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日双胜券在握欲接管酒仙,谭逸飞毅然将酒坊砸毁,这等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傲骨令柴日双气急败坏,他阴狠掏枪之时,被烧的地契居然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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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九仙镇-街上,晚外
“咣咣咣”大锣急响,酒工们拥在一辆板车周围从街上急跑过来
板车上是遍体划伤的谭逸飞,他痛苦地紧闭双目昏迷着,随着车子一晃一晃
魏永更敲锣跑在前边开道:“老少爷们都给让条路,让条路喽——”
一阵马蹄急驰,被板车旁的众人挡住了路,不得不勒马停下
七虎:“闪开!都快闪开!”
众人回头,看到宋宗祥和七虎两匹高头大马立在后面,一帮兵丁在后面跟着
缪世章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地被宋宗祥扶在马前
魏永更带着气:“咋的七爷?这路是不是九仙镇的,不、不兴我们镇上的爷们走了不成?”
众人纷纷不满
七虎:“结巴你发什么邪火,没看到我二哥伤得重吗?还不闪开!”
魏永更更来气:“谭老弟也一身的伤,你咋就看不着呀?”
七虎:“你——(马鞭啪的一甩)躲开!”
魏永更斗上气了,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众酒工也都挺立在一旁,竟形成一种气势
七虎有些呆了:“你们要干什么?”
魏永更:“干什么?今天大队长也在,咱们就向大、大队长讨个公道!”
酒工:“对,对!讨个公道!”
宋宗祥下马,走到魏永更面前,魏永更不由有些脚软,硬着头皮才没有后退
宋宗祥:“有话就快点讲,他俩都伤得重,得赶快送医才成。”
魏永更:“好!我只问一句,缪爷凭啥和咱们酒坊作对,不但烧、烧了地契,还想把谭老弟也烧死!”
一句话挑起了众人愤怒,七虎气得下马要冲上前,被宋宗祥拦住
七虎:“胡址!你看见啦?就敢往我二哥身上扣黑锅,再胡说八道我可翻脸了啊?”
魏永更“咣”敲响一声锣,跑到谭逸飞身边:“看啊看啊,谭、谭老弟这衣裳都烧成啥样了,那缪爷咋就一点没烧着呢?一张地契要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为啥叫谭老弟爬那老高的山上去拿。(咣又敲一锣)你们再看,这是啥?!”
魏永更上前掰开谭逸飞的手,一片未燃尽的纸片被谭逸飞紧紧攥在手心
童铁匠举着火把一照,纸片上是仅存的一个“谈”字
“轰——”宋宗祥神色一凛,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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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福田升商行,晚内
账房谄媚地匆匆敲门而入:“柴老板,刚刚伙计来报,九仙镇出事了!”
柴日双:“哦,什么事?”
账房:“说起来真是天助您呀,本来谭逸飞已经查到酒仙那块地原属当年灭门的谈家所有,但他千盼万盼的那份地契却被缪世章一把火给烧了,哈哈……”
柴日双大喜起身:“竟有此事!两人都是大大的狡猾!我真想看看谭逸飞此刻是如何一副模样,哈哈哈哈……备车!这就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账房:“恭喜老板终于入驻九仙镇!”
柴日双:“你们中国不是有个典故叫八仙过海吗?我就带着我的酒仙去见田中君,我们大日本皇军就是这第九仙,你看,他们不是过东海而来了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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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九仙镇-街上,晚外
魏永更:“找、找到他的时候,就见他一、一直往怀里摸,最后只摸出一堆灰来,这一定是谈、谈老祖的地契,(大声)就只这片纸啦!”
众人一时寂然,宋宗祥不由看向昏迷在马上的缪世章,七虎也说不出话
只听“啊”一声悲呼,穆雪薇冲进人群,几乎是摔在了谭逸飞的板车前
穆雪薇:“逸飞、逸飞……(心疼得瞬时盈泪)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噌”地站起:“大队长,你为什么骗我!说是会把地契交给表哥,却放任你的兄弟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来!”
宋宗祥竟不由心慌起来:“不,我绝不会骗你,此事宋某定会查个明白,他手里拿的是不是地契还不知道呢,就算是,到底是怎么被烧的也没有定论啊。”
魏永更:“大、大伙谁不知道谭老弟是去找缪爷拿地契去了,不是缪爷烧的,难道是谭老弟自己烧的不成?”
穆雪薇粉面愠怒:“表哥已经掉入日本人的陷阱,幸亏众位大哥相助才现一线生机。大队长!我一个女子尚懂得联内攘外,缪先生反去助纣为虐,令他腹背受敌!”
宋宗祥大惊:“穆小姐冤枉宋某了。”
穆雪薇:“哪里冤枉了!缪先生难道不是与阁下兄弟相称吗?真可笑!大队长昨日还和我说起招募教习之事,却放任自家兄弟无德无形!镇风不正,就是请再多的教习又有何用呢?”
句句愤然,掷地有声,绝美的穆雪薇说出别有一种坚贞凛然之气
宋宗祥怔怔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打更:“雪薇,说的好!”
穆雪薇跳上谭逸飞的板车:“魏大哥,我们走!”
众人象拥护着领袖一般,将谭逸飞和穆雪薇围在中间,“咣咣”锣声响彻街巷
火把消失在街的尽头,小街顿时昏暗
夜风吹过,宋宗祥呆呆地立在的原地,仿佛心中也刮过一阵寒风
七虎:“这些人是不是发疯啦!,竟然有胆对咱们使横?”
宋宗祥大喝:“别再说了!”
宋宗祥气愤地上马,狠劲打了一鞭急驰而去,任由冷风劲吹,目中满是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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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仙客来客栈-谭逸飞客房,夜内
冷月清光,谭逸飞在床上昏迷着
穆雪薇心疼得低泣,轻轻吻着他面上的的擦伤,泪珠滴到谭逸飞面颊
穆雪薇:“怎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非要你的命啊?为什么总要试探你的真名实姓呢?(心中一惊)谈老祖和宋家有仇,你,你也姓……难道说你、你是……逸飞,你告诉我逸飞!”
