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辉夜姐你都在说些什么呐!”
有那么一瞬间,永远觉得自己几乎窒息了……
在妈妈挂下电话之后的五秒钟里,整个神久夜家客厅都被如瘟疫般散步的沉默所笼罩。直到他猛然回过神来,才明白事情这下大条了。
在永远看来,辉夜姐大概是想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可惜这个“惊喜”对于他和他的家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难以接受了。
现在,立于风暴中心的永远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且不得不说些什么。
至少,也要消除掉妈妈和姐姐已经产生了的误会。
“难道不应该这样自我介绍么?”端坐在沙发上的辉夜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当然,现在没有谁还有心思去追究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了。
“可,可这样的话,大家会误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的……”
感觉到身边如针刺般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永远脑子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哪种关系?”
“就是……那种在别人眼里非常亲密的关系啦!”
“夫妻”和“婚姻”什么的……这些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太难以启齿了。
“亲密?难道已经互换了誓约的我们的关系还不能称之为亲密吗?”
辉夜姐的眼中瞬间积蓄起了泪光,看向永远的眼神里满载着对他负心薄幸的哀伤。
“可那是不一样的,我们……”
“明明什么都没做,”这本是永远打算用来解释的话,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坐在他旁边的妈妈给打断了。
“小永远?”
“在!”
“正坐。”
“可是……”
“要听话哦!”
在神久夜夫人温柔的细语里掩盖着的烈焰般的怒气,安静却激烈地向外喷涌出来。
“是……”
屈服于自家妈妈威严之下的永远只得不甘心地曲起双腿,跪坐在了软软地沙发垫上,并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身上“有罪”的印记是一时半会儿洗刷不掉了。
然后,屋子里再度陷入了沉默。
“咳咳,”看到不停捣乱逃避责任的家伙已经安静了下来,神久夜夫人不得不拿出女主人的底气,开始实施拖延时间的大战略,“那个……蓬莱山小姐。”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那个,可以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然后,永远经历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个称得上是“刻骨铭心”的十五分钟。
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在闲话家常,可被辉夜姐与妈妈夹在中间的始终保持着正坐姿势完全不能插嘴的永远觉得这一切简直糟糕透了。
这种似乎处在已经凝固了的黄油里的感觉远比他至今经历过的任何一场决斗都要令人毛骨悚然得多,当然也包括那些黑暗决斗在内。
幸好身为神久夜家代表的妈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涉及永远和辉夜姐二人之间关系的话题,只是单纯地询问了一些永远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正常事项。
比如说有没有睡懒觉啊,有没有挑食啊,有没有好好学习之类的,俨然一位关心自家孩子健康成长的慈母。
可有些心虚的他依然会为此感到提心吊胆。
而面对妈妈这些很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上的问题,作为回答者的辉夜姐似乎也乐得回答,并且拿捏好了分寸,让那些永远还没有准备好告诉自己家人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在交谈的过程中。
然后,在话题几乎就要触及到一些危险区域的当口,神久夜的现任家主终于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及时回到家中。
这令永远和神久夜妈妈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也只是一口气而已,因为这场肆无忌惮的大风暴并没有因此停歇,而是由沙发移到了尚未来得及用来摆放晚餐的餐桌上。
只不过是将审讯者从妈妈变为了端坐在长方形餐桌一端地爸爸而已。
现在正保持着屏息凝神的状态,并将双眼死死地瞪向对面的神久夜爸爸,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即将和对手分出高下的绝世剑客,在让自己不露破绽的同时小心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虽然这个“儿媳妇”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满意,不过他也有不能为此而妥协的理由。
事关神久夜家的声誉和未来,光是想到这点就足以让他的斗志猛烈地燃烧起来了。
虽然于心不忍,却势在必行。
只能身为观众的永远与妈妈正趴在“沙发背后”这个特等席上,偷偷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妈妈,老爸的表情怎么这么狰狞?”重获行动和发言自由的永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你爸他脖子抽经了。”
为了照顾自己男人的面子,神久夜妈妈在永远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哦!”
总之,虽然父亲不善的态度的确让永远感到有些为难,却也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大的问题出在两人背后的雾岛镜花身上。
从大约十分钟前开始,对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完全失去反应的她保持着低头端坐的姿势一声不吭,除了那些从她的嘴里时不时出现的意义不明的“呵呵”声。
那绝对不是笑声,永远可以拿自己已经十五并且即将十六年的人生经历来担保,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能将“笑容”演绎的如此缺少……温度。
如果说那边是因为不断激烈碰撞而诞生的光和热,那么这边就是令万籁俱静的黑暗和冰冷。
好糟糕,这可是在神久夜家中从未出现过的可怕氛围。
而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剩下辉夜能够不受其影响了。
现在的她正在怡然地享受着自己迟到了的下午茶……
在众人“热切”的关注中,她放下手中已经半空了的茶杯,用叉子将摆在面前的蛋糕的一角切下来送入口中,随后满意地叹了口气,“果然是那个特质蛋黄酱的味道,真是令人怀念的甘甜。”
这种隐含着刻意炫耀两人之间亲密关系的赞美让永远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担忧。
“所以请务必将其具体的制作方法授予我们。”
辉夜转过头,冲着永远身边的神久夜夫人谦虚地欠欠身,以示恭敬。
“当然可以!”
