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变 第二百零八章 大贷款（三）

    王全成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头发梳理得油光锃亮，看样子苍蝇在上面就要拄着拐棍了。他鼻梁上架了个金丝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任超凡看到他立刻想起h电影中那些无良律师的形象，看来此人非奸即盗，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阵寒暄过后，王全成和任超凡谈到了正题。他告诉任超凡，他是今天一大早接到老朋友z国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任文君的电话，说是有一家非常有前途的企业需要一笔巨额m元贷款，问他有没有兴趣。然后任文君就将任超凡的电话留给了他。

    王全成哈哈大笑着说：“任生竟然和任文君都姓任，会不会亲戚关系啊？”

    任超凡呵呵一笑：“我非常希望能和任文君总经理是亲戚关系，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也好啊。可惜不是！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过任文君这个名字呢。希望下次有机会王生能在我和任文君总经理之间穿个针引个线，能让我结识一下任文君总经理，到时候能认个干亲也好啊。”

    王全成显然对任超凡的诚实态度感到满意，因为他当时就这个话题问了任文君。任文君告诉他，她和任超凡素不相识，只是一个银行的朋友介绍了这么一个单子过来，看她有没有能力帮任氏企业一下。王全成此时问任超凡的目的就是简单的对任超凡个人的诚信情况进行一下考察。

    “呵呵，那么任生，任文君总经理和你非亲非故，她又是如何知道你们任氏企业需要贷款，又为什么要帮助你们任氏企业寻找贷款呢？”王全成继续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刘振华副总理吗？当然，任超凡可不能把其中的奥妙说出来。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最近我找了几家银行讨论一下贷款的事情，可能是这几家银行中有人将任氏企业需要贷款的事情告诉了z国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任文君吧？至于她为什么要帮助任氏企业贷款，我个人认为她其实不是帮任氏企业寻找贷款，而是帮你们金生银行寻找优质客户呢。”

    听了任超凡的话，王全成嘴角微微一笑，显然对任超凡这个谈判对手这样的回答感到有点惊讶。金生银行最近的确是在寻找优质客户，并且有意寻找优质客户。他和z国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总任文君五年前曾经在一个bot融资项目上合作过，并且建立了良好的工作关系和私人关系。

    对于任氏企业，王全成已经了解了很多。一年前任氏企业在a国股市智取实力强大的r国川化株式会社的精彩战役王全成都耳熟能详了。因为他有很多朋友移居了a国，他们对同样是z国人的任超凡能设置那么漂亮的一个陷阱捕捉到那么狡猾的r国商战老手感到格外骄傲和自豪。因此他们每次回到h探亲的时候都会将任超凡的事迹重复一边，把王全成听得耳朵中都快长了老茧了。

    所以当王全成听到任文君介绍任氏企业集团公司的时候，他立刻就问到是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任超凡的任氏企业集团。当知道的确是任超凡的任氏企业集团后，王全成心中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迅速地调动各种关系，将任超凡的任氏企业了解个一清二楚。

    随着任超凡和王全成的谈话深入进行，任超凡就越来越惊讶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王全成竟然对任氏企业的底细这么了解。在某种意义上说，王全成甚至比任超凡还了解任氏企业。因为随着任氏企业集团规模的不断膨胀，任超凡对很多事情都放手不管了，他只需要把握企业的全局就可以了。因此在对任氏企业的细节上，他了解的还没有金生银行总裁王全成这个局外人来的多一些。王全成就非常喜欢了解目标企业的细节问题，在他看来，这些企业的细节上的问题更能反映出企业的真实经营情况。

    任超凡经过与王全成的长谈，他知道王全成对任氏企业的状况非常满意，反正现在谈的已经差不多了，可以直截了当地问问王全成的打算了，没必要再这样兜***了。

    于是任超凡就趁机王全成端起杯子喝咖啡的空当儿向王全成问道：“王生，不知道金生银行能给我们任氏企业集团放多少数额的贷款呢？”