穆雪薇心悸地看向谭逸飞
谭逸飞梦中轻轻唤着:“娘,娘……”
谭逸飞的梦呓就象一个孤零零的小孩子,苦苦追寻却再也找不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穆雪薇再也忍不住,将谭逸飞搂到怀中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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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宋府-客房,夜内
缪世章全身缠着纱布平躺在床上
梁嘉琪在一旁用帕子擦着眼泪:“表哥你怎会弄成这样,好好的你为什么偏要和谭先生过不去呢?现在反弄得两人差点都丢了性命。”
宋宗祥沉沉地站在窗边:“嘉琪,你在绣坊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孙妈,搀夫人回房。”
孙妈答应一声将梁嘉琪扶走
宋宗祥关上了房间的灯,任月光照着缪世章惨白的脸
宋宗祥仔细端详着缪世章,目光中有痛惜有关怀有不解也有点点怨意
宋宗祥:“我知道,你一直疑心谭逸飞和谈家有关,可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去找他拼命?你对我宋氏忠心无二,现在外敌进犯却铸此大错!刚才穆小姐问我你我是否兄弟相称,(坚定地)当然是!你永远是我宋宗祥的二弟!(喃喃)你我生死兄弟,本该肝胆相照,可是我却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越来越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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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东方刚刚发白,九宫湖水清静无波
几十坛酒仙整齐地码在酒坊前空地
钱老板、童铁匠等许多镇民都自发聚在九宫湖畔,焦急又忧心地注视着忙碌的酒工,注视着这一座刚刚建起不久的酒坊
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酒工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
空地上的酒坛越堆越多
突然,林中一阵刺耳的“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打破了寂静
众人的心头也似被划过一般,心惊地看去
一辆华丽篷车招摇而来
伙计们前呼后拥着柴日双下车
柴日双没有说话,盛气凌人地欣赏着酒仙酒坊的气势,不住颔首:“好,好,真好!我福田升业下还没有如此规模的酒坊,再加上谭逸飞,何愁不成就酒中霸业!”
魏永更(画外音):“胡扯!”
柴日双皱眉,看到魏永更领着众酒工对势而来
账房:“柴老板面前不得放肆!喂!我们老板是来找谭逸飞的,快叫他出来!”
魏永更:“我听谭教习讲、讲过一个狐狸和老虎的故事,咋、咋说来着?”
钱老板:“狐假虎威。”
魏永更:“就是就是,我说咋瞧着这厮不象人呢?原来是只鬼狐狸啊!”
“哈哈”众人大笑
账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们,你们……”
柴日双也是一阵大笑:“说的好,虎乃百兽之王,柴某正是要和你们谭先生联手,做这酒中之王!”
魏永更:“姓柴的,和你说快断了这念想,趁老子没发火,快爬回你的五柳镇去!”
“爬回去!爬回去!”
柴日双脸色一变:“我今日就是酒仙的老板了,就先叫你们知道知道福田升的规矩!”
二十个伙计齐齐地举起钢棍,一个伙计上前一棍重重击在地上,厚厚青石顿时粉碎
围观者皆惊
柴日双阴险地嘿嘿笑着,带领伙计一步步向魏永更和酒工逼近
“腾、腾、腾”地脚步声中,魏永更不禁也变了脸色,呆呆地不知所措了
突然一人朗声道(画外音):“魏老哥,柴老板今日的确和我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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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仙客来客栈—谭逸飞客房,晨内
一线晨光射入窗棱,照在了穆雪薇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犹挂着泪珠
穆雪薇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蓦然大惊:“天亮了!怎么办?怎么办!”
穆雪薇就要去关窗帘,突然发现自己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被温暖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穆雪薇惊起:“逸飞?逸飞!”
房中已不见了谭逸飞的身影
她大惊下床跑去打开窗子,院中只有小二在清扫,四处都不见谭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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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众人讶然看去,谭逸飞竟缓步而来,晨晖在他身后骤然亮起,带来欣欣之意,映得众人心中皆是一亮
谭逸飞头上白纱中隐隐血迹,却如平日一般微笑着,身着干净的青衫,飘逸走近
柴日双一摆手,伙计们放下钢棍
柴日双笑着迎上,却见谭逸飞一眼未瞧他,直直走到魏永更和众酒工身边
谭逸飞:“兄弟们辛苦了!魏老哥,还差多少?”
魏永更:“最后一坛。”
谭逸飞点点头,利落地撩起青衫束在后腰,走进酒坊
众人不禁都围了上去,只见谭逸飞搬起一个坛子,熟练地从槽出接酒,酒清亮地流出,谭逸飞凝神接着,手非常稳,一滴未洒
账房待要上前问话,被柴日双制止住
“哗哗”的酒液流动着,时间仿佛凝驻
周围寂寂无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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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九仙镇-街上,晨外
天尚早,街上少有行人
七虎全副武装,精神抖擞地骑马而过
七虎有身影消失在街口,镜后后转,宋宗祥一直凝望着七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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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终于,酒坛已满,谭逸飞娴熟地封口,贴金,然后走出了酒坊,稳稳地放在那百坛之中
谭逸飞:“魏老哥,就请将这百坛给客人送去。”
魏永更呆呆地应了一声
柴日双:“谭先生,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谭逸飞仍是不答,回到酒坊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空地中央,从容坐下,正对柴日双
账房:“为,为什么只有你坐着?这分明是藐视我们老板!”
柴日双:“谭先生,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谭逸飞:“正是!在下从未视柴老板为客,勉强要算,也是不速之客。”
柴日双不怒反笑:“嘿嘿嘿,好,这样谈就这样谈。”
一张地约亮在谭逸飞眼前
柴日双:“谭先生,这张地契可是酒仙酒坊所在?”
谭逸飞:“正是。”
柴日双:“这上面的持有人可是柴某?”
谭逸飞:“正是。”
柴日双嘿嘿得意地笑:“既然如此,恭禧谭先生入我福田升门下。”
柴日双笑着伸手去握,谭逸飞却“哗”地一展折扇将其轻拦住
谭逸飞:“柴老板且慢,且容在下问上一问。”
柴日双:“好,谭先生尽管问。”
谭逸飞:“这地约可有半个字提到我酒仙酒坊。”
柴日双一怔:“这……没有……”
谭逸飞:“我酒仙酒坊的股东名录中可有柴老板的大名?”
柴日双神色一变:“……也没有……”
谭逸飞微笑依然:“既然如此,酒仙与柴老板并无半点关系。”
魏永更“啪”地一拍手:“对啊老弟,对啊!”
众人惊喜高呼:“谭先生说的好,快爬回去吧小日本……”
柴日双万料不到有此突变:“你——(气得咬牙)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看这是什么?谭逸飞,纵你鼓舌如簧,你能平空将这地契变没吗?你能将脚下这片地变没吗?”
谭逸飞不急不徐:“不能。这地约之上写得清楚,占这片地的一半,柴老板想要哪半块,可以指给逸飞看看吗?”
