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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给你调一队人马,听凭你的指挥。”定武沉吟片刻,终于道:“从武平府城开始,向那些士绅借钱借粮,如果他们愿意拿出来,朕可以封赐给他们爵位,如果有谁不从,朕给你斩杀之权。”盯着马宏眼睛,“马爱卿,你可听明白朕的话?”
马宏立刻道:“臣臣遵旨。”
“朕给你权力,你也要给朕交代。”定武道:“半个月之内,朕要你再筹集到至少两个月的钱粮。”
马宏微有些吃惊,数万兵马,再加上其它的开支,两个月的钱粮已经是个庞大的数目,即使武平府的士绅真的愿意借钱借粮,那也不可能倾其所有,要在半个月筹集到能够支撑两个月的钱粮,除非是放开了在城中士绅家中抢夺。
马宏在官场混了这么久,此时已经明白了定武的意思。
定武显然也已经知道秦国走到了最为艰难的时候,很有可能灭国覆亡,如此情况下,不惜与河西士绅翻脸,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定武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那个意思,分明就是让马宏出面去将武平府的士绅洗劫一番。
马宏此时又怎敢说个不字。
他与林元芳已经谋划好,找机会拿到玉玺,便立刻逃出河西,只是这些日子迟迟没有好机会,今日朝议散去,林元芳显然觉得已经不能再等下去,所以准备动手。
他跟随定武来到后花园的时候,林元芳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蹑手蹑脚远远跟在后面,走出屋门的时候,马宏甚至已经瞧见林元芳偷偷摸摸拐向了定武的书房方向。
马宏来到后花园之后,其实一颗心一直在嗓子眼处,他圆滑世故,竭力想要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可是如此冒险一搏,一个不小心,便要身异处,实在由不得他不紧张,额头上的冷汗被擦去,但是背脊上却是冷汗一片,被秋风一吹,冰凉彻骨。
他心中既是害怕,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期盼,只盼林元芳真的能够拿到玉玺,只要持有玉玺走出这座行宫,接下来自然就会以最快的度想办法离开武平府城。
“怎么,你办不到?”马宏心中紧张,没有吭声,定武已经皱起眉头。
马宏这才缓过神来,忙道:“臣臣谨遵圣上的旨意,臣定当全力以赴,筹措到!”他话声未落,猛听得一声惨叫声传过来,那声音凄厉非常,宛若鬼嚎,站在定武身后的赵权早已经如同猎豹一样,朝着声音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定武却还是显得十分淡定,扭头望了过去。
马宏听到那惨叫之声是从屋子里传过来,一颗心顿时沉下去,双腿都有些软,没过片刻,只见到赵权一手拿刀,另一手揪着一人的后颈,提溜着快步过来,后面则是跟着两名行宫护卫,大刀在手,寒光闪闪。
马宏看到那人,几乎要晕厥,被赵权抓过来的,却正是林元芳。
定武神情依旧淡定,冷冷瞧着赵权抓着林远方走过来,走到近处,赵权手臂向前一惯,林元芳已经跪倒在地,随即一名护卫上前,大刀架在了林元芳脖子上。
林元芳面如死灰,一脸痛苦之色,马宏冷汗直冒,低着头,却是瞧见林元芳右手鲜血如注,其中有三根手指,已经断了半截子。
“圣上,林元芳擅自偷入书房。”赵权低声道:“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被机关所伤。”
十指连心,林元芳三根手指断折,鲜血淋漓,自然是剧痛钻心,可是此刻却只能忍疼颤声道:“圣上,臣臣并非要要找寻东西,而是而是走错了地方!”他疼苦之下,说话艰难,脸色苍白扭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定武却是淡淡笑道:“朕散朝之后,并没有让你留下来,你为何没有离开?”
“臣臣是有事要向圣上奏奏明,所以!”
“原来如此。”定武立刻打断,“林爱卿,朕自问对你不薄,想不到国难当头,你竟然心生叛逆,你告诉朕,你到底要找什么?”
“臣!”
“事到如今,朕希望你能说实话。”不等林元芳多言,定武已经打断道:“朕知道你追随先帝的时候,歌功颂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也都能说,可是朕不是先帝,在朕面前,你还是说实话,但有一句假话,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元芳痛苦不堪,凄声道:“圣上,臣臣有罪,求圣上圣上开恩哪!”
定武不看林元芳,却是转视马宏,问道:“马爱卿,你虽然不是刑部中人,不过想必也知道国法律例,你来告诉朕,林元芳闯入朕的书房,该当何罪?”
马宏却是双腿软,“扑通”跪下,全身颤抖,“回回禀圣上,林林元芳擅闯书房,罪罪大恶极,该当该当处死!”
