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卧房正中的大缸里,几近完全融化的厚冰仍散发着丝丝凉气。
彩枫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往床边去,连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惊醒不该惊醒的人。
王昭萱嫌闷,夏天都不放床帐,盖着薄被的两人依偎在一起,彩枫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王妃。”
她小心翼翼地用气音喊了一声,王昭萱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妃吩咐了要在这个时辰唤她起床的,但她睡在里侧,自己怎么才能越过王爷叫醒她啊。
彩枫手足无措,转到床头的方向蹲身想要从这边试试能不能碰到王昭萱。
手指刚把纱帐顶开一点,突如其来的质问险些吓得彩枫魂飞魄散。
“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琮压低声音问,怕吵醒躺在臂弯的妻子所以未有动作,只是睁开了眼睛。
彩枫在原地跪下,声音从头顶的方向传进刘琮耳朵里。
“王妃吩咐奴婢今日早些唤她起身,不是有意扰王爷安眠,王爷恕罪。”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说什么别惊动王爷呢,自己现在放开嗓子说话,也没见王妃察觉到屋里的动静。
“这么早?”
刘琮侧头看眼毫无所觉的王昭萱,虽然还不知道她的意图,但嘴角已经先一步翘了起来。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皎皎悄悄早起肯定是因为这个。
“你先下去吧。”
彩枫怕王昭萱的计划彻底泡汤,壮着胆子提醒道:“王爷,王妃准备了好久呢,您还是把她叫醒吧,奴婢在外头等着伺候王妃更衣梳洗。”
身边人两颊透粉,呼吸均匀,一看就是睡得正香。要叫醒她,刘琮还真有点不忍心。
一想到她原本打算让丫鬟偷偷将她唤醒,再越过外侧的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床,刘琮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得她可爱。
“皎皎。”
他凑近了唤王昭萱,见她不为所动,又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表姐,醒醒。”
夏簟被因为他翻身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不久后王昭萱轻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是你自己说要早起的,现在皱着眉毛干什么?”刘琮抿了抿湿润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打趣道。
王昭萱撑着他的胸口把人推开一点距离,哼了一声,“因为刚才梦见有狗舔我。”
掌下的胸腔震动,刘琮笑着把被自己压住的乌发放出来,“好奇怪的梦,看来你梦里那只小狗饿了。”
王昭萱一时语塞,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计划。
她猛然坐起,再次皱眉看向刘琮,“什么时辰了?你怎么醒了?你怎么知道我要早起?”
刘琮抬手护住她的腰腹,“祖宗,你小心点。”
“至多也就卯时过一刻。”他微眯眼睛,“我还想问你呢,想撇下我去干什么?”
某人丝毫不掩饰表情中的得意,王昭萱看也知道他都猜出来了,毕竟今天日子比较特殊。
“除了给你送生辰礼还能干什么?”
“什么东西要你当天准备?”刘琮奇怪。
小半个时辰后,看着战战兢兢的厨房下人和束着衣袖一本正经的王昭萱,刘琮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
“你要给我做长寿面?”他问。
“是啊。”想到刘琮之前对自己给王稄做过荷包耿耿于怀,她适时揶揄道,“这个我这辈子还没给任何人做过呢,你就偷着乐吧。”
这辈子王家大小姐从来没踏进过厨房,不过作为现代人时多多少少得有自理能力,煮面这种事,应该没人不会吧。
虽然自己把面粉做成面条是第一回尝试,但经过之前几天的练习必定也不在话下。
王昭萱自信满满,但在刘琮的注视下把一盆面粉几次变成浆糊后,她白皙的脸皮也快同外头天边的朝霞一个颜色了。
“你别在这看着我行吗,回房去等着!”
她越是这样刘琮越想逗她,“我不守着,万一你后悔了怎么办。”
“没事的王妃,再加点面粉就好。”
丫头小春递上一袋新的面粉,王昭萱就这样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等总算揉出一个勉强算得上光滑的面团后,份量大得整个盆都快被占满了。
小春总算松了口气,麻利地把东西端走,“王妃,奴婢把这个拿去在热灶上放会儿,您先歇着吧。”
王昭萱举着一双沾满面糊的手看向刘琮,“我做多少你都能吃完么?”
“那我恐怕接下来两天每顿饭都得吃长寿面了。”
刘琮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头苦笑,走上前把王昭萱的手按进纵秋端上来的水盆中,瞧那意思是要帮她洗手。
王昭萱一惊,要不是刘琮牢牢抓着她的手,水盆恐怕都会被抽翻在地。
“你干什么?”她压着嗓子从咬紧的牙关中磨出几个字,余光瞥见角落里目瞪口呆的丫鬟婆子,脸上才消下去的红云又爬了上来。
纵秋见惯了这场面,朝厨房的人打手势,一群人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站了这么久,累不累,不然回去吧,剩下的就让他们做。”
“那怎么行,最难的一步都解决了,当然要做完。”
“难道厨房有什么可疑之处?竟还需要你亲自来一趟。”刘琮问。
王昭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啊,做什么事都有别的目的,我就想给自己的夫君做碗长寿面。”
“这么疼我?”
刘琮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带着王昭萱都有点怀疑自己。
她就图个仪式感而已,至于么。难道对刘琮而言,做个饭意义如此重大?还是她长着一张不会爱人的脸?
“我喜欢你,在生辰这一天想让你开心,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总是如此直白又坦然地表露心意,丝毫不觉这样的举动会给对方带来什么。刘琮耳根发烫,一股酥麻感从触碰到她的自己的掌心延绵至心口。
“我很开心。”
“先别开心,等我做好尝了再说。”
她果然对自己此时的心绪一无所知,满脑子只想着做好那碗长寿面。这种迟钝时常让刘琮在幸福中感受到另类的痛苦,他把王昭萱颊边的一缕散发别回耳后,低垂的眼眸盈盈流光。
“好,我等你。”
喜欢为了稳住疯批夫君,我苦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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