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骑营军倾巢而出,遍搜城外百里。只为寻南王世子妃之事,没用两天功夫便在城中传扬开来。
有人议论劫持者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有议论世子妃凶多吉少的,另外太子失踪的消息也随之传来,并有传言称太子是为了救世子妃而失踪,一时间。各种消息半真半假,让人难以分辨。
镇国公府。
崔先生端着装满饭菜的托盘站于海风门帘外,低声唤了声:“世子爷……”
“进来吧。”门里传来沙哑的男声。
崔先生进得门来,见南王世子坐于案后,埋头处理军务,一旁的几案上放着早上送来的饭菜。一看便知连动都没有动过。
崔先生暗暗叹了口气,将手里托盘放下。
一连两日,骑营军将城里城外都搜遍了,连暗卫也派了出去,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这种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虽然当天找回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但只带回了世子妃两个随身的丫鬟。本以为世子爷定会动怒,不想他却只是沉默着,不置可否。
这一次。就连崔先生也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主子了,若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根本就不在意世子妃,可是他知道,实情绝对不是这样,世子爷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骑营军并非无用,暗卫也不可小觑,其实风暮寒早在当晚便收到消息。知道杜薇身在何处,可是他却只能按她所言,按兵不动。
他在等……
若是依了他以前的性子,只怕早已带人平了那庄子将她带回来,但她却甘愿成为那网中的诱饵,她心中有恨,而他又何尝不是?
如有可能,他想将她锁在外人找不到的深宅大院中,让自己成为她的唯一,陪她看月色如水,一壶清茶闲棋对弈,添香夜话共度良宵……
他笔直地坐于案后,神情冷漠的盯着手里的折子,但目光却越过了眼前的一切,不知落在了何处。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通报:“康乐王世子到。”
风暮寒刚回过神来,一道身影便如风般自外面冲进来。
“大哥!”风思远气喘吁吁,看样子明显是一路跑进来的,“你找到薇儿姐姐没有?”
风暮寒剑眉深蹙,似有些不悦:“你怎么出宫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风思远老实回答,“我担心姐姐,所以……”岛夹布圾。
“快些回去。”风暮寒复又低头开始处理手上的军务。
“大哥!”风思远急的直跺脚,“你难道就一点不着急?姐姐可是被太子捉走的……”
话音未落风暮寒猛然起身,一把揪住风思远的衣领将他按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
折子书册立时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大……大哥……”风思远显然被吓到了,惊慌的瞪着眼睛。
风暮寒将脸逼近到他面前,凤眸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此事与你无关,切不可妄加猜测。”他低声告诫。
“大哥难道不相信我所言?”纵是害怕眼前这个人,风思远却没有退缩,“外人都道太子是为了求姐姐而失踪,那其实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他定是将姐姐捉了去,不知藏在哪里。”
风暮寒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风思远的衣领,重重拍了拍他的胸口,“此事我会处理,你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不要!”风思远一下子跳起来,“我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来,我昨晚亲眼看到太子乔装自皇后宫里出来,如果不是他搞的鬼为何要装成失踪?”
风暮寒无奈的坐回几案后,抬手揉着一侧的额角,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如此我自有计较,你胡乱猜想,免得到处惹祸又要我给你善后。”
“大哥你不信我?”风思远急的小脸通红。
风暮寒却不肯再听他说下去,直接叫来侍卫,吩咐道:“送他回宫。”
风思远拼命挣扎:“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去救姐姐……”
青衣正巧从外面回来,看着风思远张牙舞爪的被侍卫拖着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屋。
“宫里情形如何?”风暮寒头也不抬,这几日他都称病在家。
“皇上限令三日之内,命京城都指挥使将太子与世子妃寻回,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青衣小心翼翼偷眼去看他的主子。
风暮寒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说了句:“那便快了。”然后再没了下文。
青衣傻站在原地,这次的事他委实心里没底,不知世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不过每人都能感觉到,镇国公府看似平静,底下却实则暗流涌动。
风思远被风暮寒命人强拉着塞进马车,一路奔向宫里。
跟在风思远身边的是一名小内侍,年纪也只有十来岁的模样,这一次他们可以算是主仆合谋一起偷跑出来的。
小内侍挑起车帘向外张望着,马车在经过一座石桥时速度减缓下来。
风思远一使眼色,那小内侍故意“哎呦”一声,引得那侍卫转头去看他,风思远纵身一跃便跳出马车。
侍卫顾不得去管那小内侍,急忙叫停马车,等下车去追时,风思远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侍卫在街上寻了半天,无果,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向风暮寒门交差。
风思远躲在街角,半个时辰后那小内侍也寻了来,两人重新合为一处。
“我要去救薇儿姐姐,你到时不要拖我后腿。”风思远像模像样的叮嘱道。
那小内侍平日在宫里也饱受其他宫人的欺负,只有风思远对他最好,所以这两人更像是年纪相仿的玩伴。
风思远让小内侍去租了辆马车,两人去了太子府,躲在街角盯稍。
大约两个时辰后,就在风思远跟小内侍全都开始打起瞌睡来的时候,太子府的脚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那身衣裳红一道黄一道,绿一道,紫一道,背后插着双刀,脚下踩着系着红绳的木屐。
“好怪的人……”风思远好奇道。
紧随那人身后出来一名侍从,手里牵着一匹马。
打扮花哨的男子从对方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向城东门绝尘而去。
“主子……”小内侍低声喊了句,“这人好像是飞鹤堂的人。”
风思远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腰间坠着一块木牌,奴才以前曾在宫里见过,听说只要持了它便能让飞鹤堂的人替自己做事。”小内侍老实道,他在跟着风思远之前曾跟过好几位后宫的主子。
“飞鹤堂是做什么的?”风思远问。
“就是收钱替人办事……”小内侍也有些不确定。
风思远一蹙眉,命令车夫道:“跟上前面骑马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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