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飞和雪薇在祖墓前拜了天地,将家族血案痛心讲来,二人打消疑忌山盟海誓。逸飞美人在怀,不想却江山有失,酒坊地契遭柴日双阴险骗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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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姚记酒坊-窑中,晨外
铁锅补得看不出痕迹,童铁匠还在打磨
姚大叔看着:“小童,真劳烦你了,这是我祖传的锅。补上这个洞,我姚记祖窑才能重新烧起来呀。”
童铁匠:“怪不得谭先生说了,务必把纹理色质补得一模一样才行。”
姚大叔笑着:“逸飞就是讲究,怕这洞在我心里留下个疙瘩。这后生,让我没的夸他。”
童铁匠:“九仙镇谁不夸他?一个外乡人,硬是替镇上挡了兵匪,和大叔您又非亲非故,却肯为您舍了三个月的酒市,您说,咱可不是遇到大贵人了吗?”
姚大叔:“谁说不是,这三个月,这三个月,我真是亏欠逸飞太多了。”
“砰砰”敲门声响起
姚婶去开门:“您是……您找谁啊?”
童铁匠一看:“哟,刘团总?”
刘二豹大模大样地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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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宋府-宋宗英闺房,晨内
安郎中给宋宗英诊脉,梁嘉琪焦急地在一旁看着
安郎中:“风寒夜侵,急火上浮,夫人,大小姐病得不轻呀。”
梁嘉琪:“那,那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安郎中:“尚不可知,先服药安神才好。”
屋外七虎大叫(画外音):“哟,侯营长早,不多睡会儿?”
床上宋宗英迷迷忽叫:“稚谦,稚谦……”
梁嘉琪吓了一跳,急抬眼,见候元钦已至门外,梁嘉琪忙放下帐子迎了出去
梁嘉琪:“哟,侯兄弟,昨晚真是对不住,宗英被我们宠得任着性子。哎,烧了一夜还没退,这不,大夫正给号着脉呢。”
侯元钦很担心:“都是因我而起,哎,却没法继续陪着小姐了。嫂夫人,我刚接到爹的急电,日本人要在省西设立领事馆,和当地民众起了冲突,爹派我去平息,元钦这就出发。”
梁嘉琪:“这么急吗?等宗祥回来,让他送送你。”
侯元钦:“多承嫂夫人关心,军令如山,元钦这就告辞,来不及向宋大哥辞行了。在下遥祝宗英小姐早日安康。”
梁嘉琪:“哦,那我就不多留了,七虎兄弟,你快送送侯兄弟。”
七虎引侯元钦一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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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姚记酒坊-院中,日内
双手将一杯茶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
姚大叔:“刘团总,您喝茶。嫦娥桂多亏团总的兄弟们护着,老头儿在这谢您啦。”
刘二豹:“甭客气姚老板,酒坊是我和谭老弟合开的,帮着您那是应该的。再说谭老弟的义气谁不知道啊,为了您他敢避市仨月,这损失可不少啊。”
姚大叔深深的歉意:“就是就是,早该登门陪个不是,反倒让团总亲自跑一趟,是老头儿对不住二位,对不住二位。亏得逸飞和我说这酒销得好着呢,要不我这心里更不安实了。”
刘二豹:“就是因为销得好啊,那姓柴的能就这么干看着?姚老板,我刚听说了,他要把您的田偷着卖了呀。”
姚大叔大惊:“啥?卖了?卖给谁?这字据都登报了怎么能卖呢?”
刘二豹:“那字据上写的是把您的田契奉还,可这姓柴的鬼啊,一看酒仙卖得好就知道这田他保不住了,就去商会换成了郭记老窑的两成股子,现在还不还您田可就和他没关系了,字面上也说不出他就是违约。”
姚大叔很急:“这,这是我姚家祖田呀,这么偷着卖还是人不是啦,我得赶快找逸飞说说去。”
刘二豹忙扶住姚大叔:“哎哎哎哎,别急呀老爷子,我今儿个来就是找您说这事的。您猜怎么着,可巧了,郭老板咱认识,哎,老爷子您看,(掏出一份田契)我想用我这几亩祖地和他换,这样几家都合适。您得了地契,就是给谭老弟解开了绑绳,他总委屈在一小茶馆里也不是个事儿是吧,您看这样行不?”
姚大叔想了半天:“只是,这……您太破费了。”
刘二豹大方地一笑:“这有啥,和您叨句实话,谭老弟一个外乡人,能过了宋大队长这一关,在酒仙开个酒坊真是不易。我对酒本来就啥也不懂,想来想去,嗨,我那地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它派上个用场呢,你说是不?”
姚大叔很是感动:“好人啊,您和逸飞都是好人啊,让我老头子咋说呢。”
刘二豹:“哪里哪里。幸亏谭老弟把他和福田升的字据上了报,商会没个不知道的,郭老板也怕这地烫手,就私下里找了商会的副会长了,人家说呀,这里面牵扯最大的就是您。只有您签了款,郭老板和我换地契这才明正言顺呢。所以还得请您老去商会一趟,咱就把这个事结了。”
姚大叔:“成成,都是因为我这老窑,我这就去找逸飞说说,把这好事告诉他去。”
刘二豹赶快拦住:“不成不成,绝不能告诉谭老弟!您想,他那么仗义的人,要是知道我为他贱卖了祖田,能答应吗?再说副会长事忙,就等咱们这一时,过时不侯啦!”
姚大叔:“那……那……那成!”
刘二豹暗暗松了一口气
窑里的童铁匠一字不漏的听着,不禁疑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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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宋府-后院,日外
透过宋宗英的窗子往里看,梁嘉琪正看着安郎中开药,就听见小生子高喊
小生子:“老爷回来了!”
梁嘉琪忙出了屋,见宋宗祥抱着昏迷的穆雪薇进了卧房
宋宗祥目中满是关切,竟未看到梁嘉琪,也未向宋宗英房中望上一眼
梁嘉琪秀眉一蹙,敛步往卧房走去
透过窗子,就见宋宗祥极为小心地将穆雪薇轻轻放在塌上,象端详一件稀世之宝般凝神
梁嘉琪心中“噔”地一动,想了想,走进房中
梁嘉琪:“哟,雪薇这是怎么了,宗祥,安大夫就在宗英房里呢,我这就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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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宋府-宋宗英闺房,日内
宋宗英双目紧闭,面色潮红,时不时叫着胡话
梁嘉琪将一张皱了的照片递给宋宗祥:“这是宗英身上的,本来在她柜上放着的。”
〈特写〉照片上宋宗祥和宋宗英笑盈盈的兄妹合影
宋宗祥目中泛潮,怜惜地去抚宋宗英的面颊,发现非常烫:“药呢!怎么还不端上来!”
梁嘉琪:“刚开了方子,后厨正煎着呢。昨晚上我是一宿没睡,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宗祥刚想说,又忍了一口气,跑到门口:“孙妈,穆小姐怎么样了?”
