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一边走一边思索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动声色的保下环儿。
对于环儿这个丫头,月婵是绝对要救的,她还记得她当初被傅家休弃,回到府里境况很不好,有道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没了好名声,加上刘梅母女刻意作贱,日子过的真是苦不堪言。
下人们对她避如蛇蝎,没有一个想要沾边的。
也就只有画眉这丫头一心一意待她,另外,还有就是环儿,环儿那时候已经嫁人,嫁的是孟府的一个小管事,她经常趁人不注意偷送些东西来。
虽然环儿送的东西不是很好,可这份心意月婵却是要领的。
后来她做鬼的时候,见到孟家抄家后的情形,有心想找环儿,看看她过的如何,却哪知道环儿已经失了踪迹,再也寻不到了。
既然重新来过,月婵就不能让人再伤害到环儿。
这是月婵一点报恩之心,另外月婵也打了一定的主意,环儿是家生子,世代都是孟家的奴才,可别小看了这家生子,因为他们世代服务于孟府,其间盘根错节,几乎哪个房里都有他们的亲戚朋友。
环儿一家人很老实,虽然有的时候会挨些欺负,可一直于人为善,在下人们之中名声倒是不赖,而且与别的下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这点倒是可供利用的。
月婵现在手头上没有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除了画眉之外她也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利用,就把主意打在环儿一家身上了。
这家伙忠厚,待人以诚,月婵这次要是能护住环儿,就能得到他们的感激之心,以后对环儿稍加培养,再慢慢把这家伙拉拢住,到时候,她也有个人可以用得上。
从听澜阁到主屋后院,这么不长的一段路,月婵心思千变万化,想了很多事情,画眉一直跟着她,看她不语,也一直沉默,给月婵留下思考的时间。
一进后院,月婵就听到一阵的哭声,仔细一听,确实是环儿的声音。
迈步过去,月婵发现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正要拿绳子绑环儿,再瞧旁边站着刘梅几个,另外,老太太屋里的珍珠也在哭喊,上前撕拉几个婆子,应该是想救下环儿的。
刘梅眼色有些不善,尤其是看到珍珠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月婵瞧到了,就当没瞧到一样,走过去笑道:“姨娘,这是怎么的?怎么这样大的阵势。”
说着话,她又上前一步,正巧走到环儿身边,月婵不动声色,踮了脚伸长手臂,狠狠抓住环儿的衣领,一巴掌打在环儿脸上:“作死的小蹄子,让你出来寻些东西,你死到哪玩去了,不但不回个信,还要主子亲自来寻你,真真的不识抬举。”
打完环儿,趁着这丫头愣傻的时候,月婵回头道:“画眉,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小蹄子给我揪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吩咐完画眉,月婵皱着眉头瞧画眉拉着环儿往外走,再看看刘姨娘:“姨娘,这里离老太太住处这般近,下人们在这里争吵到底不像个样子,若是惊到了老太太,哪个担待得走,照我说来,还是先散了吧,有什么事情下去再说。”
月婵这番表演哄的刘梅都愣住了,不知道月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月婵这个孟家正经主子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再者,她还想要做好人装贤惠呢,自然也不会反驳月婵,只好挥挥手说了一番话,让大伙都散了。
月婵见没有事情了,就出了门回到自己住处,一回屋就见画眉把环儿按坐在凳子上,正拿了药给她涂呢。
环儿明显是吓坏了,哭的都抽噎了,月婵看了,倒是挺心疼这丫头的,小小年纪就给人当奴才,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情,今儿她也算是吃了亏,受了气,或者月婵晚去一会儿,怕这丫头连命都丢了,不惊吓才怪了呢。
“可是还疼?”月婵走过去看着环儿,满脸的温和:“刚才打你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为了救你出来,我那一巴掌打的重了,你可不要见怪。”
环儿一路上已经听画眉讲了事情的经过,知道月婵是为了她好,哪里还会记恨,再者说,她也不是那种不识礼数的人,月婵是主子,主子都这么低声下气的给奴才道歉了,就是月婵真打了她,她也不能记仇不是。
“小姐言重了,都是我的不是,不该给小姐惹麻烦。”环儿赶紧站起来行礼。
月婵拉她坐下:“好了,你今天也是受苦了,先坐一会儿,等画眉给你上好了药,我再放你几天假,让你和家人团聚一下,也养养脸上这伤。”
说到这里,月婵仔细打量环儿一番,看她脸上有抓挠的伤痕,赶紧道:“画眉,我记得屋里还留有一点淡化伤痕的药膏,很是管用,你一会儿寻了出来给环儿带上。”
一听这句话,画眉倒没怎么着,环儿先就感激莫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小姐,这万万使不得,那药膏珍贵异常,怎么能给奴婢用……”
