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之后沈午鹫的脸上就一直洋溢着奇怪的表情,有些意外的味道,又充满了疑惑。
“大人,张砚家里没有任何臭虫的气味儿。而且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奇怪,但也确定不是武者。我们也没有在张家里外找到任何可能是陷阱之类的东西。”
手下人把他们在张家里外采集到的讯息讲了出来。
接着说:“不过并不能确定张砚是不是妖种。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圣徒体质。大人,您说是不是暗地里试一试他?”
沈午鹫瞥了一眼提议的那人,既没有点头也不摇头。
所谓试一试,不外乎就是找人或者他们自己人乔装之后刺激张砚,逼迫他施展藏起来的手段。以此来确定他的身份,到底属于哪一边。
“试一试有风险啊!”沈午鹫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开口,言语间不掩犹豫。
这种情况其实在沈午鹫的身上很少出现。也很少会有案子会让特案司感觉到难以选择手段去应付。
按照以往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暴力破解,一力降服。可这次沈午鹫有些拿不准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不只是张砚和以往那些目标人物不一样的身份,讲武院客教。这个身份不单单在南渊国不一般,放在荒天域所有人族地界上都不一般。讲武院奉的是武圣徐风阳,讲的是以武捍卫人族。别说特案司,真惹毛了,讲武院连南渊国的面子都说不给一样不给。
另一个让沈午鹫犹豫的地方在于张砚这個人。
就很奇怪。沈午鹫也算是在特案司里见多识广了。武者也好,妖种、妖兽也罢,那些阴沟沟里总想着使坏的臭虫们也同样见了不知多少。但却从未见过张砚这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为特案司掌旗官的特殊灵觉,沈午鹫从见到张砚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很怪。明明连武者都不是,却能让他感觉得莫名其妙的威胁,只要心念一起想要对对方用手段时,危险的感觉就会冒出来。似乎这个看上去总是笑眯眯并且一身气质平和亲切的人在那笑脸之下藏着万丈霹雳。
还有那间挂着三幅人像的小屋,沈午鹫至今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何连踏入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他已经记不起那三幅画的人像是什么模样了。
诡异!
这就是沈午鹫从张砚府上回来之后最突出的几个感受。也让他有些拿不准。
当然,这不是沈午鹫在惧怕或者畏惧。张砚再诡异也不至于让他这个特案司的掌旗官退缩。他是担心“试一试”出现意外,到时候脱离掌控。比如,试没试出来却被对方抓了小辫儿,然后讲武院方面站台,那沈午鹫可就惹大麻烦了。
“大人,的确是有风险。可是如果不试一下的话,以张砚的身份,我们暂时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如果他真的藏了些歹毒的东西,那”
手下人没说完,但沈午鹫明白,后面那两个字是:失职。
南渊特案司里的人最讲究的就是那一份执着。可也算计,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该做的差事必须要尽最大的力气去完成。
沈午鹫思量了许久,发现自己还真没别的选择。
“既然要试,那就稳妥一些。这次咱们来的人都准备一下,你先拿一个方略出来,就选在明天晚上,看看那位张教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本事。”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准备!”
“记住。这次要面对的可能是藏着能灭掉一只虫王的人。不管他是怎么办到的,外表看上去是多么的和善,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的本质!”
“明白大人,属下会以最大的警惕来安排这件事的。请大人放心。”
“嗯。抓紧吧。”
话虽这么说,可沈午鹫还是莫名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一如多年以前自己在一场大战前的那种样子。那一次他差一点点就死了。
“这次怕也不简单啊!”沈午鹫心里如此想到。
而另一边。一个狼狈的鬼影匆匆忙的从一片诡异怪异扭曲的阴森山谷里冒出了头来。
“哟呵,让你去探探,怎么伤成这样了?怎么回事儿?”
跟着一个小身影也从山谷里的一处阴暗地冒了出来,愕然正式之前那只在廊源城分辨出张砚的那只鬼婴。此时看到对方魂体重创,起码少了三成,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若当时它有半点冒失,估计也可能如对方这副模样了。
“毕宁大爷,您不知道啊!小的这次差一点可就真回不来了”这倒霉鬼忍着难受,面对鬼婴是表现得很是卑微。然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全都讲了出来不敢隐瞒。
“你是说你没看到谁对你动的手,仅仅是在张砚家的院墙外刚透进去小半个身子就被伤成这样了?!”
“是的毕宁大爷,您不知道啊!那张家古怪得很。一旦靠近就会觉得怕得很,像是靠近一团火。要不,要不是您的命令,我也不会咬着牙往里冲啊!这次您可得帮我在圣王那里说两句,不然我这残躯怕是”
鬼婴嘻嘻一笑,点了点头,短小的身子伸出手来还在对方的哭脸上拍了拍,说:“放心,师傅会留下你的。大不了让你去外面跟着吃几顿好的不就吃回来了吗?别怕啊。”
虽然嘴上说着“别怕”可鬼婴很清楚,它其实根本就给不了对方任何保障。它的师傅会不会留下一个魂体残缺的灵饲,这很难说。
两只鬼物才聊了几句。突然身后那山谷中间的一条地穴猛的开始往外冒出阴煞之气,直接冲上半空,即便此时谷外有烈阳依旧冲上二三十丈才被消融掉。
“徒儿恭迎师傅大驾!”
“灵饲薛谋恭迎大圣王圣驾!”
两鬼规规矩矩的匍匐在那地穴前面,头都不敢抬。仅仅数息之后,原本空旷的山谷里便多了十几道鬼影,连带着把此地的的阴气往上堆高了数倍。地上迅速的铺上了一层白霜。
“毕宁,让你前探的结果如何了?”
开口的是一个浑身黑袍,头上华丽高冠的鬼物,身上的黑袍如火焰般摇曳,飘到鬼婴面前,声音低沉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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