    王全成让那咖啡慢慢地从自己喉咙中咽下，享受一下唇齿之间咖啡的淡淡香味。然后他将杯子放下，盯着任超凡问道：“你们任氏企业现在还有多少资金的缺口？”

    “两百亿超凡伸出两个手指向王全成比划着。

    王全成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两百亿m元任氏企业需要用多长期限呢？”

    “三个月！”这个任超凡早有计划，有三个月时间的周转，足够他击败不可一世的德雷蒙家族了。

    “没问题！我们金生银行可以提供给贵公司两百亿三个月期限的m元融资。只是，这是融资，或者叫某种意义上的风险投资，却不是贷款。”王全成此时才将他的底牌亮了出来。

    “什么意思？融资和贷款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又可以叫做某种意义上的风险投资？”任超凡被弄糊涂了，他虽然非常善于操控资金，并有丰富的资金实战经验，但是他却不懂得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术语。他一听到那些标准的金融术语就感到头大。

    “呵呵，”王全成笑嘻嘻地看着任超凡，那一脸表情让任超凡感觉到他无比奸诈。他对任超凡说道：“之所以这两百亿m元的融资不能按贷款模式进行操作有两个原因。因此，我们金生银行无法按照正规的贷款流程贷款给你们任氏企业，因为这是违犯了有关法律。”

    “靠，这老狐狸，就知道谈钱，真***庸俗。”任超凡心中骂道，但是脸上却笑眯眯的，看不出一丝不满意的表情。他向王全成问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呵呵，”王全成继续让面部肌肉维持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他说道：“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资金安全的问题。”

    他望着任超凡说道：“这两百亿m元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样来保证这笔资金的安全呢？”

    听了王全成的问话，任超凡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目光如鹰隼般望着王全成，嘴里犀利地反问道：“王生，你说怎么样来保证这笔两百亿m元资金的安全呢？你既然把我从潜京叫过来，想必是心中早有打算了吧？”

    “哈哈——”王全成仰天长笑，仿佛任超凡的反问非常好玩的似的。他对任超凡说道：“任生真是聪明过人，难怪这么年轻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帝国。不错，我们金生银行对你们任氏企业集团的这笔巨额融资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只是不知道任生你肯不肯接受我们的条件呢？”

    “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任超凡淡淡地问道，看起来仿佛对这一切都不在意的样子。

    “条件就是，任氏企业必须将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所有权抵押给金生银行。”王全成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签订一份产权抵押协议，我们金生银行马上就可以将两百亿m元汇进贵公司的账户上。”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是这声音在任超凡听起来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原来金生银行打的是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主意啊？不用说，他们主要目的就是m州材料厂产的那名叫冰魄固化物的水龙之血。可是任超凡对任氏企业的规划都是围绕着这神奇的冰魄固化物来进行的。包括他贷款三百亿m元也是为了击溃凯勒石油公司，为任氏企业的冰魄固化物在m国的销售扫清障碍啊。现在假如为了两百亿m元贷款，反而要把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抵押出去。那么假如任超凡这次和凯勒石油公司的大商战一旦出了个闪失，那么这m州节能材料厂就要归金生银行所有了。那么任氏企业的一切大规划也就将全盘泡汤，任超凡可是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啊。任超凡为了这两百亿m元资金而冒这么大风险，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可以换成其他条件吗？”任超凡心有不甘地对王全成说道：“我可以用我的四家硅酸锆工厂和两家亚光釉工厂再加上a国拉克亚公司来抵押。要知道，以这几家工厂的盈利状况来看，七到八年之间赚回来这两百亿m元怕是还富裕吧？那么过了七年之后，剩下时间段的利润都是你们金生银行白赚的。这样的生意你们不算赔本吧？”

    “呵呵，对不起，任生，我们金生银行对你们任氏企业的其他资产不感兴趣。我们对你们任氏企业旗下的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有兴趣。假如你不愿意用它的产权来质押。那么恕我们金生银行不能提供资金给贵公司了。”王全成说着就要站起来，很有些起身送客的味道，