孙妈赶快跑出来:“安大夫给穆小姐把过脉了,说是没啥大事,歇一时就好。”
宋宗祥:“我去看看!”
孙妈:“穆小姐和安大夫已经被谭先生接走了。”
宋宗祥:“谭先生来了?”
孙妈:“谭先生来得很急,说是有急病人等着安大夫瞧病,仨人就一块走了。”
小生子从门外禀告:“老爷,舅老爷来了。”
宋宗祥忽的气涌:“不见!”
梁嘉琪正不解,就见宋宗祥“砰”地关上了宋宗英的房门
缪世章进了后院,门在他眼前“砰”地关上,令他久久呆立
梁嘉琪:“宗祥,哎!宗祥!怎么了这是?表哥,你们这一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看宗祥他……(发现缪世章不动)表哥,表哥!”
缪世章脸色发青,被梁嘉琪拉得回过神,他深深看了一眼宋宗祥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返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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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五柳镇-街上,日外
刘二豹骑在马上,一辆包车随行,包车中姚大叔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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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九仙镇-街上,日外
缪世章快步走在街上,一路上向他打招呼的,问他要不要包车的,他什么都听不见,就闷头一个劲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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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官道,日外
童铁匠打马疾行在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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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缪世章目光直直地在街上走,胸中愤怒在燃烧
宋宗祥“砰”关门的一刹不断在他眼前出现,宋宗祥冷冷的声音不断重复在耳边
宋宗祥(画外音):“不见!”“不见!”“不见!”
缪世章胸膛急剧起伏:“大少爷,你我乃生死兄弟,如今竟闭门不见!(气愤地挥袖)我所做一切不全是为了你们兄妹吗!”
只听四下里“哎呀”的惊叫,缪世章咣被撞倒,抬头一看,自己习惯性不知不觉已走到仙客来酒楼门前,伙计正卸货,缪世章躲闪不及被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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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0,九仙镇-街上,日外
一辆篷车在街上急驰
篷车中穆雪薇嘤嘤地哭,谭逸飞静坐一旁一言不发
穆雪薇:“你不是关心她吗?为什么把她放在医馆就不管了?”
谭逸飞不看她,也不说话
穆雪薇:“你,你怎么不说话呀?她怎么会在酒窖里啊,又穿得那么,那么不堪。”
谭逸飞依然雕塑般不动,随着车颠晃着
穆雪薇捶着谭逸飞,更是心急:“你说话呀,是不是默认了?(紧张地看着车窗外)你要带我去哪儿,要送我出镇?不,我不要,我不要!”
篷车渐向九宫山官道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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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仙客来酒楼-门前,日外
伙计们七手八脚把缪世章搀起来:“掌柜的,掌柜的,摔着没?”
缪世章一言不发
伙计:“嘿,您来得正好,我们几个正想和您告会儿假呢?(发现缪世章脸色不对,小心地说)听说谭先生的酒坊出事了,我们想去看看。”
缪世章:“看看?”
伙计:“是啊,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谭先生多仁义的人啊……”
缪世章大叫:“不准去!都给我老实待着!仁义!他那是收买人心,假仁假义,假的!假的!”
缪世章突如其来的怒火把伙计和街上的人吓了一跳,在大家的震惊中,缪世章随手拿了货车上一坛酒,开封就喝,把一口气逼在了胸口,眼神直直地继续往前走,也顾不得掸掉长衫上的土
缪世章:“仁义!你们都被他骗啦!哼哼!谭逸飞,你以为你多聪明,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大叫)我告诉你!自打你叫魏老哥给沈凤梅偷送盘缠,我就对你留了心眼啦!”
缪世章自顾自在街上大声地说,过路人都吃惊地看着他,他却一点都不觉得
缪世章:“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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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倒叙四周光晕画面)酒仙酒坊-院中,夜外
月光流泻,沈凤梅院子的角落洗完了衣服,匆匆跑回窖中
缪世章(画外音):“那天听钱老板说魏老哥买下水粉,我就更起了疑心,我跟着他到了酒坊……
〈特写〉林中一双深遂的目光盯着她飘飞的白裙背影〈镜头上移〉正是缪世章
缪世章(画外音):“果真不出所料,这蛇妖真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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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九仙镇商会-门前,日内
“咣”一壶酒摔个粉碎
缪世章嚷道:“她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嘿哟,这是怎么啦!”商会里的掌柜听到动静都奔出来看,大家诧异地看着缪世章
老掌柜:“世章?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众掌柜:“缪会长好象喝多了,缪会长,快进去醒醒酒。”
“对对,先扶进去,先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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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九宫山-山头,日外
山顶寒风冽冽,枯枝摇曳,落叶满坡
谭逸飞背着穆雪薇上得坡来,穆雪薇仍哭嚷不停
谭逸飞仍是一言不回,虽已极为疲惫,但身形很快
终于谭逸飞将穆雪薇轻放下,脱下青衫披在穆雪薇身上,穆雪薇躲闪着
穆雪薇:“不要!这是你给她披过的,我才不要!”
谭逸飞用力硬将青衫裹住穆雪薇娇柔的身子:“披上!”
穆雪薇:“哼!你终于肯说话了吗?”
谭逸飞:“是!”
谭逸飞一把将穆雪薇拉到崖边,端端正正地朝着朝阳跪倒,恭恭敬敬地叩首下去
穆雪薇非常诧异,愣愣的
谭逸飞神色极为肃穆:“天地为证,这是逸飞的娘子穆雪薇,我们今日就在朗朗乾坤下一行交拜之礼!”
穆雪薇瞬间极为惊喜,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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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缪世章直挺挺地仰坐着,双目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掌柜们倒水的倒水,递毛巾的递毛巾,缪世章一动不动
掌柜甲:“谁不知道缪会长的海量,他居然能喝成这样,肯定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掌柜乙点点头:“没错,一准儿是大事!”
缪世章置若辋闻,仍是不动
老掌柜挥了一下手,示意众人都出屋:“世章,你先静静,我们不扰你了。走,出去吧。”
掌柜甲:“缪会长,那我们先走了,你可得注意身子啊。走,走……”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外间一阵脚步声出门而去,只听“砰”商会的门也被关上,整个商会就剩下缪世章一个人
一片杂乱过后显得出奇的寂静
突然缪世章嚷道:“走!都走!(咬牙,目中又现恨意)你也得走!离开大少爷,离开九仙,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目中出现诡异)就象你无声无息的来,我也要把你无声无息地送走!”
