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之前我赶紧擦了擦眼泪,要不然被陈雪娇看到我的眼泪,肯定又骂爱鬼哭,把她全家人都哭倒霉了。
陈雪娇还是跟之前一样,化着浓妆,贴假睫毛,穿十厘米的高跟鞋,坐在那里跟个大爷似的。
我怕刘婷婷听到我们的聊天,就给了二十块钱,让刘婷婷帮忙我去买饮料。
刘婷婷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面,我终于开口了:“找我什么事?”
陈雪娇扫了我一眼之后,不耐烦地说:“我妈说,你这几个月给回去的钱越来越少了,让我过来看看什么情况。陈三三,你还真没什么良心,我妈养你那么大,你来深圳才几年就翅膀硬了,钱也悠着点给了?”
我把包包随手放在茶几上,顿了顿才说:“不是,我最近工作不稳定。”
陈雪娇忽然嗤笑了,不屑地说:“不稳定?听婷婷说,你不是在夜场上班吗?夜场客人多,没钱就去卖啊,卖了就有钱了。”
我被她这句话,气得脸色都有点煞白,手有点抖,我提高声音说:“陈雪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雪娇很不屑地说:“什么意思你心里面清楚,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陈雪娇跟我交恶,这事得从我刚刚来深圳那阵说起,那阵我在名匠咖啡上班,就寄居在陈雪娇那里,陈雪娇在一家美容店上班,我下了班之后她就指指点点我去帮她买这个那个送过去,一来二去,我跟那家美容院的店长熟了起来,不巧的是陈雪娇刚好喜欢店长,她以为我没事勾引了她喜欢的男人,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我。
我自认问心无愧,从陈雪娇那里搬出来之后,也感谢她收留我那么久,后来发了工资之后也算足了房租给她。
谁知道我搬出来不久之后她忍不住跟店长表白,店长拒绝她的时候拿我当了挡箭牌,之后陈雪娇对我就更恶语相向。
她还打电话回去跟李雪梅说我在深圳乱搞男女关系,李雪梅被这些话气得死去活来,曾经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以后别回去了,我让她感到丢人。
这些我都忍下了,因为李雪梅她哪怕对我再不好,她也养大了我。但是陈雪娇,在她面前我没必要怂得跟一枚天津狗不理包子似的。
话聊到这里,我知道再聊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我站起来,拉开门冲她说:“你走吧,我会给姨妈打电话。钱也会寄回去。”
谁知道陈雪娇站起来,眼疾手快,拎起我的包包拼命地翻起来,我刚刚发的工资就放在包包里面,我还没抢过来她就把钱翻了出来,毫不客气,她把那些钱全部揣她包包里面去了。
我的银行卡上面就只有1700块了,除去我答应要寄给李雪梅那1400块,又快到交房租的时候了,我哪里能让她把钱全部拿走,我扑上去作势要抢,陈雪娇忽然冷冷地说:“陈三三,你要敢抢回去,我就把你在深圳发生那些事,过年回家的时候逢人就说!“
我的心像是突然发生了惨烈的车祸一样鲜血淋漓,手脚冰凉,下意识指着门口冲着陈雪娇就吼:“给我滚!“
陈雪娇冷哼了一声,甩着包包蹬着高跟鞋走了出去,还顺手重重地给我带上了门。
我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想往地上摔,可是想了想,那个杯子是婷婷花了五块钱买的,最后我放下了那个杯子,抱着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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