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争夺录 第241章

    既然与中原已经近乎于撕破脸，那么有些事情就必须做准备，这些年大乾已经获得更多属部的进贡。

    在前一年大乾根据和西边的月霜国两国达成的通商协议，派出由四百五十人组成的大商队，用五百个骆驼驮着金、银、丝绸、驼毛织品、海狸皮、貂皮等贵重商品，带着郝连焘给月霜王的信前往月霜国。

    商队行至月霜国的一座城镇，因守将贪财，将商队扣留，并派人报月霜国王说，商队中有突勒的密探。月霜王在没有弄清事情真相的情况下，便下令处决商队成员，并没收其全部财物。商队其中只有一人从牢里逃出，得以幸免，向郝连焘报告了商队被害经过。

    郝连焘希望双方能够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于是，派三名使者前往月霜国索取肇事者。使者向月霜国王转达了郝连焘的原话：君前与我约，保不虐待此国任何商人。今遽违约，枉为一国之主。若讹答剌虐杀商人之事，果非君命，则请以守将付我，听我惩罚，否则即备战。

    月霜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国对此置若罔闻，不仅杀害了巴合剌，而且将两名副使的胡子剃光赶回。这些不足取的作法是产生事端，引起恶感及仇报、猛袭的原因，使和平安宁遭到破坏。

    蒙古使臣被害后，郝连焘觉察到两国关系已无法用和平方式解决，决定让郝连宗真率大军向月霜国问罪。

    突勒大军总计兵力十多万，经西域到达月霜国边界。很快突勒的军马全部占领了大乾与月霜国边境的城市，五月，突勒大军合围护闻城。经过六天的苦战，才得以攻克此城。

    当时护闻城守军约十一万。城破之前，月霜国王已从城内逃跑，郝连宗真遂命郝连阿海留守城内，自己率兵追击月霜国王。

    郝连宗真向推进，率领的数万兵马攻打遇纥城。城内守将统帅着十万大军，日夜坚守。该城防卫工事十分坚固。

    突勒军在城周围安营扎寨，一面遣使召谕居民投降，一面忙于做攻城前的准备。待攻城的器械齐备后，突勒军立即向城内发动了全面进攻。于当日破城，进入街区后，由于居民的顽强抵抗，蒙古军不得不转入巷战。经过七天的激烈战斗，才占领了全城。

    之后，月霜国王纠集了一些残兵败将，企图继续抗击蒙古大军。突勒军队与月霜国的部队展开了决战。月霜国王的六七万大军全部覆没，月霜国王纵马入河，游至对岸，仅剩千余名跟随者得以逃命。

    第二年春，郝连宗真到月霜国首府，月霜王开城投降，郝连宗真赦免了他的罪过，只是把参与杀害商团的人给处决了，随后撤军。

    这一战，原本属于月霜国的属部归顺大乾，大乾的版图再一次扩大，而且这一战，大乾军中有象旄腹地来的人，郝连宗真让象旄腹地的人看到大乾的军威。

    当然大乾主要目标还是中原，因此郝连焘下诏让百卢国为他打造足够多的攻城器械，毕竟这一次已经下定决心，是占领，不是劫掠。因此对于郝连焘来说，就必须为攻城战做准备。

    如今大乾军队的攻城器械多仿自中原，壕桥、云梯等，悉数有之，但在制作上郝连焘要求要精于中原，质量上乘，锋锷铦利，俱披以铁。这些器具将在大乾军队攻城之时发挥出了重要作用。

    而至于大乾的抛石机，其使用受到中原的影响，这是一种人力抛投机，主要的抛射物是巨石，燃烧物或热油等，以引烧敌人的城楼、器械或粮草。大乾设立了炮手军这样的专门的炮兵管理机构。

    当然大乾军队不仅仅有攻城器械，大乾军队的武器多为弓箭、剑、刀、矛、镞、鸣镝、铁叉、蒺藜、月牙铲、鹤嘴啄、斧钺、锤锥及骨朵。这些兵器又可以演化为不同的形制，并且绝大多数为铁制兵器。

    大乾士兵的主要常规武器是弓箭。大乾军队所装备的弓为胶弓，弦为皮弦，多使用牛、马等动物的皮革制成，射程颇远。辽军所用箭叫做鸣镝箭，镞为铁制，上面有小孔，射出之后会发出声响。