缪世章忽然“噌”的拉开抽屉,抽屉中全是一包一瓶的药粉
缪世章怔怔地看着,目中竟现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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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6,(倒叙四周光晕画面)宋府-门前,黄昏内
缪世章端着一个砂锅出了大门,神情有些不安地向巷口望望,他的手有些颤抖
缪世章(画外音):“我在乌鸡银耳里下了迷药。然后让魏老哥再送两坛酒过来,故意要将银耳倒掉,他果然问起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拿给那个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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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7,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缪世章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他又添白发,皱纹更深
突然他发现自己竟是如此邪气,他渐渐鄙视起镜中的自己
缪世章(喃喃):“谭逸飞问的对啊,我本圣贤门生,怎会做出这等下作事!”
“啪!”缪世章抓起砚台砸向镜子,镜子中的自己立即四分五裂,镜座底下藏着的一张照片飞到了地上
缪世章:“这不全是为了彻底斩断那蛇妖嘛!”
缪世章“噌”地打开书柜,其中一排全是他收藏的各种酒,他随手拿出一瓶仰天狂喝,胸膛急剧起伏中,身在动,酒在饮,房中一切仿佛都悬转起来
〈闪回〉宋宗祥“砰”关门的一刹不又在眼前出现
宋宗祥(画外音):“不见!”“不见!”“不见!”
缪世章怒吼:“大少爷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你为什么不见我——”
“啊——”缪世章悲吼一声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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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8,九宫山-山头,日外
穆雪薇呆呆的:“逸飞,你刚才说的什么?娘子?你,你……”
谭逸飞神色郑重:“雪薇,现在我和你说一件一直隐于我心底之事,你要听好。”
穆雪薇点头
谭逸飞:“我从没和你提过我爹娘,现在我告诉你,我娘是一青楼歌伎。”
穆雪薇惊得“啊”了一声,但目中却无任何鄙视:“那一定是,一定是生计所迫。”
谭逸飞点头:“我娘为葬父母,便自卖青楼,但却是有约在先,只献艺不卖身。
谭逸飞凝望远山
谭逸飞(画外音):“娘吹得一管好箫,多少客人都是慕其箫音而来,这其中就有我爹。”
两只喜鹊拂过林梢,碰得枯叶飘飞
谭逸飞:“爹和娘是真心相爱,他为娘赎了身,但家里却不能容娘进门,爹就租了一处院子安置娘,之后便有了我。(目中乍现光彩)我周岁那天爹极为高兴地来找娘,说是家里终于答应纳娶娘了,我们可以认祖归宗了!”
穆雪薇也跟着高兴:“太好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日了!”
(“轰!震痛的背景音乐响起”)谭逸飞忽的目中一沉,穆雪薇心跟着一沉
“咣”谭逸飞一拳击得尘土四扬
久久无声,谭逸飞神色黯然而沉痛:“谁知就在迎亲的前一晚,我爹家遭了大祸,全家都,(声音有些颤抖)都命失火海。”
穆雪薇惊得面色一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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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特写〉地上的一张照片,宋宗祥、宋宗英和缪世章,三个人小时候的合影
跌倒在地的缪世章目郁沉沉地抬起头,正看到眼前的照片,紧张地赶紧捡起来,想站起来却醉得站不住又跌在地上,他用袖子拂着照片,生怕上面沾了土,端详着,仿佛对着照片上的宋宗祥说起了话,压抑许久终于有了倾诉对象,他喃喃道:
缪世章:“大少爷你听我说,你相信我,世章对你和大小姐一辈子的忠心!”
缪世章的目光移向照片中的宋宗英,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温柔
缪世章:“大小姐,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的好,一辈子的好!(咬牙)可恨那个姓谭的,一心骗你背叛大少爷背叛宋家!”
缪世章猛一股劲直起身,将照片放在桌上,又抓起一瓶酒喝,在办公室踉跄起来
缪世章(京剧《宋江题字》念白):“固若金汤九州地,无数英雄竞折躯。有朝掀动长江水,魑魅魍魉化于灰——呔!谭逸飞,不要在那里妄作聪明,哼哼!自打你送了大小姐那支钗,我就看出你必有阴谋!”
缪世单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的照片上,他渐陷沉思
缪世章(画外音):“我一直盯着大小姐,看到她把和大少爷的照片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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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倒叙接第十二集第14场四周光晕画面)九仙镇小学堂-谭稚谦房间,晚内
谭稚谦仰脖将瓶中酒一口饮下,“咣”将空瓶放在桌上,此时酒已上头,目中有些沉身子一歪,缪世章假意去扶
缪世章(旁白):“我就知道她这是打定了私逃的主意。我就去找谭稚谦,灌醉他之后就守在门外一路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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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倒叙四周光晕画面)酒仙酒坊-酒窖门前,晚外
谭稚谦脚步摇晃,身形已十分不稳,几番扑倒又努力站起,终于摸到窖门边,又摸了半天钥匙终于掏出,却掉在了地上,他想俯身寻找,却醉得一下摔倒在地,使劲晃头片刻,好不容易拾起钥匙,对了半天锁眼终于开得窖门,只听黑洞洞的窖中“轱辘辘”一阵响动
缪世章紧随其后闪进窖中,向下一探头,谭稚谦滚下木梯,已摔在梯下不动了
缪世章(旁白):“我品酒二十载,自然知道此酒后劲颇大,的确,他进了酒窖就一脚踏空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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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2,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缪世章喘着气:“接下来,我就,我就……”
缪世章猛的抬头,镜中的他已是满头虚汗
缪世章骂着自己:“缪世章,你本是礼义文人,竟,竟然做出这等不齿之事!”
“啪!”他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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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3,(倒叙四周光晕画面)酒仙酒坊-酒窖中,晚内
缪世章迈过谭稚谦的身体,点燃火石轻轻探寻着走入窖中,一点点寻着,终于停步
酒窖最深处一角,沈凤梅已不省人事地倒在竹匣边
画面一闪,便是沈凤梅赤露着与谭稚谦亲昵地搂抱
微弱的火光闪烁处,是缪世章阴郁的目光,他怔怔立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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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4,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日内
“啪啪”缪世章又重重给了自己两掌,站立不住,一跤跪倒在地
缪世章痛苦自责:“缪世章,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缪世章急喘,目中痛若万分,狠狠痛斥着自己,身子颤抖得厉害
缪世章:“我,我是斯文败类,斯文败类……(狂喊)大少爷,我这全是为了宋家,你明白吗——”
缪世章跪地痛泣,突然他目光直直地直起身子
缪世章:“为了宋家,为了你们兄妹,就是更恶毒的事我都能做!这一箭三雕我本设得天衣无缝,却遭这蛇妖反咬一口,继而被谭逸飞全翻了过来,竟然离间你我反目!(恨恨道)谭逸飞!你就是宋家的魔煞!”