柴日双又笑了:“哈!谭先生少年心性,原来是说个玩笑吓唬我的,一半就是一半,哪一半都好,全随先生的意。”
谭逸飞:“不行不行,柴老板定要明确地划分出来,(掏出一只钢笔)在下这就记下来。”
柴日双:“这么认真吗?好好,那柴某就随便说一说,酒坊嘛当然烧锅是最重要的。”
谭逸飞在扇上落笔:“还有呢?”
柴日双:“还有这槽,这窖,这粮囤……(笑道)一半我看差不多了。”
谭逸飞微笑地展开扇子:“请看,如果谭某没写错的话,就请柴老板落下大号。”
柴日双略一怔:“什么意思?”
谭逸飞笑道:“柴老板忘记了吗?在下记性不好,只怕一会儿给弄错了,姚记的事不也是如此吗?”
柴日双面上闪过一道愠色:“好!签就签,我就不信你又能做什么手脚!”
柴日双带着气签上名子,重重盖上钢笔帽
谭逸飞看了看:“嗯,如此,在下就将柴老板选中的地方交给您。”
谭逸飞“啪”地合上折扇,递给魏永更,便起身向粮棚走去
柴日双:“谭先生,你这是?”
谭逸飞未转身:“在下不能将地变没,却可将地上之物变没,您手持的本是地约,逸飞就将这地原原本本交付!”
“轰——”柴日双骤然明白,立刻急怒,指着谭逸飞大嚷:“谭逸飞,你明知我要的是你的酒坊,居然又设圈套,哼,柴某中计一次,这次就由不得你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唰”伙计们举起了明晃晃的钢棍将谭逸飞围在中央
“啊——”众人皆惊叫出来
钢棍的影子晃在谭逸飞的青衫之上,他却依然面不改色往粮棚走去
一个伙计“啊”地举棍砸来,谭逸飞好似背后生眼,忽的一闪身,棍子砸空,“砰”地将青石砸得粉碎
谭逸飞提起青衫一角别在后腰,同时将伙计踢飞,钢棍一拧,就到了他手中
伙计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之时,自己已重重摔了出去,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声中,谭逸飞抡起棍子,“嗵”地捅破粮囤,“哗啦”一片糠谷流出
众人还未及叫出,烟尘中谭逸飞步履从容,又走向酒槽,“咣”一棍将槽砸裂
柴日双大惊:“住手——”
谭逸飞转过身,居然还带着微笑:“怎么?柴老板是等不及了吗,在下这就再快些。哦,还有这锅。”
小童铁匠大叫助威:“谭先生,砸就砸了,我给你再弄口新的!更大的!”
谭逸飞笑答:“多谢!”
谭逸飞毫不犹豫朝烧锅走去,柴日双已急得冲上前,手忙脚乱抢先爬上锅台,拦住谭逸飞
柴日双:“谭逸飞,你真就这么绝!”
谭逸飞笑容中带着三分轻蔑:“对待不速之客,在下就是如此。”
柴日双:“你宁愿毁去你心血所得也不愿与我合作?”
谭逸飞(正色):“逸飞早已向父老承诺,酒仙绝不容倭贼践阈!”
柴日双已气得脸都绿了,“唰”一把手枪已指向谭逸飞
“啊”众人惊叫,谭逸飞也未曾料到
但谭逸飞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面不改色:“柴老板可是赌不起吗?”
柴日双咬牙:“没错,我赌不起,但我也不信你真能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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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九仙镇-街上,晨外
穆雪薇坐在包车上急急地行过街上,满目担忧
一个早起的报童响亮的叫:“卖报卖报,最新的《国风报》,中日领事馆大战,卖报卖报!”
穆雪薇无意中瞥了一眼报童手中的报纸头条,立时目露惊喜
穆雪薇:“麻烦稍停一下,小弟弟,请给我一张《国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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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众人的心均提到了嗓子眼,一眨不眨地聚焦着柴日双和谭逸飞
一把枪越过众人背后,瞄准了柴日双的眉心,就要按动板机
忽的一只大手有力地握住枪杆,将枪压下
七虎回过头:“大哥!”
宋宗祥:“不可!”
七虎:“大哥!谭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连魏结巴都知道为谭先生出头,我难道还不如一个结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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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双狞笑道:“怎样,你想不到我竟会有支枪吧?”
谭逸飞的手已暗暗抬了起来,眼见就要出手去夺那枪
宋宗祥大声道:“阁下本是那声名狼藉的武夫柴田之子,有支旧枪有什么奇怪?”
柴日双面色一变,扭头看去:“宋大队长?你来干什么?”
宋宗祥肃然上前:“你要是寻仇就光明正大来找宋某,与谭先生无干,送柴老板出镇!”
柴日双冷笑:“我手中握有你九仙镇的地契,大队长想赶我走,凭的是什么?”
宋宗祥:“我纠正阁下一句,你手中所持仅为团防的地约,此地地契为本镇谈氏所有,你手中地约不过是废纸一张。”
众人闻言皆惊,连谭逸飞都不禁怔住
账房急问:“那地契不是已烧了吗?”
魏永更脱口而出:“是啊,不是烧了吗?”
一语既出,魏永更立刻后悔,不由打了自己一巴掌
柴日双却已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收起手枪,狡笑着下了锅台,走上前
七虎挺身迎上
宋宗祥冷笑:“看来柴老板这群狗鼻子还不够灵,看仔细了!”
宋宗祥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展开
“轰——”正是谈老祖那张正正宗宗的地契,清清楚楚,字迹分明
全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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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3,九宫湖-竹林,晨外
日冉长空,竹林一阵叶摇,一辆包车渐行来
车上是急切的穆雪薇,车行处,阳光下金色的竹叶飘飞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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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柴日双久久盯着地契,突然伸手抓来,“啪”七虎将柴日双的手拦住,反手一拧,只听一声痛呼,柴日双已被推得跌在了地上,账房慌忙去扶
账房大叫:“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伙计叫嚷着高举钢棍冲了上来
“啪啪啪啪”七虎拔出腰间双枪,一阵急射,伙计们腿上中枪倒地惨呼,没中枪的也吓得不敢上前,七虎冲入伙计中央,脚尖一挑,一根沉沉的钢棍竟被他勾得弹起,七虎伸手一抄,“呼”猛抡一圈,“咣啷咣啷“所有的钢棍均掉在地上
“好!”众人均为七虎的神勇大声喝彩
宋宗祥上前走到锅台前,伸出手去
在台上的谭逸飞一怔,随即伸手相握
〈特写〉两只手有力地握在一起
宋宗祥用力一拉,谭逸飞跳下锅台,两人深深对视,竟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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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双气得跳脚:“这地契是假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要去县上告你们!”
