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皇族 第32章 只有三年

    空旷的大殿里摆着六口箱子，虽然紧盖着，但是杨炎知道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

    进来之后，杨炎并没有和李家兄妹打招呼，而是让于智雄陪他坐下喝茶。

    之前和李元吉了手，杨炎的确有些渴了。

    面对杨炎的冷淡，李建成饶是城府极深也有些坐不住了。

    “燕王……”

    “建成表叔，不知今日何事到访？”论辈份亲属，李渊是杨广的表兄，而李建成侧是杨炎的表叔，这关系还复杂的很。

    听到杨炎这么叫自己，李建成愣了一下，但却没胆顺势叫杨炎表侄子。就连李渊也不敢叫杨广表弟，他哪有胆？

    “殿下，今天建成多有不是，元吉又极为鲁莽冲撞了殿下，建成特来赔礼。”

    “不过一些小事，不知者不罪，我也没生什么气。不过……皇祖父应该知道了。”杨炎相信杨广的鹰探不是饭桶，李家人两次到访，要是杨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凛奴的脑袋早该搬家了。

    的确，杨广在半个时辰前已经知道了。他不仅知道杨炎在群欢楼里遇到了什么事情，还知道杨玄感的两个弟弟和李建成私下见面的事情。

    杨广知道之后没有任何表态，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杨炎自然不会知道宫里的杨广是什么态度，在他看来不论杨广是什么态度，李家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杨广屠个干净。

    历史，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何况这李家还是后来篡位的李唐。

    位子上的李建成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脸色煞白。

    杨广已经知道了，那李家还能存在吗？

    燕王，对，只有燕王能够说动杨广保住李家。

    “殿下，建成恳求殿下救我李氏三百余口一命，李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救，我拿什么救，何况皇祖父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杨炎撇了撇嘴，说的好听有什么用，没有一点实惠杨炎可不想触杨广的霉头。

    “殿下深受陛下宠爱，若是殿下出手斡旋定能保住我李氏。”李建成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个马屁，心想一个八岁的皇孙再聪明也喜欢外人知道他深受杨广宠爱。

    果然，在李建成眼中杨炎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接着他就听到杨炎说道：“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

    “殿下请说，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可以代李氏应下。”

    “她留在我身边伺候我三年，另外什么黄金珠宝弄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对了，这位是我新收的武将，他的家人在你们李府，记得派人送过来。”

    杨炎指了指一直沉默的李秀宁，早清楚她这次前来就等于李家答应了他那个玩笑般的要条件。

    “多谢殿下，建成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回府准备。”李建成心在滴血，足足六箱黄金还不够满足杨炎的胃口，竟然还要意思意思。

    至于李秀宁的去留，他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世家的女子向来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给和其他世家联姻或者拉拢英才用的。

    如果李秀宁留在了杨炎身边，两家的关系就近了一分。不过这就要看李秀宁是否能得到杨炎的宠爱，要是能抓住杨炎的心说不定还能让李家更进一步。

    “智雄，你亲自去接人。”杨炎看了一眼激动的于智雄，然后又对火寻可儿说道：“一会去支百贯给智雄，帮他安顿好家人。”

    说完之后，杨炎也没管别人，自顾的出了大殿，招来侍卫直接去往皇宫。

    杨炎刚刚出府，李建成就被李秀宁送出了王府。

    “三妹，能不能虏获燕王的心就看你的手段了。为了李家，只能委屈你了。”李建成握住了李秀宁的小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长兄我……”李秀宁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一定成为事实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殿下说了只是三年，秀宁留在王府切莫把自己再当成大小姐了。”李建成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她十分要强，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

    不过杨炎势强，为了李家能顺风顺水度过一劫，同样为了自己能够跳出大兴这个困局，李建成连家族都可以丢下，一个妹妹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秀宁明白，爹娘以后就拜托长兄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三年就十六了。

    “知道就好，你进去吧，我先回府。”李建成说着，撇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于智雄，感觉有些眼熟。

