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
唐神父静默的站在圣坛前,低头祷告。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将所有烛火吹灭。
小教堂内一片昏暗。
唐神父仍站在那里闭目祷告,一动不动。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身影,就像投影般苍白的毫无色彩。
那是一个身披白袍的女子,头上罩着兜帽,看不清她的脸。
“黑暗终将降临。”她的声音听上去既空茫又悠远,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是我的罪……”唐神父喃喃道。
“是我们的罪。”女子纠正道。
唐神父闭开眼睛,“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轮到用我们的血来洗清世界了。”
转身,他向教堂外快步走去。
女子就站在他前进的必经之路上,然而他却没有避开的打算,女子也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好像全然不知道他会撞到她一样。
然而,唐神父并没有撞上对方,他的身体径直从白袍女子的身体里穿过。
就像穿过虚空。
他打开小教堂的门,来到外面。
抬头向着东边的天空望去。
隐隐的,东边的天空浮动着一团黑云,就像龙卷风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下……
与此同时。
青墨颜带着茹小囡出了餐厅。
笨狗和卡欧斯因为不能进入餐厅,所以被留在了车上。
在茹小囡回来时,看到笨狗整个狗脸都贴在了车窗上面,大舌头伸的老长。
食物!食物!
茹小囡歉疚的笑了笑,扬起手里打包的食品盒。
笨狗兴奋的把口水流了一窗户。
“不准在车里吃。”青墨颜嫌弃的打开车门,放笨狗和卡欧斯下车来吃东西。
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东西,青墨颜载着他们上路,往小镇方向驶去。
茹小囡靠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车子停了下来。
睁开眼睛,只见车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青墨颜和笨狗它们全都不见了。
“青墨颜!”她下意识的发出惊呼。
“醒了?”青墨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茹小囡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车停靠在路边。
“你在做什么?”茹小囡打开车门,外面一阵冷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寒战。
“在看天气。”青墨颜不动声色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厚重的毛料外套带着他的温度,她侧过头偷偷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他惯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笨狗靠过来,低低呜咽着蹭着她的腿。
“在看什么天气。”等下了车她才注意到路边停着不止他们的车,好多汽车都停在了路边,车上的人纷纷走下车来,向着远处眺望。
“那是什么……”
“好像龙卷风。”
“开什么玩笑,哪有黑色的龙卷风,应该只是块阴云吧。”
人们议论纷纷。
茹小囡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顺着人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在夜空中,一块类似龙卷风的阴云正徐徐下降。
阴云最下方的尖端就像被什么吸引着,不断向下……向下……
“云的下方是什么地方?”茹小囡的阴阳眼看到的东西与众人的截然不同。
在众人看来,那只是一块与众不同的云,可是在她看来,那是比黑夜还要黑暗的死气。
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妖物、怨灵以及死生者的灵魂充斥掺杂其间,它们无望的悲鸣着,被拉向大地。
青墨颜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挡住了来自身后的风。
“那是双阳市。”
茹小囡心头猛然颤动。
“是双阳市……天荡兮月总部?”
天荡兮月就在他们上次去参加宴会的酒店里。
青墨颜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不过这沉默已然等同于了他的肯定。
茹小囡急了,“天荡兮月在那里,怎么还会有这么重的死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叔和月姐姐还在那边呢……”
司空琰绯和晗月现在都在双阳市,魅影夜总会的几处分部也都在那边。
“他们不会有事。”青墨颜淡淡道,“你忘了,玄武星君是什么人?再说他那里还有不少你准备的符契和玄家刻制玉牌法阵。”
同样的防护类法阵与咒式,只要借了玄武之手中释放出来,那便是稳固而不可破。
“可是……可是……”茹小囡看着天空中越来越重的死气,整个心都揪成了一块,“这会死很多人的。”
青墨颜眯了下眼睛,反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我们先回去再说。”
说完便拉开车门,把她塞进了车里。
隔着玻璃,一路上茹小囡不停的向双阳市的方向张望着。
龙卷风状的黑云最终降下来,笼罩住了在它下面的那栋高达三十多层的摩天大楼。
双阳市的街道上。
司空琰绯让玄季停了车,与晗月站在路边。
周围交织霓虹灯与路旁大楼内各处窗户投来的微光。
不远处的摩天大楼就像被一团黑雾笼罩,所有的窗户都震碎,楼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从最顶层开始,灯光逐层熄灭。
“那是什么?”晗月惊道。
“应该是青墨颜所说的死气。”司空琰绯看了一眼摩天大楼的出口处。
人们惊叫着想从楼里逃出来,大楼附近的树木就像身中剧毒的人一样,慢慢弯下腰来,树木表面出现了炭化,叶子转眼间就化为了灰烬。
人们从大楼的出口处逃出,然而还没等他们逃的更远些,他们的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
液化是他们身体上最先出现的异状。
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子,他们的身体就像被溶解了似的,人们哭叫着,伸出双手向着街头站着的那些人,好像在向他们发出呼救。
然而没有人敢走上前帮助他们。
人们全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
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有些体弱的围观者甚至直接晕倒在地。
晗月转过头,把脸埋在了司空琰绯的身上。
玄季还有那些跟着司空琰绯的手下也全都被这景象骇住了。
只有司空琰绯稳稳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摩天大楼内的惨状。
人命如草芥,在他以前的那个世界里,他早就领教过了,眼前这些,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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