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扬起手来,照着刘娥的脸就打了下去,但没敢用力。
“怎么,你没吃饭么?”潘玥斜眼看着暮云,嫌她打得太轻了,眉毛不禁微微一皱。
暮云犹豫了一下,狠狠地打了刘娥一巴掌,刘娥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红指印,嘴角也流出血来。
“住手!潘玥你想干什么?!”美姻气喘吁吁地找到赵元休,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回跑,却还是来晚了,刘娥和燕好都已经挨了打。
赵元休把刘娥拉起来搂在怀里,厌恶地看着她。
“怎么,你心疼了?”潘玥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柳眉倒竖,讥讽道:“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身份卑贱,真不知道你到底爱她什么?!”
赵元休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她,说:“你俗不俗啊?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真正的爱与身份地位无关,爱只是爱,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潘玥捏着刘娥的脸说:“别跟我唱什么高调,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一点儿么?看把你迷的,魂儿都没了!”
赵元休见她捏刘娥的脸,愤怒至极,用力把她的手打到一边去,咬牙切齿地警告她:“我告诉你,她救过我的命,你要是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你要是敢打她,我就加倍奉还!”
潘玥嗤地一笑,眸子中寒芒闪过,冷然道:“赵元休,我还真不是吓大的,你少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燕好,刚才她打了你几下?”赵元休凤眸半眯,眸光如刀刃般锋利。
燕好说:“五下。”
他又看着刘娥问:“你呢?打了几下?”
刘娥说:“三下。”
“那好,燕好你给我听好了,我说过会加倍奉还,你现在就给我打暮云十下,王妃六下,以示惩戒。”赵元休声音冰冷,黑眸幽深,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怒意。
“你敢?!”潘玥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不敢?你敢我就敢!”赵元休逼视着她的眼睛说:“我说过,做人不能太过分了!我让着你,并不代表我怕你。燕好,打!”
燕好走到暮云面前打起来,潘玥见赵元休来真的,心里不禁又气又急,怒瞪着刘娥,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燕好打了暮云十下,暮云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她,吓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她又来到潘玥面前,被潘玥一瞪眼,更是吓得一哆嗦,踌躇着根本就不敢打。
赵元休看了她一眼,催促道:“燕好,还愣着干什么?打呀!”
“王妃,得罪了。”燕好伸出手来啪地打了潘玥一耳光,潘玥的头随之一歪,接着倔强地昂起来,恨恨地看着赵元休和刘娥。
“赵元休,你很爱她是么?拆不散你们,我就不叫潘玥!”潘玥抹了一下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在心里暗暗地发誓。
潘玥已经气势汹汹地领着人离去,刘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在心里生闷气。
赵元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心疼地问道:“还疼么?”
“滚开!不用你假装好人!打打你试试疼不疼?”刘娥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拂到一边去,觉得他是惺惺作态,对他的行为感到可耻。
赵元休一愣,随即摆了一下手,示意美姻和燕好都出去。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赵元休低声下气地给刘娥赔礼道歉,刘娥转过身来,不愿意理睬他。
“姮儿,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么?”赵元休转到她面前,她又转身,于是他不得不再次跟着她转圈。
“是!我就是讨厌你!你走开呀!”刘娥转来转去,他总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气得不禁一跺脚,用力把他推开。
“你最好别惹毛了我!要不然……要不然……”,赵元休发着狠,却没想到惩罚她的方法,一时语塞。
“要不然怎样?”刘娥好奇地看着他。
“我手里有你的卖身契,我可以要你的命,也可以把你卖到青楼里去!”赵元休冷哼一声,把这两条抛出来,他就不信她不害怕。
刘娥一愣,恨恨道:“要杀要卖随便你!”说完抬腿便跑,一溜烟便跑出了屋子。
“喂——小心摔倒!”赵元休见她跑得又快又急,不放心地追出来,瞅着她的背影发呆。
“吓唬不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爱上我,我就不相信这天底下还会有我搞不定的女人?!”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狷狂的笑容。
“她这是要跑到哪里去?不好!可别迷路了!”他赶紧去追赶刘娥,看着刘娥跑出了韩王府,不禁停下嘟囔道:“臭丫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跑到哪里去?我这个韩王府当真就留不住你?”
