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日双揭穿缪世章即火烧酒仙之主犯,遂以霸占仙客来酒楼相胁。宋宗梅跪求逸飞相救,一方是屡害己命的对手,一方是祸国殃民的倭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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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宋府-穆雪薇宋宗祥新房,清晨内
“嗵!”新房外谭逸飞跪在了宋宗祥脚下
穆雪薇霍然将盖头掀起,心都要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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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宋府-后院,清晨外
片刻的寂静,宋宗祥沉默不语,绕过谭逸飞,一只腿已踏入洞房
〈慢镜〉穆雪薇从喜幔中冲到房门,盖头飘落在地,“嗵”地跪在宋宗祥身前
宋宗祥大惊:“雪薇,你!”
穆雪薇泪流满面:“雪薇家乡确实有此祖规,人之行莫大于孝,宗祥,雪薇求你暂缓三个月,圆我全孝之名以慰先父之灵!(深深向宋宗祥叩下头去)雪薇求你——”
宋宗祥心中大为不忍,赶快伸手相搀:“雪薇,快起来快起来,我答应我答应。”
缪世章:“大队长!谭逸飞,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阻止这门亲事,先把二夫人诱出府外,这时候又忽然生出个斩衰的念头有意拖延,你那么在意二夫人的完璧之身,不惜屈膝失态,我问你,你们俩真是兄妹吗?”
谭逸飞心中一凛
缪世章再逼问一句:“要真是兄妹,自当乐见表妹喜结佳缘,立刻打消一切愚念!要不是兄妹,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隐瞒大队长又是何居心?”
(“轰”——)谭逸飞和穆雪薇心中猛受一击,众目睽睽下,谭逸飞心思纷乱一时竟答不出来
忽听门外一阵吵嚷,小生子慌慌来报:“老爷老爷,柴日双带了一帮人来闹事,还抓了熊二哥。”
众人一惊,宋宗祥大步往前院走去,缪世章和七虎带人匆匆跟上
一时间只剩谭逸飞和穆雪薇一里一外跪在洞房门口,两人对视着,均是心有余悸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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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宋府-门前,清晨外
天蒙蒙亮,府前镇民越聚越多,却均是屏气无声
宋府门前,熊二被两个粗横伙计按倒在柴日双脚下,他目光呆滞,衣衫破烂,臂上道道瘀青
众兵丁:“熊二哥!你怎么了熊二哥!”
众兵丁上前就去抢人,和柴日双的伙计冲撞起来
宋宗祥:“住手!”
宋宗祥威严站在门口,一把扯下胸前红花往后一扬,小生子赶快接下
缪世章一见熊二不由心头一惊,熊二不敢与其对视
七虎急得立时冲上前,被宋宗祥伸臂拦住
宋宗祥:“柴日双,为什么抓我的人!”
柴日双:“柴某和谭先生谈好了接管酒仙,接管前一夜却遭焚毁,柴某特来向纵火之人讨个公道!”
宋宗祥:“此乃天灾,与熊二何干?”
柴日双冷笑,轻踢了熊二一下:“熊二,你告诉大队长,这真的是天灾吗?”
熊二瑟瑟而抖,不敢抬头,呼吸沉重紧张得说不出话
七虎掀衣露出腰间的枪:“熊二,你咋真这么熊啊,说啊,七哥在这儿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柴日双也加重了语气:“熊二——说!”
熊二眼一闭心一横:“是掌柜的!是掌柜的拿着大队长的令签让我们烧的。”
“轰——”所有人皆惊,均齐齐地盯向缪世章,缪世章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七虎:“胡说!小鬼子,你给我兄弟灌了啥迷魂药了,熊二,你疯啦?”
宋宗祥:“柴日双,我这位兄弟遍身伤痕,难免屈打成招。”
七虎及众兵丁:“对!肯定是这样!”
柴日双一挥手,账房将一封家信和一张银票展开
缪世章脸已发白
谭逸飞从院中走来,隔着人群正看到这封信,不由暗惊(内心独白):“没有被兄弟们拾到吗?怎么落在他手里了!”
柴日双又踢了熊二一脚:“这是什么,熊二?”
熊二神情恍惚:“是,是放火的时候掉在酒坊的家信,那是,那是掌柜的给的银票,要我们躲出去半年,风声过后再回山防。”
柴日双:“大队长,如今在你的地界,这话又全是你自己人说的,柴某有半点逼迫吗?”
七虎大惊,上前一把拎住熊二胸口:“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你竟然去烧谭先生的酒坊?谭先生是你七哥的救命恩人呀,你竟然去烧他的命根儿?”
