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回了摄政王府。
叶芷蔚故意在车里多待了会,让风暮寒先下了车。
等到她下车时,风暮寒早就先进府去了。
“王爷呢?”叶芷蔚故意问川明。
川明正满腹狐疑,平时自家主子怎么也不可能自己下车就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把王妃一个人丢在这。
“王爷回书房去了。”川明道,“说是有些朝中事务还没有处理完,就连新来的主薄李公子也留在书房里,没来得及回去,只怕是晚上又要通宵达旦……”
叶芷蔚轻轻点头,“王爷若是问起,就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是。”
叶芷蔚独自离开了。
站在川明身后的几名近卫军小声道:“莫不是王爷跟王妃吵架了?刚才进宫时还好好的……”
“都给我闭嘴!”川明沉声喝道,“不想要脑袋了?”
众人吓的全都禁了声,就算王爷跟王妃真的吵了架,也不是他们能在背后议论的。
川明带人去了书房。
风暮寒正埋头坐在桌案后翻阅奏章,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只将外面的狐裘丢在一边。
文秀书生木修岩也在书房里,提笔奋笔疾书。
李甲才进府做了主薄,这书房还是第一次来,本以为会是个轻松的活,没想到大半夜却被人从家里揪出来,连夜帮着抄写整理卷宗。
风暮寒头也不抬将几份卷宗丢过去。
木修岩一语不发的接过。
李甲忙碌之余偷眼望向风暮寒,又转头见木修岩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于是小声道:“咱们要抄写到何时?”
“全部抄写完毕。”
“还有多少?”
“喏。”木修岩头也不抬,随手一指。
李甲转过头去,只觉一下子头大如斗:一边的地上堆满了卷宗,足有一人多高。
“这……这么多……”
风暮寒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犀利的扫向这边。
李甲吓的一缩肩膀,乖乖的坐回去,继续埋头抄写。
风暮寒眸光收回,落在面前的奏章上面,可是半天过去了,却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不过他在桌案后危襟正坐的模样,任谁也不敢相信,此时此刻,这位摄政王正在光明正大的走神。
叶芷蔚回了院子,觉得身上有些冷,于是唤了小莲烧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浴。
小莲送了替换的衣裳进来道:“王爷还没回来,要不要留门?”
“不用了。”洗漱已毕,叶芷蔚直接爬上了床,“王爷晚上要在书房忙政事,咱们先睡吧。”
小莲有些意外,不过叶芷蔚已经睡下了,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熄了灯,轻轻反手关了房门。
也许是风暮寒不在身边的关系,叶芷蔚觉得被子好像有些薄,她缩起身体,可是翻了半天身也没睡着,想再加层毯子,又不想去叫小莲进来。
迷迷糊糊中觉得肚子有些疼,醒过来时一脸的冷汗。
她这时才想着应该去叫小莲,可是刚坐起来又觉得不疼了,于是她又躺回去。
可是才睡了没一会又开始疼。
这么一连折腾了几次,她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小莲……”叶芷蔚捂着肚子坐起来。
小莲推开门,“王妃?”
“快……你去把崔先生找来……”腹部阵阵闷痛,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
“王妃,您怎么了……”小莲见状也有些慌了。
“没事,你快去找崔先生过来,别惊动其他人。”叶芷蔚嘱咐道。
“好……奴婢这就去……”小莲慌慌张张往外跑。
院里夜值的近卫军见小莲大半夜跑出来不由好奇道:“小莲姑娘这是要去哪?”
“我……我要出去趟……”小莲支支吾吾。
“大半夜怎么连个灯笼也不拿。”一名近卫军奇怪道。
“啊!”小莲这才想起来,转身想回去拿灯笼。
“小莲姑娘想去哪里,我们这里有灯笼。”他们夜值房里常备有这种东西。
“我要去崔先生那里。”小莲道。
几名近卫军诧异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替小莲姑娘跑一趟吧。”一名近卫军道,“王妃身边不好离了人。”
“既然这样,我先谢谢这位大哥了。”小莲也有些不放心叶芷蔚一个人留在屋里。
见小莲回身进屋,那名近卫军低声吩咐身边人道:“你去……跟侍卫统领说下,我去请崔先生过来。”
几人动行迅速,很快分头行动。
川明刚刚在书房外安排完夜间的守卫,忽见王妃院里的近卫军急急赶来。
川明不由得一皱眉,“怎么回事?”他迎上前拦住那人。
“是王妃……”那人跑的气喘吁吁,“刚才王妃屋里的小莲姑娘慌慌张张的出来去找崔先生。”
川明心里咯噔一下,“是王妃吩咐的么?”
“属下不知……”那近卫军回禀,“不过小莲姑娘支支吾吾的,想来是王妃吩咐,不让我们知道。”
川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速速报来。”
“是。”
那名近卫军返身回去了。
川明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刚才从宫里回来时,主子跟王妃间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在这节骨眼上,他进去提这事会不会惹了主子不悦。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身进了书房。
风暮寒埋首盯着面前的奏章,半天一动不动。
川明的心里不由得一动,“王爷。”他低低唤了声。
风暮寒仍是一动不动。
川明只得提高了声音,木修岩与李甲全都抬头向他这边看过来。
“何事?”风暮寒这才抬起头来。
川明几步来到风暮寒身边,俯身凑过去,低声道:“刚才王妃院子的丫鬟半夜跑出去寻了崔先生……哎?”
川明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风暮寒猛地站起身,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川明愣了愣,只好快步跟上。
李甲好奇的问木修岩道:“木兄,不知发生了何事,摄政王竟走的这么急。”
木修岩面无表情的低头继续奋笔疾书,也不搭理他。
李甲自讨了个没趣,但却不死心,时不时伸长脖子偷眼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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