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卷带着刺客回了二王子府。
云敬梧带着蓝樱回了太师府。将蓝樱送回她的房间之后,有下人前来告知公子在大厅等着他。
这么晚了,舒义还没休息?
其实是舒义已经睡了一觉,总觉得有事发生,心里不踏实,又醒了。醒了之后睡不着,随便一问,得知云敬梧和蓝樱还没回来,他便到大厅等着他。
云敬梧的灰色衣袍还未来得及换下,他一走近,舒义便看到了溅到衣角的点点血迹。
“敬梧兄,你别告诉我这是你和商人争顾客的结果。”
“有江夔大统领的人在,试问哪个在盛都做生意的商人敢当街斗殴。”
“那敬梧兄可有什么想说与我听的?”
“在我说出今天发生的事之前,想请舒义兄帮我想想,谁最有可能想杀赵卷师兄?”
赵卷?赵卷这段时间为江酒鞍前马后,大大小小解决了一些事情,确实有些锋芒毕露,但如果这就是招来杀身之祸的缘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西良国的人?赵卷得罪西良国的谁了?姚岁?姚沫?还是国王宇?如果不是西良国的人,谁又能派遣西良国的高手来暗杀?
由于信息实在太少,任是他们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赵卷的存在对谁的威胁最大。只能明日再去二王子府打听审讯的结果是什么。
“那对蓝樱你接下有何打算?”
这又是一个让云敬梧头疼的事情。以前的他只需要守住那个将来能掌管东霁的人就行,但如今,赵卷也好,蓝樱也罢,似乎也莫名其妙成了他的责任。
舒义这么晚了等着云敬梧,就是要给他一件东西,是临出宫时小婉让转交的。
一只埙?
云敬梧拿着这个东西,只知道它是件乐器,但他也不会吹呀,小婉给他这个干嘛?
“这是蓝樱给小婉的。”说这句话之后,舒义在后面补充一句,“蓝樱不会说话,但她很敏感,她只相信对她好的人,在这一点上,小婉显然胜过你。小婉迫不得已把蓝樱对她的信任转给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后悔。”
云敬梧拿着埙,想到了之前小婉弹琴让蓝樱平静的一幕,难道有了这只埙,就能控制住蓝樱那不能自控的的异人之态。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小婉把埙给舒义时,叮嘱兄长一定要问云敬梧这句话。
“如果只是能让蓝樱平静下来,蓝樱为什么不给我,除非这只埙不仅能助她,也可能会害她。”蓝樱相信小婉姐姐绝对不会伤害自己,但却无法相信云敬梧,所以才会把埙给小婉姐姐。
想到这里,云敬梧心里生出一丝不畅快,他明明比舒小婉更先认识蓝樱,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坏人吗?
“的确如此。”
“我知道了,我不是一个坏人。”云敬梧有些心烦气躁地答道,因为蓝樱对他的不信任。
“你也不像好人呀!”舒义调侃一句,把一卷埙的乐谱教程给云敬梧,让他去后院自行练习,那里离自己的房间远,不会打扰到自己休息。舒义明日还要去莒地,交待了一些事后,便回了屋。
。。。
娴妃宫里。
西良郡主一早就来拜见了。对于这个母国来的儿媳妇,娴妃自是喜欢得紧,拉着她话了许久的家常。
可今日的郡主看上去愁容满面,对着娴妃娘娘几欲张口,又闭口无言。
娴妃看出来了,摒退了宫人,方问她有何事。
“娘娘,西良来人了,本是来助殿下的,可殿下。。。。”
西良郡主的欲言又止成功引起了娴妃的注意,“我儿可是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
“他,他要杀了他们。”
“什么?”要知道,江酒目前最依赖的就是她娘家西良,他这是犯了什么疯,竟要杀自家人。
在娴妃的咄咄逼问下,西良郡主把西良人刺杀赵卷的事半真半假地描述了一番。最后还委屈地哭了,说殿下和赵卷在一起的时间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以至她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
为了区区一个幕僚得罪娘家人已是让娴妃生气,还为此影响子嗣,娴妃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当下便唤了步辇,去到二殿下府上。
有了娴妃的说道,江酒本想给赵卷一个交待的打算被阻止了。最后仅以一个认错不了了之。如果不是从他们身上搜出西良朝堂人独有的物件,他们或许会以一群江湖杀手打发江酒和赵卷。
得到娴妃娘娘和二王子的许可,姚沫带着那个活着的刺客离开了,至于江酒要如何安抚他的幕僚,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姚沫只对刺客畏畏惧惧说的蓝眼异人感兴趣。
在娴妃娘娘和西良郡主对江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赵卷被打发出了府外。赵卷自认为持身端正,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昨日的刺杀或许就是一场乌龙,也或者是冲着敬梧来的,冲着蓝樱来的也有可能,姚沫的表情就能作为佐证。
想到这,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太师府一趟,提醒敬梧照顾好蓝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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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后院。
院中的一棵大榕树,即使在如此凛冽的寒冬里,仍有稀疏的树叶顽强地挂在树梢,似要与与风雪一较高下。
今天一早,蓝樱对云敬梧亲自送来的早饭竟然无动于衷,在看到他手上的埙后,更是眼色一暗。在云敬梧的热情问候中,她有些神伤地走出屋子,三两下上了榕树上最高的枝丫,蜷腿抱住自己。
蓝樱生气了,生他的气,因为他又把她打晕了,她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每次都以击晕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而当她看到自己小心翼翼给小婉姐姐的埙到了云敬梧手上时,她感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云敬梧是男人,自然没有舒小婉心细,更不懂女人心。他爬不了大树,只在下面用美食诱惑了几句,蓝樱在大树上并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他只得拿出埙,吹起了他练习了一晚上的乐曲。
赵卷进到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色天地里,云敬梧斜倚靠着榕树吹埙的画面。和宫里、王府的专业乐师相比,云敬梧吹出来的曲子自是少了些韵味和灵魂,但如果不仔细欣赏品味,倒也算自然流畅。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吹埙的?
有些许白雪掉落在云敬梧身上,赵卷抬头看到了高高树枝上的淡黄色身影,不忍打扰这一片温馨的场景,赵卷在一旁静静地欣赏。
终于,曲毕。云敬梧放下埙,问树上的人。
“阿樱,你的家是在孤竹一带是吗?”
这只埙上的图案标记,云敬梧看着有些眼熟,凭着记忆,翻看了太师尘封已久的手札,终于找到一丝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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