    在日常生活中，突勒人就靠用弓射猎来供给日常生活。所以，弓箭在突勒族人中相当的普及，进入军队的士兵都是自备相应的一定数量的弓与箭。

    但是，弓箭也必定不会完全由士兵自备。一来士兵本身所具有的弓箭数量有限，二来战争所需弓箭数量巨大，并且大乾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和军事机构的完善，国家对军需弓箭的提供将会占据很大的比重。

    当然大乾士兵的武器装备绝不仅限于弓与箭，其它的还有很多种类。其中的大乾用的剑与矛大体上承袭了中原前代的形制，刀和镞的形制则基本与大雍的同类武器相似。

    大乾国内的冶铁业也是比较发达的。冶铁在大乾绝大多数属于国家控制，负责管理冶铁事宜的官职有铁坊详稳、铁坊都监、下设铁坊使、铁坊副使等，而且设立了相应的专门机构进行管理。

    大乾政府很重视武器的生产和供给，组织蕃汉工匠制造兵器、甲胄以及各种器械，并在各地都建造打遣馆，设置武库专门储存器甲，待出征时再行分配。

    至于铠甲方面，大乾早在突勒部落时期，军队士兵就已经开始装备铠甲。大乾军队一副铠甲的制造，先要把铁煅制成甲片，再经过打札、粗磨、穿孔、错穴、裁札、错稜及精磨等诸道工序，将甲片制

    好之后，再用皮革条进行编缀，整个程序下来，往往需要耗费几十日甚至上百日。

    制造铠甲不仅需要的时间长，而且造价颇高，所以铠甲受到政府很大的重视，铠甲非一般人家所能制作和拥有，也只有大乾政府才具备进行大量生产制造铠甲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大乾军队还会使用皮甲，此乃由动物的坚硬皮革加工制作而成，重量较铁甲轻而坚硬程却不输之。大乾对军队铠甲的供给，是依据士兵的兵种职能和作战能力的高低来决定是否发放或者发放多少的。

    当然，突勒作为北方游牧民族，对于他的铁骑来说，最重要的是战马。马匹在突勒人的生产、生活和军事等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不仅关乎着经济的兴衰，还直接影响军事的强弱。

    突勒人所生活的地区位于长城以北，其草原地理环境和严寒、多风的气候相比于农耕，显然更加适合于发展畜牧业。突勒人也充分地认识到受这样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的限制，而将生产的主要精力集中在畜牧业上，因此马匹等牲畜就被广泛地蓄养。

    所以大乾对于马匹的饲养，可以说是轻车驾熟，对马匹的征集也应该是比较易行的。至于大乾军队运输所需和作战所需配备的军马，主要的来源渠道大致有五个。

    第一，国家供给。作为游牧民族，畜牧业的发展是大乾得以强大并崛起的最有力保障，而马在这诸多的牲畜中又显得尤为关键。那么大乾政府对畜牧业就必须要具有控制力。

    早在郝连旻时期就已经很注重对畜牧业的管理与经营，将牲畜牧养于政府建立的国有大型牧场之中。这些大的牧场主要分布在水足草丰之地，可以满足牲畜对水草的最基本需求。经过三代人的努力，现在大乾有足够的能力来满足军队所需军马的供给。

    第二，民间征集。在草原马是衡量贫富的标准。私人马匹则主要集中于富民之手。这些富民往往拥有着数量可观的马匹，并将其蓄养在私有的牧场之中，但是他们要定时地向政府交纳一定数量的牲畜作为贡赋。

    当大乾军队所需军马的供给情况吃紧时，征集富民手中的这部分私马，就成为了解决燃眉之急的重要途径。

    辽朝境内的汉民，一部受突勒人同化，也有人养马。对于汉民手中的这部分马匹，必要时亦可以被征集来供辽军战时之用，如统和九年，

    第三，士兵自备。大乾军队每名正军所配备三匹军马之中，一匹专门用作战马，在冲锋陷阵时骑用，另外的两匹则是供日常骑乘行军之用。这是为保持战马的脚力和体力，在战斗打响时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一般而言，部族军的战马都是士兵自备的，因大乾部族军的骑兵是选取的突勒和草原部族人中擅射者组成的，而这些人基本家家户户从事畜牧业，因此大乾部族军士兵出征时，自备几匹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四，抢掠。这里所说的“抢掠”并不是一般的随军家丁通过“打草谷”获取马匹，而是国家军队出征时或者直接以抢掠为目的而发动战争时所掠取的较大数量的马匹，以补充军需所用。