    ***，任超凡心中骂道，这个老狐狸看来真的是要剜走他的心头肉啊。那么这两百亿m元的款究竟是贷还是不贷呢？为了击溃凯勒石油公司，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要不自己就忍下这口气算了。不贷款了，回去慢慢和凯勒石油公司耗，在冰魄固化物的强大攻势之下，m国空调市场和能源市场总有一天会失守的。他又何必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有位伟人不是常常劝导我们“宜将风物放眼量吗”？

    任超凡也就打算起身告辞，他决定放弃在金生银行的贷款了。这时王全成一看任超凡准备起身离开，心中就有点着急了，看来金生银行这个狮子大张口是有点过了。那么金生银行再退一步吧。毕竟着两百m元的融资生意可以在三个月内给金生银行贷款十多亿m元的收益呢。

    于是他伸手阻止了任超凡，他笑着说：“任生，生意不成人情在啊。你没必要这么着急告辞吧？况且我们两家的生意还没到失败的地步呢？是不是？”

    “哦？”任超凡意兴阑珊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点笑容，他目光烁烁地看着王全成说道：“王生，难道说还有挽救的余地？”

    王全成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世道艰难啊。做成一单生意不容易，做成一笔大生意更是不容易。这样吧，我代表金生银行再让一步，你们任氏企业集团可以不可以拿出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百分之五十的产权向金生银行质押？假如三个月借款期限到期，任氏企业集团无法归还这笔借款的话，就将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百分之五十产权归金生银行所有？你看这个办法如何呢？”

    任超凡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这种质押方式还可以接受。一是他对这次和凯勒石油公司的大战心中非常有把握，觉得不可能输掉。再一个即使他在这次大战争中输掉了，那么凭借这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一半所有权，他也能很快恢复元气。虽然这个方案有点冒险，但是不冒险怎么能获得高额的投资回报呢？更重要的是，任超凡绝对不甘心就这么样在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的收购战中败给凯勒石油公司从而狼狈地退出m国空调市场。是可忍孰不可忍!

    任超凡站起来将手伸向王全成说道：“成交，我们任氏企业接受贵行的融资计划。现在，我们是不是就具体细节商谈一下呢？”

    王全成连忙站起来紧紧握住任超凡的手说道：“o！任生还是蛮爽快的。以后我们金生银行就和你们任氏企业在同一条船上了，我们两家要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说完这一通慷慨激昂的话之后，王全成才开始拉着任超凡开始商谈具体的融资细节。荣辱与共怎么样？风雨同舟又怎么样？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嘛。

    只是，对于任超凡来说，押上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一半的所有权限，这个赌注会不会有点太大？

    任超凡和王全成签订好融资协议后，就立刻返回潜京。h金生银行会在三日内将这两百亿m元汇入任超凡在开曼群岛的秘密账户。对王全成来说，他代表的金生银行并不在意任超凡融资二百亿m元的用途。他们是把这两百亿m元当作一种风险投资，投到任氏企业集团中去。假如三个月期限到了，任氏企业能如期还上这两百m元的本息，金生银行也不吃亏。他们在短短的三个月能就赚到十亿m元的利息收入。但是对金生银行来说，他们宁可任超凡的任氏企业集团还不上这两百亿m元的贷款，到时候金生银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瓜分任氏企业的m州新型节能材料厂的一半收益。这一半收益可不是小数目，每年都能有近百亿m元的收入。

    任超凡当然明白金生银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是他却不认为金生银行的如意算盘能实现。任氏企业只要付出十亿m元的融资利息就可以了。因为在这场即将和德雷蒙家族之间展开的收购战中，任超凡不会失败的。

    他赶回潜京时，已经是第二天了。蒋春已经将z国银行的一百亿m元贷款办好了。不过因为这笔款项涉及到巨额外汇，所以将由z国银行ny市分行放出。这对任超凡来说正好，反正他也要将这笔贷款带到m国。