林元芳立刻看向马宏,怒吼道:“马宏,你!”毫不犹豫向定武道:“圣上,这这都是马宏的主意,臣臣是受了他的蒙蔽,臣糊涂,臣糊涂罪该万死!”
“哦?”定武唇边带笑。
马宏却也已经抬头,盯着林元芳,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厉声道:“林元芳,你这狗贼,血口喷人,我对圣上忠心耿耿,岂能如你这般心存谋逆?”向定武拱手道:“圣上,臣实在不知此事,林元芳纯属诬陷,此人此人罪大恶极,该当凌迟处死。”
“姓马的,你你想摆脱干系?”林元芳咆哮道:“你敢说你对此事一无所知?圣圣上,臣臣是被马宏蛊惑,要要偷走玉玺,他说他说有了玉玺,以后依然可以荣华富贵,他他还说,大秦亡国在即,不能不能为大秦陪葬!”
马宏怒不可遏,已经起身来,走上前去,抬脚照着林元芳便踢了过去,一脚踹在了林元芳的脸上,他虽然文官出身,但是这一脚的力量倒是不弱,顿时踢飞林元芳两颗门牙,定武使了个眼色,持刀护卫收刀退后,林元芳被踢到在地,感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收走,也是怒火中烧,顾不得手指折断,就地一滚,已经抱住马宏一条腿,用力一扯,马宏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竟是摔倒在地。
林元芳立时扑在马宏身上,抬手便打,马宏却也是抬起手来,扯住林元芳的手,用力扭扯,大秦两位尚书大人,此时就如同两头疯狗一样,在地上拼命撕扯扭打,赵权等人在一旁冷冷瞧着,林元芳毕竟手指断折,受伤在身,马宏很快便将林元芳骑在身下,抬手对着林元芳的脑袋一阵猛捶。
定武终是使了个眼色,赵权这才厉声喝道:“大胆,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在这里撒野?”
马宏正打的起劲,被赵权一声冷喝,清醒过来,急忙起身,跪倒在定武面前,低头颤声道:“圣上,臣臣失礼,求圣上降罪。”
“林元芳,你过来!”定武不看马宏,却是冲着林元芳招了招手,林元芳此时衣襟散乱,伤口的血水沾染在身上,狼狈不堪,跪在地上,挪到定武身前,与马宏并排跪着,定武身体前倾,却还是招手道:“到朕的身前来。”
林元芳全身颤,挪到定武身前,定武这才盯着林元芳眼睛问道:“你说大秦将亡,为何如此肯定?你要拿走玉玺,是想献给赤炼电,还是要献给楚逆?”
“臣臣有罪,这这不是臣说的。”林元芳兀自狡辩,“臣愿大秦千秋万统,臣臣誓死尽忠大秦,尽忠圣上!”
“你可知道,比起你这样鬼鬼祟祟,到现在都不敢担当,朕更喜欢赤炼电和楚欢。”定武唇角带笑,“想要反朕,明目张胆,那才是好汉。林元芳,你现在对着朕说一句,朕是无能昏君,大秦终要败在朕的手中,只要你这样说一遍,朕还觉得你有几分胆气,或许能饶你一命,你敢不敢说?”
林元芳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圣上,臣臣尽忠报国,便是死便是死也不会说这说这等话!”
定武皱眉道:“你当真不说?”
“臣臣万死不能奉旨。”
定武叹了口气,道:“朕的身边,怎地尽是这样没有胆气的小人!”他话声刚落,右手陡然出手,宛若闪电一般,五指张开,竟然直接插向林元芳的脖子,林元芳根本没有想到定武会亲自出手,更没有想到只是残疾之身的定武能在赤手空拳之下对自己出手,定武的五根手指,宛若五根钢刺,瞬间便即没入了林远方的颈脖之中。
林元芳双目暴突,马宏魂飞魄散,一时间呆住,定武随即手臂一展,林元芳的身体便即飞开,落地之时,脖子上却是五根清晰可见的血孔,鲜血从五孔之中泊泊流出,异常的可怖,而定武却已经从身上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手指上的血迹,也不看马宏,只是淡淡道:“今日之事,只是林元芳一人所为,与你无干,朕不会降罪于你。朕让你办的事情,你尽快去办,希望到时候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朕说过,既然吃着大秦的俸禄,哪怕我大秦真的要亡国,那也要与朕共赴国难,谁要是不愿意与朕一起走下去,朕就只能让他先走!”一边擦拭手指上的血迹,一边扭头看向马宏,“朕的话,马爱卿可听清楚了?”
“臣誓死报效大秦,报效圣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马宏撅着屁股,额头埋在地面,惊恐至极。
“很好。”定武将沾满鲜血的丝帕丢了开去,自己启动轮椅机关,转身离开,“赵权,将林元芳的尸剁碎喂狗,马爱卿,你一切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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