月婵摇头,亲手扶起环儿:“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是我屋里的人,我自然该照看你的,药膏再贵重,也没有你这个人贵重,好了,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了,你娘今儿为了你也费了心,你上完药就去寻她,也让她安安心。”
“是!”环儿心里感念不已,也不好再推辞,只心下想着小姐这份恩情总是要报的,今天报不了,明天报,这辈子反正她是一定忠于小姐的,总得找机会报答小姐。
等画眉把环儿送走了,月婵又站在桌案前练字,慢慢的,一笔一画的在纸上描摹,写满一张纸之后,把纸张放好,对比先前所写的那张,明显的有了一点进步,月婵满意,笑着点头。
“画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救环儿吗?”月婵见画眉满脸不解,很是可怜的样子,笑着问。
她知道这丫头心里的好奇已经积满,不过是碍于本份不敢问罢了,为了培养出一个得力的左右手,月婵还是要给画眉解惑的。
“不知道!”画眉摇了摇头,心里虽然很震惊于小姐自从大病之后的不同寻常,可小姐就是小姐,再怎么着,画眉都是会对她付出忠心的,所以,并不会有丝毫的不敬或者不同。
月婵笑笑,把她的考量说了出来,低下头道:“自从母亲给我托梦之后,我就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刘梅真的和母亲所说的一样,对我并没有什么真心诚意,我就对她很是小心,现在更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以免和刘梅闹僵,我现在年纪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所以一定要克制自己,可是,我慢慢长大,刘梅若还是一直想着法子的阴我或者哥哥,我总有一天会和她撕破脸皮的,到时候,我要是没有一些助力,怕是……”
说到这里,月婵苦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发现环儿这家人足够忠厚,就想培养起来,给自己留上一手,我也就这点私心罢了。”
月婵把她的筹谋讲了出来,听的画眉一阵心伤:“可怜见的,小姐小小年纪就要考虑这些,真真的……要是太太还活着,哪里用得着这样啊!”
月婵在屋里给自己培养谋士助手,而刘梅回到房内左思右想,总感觉今天的月婵有些不对劲,似乎并不像是她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邪,没有一点心眼,可是,要说月婵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利用打环儿,厉声呵斥而把她护住,如此的以退为进之道运用的这般纯熟,刘梅还是有些不信的。
凭月婵平常的表现来推断,要是月婵真的有这般聪明的话,那么,平时的她就是在故意低调,刻意隐藏自己,这样一来,月婵的心机太深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所具有的,打死刘梅,她都是不会相信的。
刘梅正在思量着这件事情,想着找个时候再试探一下月婵,看看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外边丫头道:“老爷回来了……”
刘梅赶紧整整衣服站了起来,亲自打了帘子请孟之文进屋,恭敬的站在一旁询问:“老爷今儿去哪里了,看着心情倒是不错,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也让妾陪着乐呵乐呵。”
孟之文笑了笑,坐到椅子上喝口茶道:“也没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我就是瞧着月婵年纪也不小了,很该学些东西,想要给她请个先生教导一番,要知道,咱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果没有一两样能耐拿得出手,怕是会给人取笑的。”
刘梅心里暗惊,捏了捏拳头问:“老爷可是寻到了?”
孟之文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给女孩请先生和男子可不一样,可不是只看才学的,还要看品性,另外所寻的先生也不能太过年轻,要是太过年轻了,有碍……”
说到这里,孟之文停下话头,觉得今天自己的这些话有些太过了。
瞧着孟之文兴高彩烈的说着给月婵请先生所要注意的事项,刘梅心里暗恨,更加心惊,这先生,她可是不希望请的,刘梅想把月婵养成什么都不懂,一成不会的草包,自然是什么都不想她学的。
要是真请了先生来,经过先生点拨,月婵指不定就开窍了,她要真变聪明了,以后可就很难把持的。
再有就是,刘梅身为庶女,在刘家时候也没有经过很好的教养,识字不多,更没有什么学问,所以她很嫉恨苏氏,也就不愿意月婵和她娘一样变成大才女。
不行,刘梅心里想着,绝对要阻止老爷给月婵请先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9s 2.33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