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灭度大师当真有如此神通,只是弹了一曲,文弩公就突破到了先天境界?”
密室之中,两人对坐,一男自言自语道。
“不错。”在他对面,一名花郎打扮的男子点头道,“此时乃是众花郎亲眼所见,兄长如果不信,可以询问秘宝郎,他的话兄长总应该相信吧?”
男子摆摆手道:“你是我嫡亲的弟弟,你的话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我身份尴尬,接触这位灭度大师会不会惹人怀疑?”
“再过些时日,兄长你就要迎娶天明公主为妻,又有谁敢怀疑?”
花郎摇摇头,开口反驳道。
原来男子便是前任新罗国主之子,未来的驸马金龙树。
金龙树长叹一声,道:“其他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天明公主倾心的是龙春你,当年父亲无德被废,幽居三年而亡,和白们强推国主继位,那时你年纪尚幼,被太上太后放到国主那里寄养以父事之,你与三位公主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不是我能比,再加上国主无子,对你也颇为看重,如果不是因为父王的关系你我二人骨品都被降等,理应由你继位才是,当日如果不是摩耶皇后在询问天明公主倾心何人时,将我当成了你,国主是不会将公主赐婚给我的。”
“家道以长为贵,我何敢如兄乎!”
金龙春再次摇摇头,道:“国主无子,摩耶皇后招兄长为婿便是想要由你继承国主之位,大哥万不可妄自菲薄,只不过毕竟我们骨品降了一等,再加上和白们为了避免兄长继位之后翻出当年他们威逼父王退位的旧账,势必会就此发难,改立他们心目中的傀儡,我们手中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方可。”
说到这里,金龙树精神一振,道:“六部贵族哪里比得上我们兄弟二人一内一外,勠力同心,这些年我也联络了一些对父亲当年被废心怀不满的势力,你这些年在花郎之中发展得如何?”
“不错。”
金龙春点点头道:“我先后投入二花公与文弩公门下,多有结交,尤以风月主秘宝郎与我关系最为友善。美生之后,风月主必是夏宗,他是玺主美室之子,风月主美生的副手,当之无愧。不过文弩公一派向来不服美生,虽然夏宗也曾在文弩公门下学剑也是如此,因而为了平息争斗,等夏宗继位之后,他的副手早已内定为二花公的公子菩利郎,自从舒玄郎有子金庚辰后,万呼太后也便原谅了他,他同文弩公一般,都是郎徒中伽倻一派的主人,同时本人也是阿阳公主之子,深受太上太后的喜爱,这下子又得了万呼太后的支持,如果所料不差,接下来的风月主就要在我和他之间产生,文弩公门下的伽倻郎徒肯定支持他,而我新罗一方的如风月主秘宝郎表明支持我,关键就要看文弩公支持哪一方了。”
条理清楚,更是将今后数年的走向预测出来,显然这位金龙春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真有几分坐镇军中,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风采。
然而金龙树脸色却一下子严肃起来,道:“那位舒玄郎的爱子已经不叫金庚辰了,而是改名金庾信,为他取这个名字的就是那位灭度大师,而且据说那位高僧还收了金庾信为徒,看样子已经站在了金舒玄一方。”
“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刚到新罗怎么就和金舒玄接触上的。”
金龙春哑然失色道,他既然身在花郎之中,外面的消息自然比不上金龙树掌握得全面及时。
“是他身边那个叫慧超的和尚。”金龙树为弟弟解释道,“他和金舒玄一般都是伽倻之后,早有交情,那个灭度大师第一天到金城就是被他带到了金舒玄家中留宿,第二日才到的王宫。”
“兄长无需多虑。”
金龙春两只大拇指摩挲几圈,开口道:“之前你说他本来是上国科考探花,有着大好前途,却弃官不做,出家为僧,显然对于那些功名富贵不怎么看重,他自然也不可能为了什么前途去加入金舒玄一方,更何况他也不过刚到新罗,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内情,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代表了金舒玄一方。”
“你是说……”
金龙树有些恍然,道:“我们还是可以争取他的。”
“不止是他,还有金舒玄。”金龙春一笑,道:“伽倻入我新罗已有三代几十年了,虽然还有伽倻人的说法,但事实上早已不分彼此,他们也不可能再次独立出去,否则便是百济也不会放过这块肥肉,这一点文弩公、舒玄郎以及我都看得出来。金舒玄又不可能成为新罗国主,他所要求的不过是能够保证他和跟随他的伽倻人在新罗好好活下去,对我们而言非但不是阻碍,反而大有好处,反正和白那些贵族掌握的权力太大,威胁到了每一任国主,能够将他们其中一部分淘汰掉,换上我们的人,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错,你说的对。”
金龙树抚掌大笑,道:“我这就安排与舒玄郎相见的事宜。”
“等等。”
急忙拦下金龙树,金龙春无奈道:“我们和他都太过显眼,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还是先从这位灭度大师身上开始吧,他刚来新罗,还没多少人注意到他背后的关系,我们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下金舒玄的反应如何。”
“那么用什么名义接触为上?”
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远远不如弟弟,金龙树虚心请教。
“这个简单。”
金龙春张口就来:“你与天明公主不是快要成亲了吗,无论是请他这位贵客来参加婚礼还是让他测算一下八字是否相合匹配,都是顺利成章。”
金龙树受教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道:“似乎德曼公主凭着王命早已和他有过接触,对于我们的计划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是一个女人。”
金龙春淡淡道:“她出生高贵,圣骨之尊,本人也算聪慧。但,那又如何,单这一项,就足以抹杀掉她一切努力。更何况凡事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做了,接下来成不成就要看命中是否注定,在这之前无需担心其他。”
陈浮生成功了,文弩一举突破先天,打破新罗百年来的记录,在这个蛮夷小国,带来的影响比他想象得还要不知强上多少倍。
如果说之前对他的法力还有所怀疑,那么现在稍有势力的人都以能够结识他为荣。
不知不觉,一阵涟漪已经演化成滔天巨浪,而最初的那颗棋子,却是由他落下,在新罗这一局棋上,他已然悄然占据了大好局面,有着太多腾挪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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