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诸天 第096章 杀人便如潮水往复

    似乎笑够了、似乎哭够了，了劫禅师缓缓擦去眼角的眼泪，随后神情的变得异常的庄重与严肃，双眼闪烁莫名的光彩，直直的盯着昊天。

    “你懂什么叫慈悲吗？”了劫禅师问道。

    “不懂，但我知道慈悲的佛不会见死不救，望前辈慈悲救救我的兄弟吧！”

    昊天将剑十三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劫禅师的面前，随后再次单膝跪地，语气之中充满着恳求。

    闻言，了劫禅师抬起禅仗猛的射出一道佛光进入身躯渐渐冰冷的剑十三体内，随后看着昊天似笑非笑的道：“一息尚存，有救！但是单膝跪地的你，就只有这点诚意吗？”

    听到有救这两个字，昊天心中顿时变得一阵火热，但随后听到了劫禅师所说，他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咬牙道：“我父亲曾跟我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拜天地君亲师，但在我心中，天地君皆未曾养我，我为何要拜！”

    “所以昊天的一双膝，只拜亲人与恩师，如今我以单膝拜禅师你，却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吗？”

    说着单膝跪地的昊天，对着了劫禅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一磕直接将头皮撞破，鲜血长流。

    “天地君亲师，你直接不拜其三，志气到是不小，但很可惜贫僧并非你心目之中的，那个慈悲的佛者！”

    此言一出，昊天如遭雷击，浑身猛的颤抖，原来炙热的心如同掉落万丈深渊，变得冰寒无比。

    了劫禅师，看着如此摸样的昊天，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这样一直盯着，就这样盯着。

    “那不知道前辈，你有什么要求，方肯救我的兄弟。”昊天咬着牙道。

    “要求？”了劫禅师缓缓扫过插在昊天身旁的三把利剑，摇了摇头道：“你的那些东西，我还真看不上。”

    听到了劫禅师所言，昊天双拳紧握，双眼通红似血，而屹立在地上的三把剑则不断的发出阵阵颤音，似乎是在回应着昊天的呼唤。

    “怎么想动手，逼贫僧救人？”

    “动手的我，会有一丝的胜算吗？”

    闻言，了劫禅师脸上的神情终于微微有了一丝的改变，赞赏道：“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果你不救，你会后悔，我以昊天的名字发誓！”昊天环顾四周的花海，随后冷冷道。

    话音落，晴空猛的划过一道雷霆，了劫禅师望着晴空，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冷冷道：“哦，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我只是在恳求！只是在恳求！！！”

    明明口中牙齿已经咬的砰砰作响，但为了兄弟的一线生机，耻辱我背、尊严我扔，只要能救你，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昊天再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不止鲜血将其英俊的相貌尽数染红，一身的伤痛。

    沉默、沉默，四周此刻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只余风吹花海带起阵阵声响。

    “一份真挚的兄弟情谊，老僧我感动了！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是你的回答让我满意，那我便出手救下你的兄弟，如何?”了劫禅师喃喃的说道。

    “此话当真？”昊天猛的抬起头，黯淡的双眼，此刻如同明月。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禅师请问！”

    得到了昊天的回答之后，了劫禅师深吸一口气，缓缓环顾起四周的花海起来，而他的眼中不断闪烁的是一段一段久远的过往，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曾经。

    孕育良久，了劫禅师缓缓低下头，头上的巨大卍字佛纹不断闪烁着佛光，叹道：“你杀过人吗？”

    昊天闻言不由一愣，本以为他会问什么十分刁钻的问题，但没想到居然问的是这个。

    “杀过，而且还不少！”

    昊天缓缓抬起双手，手中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涸，阵阵温热的感觉让昊天觉得份外的恶心。

    “那杀人感觉是怎么样的？”

    “杀人的感觉吗？”

    昊天闻言，看了看手中的血腥，望了望剑上的鲜红，随后仰头望天，心中一片迷惘。

    思虑良久，昊天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或许就如同潮水往复般吧！”

    “潮水往复？此话何解？”了劫禅师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异常激动的问道。

    “记得那一次染上血腥，我走到河边洗着双手，看着潮水冲走了手上的鲜血，但下一波，又将冲离的血色，漫涌了过来。”昊天再次抬起自己的双手，似乎看见手中鲜血滴落。

    “手上的鲜血，就在潮水几次往复之下被冲淡，但我也因此知道，潮水往复，是在为自己，记忆着杀人的温度，血色与无情！”

    “这中记忆是一种纠缠，但我不后悔，若上天在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杀，而且会杀的更加决绝、更加的果断，因为这就我选择道与路。”

    “选择的道与路吗？哈哈哈，好，好一个潮水往复，真是好一个潮水往复啊！”

    望着随风摇摆的千里花海，了劫禅师突然再次大笑了起来，而笑声之中似乎有着无尽的悲凉，而悲凉之中又似乎有着点点冰冷杀意，昊天顿感一阵不寒而栗。

    “修行近千载，我听到过各种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有的是胆怯、有的是悔恨、还有悲天悯人的，但向你这般的有趣的回答到是一次，我很满意，跟我来吧！”

    一声轻叹，了劫禅师一挥禅杖，顿时一道佛光将剑十三包裹其中，缓缓漂浮了起来。

    “多谢前辈，小子感觉不尽！”

    昊天缓缓战起，对着了劫禅师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紧跟着他的脚步，走向花海深处。

    短短的一段路，但在担心剑十三安危的昊天心中，却感觉的异常的漫长，突然一座巨大的山崖出现在眼前，佛气冲天、佛光耀眼。

    待走的近了，昊天方才看清楚了山崖全貌。

    高不过千丈，宽不过百丈，普普通通却又充满着佛气与佛性，而山崖正中间，则刻着三个闪烁耀眼佛光的大字：悔悟崖！

    “悔悟崖？悔的什么？又悟的什么？”昊天喃喃，但殊不知他的话却已被了劫禅师听到。

    “不悔、不悟，要佛何用？你便在留在这好好修养吧，至于你的兄弟，他能不能真正活过来就看天意了！”

    话落，了劫禅师带着剑十三便消失于崖顶，但随后一个绿色之物突然被了劫禅师狠狠的从崖顶扔了下来，正是一直躲藏在剑十三怀中的小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