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此反应,太子在心里哈哈大笑,想和他斗,周述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地位。
他是谁?皇上钦定的储君,未来的皇上,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太子。周述宣又是谁,皇上最讨厌的女人的儿子,三天两头被皇上训斥,一个人缘不好的王爷。
现在已经入狱了都没有人出来为周述宣说一句话,就那样的人还想至他于死地,笑话。
他在马上动了手脚又怎样?如果不是周述宣步步紧逼,表现的过于出色,让天下人都说太子不如秦王,他也不会如此不顾手足之情。他当日不是想断了周述宣的腿,而是想直接摔死他,那样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可惜了,老天爷还留了他一条命。
如果周述宣安分守己当一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腿已经断了心还是不安分。
上次太子妃滑胎,他越想越不对,清哥儿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事后他还翻遍了皇宫都找不到人。只有周述宣身边出了一个像极了清哥儿的女人,他很肯定绝对是周述宣做的。
害死了他的孩子也就算了,居然又翻出了夏氏的事,告到皇上面前要查马场。若真让周述宣查出来个什么,太子的位置岂不是要换人当了?
夏氏也是个傻女人,明明再三嘱咐她要小心行事,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不知道她留着那些书信做什么?认不清自己位置的女人,不过是一个他玩腻了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三啊老三,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上次没有弄死你,这次定要你死的透透的。
“说!你还想帮他瞒着吗?”皇上以为他沉默的这段时间是在想怎么为周述宣说好话。
太子在心中冷笑,他才不会帮周述宣瞒着,没有的都要添在周述宣身上。不过皇上已经说出来了,太子装作迟疑了一下,很为难得开口,“儿臣去查过了,据路人说,那日并没有见谁去马场,只有秦王府的马车去过,之后就是漫天的血腥味。”
皇上跌坐到龙椅上,有气无力的问:“你说什么?”
周述宣出身不好,可办事能力是摆在那里的,把他押入宗人府不过是出一出心中的恶气,最多夺了他的王位。且这一段时间他还在遍寻天下良医,想要医好周述宣的腿。如果马场是周述宣做的,那就留不得了,国家会失掉一位能臣。
皇上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理智,不太相信的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还在想查太子在马上动手脚的事,灭了马场百害无一利。
“儿臣也不知道。”此时他不能多说,多说了就像他刻意在陷害周述宣。
皇上忍着发抖的声音说:“来人,去宗人府,让秦王过来。”
此时宗人府,周述宣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正不耐烦的听夏氏说话。
夏氏坐在一边不停的絮叨,“王爷怎么不理妾身了?王爷当真不念一点夫妻情谊吗?掐指算来,妾身和王爷已经做了五年的夫妻了。五年,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周述宣被她吵得耳心疼,厉声对夏氏说:“住嘴,贱人!”
夏氏无所谓,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怕个什么?“王爷这么说就不对了,妾身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发妻。王爷再续弦,不管是谁那人到了地下也得对妾身行妾礼。”
周述宣服了她的厚脸皮了,现在疯疯癫癫更加难缠。胡言乱语搅得他没法思考,没有好气的说:“你放心,本王定会把你逐出宗室,你谁也见不到。”
“王爷恐怕出不去了吧。妾身不知你犯了什么事,可进这里容易出这里难。现在你我都没什么区别,都是阶下囚而已。周述宣,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吗?进了这里,不死也会被摘掉爵位的。”夏氏越说越激动,抓着栏杆很不得穿过去咬掉周述宣的肉。
周述宣瞪着她咬着牙说:“那本王死之前一定要让你常常炮烙之法。铜柱里面灌上烧红的炭,然后把你的舌头贴上去,至到变成一条肉干。”
夏氏一个激灵,捂着自己的嘴不敢说话了。周述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可他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得之不易的清静,皇上派的人就来了。
那太监走到面前,态度不好不坏的说:“王爷,皇上宣您过去。”
这时又宣,周述宣摸不清情况,仰头问:“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他如此尊敬,那公公态度微微变了一点,摆着谱说:“奴才也不太清楚。王爷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奴才提醒王爷一句,万事小心为上。”
夏氏听见这句话可算得了意了,这是在说周述宣没有好事呀。夏氏扒着栏杆喊,“妾身给王爷道喜了,恭祝王爷早登极乐,不过王爷黄泉路上不孤单,妾身陪着王爷。到了阴间,妾身也要和王爷做一对恩爱夫妻。”
周述宣现在但凡能自己移动半步,一定要拔出狱卒的刀现在了解了这个女人。要感谢腿断了,让他脾气好了不少。
被夏氏吵得心烦意乱,出了宗人府周述宣还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嗡嗡作响。等他调整过来,已经来在了龙德殿偏殿了。
这个场景无比的熟悉,皇上歪坐在龙椅上,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同的是整个殿里的奴才给人以种屏气凝神的感觉,比他上一次来的感觉还不好,太子肯定又翻出了什么波浪。
周述宣恭恭敬敬的朝上面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强挣扎坐起来,气大了伤身,连动了两场大气,皇上到底不是壮年有些支撑不住了。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要请安了,朕迟早被你气死。”
周述宣心说那是你自己没气给找气受,他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被押入宗人府,快委屈死了好不好?嘴上还是得恭敬的说:“儿臣领罪,不过不知罪犯哪条?”