缪世章“嗵”一拳扫向桌面,“哗啦啦”商函账薄落得满地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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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5,五柳镇-街上,日外
刘二豹打马在前,姚大叔的包车在后,路上渐渐有了行人,再往前渐行到最热闹的买卖街
“五柳镇商会”的招牌已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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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6,九宫山-山头,日外
谭逸飞:“我和娘相依三载,娘自认无力供我念书立业,便咬牙重做回歌伎,换来一笔钱将我托给好心的德财婶,让婶儿带我远走,而这一切我还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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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第五集第7场四周光晕画面)二十年前青楼前街上,日外
(震惊急迫的画外音)
青楼上,谈母奋力推开淫恶的柴田哲夫,飞身跳下楼,鲜血飞溅在小逸飞眼前
谭逸飞(画外音):“就在娘重拾歌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极恶毒的倭贼,那人居然想对我娘无礼!娘拼了命地推开他反身就跳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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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我当时完全不会动了,要不是德财婶把我抱走,我肯定被那倭贼杀了!”
穆雪薇轻掩他口:“逸飞……都是我不好,逼你想起了伤心事。”
谭逸飞握住她手:“雪薇,沈老板的遭遇像极了我娘,我自然而然地对她生出一种同情心来,但绝对没有半分杂念,我今生所爱的女子只有两位,一位是我娘,一位就是你,雪薇!”
穆雪薇已感动得泪珠迸出
谭逸飞:“话已说明,你要是嫌弃我娘的身世……”
穆雪薇急得脸立时红了:“不不不,半点也不,永远都不!逸飞,昨晚的事错全在我,我怎么又怀疑你了,我怎么就信了小人的话呐!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谭逸飞终于有了笑容,他从怀中掏出久藏的一个布包,包中是一对陈旧的银叶子
谭逸飞:“这是我娘留下的,是爹送与娘的定情信物,来,戴上它,你就是我谈逸飞的娘子了。”
穆雪薇惊喜地抢过来看,如同捧着一生至宝仔细地看
谭逸飞目中已泛泪光,他拿起银叶子,轻轻的郑重的戴在雪薇耳畔,端详着,突然将她紧搂入怀,两人均可听到彼此激动的心跳
苍茫天地,静静地注视着,见证着
风已停,叶儿轻落,柔柔地倚在这对璧人身旁,旭日东升,将二人笼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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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7,五柳镇商会,日内
(诡异的背景音乐)
推开门,“五柳镇商会”的金漆大匾映入眼帘
姚大叔和刘二豹怔住
商会主座是副会长,郭老板坐在一侧,他身边全是各酒肆的老板,郭老板对面留了两个位子,旁边是几位记者和摄影师
刘二豹:“咋这么多人?这是干啥?”
郭老板:“呀,刘团总,姚老哥,请坐快请坐!”
副会长:“啊,两位请坐,柴会长与谭逸飞先生的约定已然轰动商界,给五柳镇也造成了一些不利影响啊,所以今日柴会长不便前来,全权委托我代为处理。请来各位同仁和记者朋友做个见证,今后五柳商会与九仙商会还是和平共利的兄弟邦镇嘛。”
众人:“好,好,本该如此。”
副会长:“好,咱们这就开始吧。郭老板,请将契约让姚老板过目,也好让姚老板放心。”
郭老板:“姚老哥,柴会长已将此田契转给了我,请看,是您的原件吧?”
一份久违的田契放到姚大叔面前,他一把抓起,甚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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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作坊门大开,工人进进出出在大干着,魏永更跑前跑后地忙碌
魏永更:“兄弟们加把劲儿,咱把这酒给补回来!”
魏永更一抬头,看到谭逸飞竟精神愉悦地坐着包车前来,赶快迎了上去
魏永更:“谭、谭老弟,闹了一晚上,你咋不去睡上一觉?”
谭逸飞一笑:“老哥和兄弟们如此辛苦,逸飞怎能偷闲啊,放心吧老哥,我撑得住!”
谭逸飞正要走去酒坊,就听一匹马“腾腾”而来,正是童铁匠
魏永更:“小童,你不是在姚记吗,咋、咋来这儿了?”
童铁匠神色忧急:“谭先生,刘二豹今儿一早忽然去了姚记,和姚大叔说什么田契的事,还不让姚大叔知会你,我觉得不对头啊?姚大叔家也没电话,我就急赶回来知会你一声。”
谭逸飞:“童大哥,咱们这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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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五柳镇商会,日内
姚大叔的田契换到了刘二豹面前,刘二豹的田契放在郭老板面前
两人在副会长指定的协约上签着字,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记者在拍照
姚大叔越发激动,眼中定定的只有刘二豹手边的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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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日内
谭逸飞一惊而起:“不好!姚大叔中计了!”
童铁匠:“我就觉着这事不对,刘二豹是个什么东西,咋就突然这么仗义了。”
谭逸飞不及细说,已抄起电话:“请问刘团总在吗?……去了五柳镇……”
挂上电话,谭逸飞再急拨号:“请问可是五柳镇商会?请找贵会主事,我是九仙镇酒仙酒坊的经理谭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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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五柳镇商会-里间,日内
副会长在里屋接着电话:“对不起谭先生,在下正有要事,且按商会间的规矩,必需是商会会员才能互商议事,你们九仙商会名录中可没有谭先生的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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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2,酒仙酒坊-谭逸飞办公室,日内
谭逸飞:“这件事万分紧急,请问姚记酒坊的掌柜可正在贵会吗?烦请……”
副会长(话筒中的画外音):“对不住,看来谭先生还不明白商会的规程,为何不向贵镇商会请教,在下失礼了。”
画筒中传来不礼貌的挂断声
谭逸飞沉思片刻,再拨电话:“九仙商会吗?请问缪会长可在?(眼晴一亮)缪会长,我是谭逸飞,有一件急事……喂,缪会长,缪会长?”
童铁匠:“咋了?”
谭逸飞沉了一下,再拨过去:“缪会长……?”
话筒中传来对方重重的“咣”挂机声
谭逸飞飞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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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3,五柳镇商会,日内
镁光灯一闪一闪
刘二豹将田契交到姚大叔手中,姚大叔怔怔地看着,激动得热泪盈眶
姚大叔(内心独白):“回来了,回来了,终于又回来了!逸飞,你再也不用为大叔受委屈了。”
记者提问着,郭老板在一旁露出诡笑,刘二豹有些不安
副会长:“姚老板,如果没错的话,您就在商会重新登薄吧,这是条款敬请过目。”
姚大叔:“好,好……”
众人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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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4,九仙镇商会,日内
急急地上楼,“砰砰”地敲门,门内却无回应
谭逸飞站在“九仙镇商会”的门匾下,神情急切,正忍不住要用手推门,忽听里面缪世章冷冷的声音
缪世章(画外音):“进来。”
谭逸飞推门而入:“缪会长,逸飞有件急事,可否请您马上打个电话给五柳镇商会?”