谭逸飞微笑上前:“柴老板要告却告不着我们,应该去告和您签约的郭老板才是,这转让合约上哪里有我等的姓名?”
柴日双:“但这地却是你九仙镇的,你们仗势欺人,以为伪造一纸就可以一脱干系吗?”
宋宗祥:“宋某平生磊落,这就是地契的原件哪儿来的伪造?”
谭逸飞:“怪只怪郭老板打眼,连累柴老板空提了打水竹篮。
宋宗祥:“别说是县上,就是你告到省府,这地契也经得起查验!”
谭逸飞:“以二位的阅历竟会分辨不出地契和地约的区别?真是令人笑话。”
二人一搭一挡将柴日双噎得无话可说
魏永更:“还、还不是急着想钓条大鱼,却反被自己人下了钩,哈哈。”
众人大笑
柴日双狠狠道:“我警告你们,我大日本内阁已下令在此地设立领事馆,大日本皇军不日即将进驻,酒仙早晚是我的,九仙镇早晚我会进来!”
正说着,竹林外包车行近,穆雪薇叫着“表哥!”急急地跳下
谭逸飞和宋宗祥不觉各自一怔,同时快步迎上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却不理宋宗祥,竟自跑到谭逸飞身边,高举着报纸:“表哥,日本人的领事馆被杨……被赶跑了!”
柴日双和账房面色一变
谭逸飞接过报纸细看,宋宗祥也凑上前,众人均围上前
谭逸飞喜道:“潘小姐好文笔,写得悭锵浩然,真乃文坛巾帼!”
宋宗祥一把抓过报纸,大赞:“好!侯老弟果真不负众望!这位杨将军亦是虎贲骁骑,宋某佩服!”
谭逸飞不禁和穆雪薇笑着对视一眼
魏永更“咣”地一敲大锣:“嘿,小日本,看见没,你、你那什么破馆建都没建就连滚带爬地赶回老家啦,你、你还待着干啥,爬回去呗!”
“哦,爬回去,快爬回去——”众人哄笑道
柴日双如同受了一棒,精神上垮了下来,呆呆地被账房扶上篷车,伙计们狼狈地搀扶着,随着篷车一瘸一拐地跑了
魏永更“咣咣咣咣”敲着大锣追在后面,将篷车撵得逃也似的,众人欢欣大笑
宋宗祥甚为高兴:“但使龙城飞将在……”
谭逸飞接道:“不教胡马度阴山!”
“哈哈哈”二人大笑对视,此刻的笑容中饱含着并肩得胜的喜悦和一致敌日的同心
谭逸飞挽起穆雪薇走到场中朗声道:“酒仙绝处逢生,倭人弃甲而逃,实乃一大快事!逸飞谢各位父老相助,特于仙客来设宴三日举镇同欢!”
“哦——”众人簇拥如山欢呼
人群之外的七虎怔怔地看着,寒风吹过,似感到几许冷落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拍拍他的肩,二人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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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侯府-大厅,日内
侯司令“砰”地拍案而起,将一张《国风报》拍在桌上
侯老夫人本在闭目念佛,被吓得一惊,一旁的佣人也被吓了一跳
侯司令大喜道:“娘!这小子还行啊,几下就把倭奴收拾了,利落!”
老夫人欣喜起身:“是说元钦吗?他没伤着吧?”
侯司令:“没有没有,非但咱的队伍毫发无损,还受到百姓的热烈拥戴,好!给爹争气!”
老夫人早已乐得开花:“我早说我这大孙子是个做大事的,将来准比你强!你就是只给他个小小的营长,这次元钦回来,你必定得升他个旅长师长做做。”
侯司令犹豫着点点头,笑道:“儿是一军司令,怎会不懂得论功行赏呢。”
卫兵在院外:“报告司令,营长回府!”
侯司令和老夫人大喜,忙出门去迎
就见侯元钦骑马带队行进院中,春风满面,士气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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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6,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高兴地大步走进大厅,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世伯,宗祥给您道贺啦,恭贺侯老弟逐倭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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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7,侯府-大厅,日内
侯司令接电话:“哈哈哈哈……比起东北的局势,这就是小事一桩,别再夸他了,你不闻骄兵必败吗?”
侯元钦闻之,满心的得意不由一阻
老夫人看在眼中:“从小到大你就只会训他,如今立了大功仍是没有一句夸赞,怎么,还不兴宗祥夸上两句吗?”
侯元钦笑了:“还是奶奶疼我。”
老夫人:“那是自然,我和你爹说了,给你升大官!你再把宗英丫头娶回家热热闹闹做你的新郎官,哎哟哟,我的大孙子这回可不是要唱一出‘双加官’了吗?哈哈哈哈……”
厅中的佣人均替主人高兴,气氛祥合,连侯司令也不禁笑了
侯司令:“宗祥,你听到了吗,元钦说宗英身子不舒服,怎么样了?”
侯元钦一听,不禁关心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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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8,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已经退了烧,再调养几天就应该无大碍了,谢世伯惦记着。宗祥已备好大礼正准备去府上为侯兄弟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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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侯府-大厅,日内
侯司令:“用不着那么多礼,元钦一直挂念宗英,等他歇两天就去你那儿,这次可是要行我侯府三媒六聘的大礼哦,哈哈!”
老夫人和侯元钦一听,惊喜地对视
老夫人:“傻孩子,你真道你爹是铁石的心吗?这礼聘的事早就吩咐人去办了。”
侯元钦喜悦起身:“谢谢爹!”
侯司令笑着继续打电话:“宗祥,你我都是行武之人,行事不妨干脆些,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啦!等元钦把宗英迎进府,我必设大宴,把他二人大婚办得风风光光!”
所有人均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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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一怔:“啊?(转而又笑)哦,好好好,世伯统领三军,这婚宴必定是气势不凡,实在是宗英的福气呀,宗祥全凭世伯安排,就在家里恭侯妹夫贵驾了,哈哈哈……”
宋宗祥大笑着挂上电话,却不由忧色入眉
七虎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哥,二哥醒啦!”
