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好好的寿宴被楚羽折腾成这样,楚家上下无不切齿痛恨楚羽,只是被他刚才神功所慑,不敢上前动手,但都忍不住低声咒骂,直将楚羽和他娘骂得狗血淋头污秽不堪。发生了这些事,连老寿星都被打伤,这寿宴自然是办不下去了,宾客们纷纷借故告辞,楚破军也不挽留,领着一群楚家子弟在门口向众人一一致歉。
送走府上宾客后,楚旋走了过来,低声道:“伯父,那小贱种已经走了。”
楚破军默然,只凭将军府的实力,肯定挡不住楚羽,但就这样看着楚羽大摇大摆离开,又如何让他心甘!
楚旋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慰,自从上次他们三兄弟被打伤以来,将军府上下对他们颇为看不起,尤其是那楚天更没正眼看过他们,现在不也被小贱种给打成废人?就连老祖宗都不是小贱种的对手,看你们还敢不敢笑我?
楚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说道:“伯父,我刚才去看四哥,府上大夫说他经脉被彻底震碎,虽然性命无碍,但恐怕再也不能动武..”
楚破军沉默不语,手指捏得格格作响,过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问道:“老祖宗都斗不过他,我又能怎么样?”
楚旋暗暗心喜,低声道:“伯父,那小贱种如果立刻离开赤龙城,现在通羽仙师又不在,咱们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可刚才他并不是一个人走的。”
“怎么回事?”
楚旋阴阴一笑,说道:“我刚才派人守在府上几个门的门口,看见小贱种带走了厨房一个叫方怜的使唤丫头,还有那丫头的娘。他带着两个女人,肯定走不快,此时未必就出了城。伯父,我们在城外可有二十万大军!”
楚破军眼中一亮,正面决斗将军府没有人是小贱种的对手,可镇南将军府掌握赤龙城二十万大军,只要一拥而上万箭齐发..再厉害的高手都未必能挡得住吧?楚破军瞟了楚旋一眼,心中对这个侄子暗暗戒备,刚才楚重豪和楚天被重伤,自己也脱不开身,府中上下乱成一团,没有人发号施令,只有这小子居然知道派人去守在门口,观察楚羽的动静,这份冷静和心机倒是难得。
“这事我要先禀报老祖宗,你先去城外军营做好准备,随时出动!”楚破军略微思索便作出决定,楚羽毁了楚天,等于是毁了他和将军府的未来希望,不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不过调动军队的权力在镇南将军楚重豪手里,楚破军必须先从他那里拿到兵符,才能调动城外驻军。
“羽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方怜坐在车厢的最里面,好奇地四处打量,她从来也没有坐过马车,只觉得处处都透着新奇。这辆马车本来属于楚天,是楚羽从将军府的马厩里半买半抢弄来的——他扔下了五百两银票。里面的装饰颇为豪华,连座椅上都铺着精美的丝缎和褥子,车厢内壁还镶着十几枚品相极好的珍珠,只看得方怜目瞪口呆心荡神驰。
刚才楚羽大闹将军府的时候,方怜和她娘善芳也在远处看热闹,但立刻就明白为什么楚羽让自己在侧门等着,便带着善芳收拾东西等在那里,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没看到——听说羽哥哥连老太爷都打败了?方怜心中突突乱跳,那可是朝廷的镇南大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方怜和她娘在楚重豪面前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被羽哥哥打败?方怜又是害怕,又是不信,还有些情不自禁的骄傲。
“去郢都。”楚羽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执着马鞭在赶车。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楚羽打算在郢都买一栋小小的院子,将方怜和善芳安排住下来,那里没有人认识她们两个,只要不太过招摇,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从郢都一直往东,出了楚国就是越国的钱塘郡,钱塘郡的万修山是附近十几个国家都非常有名的散修聚集地,楚羽打算去那里修行,也去碰碰运气,毕竟赤龙城只是个小地方。
“小少爷,我们在郢都没有认识的人啊。”善芳有些担心地说道,她今年才三十来岁,但过多的操劳和折磨,让她看上去好像四十岁的样子。
她进将军府的时候,还只有七岁,被分到洗衣房干活,经常吃不饱饭。有次挨了管事的打,又饿得发慌,便蹲在角落里哭,是楚羽的娘亲楚月把正在吃的甜糕给了她,还让善芳离开洗衣房当她的丫鬟。从那时起,这份感激就一直藏在她的心里。
这次离开将军府,善芳颇为不舍,这毕竟是她呆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可小少爷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任人欺辱,本来善芳以为楚羽只是想偷跑,没想到楚羽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了老太爷和天少爷,光明正大地将大小姐的灵牌接走。
望着手里抱着的灵位,善芳眼睛慢慢变红,心中不停地说道:“大小姐,你看到了吗?小少爷有出息了,能自己当家了..”
