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聂琰尸首后,聂家人已经开始跳脚了!
事实上,除了南军几个头目,其他人并不知晓聂琰已经丧生,此刻一见尸首,聂家人所在的船只一下乱了起来。
聂琰的两个儿子更是嚎啕大哭,失了主心骨的聂家人悲的悲,愁的愁,沉默的沉默,悲凉郁闷带着一丝疑惑的气息一下便渲染到了周围船只。
此刻南军船队里的聂家人足有三百人之多,朱景炽不想让他们失望,也不想这个时候军心不稳,当然更重要的,是让聂家继续为他卖命,于是,为表态他的惜才之心,那么……
面对南岸密林前,那两根突兀的杆子上挂着的那两具带了示威,警示和耻辱意味的尸体,他还真就不得不将他们拿回来!
一条小铁皮船被他试探性地派出,一小船十几人的南军小心翼翼举着盾牌上了岸……
结果,一个都没能回来!
他们慢慢前行,直快走到杆下时,都还平安无事。
可他们来不及松口气,密林里便有大量的利箭射了出来,在他们忙着举盾躲避之时,却不察脚下一空。
足足一丈深,半丈宽的深坑啊,叫他们中半数人都掉了进去,直落到了坑底已密密林立,如笋尖般存在的箭头上,扎了个满身窟窿……
而侥幸未踩空的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在发现脚下不对时,才注意到那深坑的周围竟都是藤条,此刻那些藤条竟是如同活了一般动了起来。
他们想退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藤扣一收,藤条便成了藤网!随后几人便被藤网直接收住,圈在了其中。
他们忙着挣脱,急急想要拔刀去砍断藤网,而听到风声已至也再来不及!被困住施展不开的他们被密密麻麻,不知从何而来的利箭射了个透!
鲜活的生命伴随着声声凄厉的哀嚎,就这么在转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南军众人全都看在了眼里,顿时面如死灰,心中的悲凉更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小岛生出了几分畏惧。
“皇上,给属下两船人,属下一定不负众望,将那两具尸身带回,保证完成任务!”
“司马将军不可冲动,这两具尸体分明就是个诱饵!”
“不错!咱们不能轻易上当!为了两具尸体,咱这一下已经折进去一船人了!你我在明敌再暗,没有道理咱们明知是陷阱还要一脚踩进去吧?”
“是啊,皇上一定要三思啊!”
南军众将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朱景炽……
而闻言的聂家人更是悲恸,这会儿完全有了种寄人篱下,格格不入,不被人放在眼里的伤感和愤怒。
然而这边朱景炽还未开口,便见那密林里走出一队气焰嚣张之辈:是施定忠带的一队人。
施定忠指向了南军船队哈哈大笑,随后一巴掌拍去了身后随从脑袋上。
“你小子真能编!还跟老子说什么,南军气势恢宏,有破竹之势,叫你夸大其词!就这群窝囊废?还破竹?你老子没教你眼见为实?
你瞅瞅,这群家伙连攻个小岛还要磨磨唧唧讨论个半天!这么多人,也就是好看!屁用没有!不信你瞧着!看他们敢不敢上岛来!”
施定忠因为先前被朱景炽绑架差点家破人亡,后又因着青峰山一事差点残废,他对朱景炽的恨早已是深入骨髓!
此刻他奉命而来,自是怎么让朱景炽难看难堪怎么来。他句句都是提气胸腔而发,保证让在场所有人都尽收耳中,一字不拉!
随后,他又一脸猖狂地叉腰对着朱景炽笑了起来。
“哟,王慈呀!久违了!当真人不可貌相,几日不见,这改个姓,更个名,还穿上龙袍了?只可惜啊,小爷我就没你这么有能力……”
“真扯淡!老大,他这是什么能力,这是不要脸,没下限!是汉子,就该行不更名……”
“胡说什么呢!”
施定忠和手下开始一唱一和。
“人王慈那是能屈能伸,人家才看不上咱们这么迂腐的,什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瞧瞧,人爬得多高多快,还骗了这么多人给他卖命,你能行吗?”
“还真是!这么多个傻子,竟然上了那家伙的当!”
那几人手指深坑里正苦苦挣扎的几个南军。
施定忠一脸可惜,也是蹲去了深坑边:
“可怜啊!刚刚你们也听到了,你们的孬种皇帝和兄弟都怕死,他们不想也不敢来救你们!你们啊,安心去吧!下辈子,记得可别为虎作伥了!乖乖在家里孝敬父母吧!可怜哟,白发人要送黑发人了!”
说罢,施定忠手一挥,他的一众卫兵便提起了手中的长剑,简简单单往下刺了十几下,深坑里便再无动静传出。
施定忠灌进了内力的言语和深坑南军们死前的哀嚎一下便传入了十几丈外湖面上众人的耳中。
是挑衅,是打脸,是耻辱!
这更让南军们心里憋屈,难受和伤感,连带着的,就是自我怀疑和否定,提到远方的父母,他们的心更是狠狠一抽!
若是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这种死法,连尸体都收不回,真是憋屈!
一下便有不少幽幽的目光集中到了朱景炽的身上……
可施定忠和他的人并未就此罢手,刚刚死去的这些南军尸体被他们从藤网和深坑里拖了出来,毫无尊严地被吊挂到了密林最外沿的一圈大树上。
“来啊!王慈小儿,有胆量的,来和小爷打一架呀!上次在青峰山,你可被小爷打了个屁滚尿流,差点去见姥姥了,你可还记得?”
施定忠身后的家伙们一齐哈哈大笑。
“对了,听说你是属耗子的?没错,当时你倒在小爷脚底下,可不就温顺地跟只小耗子一般吗?当时小爷一心软,便放过了你!倒是不想,你还不死心啊?来来!有本事的,咱们再单挑一次!小爷保准你,这次不但能见到姥姥,还有你的姥爷!”
施定忠摆着手,一脸不屑。
南军众将气得捶胸顿足,纷纷卷着袖子要求前进大干一场。
朱景炽很是沉着,抬手止了他们,他眸底波涛汹涌,恨不得将施定忠凌迟上百遍,可偏就没吭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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