无一例外都是一去便杳无音讯。
未知域的凶险绝对不是在边界开拓时体验到的那一点就可以形容的。凶险再往上翻十倍都不止。
就说木烔,他能活到现在其实靠的不全是他的实力,更多的还是他的运气。靠着运气木烔不断的精进自己的修为,在黑暗中想要寻找一个可能还存在的崭新境界契机。但也有无数次命悬一线,甚至重伤锤死也有很多次了。
而且未知域的深处除了各种各样超出想象极限的凶险之外,另一个致命的地方就在于“全无方向感”。根本无法像在虚空世界里那样利用星标来标记路线,逐渐形成一个有来有去的清晰的路径。
可在未知域里星标行不通。不但设立起来极为困难,还会被扭转的未知域空间不知扭曲到什么地方去。兴许你这边刚费尽力气设了一枚星标,等到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星标早就跑到别处去了,甚至把你带到凶险绝地中也是有可能的。
而这个麻烦木烔不知道别的古仙人是怎么克服的,还说如他一样根本想不出克服的办法。最后反复尝试都失败也不得不放弃。只能孤注一掷,期望自己可以找到突破大罗金仙境界的新路,到时候再回头看未知域里的掣肘应该会有完全不同的理解。
可即便到了现在,木烔都没有寻找到任何可以算是大罗金仙之后的境界的契机。虽然他的实力已经比当初闯入未知域时强了许多,可依旧还是在大罗之内,看不到一丝曙光。甚至绝望已经侵蚀了他的斗志,觉得自己应该会像所有消失在未知域里的古仙人那样最终悄无声息的死在未知域里的某一个角落。
或许未知域对于大罗金仙而言才是最合适的坟墓。
而就在木烔都为自己的葬身未知域有了期许,甚至觉得是解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从未知域中转了出来,眼前虚空世界的气氛一下让他不知所措,又有些烦躁,还有些觉得荒谬。
未知域也是胡乱转悠就能转悠出来的地方吗?那么多古仙人没见一个转出来?他木烔就这么好的运气吗?
而后木烔的际遇也就接上了他给王甫所说的那些话。
未知域里遍寻不到的机缘,如今一下就送到了眼皮子底下。
洪荒大世界!要说到世上若真有大罗金仙之后的境界,最清楚的也就只有洪荒大世界的那些强者传承了。
以前洪荒大世界还在虚空世界的时候谁也没法接触。
软的,人家都懒得理你。硬的,你去只能送死。
直到洪荒大世界消失,虚空世界里关于洪荒大世界的事情还都停留在传说和一些模湖的记载中。
但有一点木烔这样的古仙人是笃定的。那就是洪荒大世界里比他们还厉害的大罗金仙也没谁敢称祖作宗,地位顶多算是“上层”,但绝对不是绝顶。
这就说明洪荒大世界里大罗金仙之上极可能还存在更高的境界。甚至不止一个!
“木师伯,那张砚如今仗着有明月谷和一始宗护着,又与跳反过去的黑渊说不清楚。本来还有些棘手,但如今您回来了,我们灵珑仙域必是混沌派中之最强势力,洪荒大世界这份大机缘就当我们来拿!”
木烔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不只是机缘,你与那张砚之间的梁子也要好好算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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