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鸣煞之地的另一侧的无名山脉,连续下了两个月的雨终于停了。自从成穷进入鸣煞之地后,他的十余个弟子一直在大雨和泥浆中守候着。虽然早就知道师父此去没有回来的可能,他们依然在盼望奇迹的出现。可时间过得越久,他们的希望就越小。
不知何时,空中的雨忽然停了,乌云渐渐地散开,阳光洒在了在这些弟子已经生出霉苔的身上。感受到体内的秘力再度流转自如,感受到空气中的煞气再度变得均衡,这些弟子知道,他们的命不仅保住了,而且还能继续修炼。他们不由高呼:“师父成功了!师父成功了!”喊着喊着,他们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他们的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
和他们一样,迟桂英看着黄宣消失之后露出的地面,也不断低声哭诉着:“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枫劝慰她很久,她才终于收住哭声。只是,她的手中依然抓着一把沙子,默默地看着虚空。
“你来禁地这么久,有没有看到一具金棺?”绿衣女子这才问陈枫。
上官敏、叶留雨和觉慧同时看了过来。大多数秘者来禁地不仅鸡飞蛋打,而且连自己也赔了进去。纵然是活下来的几个人,当散魂后的肉身不存在,也是损失惨重,但是只要留下散魂棺,便能弥补回大多数损失,也算有些收获。可以说,散魂棺关系到他们以后的大道,三个秘宗都是十分关心。
觉慧知道两个女子的底细,都是秘宗修为,但是他现在实力大损,并不能当面与她们抗衡。上官敏和觉慧暂时不知道两个女子的底细,在无法施展秘术探查的情况下,一度以为她们是秘尊,因此也不敢出声提醒陈枫。不过,他们都期待陈枫摇摇头,说没有看到。也许接下来,散魂棺会很轻易的被她们找到,但是最低保存了一丝希望。
谁想到陈枫当即点头表示看到了,而且很快说出了散魂棺的准确位置。
黄衣女子看到陈枫有这表现,赞赏地点了点头,并且俏皮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叶留雨还好点,上官敏和觉慧现在杀了陈枫的心都有了。三个秘宗都认为,这是陈枫看到绿衣女子和黄衣女子的实力太强,送出的投名状。
陈枫倒没有攀附两个女子的想法。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倒不是说他不知道散魂棺的价值,而是他了解了楚远山残魂的信息之后,能深切的感受到一个好好的人被关在散魂棺内的悲凉、绝望。身为秘者,如果面临生死的巨大考验,陈枫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选择使用散魂棺。可是现在,他却能在理智和情感下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们好好疗伤,我们去去就回。”说完,两个女子联袂离开。她们仿佛是走在路上,不急不缓,又像是踏在水面上,遗世独立。很快,她们便消失不见。
觉慧第一个吞服下秘药,安静地疗伤。只是他拿秘药时,因为痛失散魂棺,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当然,他激动的心情中,还包含着对陈枫的极大愤怒!他认定,是陈枫断绝了他成为秘尊的希望,断绝了大觉寺的大好前程!他看也不看陈枫,一遍一遍抚摸着木鱼。这个一直表现得慈眉善目的老僧,第一次将对一个人的厌恶和怨恨表现在脸上。
“你小子死定了!”上官敏在二女离开后恶狠狠地说了这句话,便闭目养伤。叶留雨也没有为陈枫辩解。这一次,她选择了站在上官敏一边。若非因为她还顾念着陈枫的一些好处,虽然不至于取陈枫性命,但可能早已学上官敏那样出言叱责他。
陈枫没有反驳和辩解什么,立场不同,想法便不同。有时候,纵然占了天大的道理,可能也无法说服一个对立的人。比如就在刚才,他还出言救了上官敏和叶留雨一命,可这件事在散魂棺这个问题面前,转眼就被二人忽视了。这倒不是说叶留雨的为人不行,而是作为秘者,最重视的还是自己的利益,随后才会去考虑其他的。因此陈枫作没有言语,只是努力地运转秘力,争取尽快恢复伤势。
短暂的合作早已破裂,一旦反目,情势再度危急。陈枫清楚,接下来,如果他不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觉慧、上官敏和叶留雨,开始与他比拼疗伤速度。陈枫在概率上一开始就处于下风,因为那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恢复到能制服他的实力,他便输了。对秘宗而言,恢复到这种程度,并不是难事。
当然,陈枫也有机会现在就杀死这三个人,机会便是他的秘宠。可谁也不敢说到了拼命的最后时刻,三个秘宗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现在没有用出,可能是他们还相互忌惮,还不肯用出最后的底牌。
觉慧、上官敏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纵然已经出离愤怒了,可疗伤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叶留雨则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不要取了陈枫的性命。哪怕是饶他不死,他拥有的所有秘宝和材料,会的所有秘术,拥有的所有秘宠,都要乖乖交出来。另外,哪怕是他说出心中所有的秘密,估计也难逃被搜魂的下场。搜魂之后,他也就与痴呆无异了。叶留雨觉得有些可惜,可身为宗主,她还是要为宗内的利益考虑。她觉得这样做是必然的,能留下陈枫的性命,就是法外开恩了。
迟桂英和海静则没有解读出眼前局面不寻常的寒意。黄宣和金世才之死,还影响着她们的神智和判断。陈枫也没有让迟桂英迅速带他离开的想法。三个秘宗恢复要不了多久,他们这样离开时跑不远的。这样做,反而会连累了迟桂英。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在三个秘宗恢复之前,绿衣女子和黄衣女子能够重新回来。
不过绿衣女子和黄衣女子并没有像她们所说的那样尽快返回,不过另一个人的出现却给陈枫带来了希望。
竟然是花翠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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