缪世章冷冷看了他一眼
谭逸飞:“我怀疑福田升用郭记酒坊和姚记田产做幌子,骗取刘团总在酒仙的地股。”
缪世章不屑笑道:“哦?谭先生诡计满腹,竟也有中计的时候吗?哈哈,真是笑话。”
谭逸飞已无暇计较缪世章的贬损:“我已给五柳商会打过电话,对方说在下不在商会名录,不便详谈,所以烦请缪会长代我过问一下,力阻此事。”
缪世章不急不慌得慢慢啜了口茶,欣赏着谭逸飞的心急如焚
谭逸飞:“缪会长,时间紧迫,还请相助。”
缪世章:“谭先生只是怀疑而已,有真凭实据吗?哎,我就是疑心太重,才屡屡在先生面前失了手啊,这种切身教训先生怎么会去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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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5,五柳镇商会,日内
姚大叔正在仔细看着商会的合同,郭老板急切地等在一旁,刘二豹已不见了踪影
郭老板:“姚老板,是否已看清楚了,众位老板也都是这样签的,您看,大家都等着呢。”
姚大叔这才回过神,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等得已略不耐烦
副会长:“啊,如无异议,请在此表填上姚记酒坊的地契所在,酒品种类,还有您的印款。您这印款一落,刚才郭刘二位所签的转让合约才会生效呀。”
郭老板:“是啊是啊,姚老板此刻可是大权在握呀,哈哈哈哈……”
众人笑着纷纷称是
副会长:“啊,欢迎姚老板重回五柳镇商会,大家祝贺。”
众人的掌声中,笔墨印泥已端到了姚大叔眼前
姚大叔憨厚的笑着,拿起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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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6,九仙镇商会,日内
谭逸飞:“缪会长,从前得罪之处逸飞郑重致歉,还请公事公办,替酒坊打个电话。”
缪世章:“打个电话?可以。”
谭逸飞:“那么快请,不能让福田升得逞啊。”
缪世章依然慢悠悠:“打个电话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知道谭先生能不能也给在下行个方便?”
谭逸飞:“当然,电话之后逸飞任凭会长吩咐。”
缪世章摇头:“谭先生何不诚意一些,先让一步如何?”
谭逸飞:“好,请问要在下去办何事?”
缪世章将纸笔推到谭逸飞面前:“就请亲笔写下绣坊迁址的承诺。”
谭逸飞一凛:“缪会长,怎可趁人之危?”
缪世章毫不在意地笑笑,也不理谭逸飞,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闭目竟品了起来
座钟“嗒嗒”一分一秒走过,每一秒都似重重敲击在谭逸飞心头
谭逸飞咬牙拿起笔:“好!”
“噌噌噌”几笔便已成文,推到缪世章面前
谭逸飞:“这样缪兄是否满意?”
缪世章看了看:“谭先生真是一笔好字,行云流水一样。”
谭逸飞已几乎叫了出来:“缪会长!”
缪世章笑了笑:“好,这就打,这就打,谭先生不就是要听在下打一个电话吗?”
谭逸飞:“对,一个电话!”
缪世章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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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7,五柳镇商会,日内
姚大叔的姓名“姚懋春”已工整地填在了“认证人”后面
商会里间门缝中露出一双眯眼,阴影中这双眼睛笑得肆意而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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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8,九仙镇商会,日内
缪世章拨通了电话:“喂,我是缪世章……”
谭逸飞目中燃起希望
缪世章突转话锋:“将仙客来各分号的酒仙全部下柜!”
谭逸飞大惊,急握住缪世章打电话的手臂:“你不是打给五柳商会的?”
缪世章有些残酷的一笑:“谭先生不就是要听缪某打个电话吗?在下不是已经打了?(面色一变)你的酒坊既然与日商勾结,只会脏了我仙客来的柜!”
谭逸飞气极呆住,“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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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9,五柳镇商会,日内
(重重的“砰”的画外音惊响)
姚大叔的印章已在《转让合约》上落下
镁光灯频闪,对着姚大叔,对着转让合约,对着姚大叔的印款
全场鼓掌,纷纷祝贺
姚大叔慰然的欣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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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0,九仙镇商会,日内
(背景音效,上一场中的掌声和祝贺声)
谭逸飞和缪世章对视着,谭逸飞愤怒的冒火,缪世章报复得逞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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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五柳镇商会,日内
透过窗子,楼下商会门前汽车包车众多,刚参加完转让仪式的掌柜们和记者们纷纷乘车离去
姚大叔早被安排了一辆篷车,他一直憨厚的笑着,上车,远去
这一切均收入一双诡诈的眯眼中
镜头拉开,柴日双站在窗前,狡笑着看着这一切,得意之色渐显,进而越来越高兴,终于“哈哈哈”笑了出来
(画外音效,沉重的震响)他的手中,正是刘二豹酒仙的地约
郭老板和副会长站在柴日双身后,阿谀附和地笑着
副会长:“恭禧柴老板如愿,这地契就是您攻克九仙镇的庆功之物啊。”
郭老板:“但是,这块田还给了姚记,给他六合重燃铺了条道了。”
柴日双:“就是要他重燃,快快地重燃!这样六合的秘方就会重现,姚老头很有一手,生料酿酒省时三倍,他不重燃,这方子我还要等到何年啊?”
副会长和郭老板恍然:“会长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哈哈哈”柴日双此时终于完全放开,肆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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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2,九仙镇商会,日内
谭逸飞一言不发反身向大门走去,双手用力将门拉开,一怔,门外站满各大字号的掌柜,都愣愣地看着里面
缪世章:“谭先生留步,这是本镇商会的条款还请拿回去细看。”
谭逸飞没有回身:“阁下可是忘记了,在下并不在册,要条款何用?”
缪世章虽轻描淡写,却又捅一刀:“身为会长,在下自然有责任提醒谭先生一声,凡与日商交易者均需处十倍罚没,把这些条款拿给先生,是证实在下所说均有据可寻。”
谭逸飞蓦然回身,直直地盯着缪世章,缪世章却避开他的目光,悠闲饮起了茶
老掌柜看不下去了:“世章,我等在外面略听一二,此事还有待细查啊。但凡合股经营,一方撤股私售是否应由另一方担责,咱们还没有定论呀。”
缪世章:“正因为没有定论,才按现有条款处理。”
另一掌柜:“缪会长,一个外乡后生,办个酒坊多不易啊,这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事是刘团总背地里干的,谭先生根本不知道啊,网开一面算了……”
缪世章:“九仙商会历来赏罚分明,什么时候网开一面过?他是外乡人不懂商规,众位却是本镇商家,难道也不记得吗?”
缪世章加重了语气,令众位掌柜均不再说话,却纷纷从目光中透出了不满
谭逸飞感激道:“多谢各位前辈关心,无奈旌旄执于无情之手。(坚定的)逸飞这就去五柳镇理清此事,我今天在此承诺,不论发生何事,酒仙决不容日商践阈!”
(激昂的画外音乐起)〈慢镜〉谭逸飞昂首出门
众掌柜看着他的背影,皆露出敬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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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3,仙客来客栈-前柜,日内
小二把柜上的电话推给穆雪薇:“穆小姐,您尽管使,旁的人我才不借呢。”
穆雪薇:“thankyou!谢谢小二哥!”