刘娥一口气跑出韩王府,她觉得再呆在这里自己就疯了。
“什么样的好男人啊?值得这样争风吃醋的,我呸!”刘娥回头看了一眼“韩王府”这三个大字,心里不禁想起了陈王赵元佑,这天底下能让她吃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元佑。
真爱才会在乎,在乎才会吃醋,不爱不在乎,怎么可能会吃醋?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张缡能好好的照顾他么?”一想到张缡,刘娥就立刻头疼不已。
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又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心内黯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找赵元佑了,自己和赵元休、张缡和赵元佑,都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容不得有半点后悔,已经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很牵挂他,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原来有一种疼痛不用刀剑相加,也可以令人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
她擦擦眼泪,忽然有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向她袭……
天地是如此的浩瀚无边,而自己却又是如此的渺小,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小小的沙粒,然而就是这一粒小小的沙粒,现在仿佛也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家?
她想起了与龚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茅草屋,那曾经是她以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地方,如今也已经变了味道。
人都是会变的吧?为了权势,为了利益,或者是为了其他一些她弄不懂看不开的事。
她无精打采地走着,想去陈王府看一看,哪怕就是站在陈王府外面,看看陈王府的墙壁和大门也好啊。
可是她又不敢去,想去不敢去,不去又不死心,她被折磨得头痛欲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已经被掏空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似乎被风一吹就能飘到空中去。
她的内心不停地挣扎着,走走停停,脚步踌躇迟疑,拿不定主意,便索性倚坐在一棵大树下。
“去吧,死也要知道他的消息,也要知道他的安危。”她心里好不容易打定了主意,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却见赵元休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跑到哪里去呢?就坐在这里呀?走,跟我回家吧。”
她恼怒地喊道:“我没有家!我已经无处可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赵元休很好脾气地笑道:“傻瓜,这里就是你的家。”
刘娥嚷道:“这是你的家!”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心是你的,我的一切当然也全部都是你的。”赵元休见她不想走,便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刘娥又羞又怒,不停地捶打着他。
“害羞了?那好,我放下,你可不准乱跑。”赵元休把她放下来。
刘娥盯着他的眼睛,赌气般地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跟你回去也行,但你必须得答应我的条件。”
“又来了,你们还真是会要挟人,欺负我脾气好是不是?”赵元休一听她提条件,突然想起了龚美那三个条件,嘴角不禁微微一翘,笑道:“说吧,你又是几个条件?”
刘娥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不能碰我!”
赵元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腻腻歪歪地说:“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成为夫妻了么?”
“谁和你是夫妻?你和潘玥才是夫妻呢!你答应不?不答应我死也不进去!”刘娥不和他嘻嘻哈哈,一副严肃的样子。
“好好好,我答应你,在你没爱上我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这样行了吧?”赵元休一脸无奈,拉起刘娥的手就往家里走。
刘娥用力一甩手,愠怒道:“你不是答应不碰我了么?果然是个伪君子,说话不算话!”
赵元休惊讶道:“这样也不行啊?!”
“当然不行!”刘娥气鼓鼓的,裹足不前。
“我真是败给你了!”赵元休盯着她,一脸不服气地说:“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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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也就是新婚第三日,赵元休一大早便被潘玥吵起来,陪着她回娘家,俗称“拜门”。
刘娥想潘玥走了,总算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
燕好给她梳完了头发,在她面前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犹犹豫豫的,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
刘娥歪着头看了她一眼。
果然,就见燕好开了口,说道:“娘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你说吧。”刘娥冲着她微微一笑。
“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韩王这张床,他这样爱您,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您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儿吧,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别让好事变成了坏事。”燕好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很为她担心。
刘娥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让我强颜欢笑去讨好他,我宁可死掉!”
燕好听她这样说,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拿过一支金钗来给她戴在头上,凤头钗金光闪闪,衬着她绝美的容颜,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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