见到自己的厨艺终于被永远以外的人所认可,已经笑开了花儿的妈妈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她突然就觉得这个“儿媳妇”相当地……嗯……有眼光和潜力。
“对于您的温柔我表示由衷的敬佩和感谢。”
辉夜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与期待。
“就是现在!”终于抓到了对方露出破绽的时机,神久夜先生率先发难了。
“那么,这位蓬莱山小姐,请问您和犬子大概认识了多久?”
既然这个女孩既然是决斗学院的同学,那么相识的时间还不长,两人的羁绊也不稳固:而这将成为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神久夜先生对于自己的眼光有着充分的把握。
“近十年了,”然而辉夜的答案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我和小永远的初次邂逅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公园里。”
结果似乎是作茧自缚了……
“就在一个小时以后,我将代表着如能再次相见便约定陪伴终生的信物交给了他。”
似乎回想起往昔的岁月和美好的初遇,辉夜露出了缅怀的笑容,脸颊上也染出了可爱的红霞。
永远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确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纪念品而已。
神久夜先生也倒抽一口冷气,他扭过头指着躲在沙发背后的儿子,“你小子……”
这种表现让并没有向家人提起过那个意外的邂逅的永远觉得自己要肯定是逃不了一顿臭骂了。
“居然在五岁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小时就交到了一个这么不得了的女朋友!这实在是太令人羡慕……”
永远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爆发出一股足以撕裂大地的杀气。紧接着,在看到自己妻子瞬间化身为某宇宙最强的战斗民族的神久夜先生立马咽下了刚刚准备说出去的话。
“不对,是太不知廉耻和稳重了。”
然后杀气一瞬间平复了下来。
在某人严厉的瞪视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神久夜先生夹着尾巴回过头去。
“看打扮和气质就能明白您绝对是一位大家闺秀,您到底看上我们家这个傻小子哪点?”他问出了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了,因为就连一直把自己当作一颗盆栽的镜花姐也稍稍抬起了头,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放心,我身为父亲一定会让他好好改正的。”神久夜先生对她拍着胸口保证,虽然内容有些微妙。
“我喜欢他的一切哦,”辉夜一边浅浅地微笑着,一边理所当然地说出了最标准、最王道的答案,让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我是只属于小永远的东西。”
所谓“只属于永远的东西”应该指得是她身为永远卡组精灵的这个事实。
至少永远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其他人听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这不可能!”爸爸用脑袋撞击着桌面,发出了负犬的哀嚎,“我居然输给了自己儿子!”
“这种只有热恋中的笨蛋情侣才有可能说出来的话,”妈妈陷入莫名的陶醉之中,“实在是是太浪漫了……”
“呵呵。”镜花姐直接从一颗植物升级成足以撞毁豪华游轮的冰山。
“所以,希望神久夜家的各位能够认可我们的关系。”辉夜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
“绝对不行!”赌上了自己最后的尊严,神久夜先生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并顺势起身展开最后的顽抗,“神久夜家儿媳妇的人选早在永远出生之前就决定了!”
“她的父母和我们有着坚不可摧的羁绊。我必须履行我对他们的承诺。”
在逼不得已下,他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这是就连永远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告知的宿命。
“永远,对不起……有件事情爸爸一直瞒着你。”神久夜的当家,永远的父亲,用将整个家族乃至未来都托付到自己后继者手中的语气,在这个客厅投下了一颗足以改变世界历史的炸弹。
“其实,爸爸早在你出生前,就在一场牌局里把作为赌注的你输给作为好友的天羽家家主了。”
“也……就……是……说?”
因为信息量太过庞大,以至于永远突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懵。
“我永远也忘不掉最后一轮的那个如同神来之笔的九莲宝灯役满。”
“所……以……说?”
“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去天羽家当姑爷吧!嗯,我记得那个丫头似乎是叫什么天羽……结衣来者?”
“不会吧!”继雾岛镜花之后,神久夜永远也迅速冰山化了。
“所以,你还是乖乖放弃吧!”局势峰回路转,神久夜先生一脚踩在凳子上,向辉夜做出胜利的宣告,“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还有大好的青春等着你去……”
“没关系哦,”淡然微笑着的辉夜打断了他,然后说出了迄今为止最为令人震撼的答复。
而这份答复,也终于让神久夜先生品尝到了惨败的味道。。
“因为我早已于十年前就拥有了接纳并为神久夜永远管理水晶宫之觉悟。并且,我亦拥有与这份觉悟所匹配之能力。”她高傲地挺起胸膛,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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