    抢掠是最直接、最快捷的获取马匹的方法，而且通常所获数量不少，因此大乾对于大规模抢掠马匹近乎热衷。通过掠取这种方式所获取的马匹，终究对大乾军队的军马供给保障起到了非常积极有效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对于已经没有马场的中原打击更是巨大。

    第五，四方进贡。突勒当时独霸北方，周边有许多部族和属国附属于其羽翼之下，它们每年按时及逢节庆、丧葬等辽朝行国家大事的时候，都要向大乾进贡，而由于这些部族也多是游牧民族，因此，马匹在进贡的物品中占据很大的比重。

    对于军马的管理，突勒人精于畜牧业，擅长养马，突勒马闻名于当时，属于北方草原的良种马，体形虽然较小，蹄毛亦多不加剪剃，但是耐力好。

    大乾对马匹的管理也比较合理，除了前面提到的将马匹等牲畜牧养于政府建立的国有牧场之中，还设立了专门的机构并依据相应政策进行管理。其实行的管理政策则主要是群牧制和簿籍制。

    群牧制就是将马匹集中到主要的几个牧场进行统一饲养和管理。大乾设立的专门负责群牧的机构，主要有浑河北马群司、漠南马群司、漠北滑水马群司等，并且相应的设立群牧都林牙和总典群牧部籍使等官职担任这些机构的负责人，组织管理群牧事务。对马匹管理的重视程度，还体现在大乾对这些群牧官员任用的严格之上。选用的官员是否得当，将直接关系到马政的兴衰。

    群牧官的任命权自然也归属于北枢密院。在群牧主要官员的选拔上，多在突勒人中选取，也非常地看重家世，多挑自皇亲贵族，并且非文武兼备之才不堪此任。其它的次要官员也需要具备相应的专业技能，如骑射技术，选取牧场，牧群管理等。这些任职者如果在任期内政绩显著，不仅会受到赏赐，还往往会升迁到中央的高级机构，平步青云。

    而相反地，如果一旦出现纰漏导致牧场牲畜伤亡，即便是因为自然灾害的原因，其受到的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

    大乾统治者对群牧事宜的重视，将关乎国家兴衰的马匹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簿籍制是将马群的日常饲养情况计入薄册，使管理有据可依，有据可查，使群牧科学化。

    簿籍制的实行也和群牧制起到了相得益彰的作用。行群牧，是为了集中统筹管理，这也就便于核查马匹数目、体质状况等饲养情况，以载录于簿籍。而入簿籍，详细记录马匹饲养、管理的情况，也使得群牧更加有的放矢。

    在军马的日常管理中，除却以上共有的这些管理方式之外，还会比一般马匹多一些军事训练的内容。除此之外，辽朝还为群牧设立了专门的军事保卫机构。综合这些设立的机构和群牧、簿籍政策的施行，在当时非常有效地促进了马匹牧养工作的开展，这样也就能保证为大乾军队出征时稳定提供数量众多且优质的军马。

    军马的装具也就是大乾军马的装备了。大乾的马鞍是大乾先进手工业的代表产品，常加以精心装饰，当作赠送友邦的珍贵物品。辽军所用的马镫做的也相当精致。

    至于军马的其它装具，最主要的就是马身上的铠甲了。马甲或为皮制，或为铁制，要依据马匹的承载力来决定。

    马甲的主要构成部分有面薕、鸡颈、当胸、马身甲和搭后等。突勒骑兵将战马全副武装起来，利于冲锋作战时对战马自身的防护和对敌人的冲击。也正是因为辽军战马有了如此精良的装备，大大提高了突勒骑兵的战斗力，这也是其它政权的军队在面对突勒骑兵部队时，往往不堪冲击，瞬间溃散、败下阵来的重要原因。

    大乾军队出征，现在还有一样东西，是军车。主要承担军需物资的运输。车帐是大乾士兵在行军途中所居住的一种流动性帐篷，行军之时，将毡帐拆卸下来装在车上随大军而行，驻军安营扎寨时，则能较快地装搭起帐篷以供士兵休息，

    并且可以用来构造军营。

    在大乾军队作战时，若辽朝君主亲征，也多会坐于车中指挥战斗。军事技术方面的进步以及军事能力的加强，多有助于大乾军队征战四方。打月霜国只是大乾打连续攻城战的一个预演，中原的城池才是目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