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日岛,军港内,大船上,吴越降将廖得来躬身在侧。此时李子木已经回到了清源郡的地盘。
现下,从北到南,南日岛,南平码头,南澳岛三处地方已经是“霸下”军的三大主力军港。
其中,南平码头还是霸下军的本部所在,也是清源郡目前最大的进出海码头。
新兴的既得利益者,纷纷紧跟吉王殿下的步伐,有黄家打头阵,“有霸下军”护航,纷纷造船出海,犹如下饺子一样,一片繁荣。
好听点叫进口,难听点就是抢,木材,香料,矿产,人口等等,都算进口,有清源郡大本营的大力支持,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目前延伸的触角已经到达了琉球半岛,再向更远的南洋进军,东南亚迎来了淘金热。
李子木皱着眉头,一手拿着密信,一手敲击着案桌,闭目思索着。
无声的压抑最让人难受,廖得来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吉王殿下的威势更胜往昔。
自从安溪山一战,阵斩吴越大将王全,廖得来就彻底没了退路,回到清源郡整修,有幸看到了日渐繁华的泉州城,老廖心灵震撼的无以复加。
最让他老泪纵横的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老婆,倚门相望,泪眼婆娑,从那一刻起,他就暗暗发誓,一心一意跟着吉王殿下,再无二心。
此生无念,心自通达。
廖得来的人生迎来飞越,有大将军许友昌担保,老廖火速提拔,做生不如做熟,所以老廖被分来南日岛,重振旗鼓。
改变的是,他属于“霸下军”第三军,这是清源郡的底气,也是吉王殿下的胸襟所致,老廖感激涕零。
良久之后,李子木站起,望着浓浓的夜色,感慨的言道:“终是悟空成了佛,你一堕落变成魔,终是后羿断了箭,此生注定难相见。终是你负了我啊。”
老廖一脸懵逼!
“噗通……”跪倒,震得船板都晃了一下。
“殿下,这……这从何说起啊?”
“哎呀!廖将军快快请起,我们清源可不兴这一套,这说得不是你!”
经老廖一打岔,李子木忧郁的心远去,再次向阳而生。一只信鸽展翅翱翔而去。
杨府,夜深了,明月高挂,洒下一片白月光,与书房的烛光交相呼应,一处惨白,一处昏黄。
杨收杨将军还在废寝忘食的工作着,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太兴奋了,极度亢奋中,他入魔了。
索性起身研究起地图来,他要给自己找一块地盘,他要制定计划,他要考虑每一步的走势,他要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开,他要转移财物,他要结交军中同袍,要做的事太多了。
繁琐的思索中,杨将军精神硕硕,神采飞扬,他的眼睛里有光,唯一不变的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摸摸胸口,那里有他的野望。
所有的前提是有它在,那是他杨家的未来。
杨府对面的街道里,明月之下,人影茫茫多,密密麻麻。林道林风父子俩盯着杨府的大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今夜注定不平常,杨收右眼急速跳动着,他站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一下,岁月不饶人,如今已经四十有六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岁,这天下必有我杨家一份。
利欲熏心之下,迷失心智,恍惚中,透过窗台,他看见一只烟花在府中上空炸开。
绚丽多彩,美轮美奂,刹那的风华冠绝当代,谁不爱烟花,谁不痴迷?自己曾经也是少年。
烟花之上就是炸药,就是无城可挡的“天雷”,吉王殿下真是当代才智卓绝之辈,修仙问道的嫡仙人。
但是和杨家的万世基业相比,都是浮云。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将杨府的大门炸得四分五裂,这是随喜的恶趣味,随总管要出一口恶气。
“你不是想要火药吗?来,送到你府上……嘿嘿!”
火把燃起,犹如一条火蛇,蜿蜒曲折,一路延伸,将杨府围的水泄不通。
林道咬咬牙,该结束了,大手一挥,林风提枪上马,士兵们抽刀向前,从破碎的大门鱼贯而入,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寂静的夜,迎来一片喧闹,杨府充斥着惊叫和哭喊。
烟花之后,爆炸声起,杨收脸色苍白,傻傻得楞在当场,如此之快?如此之快?
下午收到弟弟送来的火药配方,晚上就大兵压境,一切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没有一点点的机会?
“有阴谋,有阴谋……。”
杨收颓废的跌倒在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皇朝霸业,未开始就已夭折,他恨啊,为啥要给这个机会?为啥啊?
不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书房的门被推开,门外府中的喊叫声愈发清晰传到他的耳朵里,杨收痛苦的闭上眼睛。
林道,林风,随喜,刘仁,清源郡大佬悉数到场,没有人说话,仿佛在演一出哑剧。
大胡子许友昌携城外大营,坐镇“扬风”军未动。
目光里饱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是紧跟吉王殿下的新兴势力,一个整体,一个大家庭,出了坏人,就要挖出来,谁要敢破坏,谁就是大家的公敌。
“拿出来吧,给你留一处血脉。”随喜终于打破了沉默,说出一句有温度的话。
“谢随总管大恩大德,杨收猪油蒙了心,愧对大家。”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殿下吧。”
杨收楞了一下,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吉王殿下五大军团,自己独占其一,荣华富贵,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就为一己贪念,将整个杨家葬送,我是杨家的千古罪人。
今夜,杨府,泉州城,“扬风军”血色染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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