小二看到兴奋的穆雪薇,自己也觉得心里一亮,美不兹地去收拾东西招呼客人了
穆雪薇用手掩住樱唇,拨了电话:“杨大哥,逸飞和我拜了天地!我是逸飞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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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4,杨汉鼎营帐,日内
杨汉鼎一身戎装接着电话:“哦?这小子终于被你收在石榴裙下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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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5,仙客来客栈-前柜,日内
穆雪薇兴奋极了:“我第一个就要告诉你!我这就去买一张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我要天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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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6,杨汉鼎营帐,日内
杨汉鼎:“好好好,大哥恭贺!”
穆雪薇(画外音):“哦杨大哥,还有一件事呢,昨晚缪世章和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好象想印证逸飞的真名实姓似的。他是不是查到了杨大哥出身讲武的事啊?然后就想查逸飞的底细,看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杨汉鼎警觉道:“那你是怎么应付他的?”
穆雪薇(画外音):“哈,我是谁啊,什么都没让他抓到。”
杨汉鼎:“嗯,够机灵!雪薇,大哥有要事要去省西一趟,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庆祝!”
岳壑邦在帐外喊(画外音):“大哥,集合完毕。”
杨汉鼎敛容撩帘,帐外已集合好一百多人的整齐队伍,神情昂扬
杨汉鼎:“近日有报,省西有日军欲强立领事馆,并开枪射伤我同胞,此地原是我九军所辖,同胞浴血岂可坐视,兄弟们这就随我前去剿灭他们!”
士兵喊声震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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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7,九仙镇小学堂-门前,日外
一把铁锁锁住了学堂院门
众多镇民来送孩子上学,聚在院门前议论纷纷,学童们不解地望着门上的大锁
镇民甲:“这是怎么了,学堂怎么上了锁呀,谭教习还没起吗?”
镇民乙:“什么没起?你没看这锁是朝外锁的吗?告诉你,谭教习正躺在安大夫的医馆呢。”
镇民甲:“呀,谭教习病啦?”
镇民丙:“病?是病了,风流病哟,嘿嘿嘿……”
众人表情各异,杂七杂八的瞎议论
忽然一人惊呼:“看!穆小姐来了!”
众人朝街口看去,均唰的住了声,目中均是无比惊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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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婚礼进行曲)
林荫道上落叶满地,一辆包车跑在落叶中,随风带起的叶子扬在车边,被阳光照得闪烁金光
冬日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车中绝美的穆雪薇,虽一夜未睡却是越显神采奕奕
她满心喜爱的看着手中新买的唱片,兴奋地笑着,左手在腿上敲着钢琴键位,右手举着唱片扬起了舞姿,欢快着哼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她的美丽,她的纯真,她的活泼,她的优雅,令所有路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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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另一头,骑马而来的宋宗祥和七虎也呆住了,宋宗祥本郁郁的面色仿佛忽的被一轮娇阳照亮,痴痴地望着穆雪薇,竟忘了催马
七虎:“嗬,穆小姐真是好精神,(发现宋宗祥停住了)大哥,走啊!”
宋宗祥回过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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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的包车忽停,她从兴奋中回过神,发现学堂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傻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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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下车笑着和大家打招呼:“hello,大家好!”
众人受宠若惊的:“好,好,穆小姐好……”
学童们立刻拥了上来:“雪薇姐姐,雪薇姐姐!”
穆雪薇笑着从挎包中拿出彩色糖分给孩子们:“你们聚在这里干嘛呢?(看了看门上的锁)哦,对了,谭教习他……他病了,大家先回家吧。”
孩子们:“那什么时候才开课呢?”
七虎:“不开课了!”
大家惊讶回头,看到宋宗祥和七虎威风地走来,众人均纷纷叫着“大队长,七爷”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不解:“不开课了?为什么?孩子们不需要学知识了吗?”
七虎:“谁让谭稚谦干出那种……”
穆雪薇打断:“七爷!孩子们都很喜欢谭教习,也很喜欢上学,你,不要让他们难过吧。”
穆雪薇纯净的目光看着七虎和宋宗祥,七虎说不下去了
宋宗祥:“哪里,怎么会不开课啊,就是谭教习病得不轻,恐怕学堂要关上一阵。”
七虎(小声):“大哥,咱们不是来封门的吗……”
宋宗祥用眼神制止
孩子们:“谭教习病了?雪薇姐姐就来教我们吧,雪薇姐姐,我们好喜欢你呀。”
孩子们蹦跳在穆雪薇身边,穆雪薇非常开心
穆雪薇:“好呀,今天雪薇姐姐就继续教大家英文课。你们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孩子们都高兴极了,家长也纷纷笑着,但一提钥匙均摇头
穆雪薇:“那咱们怎么进去呢?”
宋宗祥:“虎子,砍开!”
七虎没反应过来:“大哥,你真要开课啊,咱们可是来……”
宋宗祥已听不进去,上前掏出钢匕“唰”一刀将铜锁链削断
院门被欢呼的孩子推开,涌了进去,冷清的校园瞬间热闹了起来
穆雪薇特别高兴:“谢谢你,宋大哥。”
宋宗祥:“不客气,嘿,看这些小子,和我小时候念私塾的时候一样,(笑)想来还真有些怀念呢。”
穆雪薇突发奇想:“那何不进去重温一回呢?”
宋宗祥失笑:“重温?这小桌小椅,我?哈哈……”
穆雪薇:“温故而知新嘛,当年您是学童,今天就做回先生如何?”
宋宗祥惊讶:“先生?”
穆雪薇笑得甜甜:“是啊,表哥一直说大队长文采了得,今天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来呀。”
穆雪薇大方地笑拉宋宗祥进了教室:“同学们,听大队长开课喽。”
“哇——”孩子们惊讶地叫嚷着拥进教室
宋宗祥在穆雪薇的笑颜中沉醉了,他呆呆地被穆雪薇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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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虎已经看傻了
院外所有人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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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8,姚记酒坊-院内,午外
正午,院中的大铁锅前倒放着一个酒坛,酒坛上的香炉中燃着三枝长香
姚大叔跪在香前,神情激动,非常虔诚地叩拜着
众位镇上的老友在一旁静静地看,都替姚大叔感到高兴
姚大叔:“懋椿不肖,致六合闭门,桂园旁落,又值风烛残年,本以为收回祖业无望!幸得宗祖保佑,得贵人相助,今日所有祖业又重新归于咱姚氏门下,(大喊)懋椿谢恩啦——”
姚大叔大礼叩首,激动得久久无法起身,众人忙上前去搀
只听院外快马飞驰,嘶鸣一声,一人已如风般进得院中
谭逸飞:“姚叔!”