熊二满目悔恨泪水:“七哥,七哥,熊二给你丢人了!熊二没法子呀!我要不说,柴老板他,他……”
“唰”七虎一怒拔枪对准熊二的头:“你叫他什么?我呸!他是谁的老板?你这个软骨头!你差点把谭先生烧死知道吗?你在倭狗面前这么熊包,怎么就敢背着我去干这杀人放火的勾当,山防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还有脸叫我七哥!”
熊二被骂得呆住:“我没脸,我是熊包,我没脸,我是熊包,(哭道)七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大队长,对不起谭先生。你帮我照顾我爹娘照顾我兄弟,(大喊)熊二下辈子再叫你七哥——”
熊二悲喊一声,突然握住七虎的枪,反手按动板机,“砰!”地一声,倒在血泊中
“轰——”七虎傻了,“砰”枪掉落在地
“哇”围观的镇民惊叫纷乱,均跑得没影
“啊——”一声悲吼,刚被带到的熊三挣下伙计的马,目眦俱裂地哭喊着爬到熊二身边,他爬过之处,身上的伤痕印出长长的血路,令众人见之胆寒
熊三使劲摇熊二:“二哥!二哥——都是我,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兄弟害的呀,要不是我把信掉了怎会要了你的命呀二哥——七哥,你别骂二哥,是掌柜的说大队长有令,酒坊就是烧了也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我们才干的,我们不是熊包!我爹娘的命在他手里呢!(咬牙)小日本,还我二哥的命来!”
熊三悲痛欲绝,突然圆瞪虎目拼力跃起将柴日双扑倒在地,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被伙计赶快拉开,熊三将柴日双颈上的一块肉咬下,柴日双“啊”地惨痛,慌得掏枪指向熊三,熊三却扑上前捡起七虎的手枪,大叫一声“二哥我来陪你!”对着胸口就是一枪,扑倒在熊二身上
(悲壮惨烈的画外音乐响起)
所有人均久久呆住
晨光冉冉升起,将熊二熊三的尸身照亮,照着他们惨白的脸和鲜红的血,在这满目喜庆的府门前,惨状更是触目惊心
宋宗祥沉声道:“柴日双,三日后宋某定还你一个公道。”
柴日双也被惨境震住,没有言语,和众人上车而去
宋宗祥回身直直走入府门:“厚葬熊氏兄弟,宋府停灵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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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坟地,黄昏外
一座新坟,上写“熊二熊三之墓”
七虎头缠黑色丧带,正正地单膝跪在坟前,满目悲怆:“熊二熊三,七哥错怪你们了!(大喊)虎子送兄弟——”
“嗵”七虎一头磕到地上,肩头颤抖,久久不起
悲凄的箫音《阳关三叠》,从远及近,七虎回头看去,谭逸飞一身白衣吹箫缓缓走来,魏永更和酒工们一把把洒着纸钱,将香炉、各种祭品一一摆在坟前,肃立在旁
一曲毕,谭逸飞撩衫拜倒,魏永更将笔墨奉上,谭逸飞在碑侧将挽联一挥而就‘鹊鸽音断云千里,鸿雁哀声同一轮’
谭逸飞燃香敬上,深深行了三个大礼:“两位熊大哥,一路走好!”
七虎歉然:“谭先生,是我管束无方,手下兄弟差点害了你的命,你,你怎么反来祭他俩?”
谭逸飞:“两位大哥殒命皆是因为逸飞!(肃然)要不是我的酒仙引得福田升毒视,表妹怎会遭遇劫难,又怎么会逼得逸飞与柴田签约?”
魏永更:“那,那咋怪老弟你呢,是姓缪的硬是不告诉你穆小姐已经被救了,是他害的你呀!”
七虎一惊:“结巴,你,你是说真的?
魏永更瞪着眼:“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
七虎:“二哥,二哥竟然这样?”
谭逸飞:“但毕竟是因酒仙而起!要不是兄弟之缘,熊四就不会把家信交给两位哥哥,(目中深深悔恨)没想到一封爹娘的殷殷叮咛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挽书。”
一句话说得众人悲从中来
谭逸飞直直的对着墓碑:“要不是兄弟之义,两位熊大哥怎么会误信人言点了这把火?(鄙视)只恨有人利用两位大哥对大队长和七爷的忠义,口蜜腹剑,限二人于不义!”
魏永更:“姓缪的真、真是阴险,自己杀人放火,干啥要污了别人的手?要别人的命?”