    因为金生银行的两百亿m元三日后才能到，z国银行ny市分行的一百亿m元五天后才能到，而晶鑫银行的二十亿m元到任氏企业的账户上还要八天，任超凡就在打算潜京休整两天。他让蒋春将任氏企业集团的所有外币资产全部兑换成m元，打到他个人账户上。然后他又通知任氏教育基金会的梁晨，让他准备一下，三日后跟任超凡一同赶往m国ny市。上次在a国悉尼股市上收购墨尔本矿业有限公司的股票时梁晨表现十分出色，所以这次任超凡在对付德雷蒙家族时又需要梁晨继续出力了。

    除了梁晨，任超凡还动用了任氏教育基金会的几个投资管理专业的毕业生，这些人两天后将和任超凡同赴m国。同时，任超凡还打电话到a国，他让拉克亚公司总裁刘江再派五个信得过的a国籍人到m国ny市等候他。

    一切安排妥当后任超凡专程约上银行非金融机构管理司的王世光司长一起去拜访了一下b大的李景天教授。三个人多时不见，此时在李景天家里相聚非常亲热。任超凡又从睿智的经济老人李景天教授那里学到不少知识。其间任超凡又跟王司长一同去参加了一次潜京楹联爱好者协会组织的联谊活动。任超凡又一次在这个活动上大放异彩，让那些对联高手连连叹服。这两天任超凡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他将任氏企业的事物完全交给其他人打理，甚至连马里奥从m国波特兰那里传来的德雷蒙家族的动向也毫不关心。他想趁这大战前的难得的闲暇时间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那样，他才能保证在这场大战中占得先机。

    两天后，经过精心修养的任超凡和梁晨等人从潜京登机飞赴m国ny市。到了ny市后，任超凡首先到z国银行ny市分行办理一下手续，然后等待三天后一百亿m元到他的账户上。而h金生银行的两百亿m元，已经到了任超凡在开曼群岛的秘密账户上。看来可以先开展行动了，任超凡此次收购战的目标直指德雷蒙家族控制的凯勒石油公司。

    和上次针对r国川化株式会社的收购战不同，任超凡这次并没有请经济专家和股市操盘手来讨论这次收购战的计划。经过上次收购战的洗礼，任超凡已经完全可以独立策划一个大规模的收购战了。并且出于保密的原因，任超凡希望这次收购战的全盘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他要策划一个震惊世间的超大规模的收购战，这中间稍有不慎，任超凡就可能全军覆没，因此他不得不谨慎从事。

    掌握了资金的情况后，任超凡又打电话给远在波特兰的朗立，了解一下沃尔达公司和凯勒石油公司在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收购竞争中的情况进展如何了。

    “哈罗，朗立。凯勒石油公司目前出到什么价位了？”任超凡在潜京上飞机前马里奥打电话告诉他，凯勒石油公司已经将收购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的报价提高到一亿两千万m元了。经过这十多个小时，估计凯勒石油公司又有新动向了吧？

    “任先生，凯勒石油公司目前的报价为一亿四千万m元！”朗立在电话那端忧心忡忡地说。他现在真的弄不懂这个任氏企业集团的老板是不是真的疯了。他怎么会下这么大本钱和凯勒石油公司争夺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这么一个破产的公司。当然，在朗立的心中，凯勒石油公司可能也疯了，要不也不会将收购的报价提高到一亿四千万m元。

    不错嘛！任超凡显然对朗立的工作很满意。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已经让凯勒石油公司将收购报价提高到了一亿四千万m元。不过还不够，还需要再加一把火，让凯勒石油公司将收购价格提得更高一些。

    他对朗立说道：“朗立，你马上对肖恩?马德说，沃尔达公司蒋收购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的报价提高到一亿四千五百万m元。然后看看凯勒石油公司的反应。”

    “好的，任先生。我这就去办。”朗立这几天和肖恩?马德整天泡在一起，肖恩?马德已经对他这个哈佛大学商学院的老校友保证，在沃尔达公司和凯勒石油公司报价相等的情况下，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可以优先出售给沃尔达公司。现在，他将收购报价提高到一亿四千五百万m元，肖恩?马德这个花花公子一定会开心得要疯了。而他朗立，堂堂的哈佛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目前惟一的任务就是周璇于凯勒石油公司的德雷蒙、任氏企业集团的任超凡以及这个史诺雷空调有限公司的肖恩?马德这三个疯子之间，真是让人悲哀啊。