    李秀宁咬了咬唇，目送着李建成领着几个奴仆远去。

    “秀宁姐姐，请跟我来吧。”火寻可儿一直在杨炎身边，对于李秀宁的处境也有些同情。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完全没有什么架子又心地善良的王爷为什么要强行把一个国公的女儿当侍女，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妹妹，不知你怎么称呼？”李秀宁回过身来，看一眼蒙着面纱的火寻可儿，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却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异族，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很漂亮。

    “火寻可儿，秀宁姐姐叫我可儿就行了。”火寻可儿温柔一笑，对着李秀宁欠了欠身。

    论身份，她不过是一个降将的妹妹，而李秀宁的父亲却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国公，又是关陇世家。杨炎虽然讨要了李秀宁，却只是要她留在燕王府三年，更也没有再提侍女一事。

    所以，火寻可儿的语气是带着几分恭敬的。

    就冲着态度，一下子就赢得了李秀宁的好感。她轻移莲步走了上去，展现了自己最美的笑容，小声问道：“可儿妹妹，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我要注意什么吗？”

    “殿下呀，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儿从来没见过像殿下那样真心对可儿好的人，而且殿下对所有人都很好呢。”火寻可儿感觉要说杨炎是什么样的人，说上三也说不完。

    “如果说要注意什么，那应该只有一个，没殿下的允许不能去殿下的书房。”火寻可儿跟着杨炎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却没有资格进去杨炎的书房，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殿下都喜欢什么呢？”李秀宁又问了一句，心里想着一个八岁的孩子，凭自己还哄不住吗，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把他的性格和喜好都摸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李秀宁不断的套着火寻可儿的话，加深对杨炎的了解。

    而已经进入皇宫的杨炎还没来得及去见萧后，就被凛奴带到了杨广的御书房。

    “殿下，圣上心情很差，殿下慎言。”凛奴在杨炎快到御书房的时候，小心的在杨炎身边提醒了一句。

    “谢了。”杨炎神态自若，早就猜出来杨广肯定不会开心。

    他相信凛奴在张掖给他的那封信里提到的东西，杨广肯定也是一清二楚。至于是那封信是杨广授意还是凛奴私下给的，他也不会去追问。

    反正都证明杨广对世家的监视比杨炎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也严密的多。

    只是他不太明白，既然杨广知道这些世家有不轨之心，为什么不连根拔起？

    不管是杨坚还是杨广，推行的政策都是斩去了世家的根基。为什么不趁着世家没有余力的时候，一举拿下，反而让他们暗中成势最后让大隋被取而代之。

    看到杨炎出现，守卫御书房的侍卫立马推开了紧掩的大门。

    “炎郞来了，过来让祖父瞧瞧。”杨广放下了手中的御笔，把目光投向了杨炎。

    自从他离开张掖再往西巡游的时候杨炎就没有再跟着，后来返回帝都的路上杨炎也吊在队伍的后面，一直没见到。

    “怎么晒得和碳块一样，难怪李家娃儿没认出你来。”杨广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头，皇子皇孙当中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有谁会想杨炎一样没事往山里钻，一呆就是好几天，要不就是天天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孙儿一直不敢忘却祖父的寄托，成为我大隋的虎将。不经历风雨，怎么能够看到彩虹。”杨炎咧嘴一笑，牙齿白有些不太像话。

    “你这小子，在酒楼没受委屈吧？”杨广爽朗一笑，心情好了大半。

    “委屈倒没有，只是孙儿觉得这些世家子弟都太过纨绔。要是孙儿不是皇祖父的孙儿，怕是连一个侍女都保护不住。”杨炎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帮着李家说话，那等于在火上浇油。

    “别说世家，你那叔叔不是一个德性。这事既然李家向你求罪了，朕就不追究了。”杨广希望世家服软，更想他们畏惧。

    李渊这次的表现他很满意，他需要其他世家看到只要你愿意服软，愿意听话，畏惧于我，那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这天下，这朝中，世家还把持着。虽然从杨坚开始就施行科举制，但那些人多半还是世家出来，或者跟世家有不浅的关系，杨广不希望看到自己父亲和自己的努力白费。

    等到那些地方小官慢慢成长起来，势头压过世家的时候他才能腾出手来将世家一举瓦解。现在，还远远没有那个实力和所有世家撕破脸。

    杨炎站的高度和杨广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