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KTV,远远地看到陈亮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剩下的黑西装则坐在后座,引擎一发动,往外面疾驰而去。
等车子开出很远后,我们才上车追上去,怕被发现,不敢吊得太紧,远远跟着,保持在三百米之内。
王大东看了看陈亮要走的方向,说这厮应该是回铁三关那里去。我问他,说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王大东摇下车窗,淡淡地说,要做的就是系好安全带,别一会被抛到后座去。
八月份的夜晚,有了一丝凉意,似乎预示着秋天的来临。天上星星很少,月色朦胧,暗示着近期将会下雨。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在公路上行驶,走了十多分钟,驶出了闹市区,一直到达一段僻静的路段,行人稀疏,只有两旁静谧而泛黄的路灯在屹立着。
就在这时候,变故骤生,一个路人突然间从人行道冲了出来,摇晃着,一头栽在地上,堪堪地拦在了马路中间。陈亮的车子咯吱一声急刹车,被迫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下来两个黑西装,骂骂咧咧的说草他妈,哪来这不长眼的东西。
看到下车的只有两个人,王大东皱起眉,说这伙人倒也算警惕,咱们想要得手,估计不容易啊。
王大东关了车灯,在路边停车,没有再上去,而是静静地看着。
就看到那个冲出来的行人好像发狂了一样,和两个黑西装骂着什么,大声嚷嚷,后来干脆发起狂来,一拳一个,将那两个黑西装打翻在地。
这路人穿着一件黄色连帽衫,一副愤怒的样子,嘴里大喊着:"你他妈把我撞了就想跑?"不断拍打陈亮的车前盖,说赶紧滚下来,草你大爷的,别想就这么走了!
看到发生这样的变故,陈亮也有些恼火,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你他妈有病呢?明明是你自己冲出来的,关我屁事啊!
那路人却不依不挠,还四处找石头,似乎气得要砸车了。
迫不得已,车上剩下的两个黑西装也只能下来,一步一步的朝那路人走过去。而此刻,让他们大意的是,有一扇车门是没有关上的!
陈亮那台车的后备箱这时候突然被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个人,身材很瘦小,而且相当灵活,我看得震惊不已,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从后备箱里出来的那个人已经潜到了车的另一边,从没关上车门的那一边钻了进去!
陈亮一伙人正被车头的路人给吸引住了目光,全然没发现危险已经降临,直到黑皮袋被那个后备箱出来的家伙给拿了出来,陈亮才猛地大叫,说草你姥姥,你他妈谁啊,给我把袋子还回来!
可这瘦小的家伙哪里肯听,拿着皮袋往我们的车急冲而来,王大东低喝一声,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像离铉的箭直飞出去,几秒钟就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我才看清楚,这个偷皮包的人居然是个女的,虽然蒙住了脸,但一双大眼睛和一头飘逸的长发,却让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隔着七八米远,这女的已经将皮包往我们甩了过来,我大吃一惊,心想这人特么疯了啊,车速这么快,扔不准怎么办?
但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又是多余的,因为那个皮包不偏不斜,刚好从车窗里扔了进来,滚进了我怀里。
王大东大吼,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摇上车窗,说阿祖你他妈给我抱严实了啊,咱们得开溜了!
我点点头,心底在砰砰砰乱跳,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去,看到陈亮狂按着喇叭,也没来得及等那几个黑西装,一踩油门,径直朝我们追了上来。
王大东骂了声娘,将车子速度加快,驶出了这段马路,一个右拐,往市郊开去。
我明白他的心思,我们这次的行动是不能被人看出身份的,如果现在直接回西城区的话,恐怕铁三关就会怀疑到他哥王大宗头上。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得尽量逃,尽量甩开陈亮。
王大东的车技还算可以,每次陈亮快要追上的时候,他一个急转弯又往另一个路口开了过去,将陈亮耍得团团转。
十分钟下来,两台车已经挨近了七八次,但每次即将撞上的时候,又分开了。但我不得不佩服陈亮这厮,骂了隔壁为了这个黑皮包,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突然间,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王大东看了看后面追逐的车,下了狠心,一个左拐,准备来个迂回战术,往回跑。
可陈亮却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在车子转弯的时候,突然加速冲了上来,径直撞到了我们的车后尾,巨大的力道将我从座位上抛了起来,车子七弯八拐,左磕又碰,王大东好不容易才稳住车身,却发现车尾已经被撞凹了进去,正冒着烟。
王大东也红了眼,说我草他二姨夫,居然敢跟老子玩飙车!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陈亮追上来,与我们的车齐平前进。
陈亮这厮满脸怒火,从车窗上探出头来,说你们到底是谁,他妈比给我停下来,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这话音未落,王大东一拐方向盘,车头狠狠朝陈亮的车撞了过去,将他撞得车身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刹车声。
我在旁边看着解气,说东子你他娘给我撞死他,撞死丫的!
