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蜻蜓指着自己瞪着云奉,“别以为自己官儿比我大就能为所欲为,分明是你动手在先,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凤絮见他二人忽然吵了起来,手里拎着鸡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想了想,还是任由他们吵的好。
“你身为一个女子,应当知晓抛头露面是大忌,还还做出如此无礼的事!”云奉道。
“我无礼?底下那桌人都没上来说我无礼,你是我什么人你就觉得我无礼!”
“我!我们有婚约在身,我自然是你未来的丈夫。”
“哈!”蜻蜓双手叉腰,冷笑一声,“你倒是不要脸呐,我未来的丈夫?我同意了吗,你就是我未来的丈夫!”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我呸!”蜻蜓啐出一口,抄起桌上的碗正准备砸,只听包间的门被敲响。
云奉与蜻蜓皆是一愣,凤絮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二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后退一步,纠结于要不要进屋。
“何事?”
“何事?”
云奉和蜻蜓语气不善地问。
本来男人的气势很足,被他们这么一吼,忽然就退缩了。凤絮走过去伸手将人搂住,夹在腋下,眼里闪烁着凶恶的光芒。
“你是什么人,上来做什么?”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蜻蜓认出了他就是刚才楼下那桌的其中一人。
“哦!你是在下面那桌吃饭的!”蜻蜓指着他说。
“那你上来,是想闹事?”凤絮紧了紧手臂。
“不不不,小人过来打扰各位大人,是我家主人想邀请诸位同桌吃个便饭。”那男人赶紧解释。
“告诉他,我们不去。”蜻蜓“哐”一声把碗砸在桌上,气鼓鼓地说。
云奉感觉此人来的蹊跷,赶紧答应下来,“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们稍后过去。”
说完,他示意凤絮放人。
“大人,我家主人在天字号包厢,大人出了这门右转第三间便是。”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刚才不是还不准我问的吗,这会儿又巴巴地往上凑。”蜻蜓不高兴地抱起双手。
“他有问题。”云奉说。
“他的问题归他的,你的问题怎么说!”蜻蜓指着他生气地道。
“你同下面那桌人只是搭了几句话,寻常人只当你是个没礼貌,抛头露面的姑娘家。要不然他上来就是找茬的,哪里会这样好心请我们吃饭,你不觉得奇怪吗?”云奉给她分析。
“奇怪,当然奇怪!你今天也特别奇怪!”蜻蜓说完,生气地抄起桌上的盘子就丢过去。
盘子摔碎的响声引得楼下的人频频仰头围观,奈何窗户太严实,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怎的如此粗俗?”云奉无可奈何地瞪着蜻蜓。
“哈!”蜻蜓气极反笑,一脚踹翻眼前的桌子,拉着凤絮走了。
云奉看着满地的汤汤水水,一肚子的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蜻蜓的反应这么大,自己只是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她就大发雷霆,还闹得让外面那些人看笑话。
这样的人娶进门,以后家里不得闹得鸡飞狗跳吗。可不同她成婚,时将军的案子又翻不了。
目的达成以后和离吗?
如此一来,对她的名声不好,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无解啊”云奉接连叹了几声,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离开渡福楼,蜻蜓气鼓鼓地走在大街上。夜晚行人不多,灯光暗淡,相互之间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凤絮频频侧目去看蜻蜓,见她还在气头上,嘴巴紧闭,不敢说话。
“你说云奉是不是有毛病?”蜻蜓问她。
“是、是啊,云大人这次是真的有些过分了”凤絮赶紧附和。
“走,回县衙一趟。”说着,蜻蜓拉了她转进巷子里。
“我们这是去县衙?”凤絮问。
“我带你抄近路。”
两人刚绕进去,就遇上三个醉汉摇摇晃晃走着。看到蜻蜓跟凤絮,他们掉了头淫笑着朝两人走了过去。
“你们可别惹我姐姐,她正生气呢。”凤絮提醒他们道。
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见她二人年纪不大,身形瘦弱。腰上虽然别着剑,但没有那种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飒爽的气质,所以他们猜测凤絮说那句话,实际是在诓他们。
“小美人儿,今晚哎哟哟放手放手!”
