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死光光了。
松岗安静了下来。
“清点伤亡人数,所有人原地休息!”许小闲发出了命令,李刚带着李二狗和李癞子开始清点护卫队的伤亡,来福这时候才将长刀插在了地上,他一屁股坐在了许小闲的身边,忽然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附体的战神似乎跑了,他这时候极为后怕,就连声音都打着哆嗦:
“少、少爷,我、我们赢了?”
“嗯!赢了!”
“……少爷,我、我好像、杀、杀了不少人!”
“嗯!”
“少爷,我、我好痛!”
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来福哭了!
他大哭起来,哭得那个凄惨,就像死了爹一样。
许小闲就瞪大了眼睛,取了一个未熄灭的火把一看——卧槽,难怪他会哭,这么大一道刀伤,不过这厮的愈合能力真的很强大啊,那伤口居然已经没有流血了。
“别哭!少爷给你抹点金疮药。”
“好,多谢少爷!”来福还是在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混着身上未干的血抹在了许小闲的身上。
这特么的!
许小闲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又不是你爹!
你这样是几个意思?
看在来福不顾身死的份上,许小闲在心里原谅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一把撕开了来福的衣服,将金疮药小心的涂在了来福的伤口上,一股凉意传来,来福终于觉得好受了一点。
以后再有这种事,老子一定不能跑前面去了!
来福心里如此想着,死活就想不明白自己为啥会那么冲动。
李刚清点完了人数来到了许小闲的身边,他仔细的看了看来福,对许小闲说道:“咱们这边死了五个,伤了十三个,其中重伤六个,得赶紧送回凉浥县医治。”
“好,先给他们涂上这金疮药,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启程回凉浥县。”
“好。”
李刚拿着金疮药走了,刘能很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他拱手一礼:“许公子,多谢了!”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刘大哥不用客气。”
“接下来咱们是往凉州还是回凉浥县?”
“回去!”
“……这土匪被消灭了,去凉州应该没啥问题了吧。”
“刘大哥可以带着你的人去凉州,我要回去,一来是护卫队的伤员需要救治,二来……死了五个,我得给他们家里一个交代。”
刘能沉默了片刻,“那一同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队伍再次启程,只是那十三个伤员坐在了马车上,那五具尸体也放在了马车上。
另外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他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瞎眼唐!
队伍沉默的返回,来福依旧在打着摆子,远处的释精和尚就搞不明白了。
这黑风寨……特么的是一群猪么?
四百个人啊!
杀对方五六十个却被人家给反杀了!
他们居然死得一个不剩,不对,独眼唐还被人家给抓了,这家伙可不能让他活着落在官府的手里,不然定会牵连到青龙寺。
这个队伍里没有高手,那我就去将独眼唐给宰了!
于是,释精和尚身形一展,尾随着车队渐渐接近。
他不知道独眼唐在哪辆车里呀,这就不好办了。
他轻飘飘的落在了马车顶上,心想老子一辆一辆的找过去总是能找到的吧,凭着自己的轻功,这群人应该发现不了自己。
他找呀找……
简春夏忽然抬起了头,忽然抓住了放在身边的两把短刀。
刺啦一声,释精和尚将这简春夏乘坐的这辆马车的车顶给划拉了一条口子。
释精和尚探出脑袋来正要打量,两道寒光陡然一闪,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掉了下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然后他两眼一黑,死了。
这脑袋正好掉在了季星儿的怀里,她恰好捧着那光溜溜的脑袋,恰好那双眼睛正盯着她。
“妈呀……!”
季星儿被这一家伙吓得花容失色,她的手一抖,那颗脑袋飞了起来,透过车顶的那条口子飞了出去,简春夏也飞了出去,在空中抓住了这个脑袋落在了车厢里。
“你这胆子,还想当个游侠儿,想啥呢?”
“拿块布把这脑袋给包起来,回去交给你爹,他可能会有点用处。”
说完这话,简春夏从包包里摸出了一张黑布擦了擦两把短刀,心里颇为骄傲,可惜许小闲没看见——本姑娘也是杀了一个人的!
还是个高手!
也不知道这个和尚是不是来刺杀许小闲的。
……
……
青龙寺。
慧能大法师没有入睡,他在等释精和尚的消息。
按照时间算,黑风寨的土匪应该已经抢到了粮车,正在押送回山寨的途中。
老二慧根带着罗汉堂的弟子就等在黑风寨,这肥羊必然落在青龙寺的手里。
按照原本的计划,黑风寨得了粮车之后,释精就会回来告诉自己,可这一夜都快过去了,释精这厮跑哪里去了呢?
他在澄心禅院来回走着,忽然觉得心里有种莫名不安。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它从何而来?
他来到了那尊弥勒佛像前,手里的念珠滚动,他仔细的看了看这尊佛像,然后点燃了一炷香。
“菩萨啊,我尊你、敬你、礼你,颂你……你可要保佑我这青龙寺平安无事啊!”
弥勒佛像依旧开口大笑,慧能大法师忽然觉得它好像在笑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
夜就在这煎熬中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落下,慧能大法师心里愈发不安,他再次派出了一个弟子前往凉风垭一探究竟,然后他坐在了茶台前,煮上了一壶早茶。
至日暮时候,这名弟子回来了,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黑风寨上下近四百号人,全死在了松岗的那山坡上!
也就是说,黑风寨非但没有劫到粮车,还特么全军覆没了!
慧能大法师扬了扬两道白眉,沉默了片刻,吐出了一句话:“这帮没用的东西!”
“去通知你二师伯他们,回来吧,将黑风寨剩下的所有人杀光,放一把火烧了!”
这弟子飞身而去,他又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尊弥勒佛的面前,“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若是还有下次……老衲就不敬你了!”
他抬头望着青色的天很是纳闷,“不过五六十人,他们怎么没去凉风垭,反而是在松岗设伏的呢?”
“许小闲,难不成你还能察觉这是一场阴谋?”
“看来老衲低估了你呀,不过这样也好,你越有本事越好,你到了京都更好!”
他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声音,张开了那张没牙的嘴,黝黑黝黑的,仿佛地狱的深渊。
许小闲打了个摆子,季月儿忽然问道:“还要不要去凉州参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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