宋宗祥一怔,忙随七虎匆匆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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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九宫山-山头,日外
谭逸飞背着穆雪薇大步上了山顶,两人均是满怀兴奋,穆雪薇未及言语,已被谭逸飞拉她双双跪倒在崖边
此刻谭逸飞全玉碎瓦全的豪情,也无与宋宗祥联手驱逐柴日双的镇定,而是将克制已久的喜悦激动全然释放,他急切而恭敬拜了三拜,胸膛仍是起伏不已
谭逸飞:“此番柳暗花明,全凭苍天护佑,使家尊遗命得以延承。逸飞今后定会倍加努力,不负爹娘厚望。”
谭逸飞说完又不停叩首下去
穆雪薇突然道:“谈老祖是你什么人?”
谭逸飞暗惊,四下看看,做了个悄声的动作:“雪薇,何出此言?”
穆雪薇:“谈老祖和宋家积有旧怨,你偏偏也是姓谈,偏偏要来九仙镇,偏偏在进镇之后改了姓,你要是和谈老祖无关,难道都是巧合不成?”
谭逸飞沉默片刻:“确实是巧合。”
穆雪薇:“你还说!我是你的娘子,任何事你都不能瞒我。”
谭逸飞:“我怎么会瞒你……我受家父遗命酿造酒仙,寻访两载,无论水源水质,只有九宫湖水最最合适。等我筹划酒坊的时候,却意外听说了谈宋两家的旧事,又受缪世章所迫,这才和杨兄演了一出双簧。一来九仙山防的后援乃是侯府驻军,山防难免有人是从军中退役的,杨兄驰骋军中,万一有人认出他来顺藤摸瓜,马上就会拆穿我们的计策。二来也因这段旧怨余波未散,所以我才隐姓,以免横生事端。我不是刻意瞒你,是不想你劳心过多。雪薇,我要你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穆雪薇感动极了:“我懂。逸飞,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佑酒仙,你的大业必成!”
谭逸飞更是激动难禁,一把将穆雪薇搂入怀中,两人均是无比的欢欣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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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露出一双秀目,惊讶地窥视着眼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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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谭逸飞松开穆雪薇,两人均是面颊泛红,沉浸在喜悦之中
穆雪薇:“那地契不是烧了吗?怎么又变出来了?”
谭逸飞:“我也正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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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宋府-客房,日内
窗外艳阳高照,房内却冷清寂然
缪世章头上仍缠着纱布,身着内衫静静坐在床边,面色沉沉
“哐”门被一把推开,七虎兴高采烈地一步跨进,立时一扫房中阴郁
七虎:“二哥!你能起身啦!”
七虎亲热地坐到缪世章身边,粗手粗脚地就要去看他的伤口,被缪世章轻轻拉住
缪世章:“虎子,让你和大队长担心了。”
七虎:“可不是吗?大家都以为那地契烧了,可不知你俩又摆的什么阵。你没看到刚才大哥一亮地契,柴日双那脸简直象个绿头獐子,只差没背过气去!真是痛快!哈!二哥,你们这戏法变得把全镇都震了!”
七虎越说越是兴奋,缪世章越听越是惊异
缪世章急问:“怎么虎子,你看到那地契了?”
七虎:“看到啦!我看到了,谭先生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轰——”缪世章惊急起身,却不支地又一下坐倒在床上,七虎吓得赶快去扶
七虎:“二哥,你刚醒过来,快别乱动。”
宋宗祥进门:“虎子,传令中午设宴山防,你去告诉兄弟们吧。”
七虎高兴地答应一声大步出门
房中一下突静,宋宗祥和缪世章心情复杂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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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3,九宫山-山头,日外
谭逸飞:“咱们现在就去宋府问问,不解开这个迷,真是难以安心。”
穆雪薇点头:“对对,我还把宋大哥骂了一顿,想想真是不应该。”
谭逸飞:“走,我背你下去,咱们处理完酒坊的事就去县上一趟。”
穆雪薇:“县上?(一嘟小嘴)是去看她啊?”
谭逸飞大笑,轻轻摸了摸雪薇耳上的银叶子:“还说不再吃心呢。(故意探身取笑)桃李未曾争艳冶,半窗疏影自徘徊?”
穆雪薇脸一红,笑着推开他:“我也没说什么呀,正好我也要去和凤云聚聚呢。”
谭逸飞:“嗯。想想稚谦兄和沈老板应该稍微恢复些了,医院要是同意的话,咱们就接他俩回来慢慢调养。(有些感慨)他二人和咱们一样都是异乡飘泊,既然同命相牵,又怎么能不尽份绵力呢?”
穆雪薇:“是,我早知道你心善,要不是这样,这次又怎么会老天保佑化险为夷呢?”
谭逸飞轻吻了雪薇的额头一下,背起她来,两人笑着下山
草丛后白裙飘飘,一人走了出来,正是沈凤梅,仍是一身孱弱,眉目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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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4,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宋宗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天你说击垮谭逸飞之后,自有办法对付福田升,我就知道这张地契你是绝不会毁去的,以二弟的缜密,必然深知只有这地契才能降住柴日双。”
缪世章目光似乎一闪,却是一言不发
宋宗祥:“但我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仔细思索,突然想到你从小就爱摆阵,我每次问你,你就总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缪世章眉头一蹙,随即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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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5,(倒叙四周光晕画面)宋府-书房,晨内
天尚未全亮,院中一片寂静,书房中亮着大灯
宋宗祥将四册厚厚地《宋氏宗谱》翻来覆去地抖了个遍,一无所得
他静坐沉思片刻,一边努力回想着,一边将书封细细摸索,终于发现第四册的封底是个夹层,他将手小心地伸进去,没有,一顿,拿起桌上一支细毛笔,将笔杆反向伸了进去,终于触到一物,宋宗祥心中一动,非常小心地慢慢挑了出来,一张折叠旧纸拿在手中
打开,正是谈家地契
宋宗祥(画外音):“于是就依着你在书房翻查过的地方细细地又翻了一遍,实在是不得不佩服,书封的夹层里面竟然还套着一个夹层,终于让我找到了它。你那天并非取出地契,而是要将真正的地契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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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6,宋府-前院,日外
小生子引着谭逸飞和穆雪薇进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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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不答,久久睁眼,面色沉沉:“这本是一箭双雕的大好时机。”
宋宗祥蓦然回身:“可你这一箭射的却是大家伙认定的九仙恩人!”
缪世章微微切齿道:“我已有八分的把握,谭逸飞就是谈氏后人!”
宋宗祥:“那正好!我这就带他去城隍庙看个究竟!”
缪世章惊道:“万万不可!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庙中珍藏万不可大白于天!此人居心叵测,一旦得知此物就足以把宋府颠覆,若再煽动莠民哄闹,朝夕之间我们就可身败名裂啊!”