其中一人走到蜻蜓面前,话才说出来,就被蜻蜓擒住。她手一用力,就把对方的手臂卸了。
“女侠饶命,饶命啊”
另外两人一看情况不对,撒腿就跑,蜻蜓几步上去将人拦住,挥起拳头把三人打了一顿,心里的气这才消下去一些。
圆月下,三个醉汉被敲晕过去丢在污水里,有野狗路过,抬起后腿撒了泡尿就跑了。
消下气的蜻蜓回到县衙,仍旧带着凤絮翻墙而入。她们偷偷跑到澡堂外面,听到里面有响动,蜻蜓给凤絮做了个手势,两人就翻墙上了屋顶。
“姐姐,真的要做这种事吗?”凤絮压低声音问她。
蜻蜓只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移开了一片瓦块。
此时澡堂里,三个男人脱得光溜溜的正冲着澡。蜻蜓看的津津有味,凤絮则在一旁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去看。
“姐姐,走了。”凤絮实在不好意。
蜻蜓让她去给这三个捕快衣服上撒痒痒粉的时候,她以为只是简单的捉弄,等蜻蜓把意图说出来,说晚上要带她出来看三人洗澡,她只觉得离谱。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大晚上约人出来看大男人洗澡,这算个什么事情。
“你看。”蜻蜓指着下面说。
凤絮偷偷瞄了一眼,只看到他们光溜溜的膀子,立马害羞地偏向一旁。
“我让你看他们的脸。”蜻蜓提醒道。
凤絮虽然害羞,但顶不住心里的好奇,又看了一眼,下面水气腾腾,朦胧一片,看不真切。
“走吧。”蜻蜓说完,把瓦片恢复原状。
两人下来后,蜻蜓正想跟凤絮讨论这个事,就见凤絮小脸通红,饶是这灯光昏暗也能看到。
“你怎的这副样子?”蜻蜓奇怪地瞪着她。
“我没、没有。”凤絮连忙摇头。
“看到以后,你怎么个想法?”
“那、那三人倒是壮实,身材不错,而且我看到那处那处”
“那处?”蜻蜓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凤絮羞得都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蜻蜓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我让你看他们的脸,你、你看那里做什么”蜻蜓的脸也跟着红了。
“脸?”凤絮心虚地偷看蜻蜓,匆匆两眼,水雾升腾,还真没看清楚。
“我!”蜻蜓无语问苍天,“我要你有什么用?”
“姐姐让我做这样的事情不就是为了偷看男人洗澡嘛”凤絮嘟着嘴说。
蜻蜓白了她两眼,“监狱里关的囚犯都死了,没办法审讯,可我们发现有三个人被替换了。”
“刚才那三个捕快?”凤絮问。
蜻蜓点头。
人皮面具惧热水,接触以后粘性会减弱,还有腐坏的风险。他们用热水洗澡肯定会把面具揭开。
而夏日炎热,身上痒一般都会去冲凉水。蜻蜓让凤絮给他们撒的痒痒粉用凉水冲了以后所过之处会出现疹子,就像山上一种痒痒树的花粉一样,只能用热水溶解。
他们反应过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三名捕快被困山中时沾染到了这种花粉。并不会怀疑这是人为。
要洗热水澡他们肯定会选择这种基本遇不到别人的后半夜。所以蜻蜓才说吃了饭慢慢来看戏。
这么一通解释,凤絮了然地点头,“那咱们现在,要去抓人吗?”
“不着急,这个案子才刚开幕,后面还有东西,这段时间你就暗中观察他们,要是觉得累,选择其中一个就行。”
要是今晚没看到真的刺激的场面,凤絮倒是挺坦然地接下来,可
“姐姐,有些难为情。”
蜻蜓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忘了凤絮肚子里没有弯弯肠子,什么事都需要解释明白呢。
“克服克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蜻蜓就在凤絮哀求的目光中离开了。
凤絮不情不愿地看着澡堂,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出了县衙,蜻蜓直奔鬼屋,按照云奉的推测,还有约莫五人逃走了,白天又出了这么一遭事情,这个时候来这边,兴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准。
果真如蜻蜓猜想的那样,黑暗中,三楼的位置有一团火在飘,时不时印照出几个人影在窗户纸上。
蜻蜓心中一喜,找了个地方悄悄潜入一楼,抹黑扶着破旧的楼梯往上爬,可她一直爬到最顶层,都没发现有火光,这也就算了,连个人影都没遇到。
她索性走到窗户边,探出身子向下看,仍旧什么都没有,想了想,蜻蜓直接跳窗飞下去。
回头看时,鬼火不见了,人影也不见了,一切又恢复原样,仿佛刚才看到的是在做梦一样。
“怎么会呢?”蜻蜓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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