众人一时均停住,看到谭逸飞一身疲惫满目急切,风尘仆仆显是一刻不停地急赶前来
姚大叔乍见谭逸飞,老泪一下涌出:“逸飞?呀,这可真真是祖宗显灵了,来,快来快来,看,看!大叔这地回来啦,老姚家的桂田回来啦!”
谭逸飞急上前扶住姚大叔,刚想脱口问话,却见姚大叔万分喜悦,不由生生忍住
姚大叔颤抖地从怀中掏出田契,捧若珍宝的双手敬给谭逸飞看,谭逸飞接过,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一阵大笑,柴日双带人走入院中:“姚老板,恭喜恭喜——六合重张指日可待,谭先生,我们的酒仙也可纵横畅销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皆诧,谭逸飞心头“砰”的似受重击
姚大叔:“啥?姓柴的,你来干什么?哼!你可是见我这田回来了,又打什么主意吗?”
柴日双和账房见姚大叔犹蒙在鼓中,不禁更是得意得哈哈大笑
姚大叔有些起疑:“你,你笑啥?”
姚大叔越不解,柴日双和账房就笑得越刺耳,身后的伙计跟着哄笑
谭逸飞实在有些忍不住:“姚大叔,这一切都是,都是……”(又说不下去)
柴日双大声的一字一字地说:“都是柴某设计的好戏!在下不但亲自道贺,还特为二位准备了一份大大的贺礼!”
(“轰——”震惊的画外音)
柴日双手中举着的正是酒仙酒坊的一半地约,落款上那大大的柴字是如此刺眼
谭逸飞的目光如箭般直射过去,久久怔住
姚大叔惊得呆若木鸡,众人更是震惊无比
柴日双狞笑:“姚老板,我可要多谢你成全喽,若没有你这田产在手,柴某又怎能换来酒仙的股子呢?如今这场好戏已赫然报上,现在是人人恭贺我终于九仙开市,哈哈哈哈……”
姚大叔急火燃胸:“原来是你做套害我!你!你!你……”
炉中对祖宗的敬香尚在燃,手中的田产尚存怀中的余温,这竟全是一个大大的骗局
方才的满腔喜悦瞬时掉入冰点,天壤之别的极度心情落差令姚大叔顿觉天悬地转
“啊——”姚大叔身子强烈地摇晃起来,姚婶和谭逸飞急忙扶住他
姚大叔怔怔:“我只道不再拖累你,却反倒害了你呀,(悲呼)逸飞——”
柴日双肆意邪笑的嘴脸晃在眼前,姚大叔仰天“卟”一口鲜血喷出,重重向后倒去
谭逸飞急叫:“姚叔!姚叔!”
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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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9,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小巷幽静,斜阳洒在石板路上
七虎牵着两匹马嘟嘟囔囔:“本来去赶谭稚谦出镇,自己反倒莫名其妙当了教习,真稀奇。”
他的前方不远处,是宋宗祥和穆雪薇并肩的背影
穆雪薇慢慢地走,凝思着什么:“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宋宗祥惊喜道:“穆小姐念的可是宋某刚才教的诗吗?”
穆雪薇回过神,笑道:“哦,看宋大哥讲课真有意思,好象军训一样,连教首七言诗也选了这首边塞之作,读之铿然。”
宋宗祥很不好意思:“宋某哪儿做过教习啊,让穆小姐见笑了。”
穆雪薇:“哪里,宋大哥严肃认真真有领袖风范。这首诗……似是有感而发。”
宋宗祥目中惊喜:“穆小姐真是聪明。(正色)东北局势日渐动荡,今晨省西又传来急报,有日寇欲强设领事馆,侯营长已快马赶赴,我要不是为了宗英这事耽搁了,真想和他一起去灭灭那倭寇的气焰!”
穆雪薇笑赞:“宋大哥好气势!不错,护我国土本是每一中华儿女之责!”
宋宗祥心头一热,敬佩地看着穆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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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0,五柳镇商会,黄昏内
推开大门,柴日双和账房引谭逸飞走了进来
谭逸飞略一环视,房中空无一人,窗外的乌云将夕阳遮去,天色瞬时黯淡
账房上前拉上窗帘,打开白刺刺的电灯,使屋中更增几分压抑和冷森
柴日双:“鄙会简陋让谭先生见笑了。(拉开一张椅子)姚老板就是坐在此处取回的田契,(挑衅地看着谭逸飞)谭先生,请坐。”
谭逸飞看了柴日双一眼,竟真的坐在了那个座位,他面如止水,喜怒不形
账房将两杯茶端给了谭逸飞和柴日双
柴日双:“谭先生请,还记得那天我和先生对饮,我给了先生极为优厚的合作条件,先生少年气盛,却回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就以茶敬客,还望先生笑纳。”
谭逸飞将茶杯推向一边,淡淡道:“上回既然说了贵我之交不在酒,今日仍是如此!柴老板没听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柴老板这茶水嘛,无半分君子之味,故逸飞谢之。”
柴日双大笑:“好!先生率真,柴某佩服!(眯着眼睛)只是,现下我手中已握有酒仙地契,先生想拒我千里似乎是有心无力了。
谭逸飞沉吟着:“柴老板这四门兜底阵确实出其不意,对内威吓刘团总出让地契,对外则借貌似局外人的郭老板搭桥,对友则以姚大叔荣归祖业心切诱之,对异则算准了缪会长必与我南辕北辙。嗯,此阵周密,是逸飞疏忽。”
柴日双得意地笑:“谭先生又何尝不是精于此道?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和缪世章瑜亮之争,又怎么放心在商会如此大张旗鼓将姚老板请来?呵呵,先生怪不得柴某,细想想,这一阵里哪一位不是你们豆箕自煎,(轻蔑地笑)中国人就是败在了这自厝同异之上。”
谭逸飞不禁有所感触:“不错,如我等同仁齐心,又何容柴老板坐山观虎?”
柴日双大笑:“先生既无力回天,何不审时度势和我福田升携手?我欣赏老弟已经很久了,我保咱们的酒仙纵横四方。”
谭逸飞淡淡一笑:“柴老板大概没算到吧,按九仙镇的商规,凡与日商做买卖都要处十倍罚没,柴老板手里的地契占股两成,就是整座酒仙都让商会罚没了,仍是负债累累,柴老板,您对一座摇摇欲坠的酒坊还会感兴趣吗?
此言甚出柴日双意料,不禁和账房面面相觑
账房:“谭先生,你千辛万苦终于敲开了九仙这扇门,会甘心将全部心血乖乖交给你的对头缪世章吗?”
谭逸飞:“这还不是拜二位所赐,不瞒两位,逸飞来之前就已交待不再接单,已做好了另起炉灶的准备。我不在商会名册,不过一走了之,(笑)所欠债务嘛看来就要劳烦柴会长支付了。”
柴日双一急而起:“谭逸飞!整个支那就快归我天皇陛下,(“啪”拍桌)你一家小小酒坊真以为我奈何不得吗?”