宋宗祥皱眉:“身外之名算什么,大家一条心才最为重要!(一把推开房门)你现在就出去看看,镇上是怎样的人心所向,你却为什么仍是如此执迷?(大声)就算他是谈家的人又怎么样,就凭他今天亲毁酒坊的壮举,宋某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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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8,宋府-前院,日外
正走到门外的谭逸飞闻言怔住,心中立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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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9,宋府-客房,日内
缪世章急得站了起来:“大少爷!老太爷和两位夫人是如何仙逝的,世章的祖夫又是如何被害的,你忘了吗?你全忘了吗?”
“轰”宋宗祥霍然转身,显然心潮急涌,大睁虎目与缪世章对视
缪世章的目光却从宋宗祥身上越过,定在了门外的谭逸飞身上,深深地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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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0,九宫山-山头,日外
山路早已无人踪,沈凤梅却仍怔怔地望着,心情十分复杂
沈凤梅(喃喃):“谭先生和穆小姐竟是,竟是……(叹)他二人本是珠璧联辉,我早该想到了。谭先生这么帮我,我绝不能再给他增添烦忧。”
沈凤梅缓缓转向残碑,心中立时翻涌了起来,“卟腾”跪下,深深拜倒
沈凤梅:“老天慈悲,怜孤女飘零无依,保佑凤梅早点找到亲人吧——”
沈凤梅起身,努力回想着当年藏身的位置,来回在空地上徘徊,苦苦思索着
终于她疲惫地靠在一棵树上:“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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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1,宋府-后院,日外
谭逸飞与缪世章对视着
小生子:“老爷,谭先生和穆小姐来了。”
宋宗祥急转身,看到穆雪薇之后瞬间的喜悦,将心中不快扫尽,迎了出来
谭逸飞笑着一揖:“我兄妹特来向大队长道谢,谢大队长和七爷令酒仙绝地逢生。”
穆雪薇:“宋大哥,昨晚对不起啦,是我错怪你了。”
宋宗祥:“哪里哪里,是宋某处事不周,穆小姐教训的对。”
穆雪薇不好意思地掩口娇笑,如此纯真如此可爱令宋宗祥和谭逸飞均看得痴了
冰一样的寒气射来,令谭逸飞先回过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倚立门旁的缪世章
缪世章明显感到谭逸飞目光中的胜利和轻嘲,不由气往上顶
谭逸飞:“哦,大队长,雪薇对地契失而复现十分好奇……”
穆雪薇:“是啊是啊,宋大哥,我好想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看,你是怎么把它变出来的呀?”
雪薇小女孩特有的急切和好奇令宋宗祥毫不犹豫掏出地契给了她,缪世章阻之不及
谭逸飞心情极是激动,忙又从穆雪薇手中拿过地契,有些颤抖地打开,眼中蓦然大亮
缪世章:“大队长,此地契为商会所有,还请交还世章。”
谭逸飞:“正是正是,现在回想起来,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所虑不周,要真等毁去酒坊把地交给了福田升,这地是商会所辖……(装作恍然)哎呀大队长,要不是您及时赶到,这与日通商的罪过岂不是就转给商会了吗?到时候还得烦缪会长忧心了。”
穆雪薇:“呀,宋大哥,真的好险呀,幸亏有你!”
宋宗祥心中甚喜:“是,九仙镇之事宋某本该义不容辞。”
缪世章气得一叹:“谭先生好辩才,此刻必定喜不自胜,呵,只望这喜气能带给大小姐一些,让她早日醒来,她定然是要感激谭先生一番的。”
谭逸飞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是,大家都盼着大小姐早日康复。”
孙妈大喜着从宋宗英房中跑出来:“老爷,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众人均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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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2,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宋宗祥大步跑了进来,惊喜得一下坐到床边扶住宋宗英的双肩
宋宗祥:“妹子,你醒了,你可醒了!可急死哥了!”
刚刚醒来的宋宗英尚迷迷朦朦,听到大哥如此真切的呼唤,感动得立时流下泪来
宋宗祥:“哭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穆雪薇惊喜地进了房:“宗英,呀,你真的醒了!嘿,看我的吉娃娃灵不灵?”
穆雪薇紧紧握住宋宗英的手,左手拿起枕边的吉娃娃笑着晃给宋宗英看
穆雪薇的喜悦感动着宋宗祥,他不由拿起另一个吉娃娃摇给妹子
宋宗英终于有了笑容:“雪薇,谢谢你。”
缪世章:“大小姐,谭先生也来看你了。”
谭逸飞稍有忐忑地进房:“恭喜大小姐平安。哦,大小姐刚刚醒来,精力未济不宜多谈,就让雪薇陪大小姐说说话,在下改日再来探望。”
缪世章伸手一挡:“谭先生刚才口若悬河,现下怎么倒说不宜多谈了?是不是你答应大小姐的事没有办成,有些难为情吗?”
宋宗英幽幽道:“谭先生,那件事怎能怪你……”
谭逸飞心中一动,虽不动声色,但明显感到缪世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谭逸飞目光一转:“大小姐,此事的确应怪在下监管不严,既不知道沈老板栖身酒窖,更不知道她竟在我的酒窖中被不齿之徒下了迷药。”
缪世章万料不到谭逸飞如此反击,立时又惊又急
谭逸飞:“更想不到居然连累了稚谦兄,大小姐,其实……”
宋宗祥突然道:“什么连累,那本就是个苟且负义的小人!”
宋宗英面露恨意:“是!是我看错了人,竟为这样的人要赔上性命,现下想来真是可笑。”
谭逸飞有些惊讶:“大小姐……”
宋宗祥突然起身搭住谭逸飞和缪世章的肩,将他二人硬往外推,嘴上笑道
宋宗祥:“还是谭先生心细,宗英刚醒过来,咱们不谈这些伤心事,就请穆小姐陪宗英聊些体己话,少时就在舍下便饭。”
谭逸飞和缪世章还想说些什么,已被宋宗祥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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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3,五柳镇-街上,午外
街上买卖热闹,人来人往
不少商家正往墙上贴着“庆祝义军驱除倭奴”“同心同力,抵.制日货”
报童扬着《国风报》满街喊着:“看报看报,省驻军大破日倭设领阴谋,看报看报,倭人田中抱头鼠蹿——”
一辆篷车行来,车帘后露出柴日双阴郁的双眼,满眼的标语、昂扬的人们、报童响亮的喊声一一映入眼帘,“呼”柴日双气得将帘子紧紧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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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4,宋府-大厅,午内
宋宗祥把谭逸飞和缪世章带到厅中
谭逸飞:“大队长,这不干谭教习的事,且听在下一言……”
缪世章:“哼,你现在终于招了,要不是你幕后挑唆,你又怎知不干谭稚谦的事?”