    和朗立通过电话后，任超凡又打电话给拉克亚公司那五个a国人，让他们赶过来和自己会面。他们昨天已经按照拉克亚公司总裁刘江的指示到了ny市。

    那五个a国人到了之后，任超凡就立即召开一个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这五个a国人外，还有梁晨等六个任氏教育基金会拉过来的操盘手。任超凡在会议上告诉他们，这次他们将会亲身经历一场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商业收购大战。这次收购大战的对象就是凯勒石油公司。

    听了任超凡的话不但那几个a国人非常吃惊，连梁晨等人也非常吃惊。因为他们知道m国凯勒石油公司的实力。作为m国第一大石油公司，凯勒石油公司的实力可不是任氏企业这样新兴的企业势力所能轻易挑战的。

    任超凡笑眯眯地看着z澳双方人士的惊讶表情，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如果连任氏企业集团内部的人都想不通任超凡为什么会不自量力地去收购凯勒石油公司，那么作为凯勒石油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的德雷蒙家族更想不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场收购大战尚未开始任超凡就已经占了三分先机了。不过现在任超凡首先要给手下这帮人打打气，如果他们都没有信心，那么在瞬息万变的股市上任氏企业可能会吃亏的。

    “大家请静一静！”任超凡伸出双手向下压，让这些正在交头接耳的人嘴巴先停下来。

    于是这十多个人都静了下来，将目光望着任超凡，看看他这个任氏企业的当家人怎么解释他这个疯狂的计划。

    “你们大家是不是觉得凯勒石油公司是头庞大无比的巨象，而我们任氏企业只是一条正在成长的小蛇呢？”任超凡先打了一个浅显的比喻。

    在座的人都没出声，但是任超凡知道他们的意思，不出声回答就是默认啊。默认就默认吧，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你们也一定觉得我这个雄心勃勃的收购凯勒石油公司的计划非常可笑对吗？就像z国的一句俗话，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吗？”

    下面嗡嗡的议论声又起来了。任超凡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那么我告诉大家，我们任氏企业这条小蛇还真是打算吞下凯勒石油公司这头巨象，并且一定能吞下这头巨象。我们这次的收购计划就叫做蛇吞象！”

    任超凡气势如虹地提出了他收购计划的名字。蛇吞象，多么形象而又贴切的名字。他暗自得意，心中想到如果此时能有点掌声那就感觉更好了。

    可是没有，根本没有。无论是那五个a国员工还是梁晨等六名z国员工都吝啬得没有给任老板掌声，哪怕是一声微弱的掌声也懒得给他。他们的眼神中也没有任超凡想象中应该出现的狂热。相反，他们冷冷地看着任超凡，如同看到一条蛇，而且还是一条疯蛇。假如蛇没有发疯，又怎么会去妄想吞掉一头大象呢？

    靠，出师不利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怎么能连自己的员工都能不相信自己呢。呸呸呸！任超凡心中念叨一句，呸声一出，大吉大利！看来不给这十多个人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一点是不行了，否则他们这样的状态就如同一条死蛇，怎么能指望依靠他们去吞到凯勒石油公司这头大象呢？

    “诸位，是不是觉得我的蛇吞象的计划非常疯狂对不对？觉得我这个蛇吞象计划非常荒谬可笑对不对？”任超凡一边向这十多个人提问，一边用惋惜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非常替你们可惜，因为你们都已经陷入一个可怕的思维定势。所以就觉得凯勒石油公司这样的跨国巨头是坚不可摧的。”任超凡用力挥舞着拳头向他们说道：“但是你们错了。你们错得非常厉害。我现在先来分析一下凯勒石油公司这头大象是什么样一个状态。”