被孙子一样撵了这么久,王大东也是满脸火气,等陈亮稳住了车身又追上来,他再一次撞了过去,正撞在陈亮的车门上,我看到车门立即就凹了进去,连挡风玻璃都裂了。
可陈亮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他发起狠来也朝我们撞过来,一下接着一下,两台车连续相撞了五六次,车头都撞烂了,冒着烟,而车里也有个警报器在响,似乎什么东西坏了。
也幸亏这里属于市郊,路上车不多,也没有交警,不然我们全部人都跑不掉。
两台车一路撞一路开,如此十多分钟过去了,王大东将车子左拐,进了一套偏僻的小路,里面不再是混凝土地面,坑坑洼洼的,非常崎岖,速度一下就慢了。
当然,陈亮也没好到哪里去,摇摇晃晃的,但还是紧追不舍,好像还在打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回去。
王大东有些心急,说等会陈亮的援兵到了我们就麻烦了。正说着,前面出现一条石桥,很狭小,宽度也就两米多,刚好容一辆车过去。
我们的车加速朝石桥开了过去,拉开了和陈亮车子的距离。我原以为王大东会继续往前逃,可他一拍方向盘,说骂了隔壁的,拼了!一踩刹车,车子戛然而止,然后将车子挂了倒退档,车子后退着,朝陈亮的车撞了回去。
这时候陈亮的车也已经上了石桥,加上是往前开,根本躲无可躲,被我们的车尾狠狠撞上,碰的一声,两车中间冒出了浓烟和火花,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唯一担心的是这车会不会突然爆炸。
王大东发了狠劲,把车往前开,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又退回来,第二次撞在了陈亮的车上,如此反复四五次,我已经被颠簸得头昏脑涨,胸口发闷,几乎要吐出来。
而我们的车尾和陈亮的车头,早已经烂得只剩一堆铁疙瘩,完全看不出原来应有的样子,浓烟滚滚,车子的身体正发着抖,不知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发出"咔咔咔"的刺耳嗡鸣。
王大东再次踩油门,将车子驶出了这条桥,他一直看着后视镜,果然发现陈亮还没死心,开着一辆破车又追了上来,忍无可忍,隐藏在一个拐弯处,等它跟上来的时候,用力撞了出去,这一次直接撞在了陈亮那台车的车身上,将它掀翻了出去,滚落在旁边的一张鱼塘里。
车子咕噜噜冒着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我用力捶了一把挡风玻璃,说活该,骂了隔壁最好就淹死他,便宜这孙子了!
王大东哼了一声,开着我们同样烂得不成样子的车,施施然地离开。
一路上才发现我们进了一个农业养殖基地,道路两旁是鱼塘,因为是黑夜,看不出有多大,而更远的地方则有几个温棚,好像规模还不小。
我们无暇顾及其他,按照导航,将车子开回了市郊,再找了条偏僻点的路,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西城区。
在一个住宅区里,我们把车停好,刚从车上下来,我就倒在路边狂吐了起来,心想王大东驾驶的技术真不敢恭维,妈了逼下次老子再不坐他的车了。
很快,王大东的哥哥王大宗就出来了,旁边还跟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给我扔皮包的那个女的。带着口罩,只露出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头瀑布黑发,看不出具体面貌。
我将手里的皮包递了过去,王大东他哥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没有让他失望,王大东也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将黑皮包的拉链拉开,我忍不住好奇,探头瞟了一眼,看到了里面白花花闪烁着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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