宋宗祥一挥手:“都别说了!”
一时皆静
宋宗祥皱眉来回走了两趟:“此事今后谁都不许再提!谭先生,这本是宋某家事,但感谢你相救宗英的大恩,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我刚接到侯府喜讯,世伯已亲自备下厚礼重聘了。”
谭逸飞和缪世章均是一惊,只不过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喜
缪世章:“这真是上吉之事,大队长,我这就吩咐下去,为大小姐准备嫁奁,不不,我,还是我亲自去办。”
宋宗祥心生感动:“世章,你的伤……”
缪世章欣喜地出了厅:“无妨无妨……”
谭逸飞忍不住劝道:“大队长,这事确实不干谭教习的事……”
宋宗祥一摆手:“我已经说了此事休提!(缓了一下)谭先生,我知道你和谭教习有同宗之情,咱们且不论门第之差,单是那天在酒窖里他躲避宗英的枪口,我就不耻这种苟活之人!况且宗英问他愿不愿为她殉情的时候,他竟然说不愿。”
谭逸飞不免诧异:“他说不愿?”
宋宗祥(怒气):“对,他亲口所说不愿!这么没担当的男人怎配得上宗英一片真情!”
谭逸飞还存有希望:“不会是,不会是纷乱之中大队长听错了吧?”
宋宗祥:“谭先生!我就和你说句掏心的话,侯宋两家联姻势在必成!如今日寇野心日重,设领之事只是投石问路,日后难保不引军来犯,咱九仙镇地处关碍,我必须壮大山防以备战需,而侯府就是山防的屏障,为保九仙平安,必与侯府联姻。”
谭逸飞:“这岂不是委屈大小姐了吗?听她说,她和侯府少爷连面都未见过几次啊。”
宋宗祥笑笑:“哈哈,你们这些受了新学的人就只会嚷嚷自由恋爱,你看九仙镇祖祖辈辈哪一门亲事不是父母之命,侯府与我家乃是世交,侯世伯刚直严正,老夫人慈悲为怀,元钦刚刚赶走了日本人,也是年少有为,这样的人家怎么委屈得了宗英呢。”
谭逸飞默然
宋宗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老弟心善,这样,这事就当翻过去啦,等谭教习伤好之后仍回学堂任教!”
谭逸飞只好道:“多谢大队长。”
小生子慌慌来报:“大队长,夫人请谭先生去绣坊一趟,说是闹得不可开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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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福田升商行,午内
柴日双气乎乎推门,账房跟在后面
柴日双:“刚才门口我听见有人说‘作贼盗黄莲’,什么意思?”
账房:“这是本地的俏皮话,说的是自讨苦吃。”
柴日双:“那‘做梦见阎王’呢?”
账房:“鬼迷心窍啊……(忽地住口)啊老板老板,小人胡说小人胡说的,您……”
“砰”柴日双将转让合约重重拍在桌上
柴日双恨恨道:“此事决难罢休,去!给我起草一份讼词,我要去县商会告他们!”
“啪!”那把老式手枪被拍在了合约之上
柴日双:“既然知道我是柴田一脉,便新账老账一起算!我柴田一郎一定要和你们斗到底!”
账房吓得不敢说话,只有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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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6,琪飞绣坊,午内
绣女们围着梁嘉琪恳求
芸姐:“夫人,这绣坊就别搬了,这搬来搬去耽误工期不说,离这里也远了不少,姐妹们光是赶路便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众绣女:“是啊是啊,夫人,咱们别搬了吧。”
梁嘉琪:“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表哥,谭先生也答应了,哦,这张就是他写的。”
布庄掌柜:“夫人,大家伙都说这是掌柜的逼谭先生写的,这怎么能作数呢?”
梁嘉琪无法回答,正不知所措之时,只见一人进门
谭逸飞:“各位,这的确是逸飞亲笔!”
众绣女:“谭先生……你为了对付姓柴的连酒坊都舍得砸,缪掌柜他不能这么对您。”
谭逸飞:“多谢各位为逸飞仗言,但君子言出必行。夫人,缪会长想让咱们把绣坊搬到哪儿去呢?”
梁嘉琪赶忙拿出一纸:“哦,他看好了一处,说是已经安排好了。”
谭逸飞看了看:“夫人,大小姐已经醒了,您……”
梁嘉琪匆匆走向门外:“宗英醒了?那我可得回去看看,这儿就麻烦谭先生了……”
众人急问:“谭先生,绣坊真的要搬啊?”
布庄掌柜:“已和洋行签了合同了,这要搬了不是违约吗?”
谭逸飞:“我们签的是布庄绣坊一体经营,才拿到了洋行的代理,对吗?”
众人点头:“对啊。”
谭逸飞神秘一笑:“那咱们不妨一体搬迁好不好?然后再去商会作个更址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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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7,宋府-后院,午外
缪世章在前院指挥的声音不断传来
宋宗祥本想去看,却不由又走向宋宗英的窗边往里看去
只见穆雪薇坐在宋宗英床边,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故事,宋宗英开心的不停地笑
宋宗祥不觉也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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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8,琪飞绣坊,午内
众人讶然:“一体搬?”
布庄掌柜:“这么大的事,可得掌柜的点头才行啊。”
谭逸飞:“他不是已经点头了吗?(将字据放在案上)各位请再看看此笺。”
布庄掌柜:“本人同意将宗祥布庄后院之琪飞绣坊迁于会长指定地址,此据为凭,谭逸飞。”
众人仍是不解
谭逸飞拿起毛笔,在宗祥布庄的‘庄’字后轻轻点了一个顿号,笑道:“我来为大家重念一遍,本人同意将宗祥布庄、(一顿)后院之琪飞绣坊迁于会长指定地址,此据为凭。”
布庄掌柜的和芸姐先明白过来:“谭先生,你好聪明呀,莫非写字据的时候就想到了。”
众绣女:“哦,这就是说……与布庄一同搬走,那太好了。”
谭逸飞:“这个法子虽不算磊落,但也无可指摘。各位,缪会长曾答应夫人,要是同意绣坊迁址,就免去咱们三月租金,逸飞这就去和夫人商量,地址变了,各位路程就远了,这钱就加到各位的工钱之中略作补偿吧。”
众人欢呼:“多谢谭先生!”