    任超凡打开抱，从里面拿出一叠资料。他向这十一个人说道：“我手头上整理了一些凯勒石油公司的资料。大家先听听看，基本了解一下凯勒石油公司，而不要先被凯勒石油公司这个跨国巨头的m国第一大石油公司的名称吓坏。”

    他拿着一页纸向下面报出一组数据：“凯勒石油公司成立一八六三年，是m国一个历史悠久的老牌跨国公司。公司总部设立在m国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公司雇员超过了六万人。一九九五年销售收入五百亿m元，净利润三十亿m元。凯勒石油公司目前是在m国ny市证券交易所上市，总股本为四十亿股，目前股价在每股六m元的价位徘徊。凯勒石油公司目前的市值大约为两百四十亿m元左右。凯勒石油公司的大股东是德雷蒙家族，目前掌握着凯勒石油公司大约百分之十的股权，约四亿股，价值二十四亿m元。”

    念完上面一组数据后，任超凡对下面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一个总市值达到两百四十亿m元的石油公司是非常强大的，是无从下手的对吗？其实错了，这凯勒石油公司有一个非常致命的要害，那就是大股东德雷蒙家族目前只掌握凯勒石油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十。不过这百分之十也价值二十四亿m元，能排在全美富豪榜的前三十位。”

    “大家想一想，假如一个大股东仅仅控制旗下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那么这是不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做法呢？假如一个竞争对手可以取得凯勒石油公司百分之十以上的股权，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对德雷蒙家族目前的地位形成挑战呢？”任超凡还在循循诱导他的员工，这次收购计划的操盘手。他能看出来，这些人眼中已经流露出一丝希望的光，在他们心目中，凯勒石油公司坚不可摧的形象已经有所动摇。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股东仅仅控制公司股权百分之十的情况呢？我们不得不回头看看凯勒石油公司近几年的商业战略。”任超凡此刻俨然是一个经济学教授，在为下面的学生上课。

    “从进入九十年代起，原油价格就不景气，价格一路下滑，面前已经从一九九零年的每桶原油十八m元滑落到每桶原油十m元的历史最低点。这种情况给全世界的石油企业当然也包括凯勒石油公司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任超凡喝了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他继续说道：“在这种行业普遍巨亏的情况下，凯勒石油公司要想取得盈利，他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扩张。通过行业之间的并购扩大企业的规模，从而降低原油的生产成本。”

    “此时石油行业普遍萎靡的状态也为凯勒石油公司进行扩张创造了一个比较有利的条件。那就是它可以用比较低的代价兼并那些中小型石油企业。”

    “但是，较低的代价不是不花代价。所以凯勒石油公司要想实现他们的兼并战略还必须有巨额资金的。”任超凡渐入佳境，开始逐渐将凯勒石油公司存在的问题一点一点揭示出来。梁晨等人此刻已经听得入迷，他们没有想到任超凡一个搞陶瓷化工专业的人竟然可以对企业的资本运作有如此深入的理解。

    “但是因为凯勒石油公司本身就因为原油价格低迷，处于亏损状态，所以资金吃紧。那么通过自有资金已经远远不可能完成凯勒石油公司的宏伟战略。那么凯勒石油公司还剩下两条路，其中一条路就是向银行、向金融机构进行融资。大家想想看，假如此时换作你是银行或者投资公司的老板，你敢借钱给凯勒石油公司吗？”

    “不敢！”已经有人小声地回答出来了。

    “对了！当然不敢！”任超凡赞许地看着这个第一个回答他问题的年轻人。任超凡听梁晨介绍过，这个年轻人叫李天山，今年九月份刚从东北财经大学金融系投资管理专业毕业进入任氏教育基金会的投资部门，在梁晨的手下工作，主要负责教育基金会的资金增值工作。

    这个年轻人不错，回头一定要让梁晨给这个李天山涨两级工资，任超凡心里想，

    他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那么，金融机构为什么不敢融资给凯勒石油公司呢？道理是明摆着的嘛。在原油价格持续走低，石油企业普遍不景气的情况下，金融机构贷款给凯勒石油公司，那么他不是疯了吗？对金融企业来说，他们最擅长做的事就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