“没有认识的人才好。”楚羽微笑着道,刚才在将军府一番交手,让他心中也松快不少,虽说要报仇还远远不够,但楚羽也不愿意杀得血流成河,一来将军府不是普通所在,必然会引起其他修仙者的注意,比如那位通羽真人。二来楚重豪在血缘上毕竟是他娘的亲生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楚羽也不想赶尽杀绝。
当然,如果将军府那帮人还要纠缠不放的话,已经破门出家的楚羽也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羽哥哥,没有认识的人的话,我们在郢都怎么生活啊?”方怜扒在布帘,在楚羽脖颈边说道。
“这是给你们的。”楚羽从怀里掏出个布袋,递给方怜。
方怜打开一看,顿时小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上去。善芳也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布袋里面是十张整整齐齐的银票,每张的面额都是五百两,加起来总共五千两银子,别说善芳和方怜两人,就是二十个人,也足够在郢都生活一辈子了。
从那天逛街后,方怜就知道楚羽有很多钱,可也没想到会有钱到这种地步。她更无法想象的是楚羽现在怀里还揣着十几万两银票,都是从那常家少主常洛身上搜来的——对修仙者来说,世俗界的金银财宝和破铜烂铁也没什么分别,只有经常和世俗界打交道的修士才会在身上带一些。
楚羽只给了她们五千两银子,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对她们母女而言,太多的财富只会带来灾祸,楚羽只想她们能像普通富有之家那样,平安喜乐衣食无忧地过下去,而不是大富大贵却一夜崩塌,
有多少实力,才能拥有多少财富。
楚羽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玉佩的秘密,也是这个道理。
马车出了赤龙城北门后便一直向北,往郢都而去。
天色全黑时,到了寒山驿。这是个废弃的军用驿站,早已没了人烟,只剩下几堵断垣残壁,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楚羽把马车停在驿站门口,跳下车道:“今天我们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赶路。”
方怜扶着善芳走下车来,正想找个地方生火做饭。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灯火大亮,无数全装惯甲的军卒涌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千余名端着强弓硬弩的弓箭手,后面是更多的长枪手和刀盾兵,另有上千名铁甲骑兵从后面冲了过来,散成一个大圈子将三人团团围住。初初一看,至少有八千名精锐士卒,火把照耀天地如同白日。
铁甲铿锵马蹄阵阵,火光中楚破军纵马而来,身后跟着的楚旋等数十名楚家子弟,都是全身披挂杀气腾腾。
方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吓得全身发抖,死死地拉着楚羽的衣角,声音颤抖地道:“羽哥哥,怎么..办?”
善芳虽然也是脸色发白,倒依然颇为镇定,对楚羽说道:“小少爷,你带着大小姐的灵位走吧,别管我们娘俩。”
楚破军在距离楚羽十丈外便勒住坐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大笑道:“小贱种!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楚羽站在方怜和善芳身前,叹了口气道:“楚将军,看来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楚破军咬牙切齿地道:“你伤了天儿,还想活命?!见你那不要脸的娘去吧!”
“放箭!”楚破军长刀出鞘,指着楚羽喝道。
弓弦响处,无数箭矢立刻腾空而起,飞蝗未至,摄人心魄的凄厉破空声已经传入耳中。
楚旋心中得意至极,脸上露出笑容。在战场上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挡不住这样万箭齐发,就算那小贱种有些本事,也不可能活下来。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楚羽身旁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圆形罩子,这个罩子方圆大概半丈左右,楚羽和方怜善芳两人正好躲在里面。上千支做工最精良也最锋利的羽箭射在上面,竟然不能穿透这个保护罩!
楚家以震天弓射阳箭为传家绝学,镇南军中最重视的就是强弓硬弩,每个弓箭手的射艺都非常高超,转眼间就是三轮箭雨落下,可那个保护罩依然岿然不动,里面的楚羽等人毫发无伤。
这是什么东西?
楚破军忽然心头一跳,一股寒意从后背脊升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术?难道这小贱种并不是他们想象的学了什么古怪武功,而是学了仙术。这么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短短半年内,他就从一个任人欺辱的可怜虫,变成能打败楚重豪的存在..
想到这里,楚破军似乎身入冰窖,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作为镇南将军长子,楚破军当然知道修仙者的可怕,他的儿子楚天之所以能成为天之骄子,被赤龙城其他世家公子仰望,不就是因为被通羽仙师看中了吗?可就算这样,楚天距离成为仙师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小贱种居然已经成了仙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楚破军脑中一片混乱,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楚旋,这个出主意来埋伏楚羽的家伙脸色一片死灰,手脚都在微微颤抖,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楚破军心知自己也是好不到哪去,现在该怎么办?
士卒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军心大乱,纷纷交头接耳,连军官将领也呆呆地站在那里,忘记指挥自己的部下。他们虽然是镇南军中最精锐的勇士,可他们的勇气只在于战场杀敌,就算是遇到再强大的敌军,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冲上前杀出一条血路,可面对这种非人力所能为的情况,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破军回过长刀,在自己手心划破一道口子,剧痛立刻让他清醒过来。事情既然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是无用,一不做二不休,就看看凭着手上这八千精兵,能不能把这小贱种给杀了!
“杀了这妖人!赏千金!升三级!”
楚破军一声令下,镇南军驻守边关,与敌国厮杀多年,军中悍不畏死的将领士卒不在少数,被重赏所激,又见楚羽只有一人,还带着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立刻将畏惧之心抛诸脑后,怒吼一声,一窝蜂地向楚羽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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