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点半,
“老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去出什么摊儿啊!让我看孩子?我会看孩子吗我!”
小影一进屋,亮子顿时发了一顿牢骚。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
小影笑着抱过来孩子,她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亮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场局是我和小影做的。
秦娟一开始就把卖了,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了她着急“捡漏”拿到货的心理,坑了她一次。
她以为拿到了我的把柄?
殊不知,那把柄是我让她拿的!
那箱子只有上头一层货,我预估总价一百万出头,结果她给了我五百万!还以为自己得了便宜。
至于在出租房那一幕,纯粹是做给门外的人看的。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影的能力和演技,我真的对这个德阳来的农村妹子刮目相看了,当时双方没定台词,都是临场发挥。
原本我想把亮子培养成我的出货商,因为毕竟是一家兄弟。
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改了主意,
亮子只适合打下手,还是小影该重用,她将来在这行里一定会风光无限!
唯一有些尴尬的是,小影让我看了她“那里”,不过没什么,咱又不是没见过对吧?这事儿亮子不知道,我和小影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宝宝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
亮子傻乎乎挠头道:“老婆还是你厉害,你一哄孩子就不哭了。”
我笑道:“对了,孩子叫什么名?我还不知道呢。”
亮子摆手道: “嗨,才几个月大啊,有个小名叫兜兜,大名我原本想定叫项国伟,这多好,国伟国伟国家伟大啊!结果小影死活不同意,要不表哥你给参谋个?”
小影
恼怒道:“你没有文化就别瞎起,太平庸了!你不知道,光我们村就有叫什么国伟建伟的一大堆!都和他们重名了!”
小影昂首挺胸道:“我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是平庸之辈,所以我的孩子名一定要响亮,霸气,不同凡响。”
“有了!”
亮子一拍手道:“就叫项远志,志向远大!哈哈!这个怎么样?”
我无语道:“你别他妈瞎起了,范神医在这里,不信你问问她,是不是有味中药材就叫远志,项远志,像远志!那孩子以后长大了不得天天被同学嘲笑啊!”
亮子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表哥你有文化!你倒是给想个啊!”
我转头道:“弟妹,圣童这个名怎么样?就叫项圣童,响亮!霸气?不同凡响!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范神医在旁听的噗嗤笑了出来。
我不悦道:“你笑什么?”
“圣人账下,当世童子!以后在要二胎是女儿的话就叫项圣女!圣童圣女一出世,以后不管干什么都必是举世无双。”
亮子指着自己道:“那我不就是圣父了,小影不就成圣母了?”
“滚蛋,我说的是孩子,你往自己身上扯个屁啊。”
“圣童.圣童.
”小影念叨了两句,她眼神一亮道:“很好啊表哥!我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可以。”
我点头:“取名这事儿就怕犹犹豫豫,觉得合适就定下来吧。”
“恩,圣童,圣童!叫妈妈!”
小孩儿笑了,扬起肉嘟嘟的小手去扯小影的头发。
“亮子,这张卡里头
有20万,密码是六个零。”
亮子明显受宠若惊,一脸激动的接过去了卡。
我又把小影单独叫到楼道里,递给她一张卡说:“拿着,卡里有八十万,这是你的。”
“哥,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拿!”小影推还给了我。
我强行塞给她说:“让你拿就拿着,你应得的,另外,这笔钱你不要告诉亮子,亮子脑子直,容易被人骗,所以家里的财政大全你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明白了没?”
小影婉儿笑道:“哥你不知道,你弟上个月还说要跟我离婚呢。”
“他敢!”
“他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废了他!”
小影收了脸上笑容,略带担忧问:“哥,我怕那个秦娟事后报复我们。”
“不会的小影,按照时间推算,秦娟现在肯定发现了底下都是空盒子,结果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知道为什么吗?”
小影看着我摇头。
我笑道:“有苦水自己吞下去,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千百年来,这就是这行不变的规矩。”
“小影,我今天交你一句话,你切记,和这类人打交道时,可以有善心善念,但永远不要有善举。”
“哥,我不是很懂。”
“没事儿,以后你就慢慢懂了,我以后需要你的地方还多。”
小影撩了撩额前秀发,她深呼吸问:“秦娟这条路看来彻底断了,剩下的那一部分货咱们该去哪里出?”
“这个不用操心,我有打算。”
这天凌晨两点多我就起来了,我穿好衣服下楼开上车,直奔潘家园旧货市场。
因为今天是礼拜六,潘家园有“鬼市”。
那时候潘家园的鬼
市和现在的潘家园鬼市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干脆就不是一类东西。
近20年以前,那时候潘家园的鬼市里,你总能看到新鲜出土的文物摆在报纸上,文物局也会派自己的人在鬼市上蹲点,我们一般叫他们这类人叫“鸡屁眼子。”骂人的意思。
但那又如何?
所谓富贵险中求,永远有新人入行,你搞不完的。
秦娟刘元宁之辈,都算是把头留给我的人脉和圈子,我早就意识到了,我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圈子,要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天还完全黑洞洞的,我停好车后拉着个破箱子到了北门口。
大门关着,门口却已经围了上百号人,吵吵闹闹的很热闹。
这些人的口音五湖四海都有,推着三轮车拉着箱子背着大包的都是货主,那些拿着小手电四处乱照的都是买家。
我映像还很深刻,有个五十多岁头上裹着黄围巾的老大娘,这老大娘背着个大布包,布包上锈着一只大企鹅,她挤来挤去喊:“让让,有没有要收东西?我这有家里传下来的东西要换钱。”
有人调侃问:“大娘!你上个礼拜就这样,你得让我们看东西啊!你不让看我们怎么买!”
老大娘争辩说:“不是不让看,是我害怕!这东西是我婆婆传给我的,我婆婆以前的娘舅是在宫里当差的,这就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吹牛呢?我们不信!有种你打开让大家伙看看!”
老大娘忍不住了,当即就打开了她那个秀着企鹅的大包。
是不是以为老大娘是个骗子?
不是。
她包里有个釉光萤润的青瓷小盘子,比成年人巴掌大一点,盘子口磕坏一小块儿,底下没款。
这东西其实就是汝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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