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五,一想到晚上给胡之菲准备的生日惊喜,刚开始上班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王老师看出来了,问我:“司葭,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这一周上了六天班有点累了?”
我正好就坡下驴对王老师说:“其实,我今天下了班想要回苏州。”
“哟,想家了吧?国庆假长倒是得回家看看的。”
我对王老师撒着娇:“师傅,我好久都没回家了。我今天能不能早点走啊?”
王老师笑了笑:“今天不是四点就放学了吗?”
我舔了舔嘴唇:“我下午没课了。再提早一点点行不行?”我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观察着王老师的表情,王老师微微抿唇,我猜不透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于是,我又只好带着商量的语气说:“王老师,要不我请半天事假行吗?我中午去找侯主任说?”
王老师说:“苏州也不远。不过今天很多公司恐怕都要早放。你怕回家路上遇到堵车,这也可以理解。”她说着说着放低了音量:“也没必要跟侯主任去说,你一个新老师,得给侯主任留个好印象。反正下午最后一节是活动课,也没什么要紧事。你一会儿就悄悄的……知道了吧?”
“好嘞,谢谢王老师。王老师你最好了。”我恨不得给王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
……
不到三点,我就到家了。
李驰和林飞宇正在给气球充气,李驰抬头看到我,问了一句:“诶~司葭,你怎么这么早下班?”
“我偷溜出来的。”我惊讶地看看林飞宇,“啊,林飞宇,你也偷溜出来了?”
“我哪里需要偷溜呢?”林飞宇笑着说,“我是见习教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没人管我。”
“哦……”我撅了撅嘴,感觉他这话说得也没毛病,又问了一句,“可你今天下午不是有节体育活动课要看吗?”
“嗐!学校这么多体育老师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悄悄溜走,谁能知道?再说了,今天是胡之菲生日的大日子,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林飞宇的“忠犬”属性真是没的说。
我看看地上银色和粉色的气球,再看看镜子墙面上黏贴好的银色英文字母,问了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驰说:“这边我们来挂就可以了,司葭,你把房间收拾一下,把楼梯扶手擦一擦就可以了。一会儿楼梯上也要布置的。”
“哦。好。”我放下包,开始忙活起来。
林飞宇问我:“胡之菲几时回来?”
“她说五点。”我说了一句,然后疑惑地问,“林飞宇,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没跟菲菲通过气啊?”
可是,前两天我还听胡之菲说林飞宇晚上要请她去外滩过生日?
“嗐!”林飞宇一脸委屈地说,“菲菲说我总是去找她影响她工作,叫我好好在学校待着,别玩物丧失。”
李驰忍不住笑了笑,重复了一句:“玩物丧失……”
我瞪了李驰一眼:“李驰——”
……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整个小家已经被打扮一新了,粉色的气球围着happybirthday这几个英文字拼出了一个巨大的爱心,楼梯两侧也缠上了银色的彩带和粉色的气球。
林飞宇还买了一束大大的玫瑰花,一会儿准备捧着鲜花迎接胡之菲。
而我和李驰则在进门到吧台的一路点上玻璃烛台,并洒上玫瑰花瓣。
“蛋糕你买的是什么牌子的?”
李驰说:“就是你上次带给我吃的那个,很好吃。我还买了香槟。一会儿等胡之菲回来,我们搞点惊喜。”
“哇,看不出来啊。”我惊讶地挑着眉,“李驰你还挺浪漫的嘛。”
“当然啊。我上次突然跑去学校接你,你没感觉出来吗?”李驰搂了搂我的腰,“还是说…你在抱怨我对你做得还不够?”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羡慕胡之菲有这样隆重的待遇了。
李驰说:“以前在酒吧里的时候有人包了酒吧开生日party,就学了一点,基本上就按那思路给布置的。”
“那你待会儿还会调酒吗?”我有些期待得看着李驰。
“就买了一瓶香槟,材料不够。下回吧。”他不禁抱怨道,“谁知道那个蛋糕这么贵啊。花了我小一千。”
我嫉妒极了,冲他手臂轻咬了一口:“我生日的时候也要这么贵的蛋糕。”
“啊。”他装作很痛的样子,嘲讽我道,“兔子急了咬人了。”
这时候,林飞宇从楼上下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的目光不知不觉被林飞宇吸引,转到了他的那边。
他换上了晚上约会的衣服,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袖子挽着,头上打着发蜡,浑身散发着古龙水的香气。
我上下打量一眼,感叹道:“男生就是要穿正装。”
“帅吧?”林飞宇有些紧张又刻意地抖动着五官。
“你现在这样像是要去求婚。”我开玩笑道。
李驰把那束红玫瑰放林飞宇怀里,抱着胳膊走远,看了一眼,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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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李驰对我振臂一呼:“走,司葭,我们也去换衣服。”
……
我在洗手间里拾掇完毕,再次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我身上穿的依旧是那条上回穿过一次的红色无袖背心裙,胡之菲已经送给我了,我向她坦白说自己偷穿过一回,并表示想买下来。可她鬼精鬼精的,立刻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便找了借口说自己穿着太短,只能穿去蹦迪,我穿正合适,就顺手人情送给了我。
这一次胡之菲生日,我本来打算送她一双高跟鞋,但李莉说,生日送鞋不吉利,还是送化妆品或者首饰的好。
于是,我最后选择了送化妆品,因为首饰太贵了,超出了我的预算。但幸好没有送首饰,因为林飞宇正要送胡之菲一条铂金项链。
走出洗手间,便看到林飞宇正打开丝绒盒子反复欣赏着这项链,自我陶醉。
我不禁嘲讽他说:“林飞宇,这回你大出血了吧?”
“那倒不至于。”林飞宇嘴硬道,“但我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她问我为什么手机账单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李驰拉开帷幕,走出来,他也换好了衣服。
“林飞宇,你都成年了,手机账单绑定的还是你老妈的啊?”
衣服没来得及熨,李驰在努力平整衣摆,我打眼一看,正是他最喜欢那件战袍。黑色的爱马仕半袖衬衣,低调有质感。
他与我对视一眼,看到我身上穿着这条裙子,不禁勾唇笑了笑。
“那怎么啊。”林飞宇果然是巨婴,“我大学还没念完,在我们家里都还算是孩子,还可以收压岁钱。”
李驰无语地摇了摇头。
各地风俗不同,我现在明白了李莉说的那句“上海不缺家世好的男孩子,缺的是有上进心的男生”。
而且人与人命运差别之大也如云泥。
李驰和林飞宇同龄,李驰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干活、挣钱。
我走到李驰身旁,握了握他的手,他虽然没有家世、没有学历,可是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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