就是要怎么样他,这次也要给个明明白白的理由。
“你不知罪犯哪条?杀人偿命你总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总知道?”
周述宣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儿臣愚钝,越发的糊涂了。”
“好啊,你糊涂,也不知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皇上颤颤巍巍的走到周述宣面前,“朕来问你,昨日你可去过京南马场?”
“去过。”周述宣脱口而出。心中奇怪,若是因为马场的事,那应该是太子的案犯了,皇上为何对他怒气冲冲的?
“你可知马场现在的人全部被人害死,现在是尸山血海?”
“儿臣知道。”
“好啊好啊,你居然全都承认了。”皇上仰天悲叹,“朕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生下你这等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的儿子。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忍心下手?是人都说你是铁面王爷,朕以为是说你办事公正,没想到是说你是索命的阎王。”
周述宣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是怎么了?都二话不说先把罪名给他安在身上,他一点前情都不知。
周述宣皱着眉说:“儿臣实在糊涂,不敢冒领罪名。”
皇上问:“今日马场的家属告到京兆尹,现在满城风雨。太子出宫查过,就只有你昨日去过京南马场,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吗?”
周述宣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子,他这个颠倒是非黑白栽赃嫁祸本事见长,到底是谁做的?
太子被他看得心虚,别过他的目光说:“三弟不要这样看着孤,孤是为父皇办事,为百姓办事。你自己做了错事不要怪孤不留情面。”
周述宣现在都不知该从那里为自己分辨了,半天才说:“儿臣不知太子从哪里得来的结果,可是儿臣昨日加上车夫就带了四个人去,马场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儿臣怎么可能血洗整个马场”
事情过于重大,皇上现在还是比较有理智的,转头问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早有准备,“父皇不知,三弟的两个侍卫大有来头。是金水一战留下的两位小将军,武艺高强,可以以一挡百,血洗一个马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股不要脸的劲儿简直和夏氏如出一辙,周述宣现在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居然想把马场的事栽赃他身上。
周述宣不会这样白白被冤枉,他也有证据,“父皇,儿臣去时马场已经无人生还了。且儿臣也让人去看过,马场的人是被狼牙锯齿刀杀死的,那刀只有东宫羽林军配有。儿臣两个侍卫没有一个是用刀的,明明是太子所为,想毁掉还儿臣落马的证据。太子狠毒,草菅人命,父皇明鉴。”
太子恼羞成怒,“你胡说,父皇英明,儿臣冤枉。”转向周述宣,“你说你去的时候马场已经没人生还了,为什么你走了之后附近的人才闻到血腥味?还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报于父皇?”
一句话问住周述宣了,他那时以为是皇上为保太子授意太子做的,所以没有想过禀报皇上。没想到太子来这一出,实在是一时糊涂。
“父皇,儿臣……”
他沉默的这一下在皇上眼中无异于是默认了,怒气十足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解释,朕心中自有分辨。太子拟旨,秦王草菅人命,生性狠毒,为国家之祸,百姓之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思虑再三,为息百姓之愤,决议赐死秦王。并褫夺封号,逐出宗室。”
周述宣一愣,是应了夏氏的话,难道他真的要死在今日吗?皇上这道圣旨下的果然干脆,不顾半点父子之情,甚至连事情原委都没有问清楚。
争了这么久,他此时才知道他以前认为的那些希望都是虚影,皇上最爱的只有太子。罢了,但愿他下一世不要再投胎于帝王之家,做一个寻常人家受父亲喜爱的儿子。
周述宣正准备领旨谢恩,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个声音,“皇上且慢,臣以全家性命担保保秦王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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