谭逸飞笑道:“下午咱们就一同乔迁,这事会长和夫人还不知道,还请各位……”
谭逸飞笑着将中指竖在唇边,作了个嘘声的动作
众人都禁了声,心领神会地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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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仙客来酒楼-大堂,晚内
钱老板早带人布置得张灯结彩,魏永更敲着锣大摇大摆地将一车酒仙拉进酒楼大堂
众酒客欢呼着,不待卸车,已抢着摆到了各个桌上
大碗一字摆开,哗哗地倒满了酒,堂上立刻热闹了起来
魏永更:“怎么样,我、我早说咱酒仙是干净的,决不能叫、叫小日本污了它。嘿!大家伙上眼瞧啊,咱、咱酒仙不是又回这仙客来了吗?”
众人:“是啊是啊。结巴,来,敬你一碗,今天真给咱爷们露脸,硬是敢挡小日本那棍子。来!”
魏永更一饮而尽:“那是!我、我魏大胆子怕过啥呀?谭老弟拿咱当兄弟,为兄弟老魏我可以两肋插刀,哎,听好了,可不是背后捅刀哦!”
众人均知在讽剌缪世章,哄笑道:“对对,来,再来一碗。”
众人热情地将魏永更围在中间,酒工们兴冲冲地将酒仙摆到了柜上最醒目的位置
不断有镇民陆续而来,堂上热闹非凡,均赞扬着谭逸飞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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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宋府-宋宗英闺房,晚内
宋宗英靠在床头,宋宗祥亲手给宋宗英喂药,宋宗英小抿了一口,皱眉
宋宗祥忙拿起吉娃娃来逗她:“还象小时候一样怕苦啊,哦哦哦,羞羞羞。”
宋宗英赌气咽下,干脆一把拿过药碗,三两口全部喝光
兄妹俩对视着,禁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轻柔略伤感的画外音乐轻起)
宋宗祥将宗英搂在怀中,轻拍着她:“哥那天犯了驴脾气,打疼你了吧?哎,哥哪儿舍得打你啊,你怪哥吧。”
宋宗英:“我不怪,哥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儿。今天雪薇都给我讲透了,她说她爹离世之后,她突然就更懂得珍惜亲人了,更懂得珍惜眼下的时光了,她送我一句话,但拥有时请珍惜,勿使失去时而惆怅,我觉得特别好,我会一辈子记得!哥,咱爹娘都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但要担着全镇的安危,要担着咱宋家的家业,还要管教你这个不懂事的妹子。”
宋宗祥:“宗英……”
宋宗英:“哥无论做什么全是为了妹子好,雪薇让我一定要珍惜大哥,珍惜现在的日子。”
宋宗祥不觉间竟眼睛发潮:“雪薇真的很善解人意,她说的对,宗英,你就是哥的命根儿啊?哥希望你一辈子过得好,把你许给侯府也全是为了这啊。”
宋宗英眉心一蹙:“我听哥的……日本人的事雪薇都和我说了,妹子在九仙镇长这么大,也只能为大哥做这一件事了,可我舍不得哥啊。(突然一个闪念)哥,要不你认雪薇做干妹子吧,我嫁走了,就让雪薇住我这屋,让她陪着你。”
宋宗祥心中一动,是喜悦的一动:“怎么,你这么喜欢雪薇吗?”
宋宗英高兴起来:“是啊是啊,她又漂亮又心好又有学问,我要不是嫁走了,真想和她一起当女教习。我们聊得可开心啦,我真想天天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非常高兴:“我也真想和她在一起。”
宋宗祥突然住口,脸上难得的一红,发现自己竟说漏了口
幸而宋宗英没有察觉,继续说着:“嘿,你知道吗哥,雪薇的棋下的可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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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宗祥布庄-大门外,日外
缪世章坐着包车行来,吩咐着跟随的宋府家丁:“你们去布庄搬两匹红绸上车,再请芸姐速去府上给大小姐量嫁衣,你们几个和我去古玩店挑一套上等的嫁妆瓶。”
小生子:“是!舅老爷,您对大小姐真是没说的,这些事吩咐小的们来做就是,您却是事事都自己来。”
缪世章笑着停在布庄门外,突然面色一变
气派的宗祥布庄金漆招牌已然不见,大门紧闭
缪世章急下车推门,诺大的铺柜空空如也
缪世章愣住,所有人均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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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4场)酒仙酒坊-院中,晨外【姜太公与酒筹】
魏永更:“还、还不是急着想钓条大鱼,却反被自己人下了钩,哈哈。”
宋宗祥:“这就应了姜太公愿者上钩的典故。姜太公垂钓渭水,佐周灭商,妙筹神机实在令人赞叹。”
谭逸飞:“说到这个筹字,本来是古代的算具,后来引申为筹谋筹划。从唐代起,筹子在饮酒中就被化为了行令的工具,刻上各种令约酒约,大家摇筒掣筹,依约饮酒。据考,唐代的《论语》酒筹是目前所知最早的—种筹令。”
宋宗祥:“举例而言,抽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谭逸飞:“就是‘请许两个伴’的意思。”
宋宗祥:“抽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谭逸飞:“就是‘恭默处七分’,连默不作声都要罚酒!”
魏永更:“唐朝人喝口酒咋这么麻烦。”
宋宗祥:“酒筹就是这样,我这有套唐诗筹令,七言诗句,每句立为一筹。”
魏永更:“说点咱能听懂的行不,这小日本被咱气得脸黑,能不能筹?”
谭逸飞:“当然能,我就用‘玉颜不及寒鸦色’作筹。”
宋宗祥翻过一根筹子:“这筹令就是,面黑者饮——。”
一杯酒端到柴日双眼前
柴日双气得推开酒杯,抖抖貂皮大衣:“什么面黑,如此鲜亮你们看不见?”
谭逸飞:“哎,这就又应了一筹,‘斯须改变成苍狗’,这筹令就是……”
宋宗祥:“衣貂皮者饮——。”
魏永更的一杯酒仍是举到了柴日双面前,众人更加大笑
柴日双更气:“我是贵客,你们怎可如此失礼?”
谭逸飞:“这又应了李白的那句‘此夜曲中闻折柳’……”
宋宗祥大声接道:“行客者饮——”
魏永更的一杯酒又晃在柴日双眼前,众人已是笑声不止,柴日双气得无话可说
谭逸飞:“我九仙镇如此盛情,柴老板为何不喝?是嫌这酒筹还不够热情吗?那我就再添一情,‘情多最恨花无语’……”
宋宗祥高举一支筹子道:“不言者饮!”
众人哄笑声一一阵高过一阵。
(第十五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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