震吼吓得账房缩起了肩
谭逸飞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稳稳坐着,只是淡淡瞥了柴日双一眼
柴日双从谭逸飞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读出了轻蔑的意味,不由更气,双手“吱吱”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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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仙客来酒楼-门前,黄昏外
一坛坛酒仙装上马车
仙客来的大红灯笼下,众多酒客围在一旁婉惜地看着
“好不容易二仙合一了,可给咱九仙镇扬了个大名,没几天咋又全下柜了。”
“说是谭先生和福田升有啥瓜葛,仙客来容不下它啦”
“啥瓜葛?今天在商会我可是亲眼所见,谭先生发了誓了,酒仙决不容小日本作贱!”
魏永更和伙计们奋力地将最后一坛放在车上,他本憋着一口气,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魏永更:“没错!大家伙都听好了,我、我们酒仙和那姓柴的不但不沾半点腥,而且势不两立!(喊)这酒仙是干净的,是干净的!”
“是啊是啊,不但干净,还带着咱九仙镇的骨气。”
“嗨!其实缪会长当时抬下手,这事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缪世章站在众人之后沉沉地看着这一切,被魏永更发现
魏永更:“哟,缪会长?咋的,是来看看可是少、少搬了一坛吗?您放心,咱酒仙是最讲信誉的,就、就是抬到明天天亮,我们也一准把您分号的酒仙全清了。”
缪世章一怔:“魏老哥,不用这么急也成啊。”
魏永更:“怎敢有违缪会长的大令呢,大队长家那酒仙还、还有没有剩?用不用我们顺道也去清清,要不,您实在看着不顺眼,(生气地加重)倒掉也成!”
最后重重的一句如鞭子一般抽在缪世章心头,他目中立现愧色,待得回过神想说什么,魏永更已指挥伙计驱车走远
众酒客看着酒车远去,摇摇头纷纷散去
一个个人从缪世章身旁走过,缪世章可以感到他们那略带鄙夷的目光,不禁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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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2,五柳镇商会,黄昏内
柴日双渐渐恢复了笑容,笑容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狰狞:“先生这一军将得好,柴某尚未盈利就先多出一身债来。哼,先生既然破釜沉舟,我就舍命陪君子!(突然身子探向谭逸飞咬牙道)我替先生交这天价的罚金,酒仙我要定了,九仙镇我入定了!”
谭逸飞心头一震
账房:“老板三思啊,这酒坊筹建少说也有上千块,如今这么畅销,光每月出货折合下来怎么也有上万,再翻上十倍,我的天呀,这里外里就是十几万块呀!”
柴日双:“十几万算什么?就是几十万柴某也出得起。”
谭逸飞:“柴老板何必赌这口闲气,福田升旗下酒坊本已不少,这十几万都能盖数十家酒坊了。”
柴日双:“就是数十家酒坊都比不得你酒仙一座,就是数十个俯首贴耳的掌柜也比不得谭先生你一人,我只花十几万便买下先生与我合作,便买下九仙镇的开门金砖,难道不值吗?”
账房:“柴老板,到时候谭逸飞一走,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坊,纵然进了九仙镇又有什么用呢?”
柴日双胸有成竹地走到谭逸飞身边:“你别忘了,酒仙货单如云,张张都签有谭先生的名号,不交罚金被商会抄没倒也罢了,我一旦交清罚金,酒坊就会继续开下去,先生肯定得按货单出酒,谭先生,这货单未清你还走得了吗?那时侯,(狡笑着俯到谭逸飞耳边)先生在酒坊一天,便是与我合作了一天,你说是吗?”
谭逸飞心中一凛,亦未料到柴日双竟如此背水一战,不由陷入沉思
座钟一分一秒嗒嗒走过,柴日双狡诈又得意地盯着谭逸飞
谭逸飞:“多谢柴老板如此欣赏在下,不惜一掷重金,既然柴老板如此气魄,就请容在下思量三日如何?”
账房:“不行!夜长梦多,我们老板既决定了应速战速决才是。”
谭逸飞轻轻嗤笑:“这位账房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可听说过李鸿章大人的一段趣闻吗?”
账房傻傻地问:“何事?”
谭逸飞:“说的是一日本使者出一上联请李大人应对,这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并肩头上!’李大人对道‘倭人委,袭龙衣,魑魅魍魉(chimèiwǎngliǎng),四小鬼屈膝身旁’哈,传说这倭人被称为鬼子,就是因此得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有如此蝎心之爪牙认鬼为父,怎不称为鬼子呢?”
账房气得白了脸:“你——”
柴日双嘿嘿阴险笑了:“谭先生不过是心中不服,呈呈口舌之快。先生正在气头,这个时候负气合作必伤酒仙酒质。好,我就等先生三日!”
两人同时起身,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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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50场)五柳镇商会,黄昏内【欧阳修与曾巩】
谭逸飞:“‘醉翁之意不在酒’并非在下所言,乃是出自欧阳修的名篇。”
账房:“老板,欧阳修是我国北宋著名的文史家、政治家,著有《新五代史》、《欧阳文忠公.文集》,位尊唐宋八大家之一。”
谭逸飞:“他24岁得中进士,饮酒赋诗就已成名一时了。好友曾劝他戒酒,他反作了一首诗反对,‘子谓莫饮酒,我谓莫作诗,子其听我言非痴。”
柴日双:“哈哈,所以他才自号醉翁吗。”
谭逸飞:“对,并且在他的千古名篇《醉翁亭记》中记载了此号的来历,‘饮少辄(zhé)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账房:“当时的音乐家沈遵特意为他创作了《醉翁操三叠》。”
柴日双:“妙哉!醉翁亭在哪里,我一定要去看看。”
账房:“醉翁亭就在安徽滁(chu)州,和北京陶然亭、长沙爱晚亭、杭州湖心亭并称为四大名亭。
谭逸飞:“欧阳公一生忧国忧民,但仕途并不平坦。他第三次贬官之后,就取了一个新的别号,六一居士,仍然与酒有关。”
柴日双:“哦,什么是六一?”
账房:“他说了,‘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於其间,是为六一’。”
谭逸飞:“欧阳公一生创作非常灿烂,诗、词、散文均为一时之冠,他在政治和文学方面一直主张革新,他支持范仲淹的庆历新政,还领导了北宋诗文.革新,尤其喜欢提携后进,八大家中的苏轼、苏辙两兄弟以及曾巩、王安石皆出其门下。”
账房:“这众多门下才子,唯曾巩独得‘醉翁门下士,杂沓难为贤。曾子独超轶,孤芳陋群妍’的赞誉。曾巩平日情致寡欢,却也写出《议酒》一文,不能不说醉翁影响之大呀。”
柴日双:“醉翁醉翁,听得我都醉了,来,我们何不干上一杯?”
谭逸飞:“还是那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逸飞敬谢不敏。”
(第十三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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