七虎眉峰紧皱,目中出现恨意
谭逸飞仍一眨不眨对着墓碑:“要不是兄弟之孝,爹娘的性命握于贼手,如此铮铮男儿又怎会在日本人面前低头!熊三哥又怎么会拼死也要为兄长澄清,殉命而去!(痛斥)比那眼睁睁看着兄弟受难不发一言的人强上千倍!”
七虎一震,切齿握拳
谭逸飞喃喃道:“一座酒仙竟令七爷兄弟相残,两位和七爷情如手足,今日却命丧七爷枪下!(悲呼)两位熊大哥,逸飞对不起你们啊!”
谭逸飞悲呼再拜,哽咽失声,魏永更和酒工也跟着拜倒一片
“轰——”七虎惊颤地掏出手枪,怔怔地看着,越喘越急,突然大叫一声上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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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宋府-大厅,黄昏内
所有红幔均换成了白灯纸幡,府中前院一派缟素
喜堂变成灵堂,宋宗祥立在堂前,缪世章惴惴立于他身后,想说什么,又嚅吁着说不出
终于,缪世章低声道:“是我拿了大队长的令签。”
宋宗祥并不回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缪世章:“九仙镇容不得日商踏入。”
宋宗祥:“你大可明目张胆砸了它,远比你夜黑纵火光明得多。这把火,你要烧的到底是什么?”
缪世章一惊:“大队长?”
宋宗祥蓦然转身:“你知道谭逸飞在酒坊里是不是?”
缪世章色变,心虚得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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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九仙镇-街上,黄昏外
七虎目光直直,打马而来,谭逸飞的话响彻耳际
谭逸飞(画外音):“两位和七爷情如手足,今日却命丧七爷枪下!”
七虎“啊——”的仰天大吼一声,挥手抹去泪水,飞身下马冲进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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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宋府-大厅,黄昏内
缪世章面对威严的宋宗祥,犹豫片刻,咬牙道:“是,我知道!因为他说要趁你中枪……”
七虎从门外跑进:“真的是你!缪世章,你好毒啊!”
“轰——”七虎直呼其名令宋宗祥和缪世章均是一惊
缪世章:“虎子,你喊我什么?”
七虎:“缪世章!我七虎今天才算看清楚你!”
缪世章:“虎子!”
七虎:“谭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却整天算计害他,这次又害得他把酒坊转给了日本人,你口口声声说不让倭狗进镇,穆小姐被救你干嘛不告诉谭先生,这倭狗就是你亲手引来的!”
宋宗祥诧异地看着缪世章:“真是这样吗?”
七虎:“你见熊二熊三是我最忠心的兄弟,就借他们的手去要我恩人的命,你好毒啊缪世章,兄弟情义都毁在你这毒手上啦!”
缪世章急辩:“虎子,不是这样,你二哥不是这样。”
七虎:“呸!我没有这样的二哥!要不是你救过我,我早一枪毙了你给熊二熊三偿命了!”
七虎冲动地举枪对着缪世章,被宋宗祥一把拦住
宋宗祥:“虎子!”
七虎怔怔的看着枪,虎目又泛泪光:“我、我的枪竟要了我兄弟的命,对我最忠心的两个兄弟,(大哭)啊——”
宋宗祥:“虎子……”
七虎:“大哥,这枪上沾着我兄弟的血,这枪就污了义字,虎子明知对不起兄弟,却没法替他们报仇,我还有啥颜面面对山防众位兄弟?大哥,虎子走了!”
七虎抱拳给宋宗祥跪下,宋宗祥愕然,没反应过来,七虎已转身毅然走去,宋宗祥忙上前去拦,七虎本能地回拳挡了一下,宋宗祥胸口伤痛,不由皱眉顿住,再一抬头,七虎已举枪在额
缪世章大惊,急上前:“虎子住手!”
七虎:“站住,你不配喊我!大哥,谭先生说的对,这支枪已经让咱们兄弟相残,不能再有二回!你要打虎子,虎子绝不还手,你要拦着,虎子就永远留下!”
七虎凛然举枪,令宋宗祥蓦然心痛,身子站立不稳晃动欲倒,被缪世章扶住
宋宗祥沉痛闭目,转身挥手
七虎抱拳而去
〈交插镜头〉(悲伤的背景音乐)背对背渐远的两人均止不住泪水长流
缪世章怔怔地看着,不住摇头,悲伤至极,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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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九仙镇-东门画坊,黄昏外
夕阳余辉照着九仙镇门的画坊
七虎飞马离镇,奔入官道,渐行渐远,孤身消失在残阳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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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宗祥银号,日内
缪世章正在看账,银号的账房不安地站在他桌子对面
银号账房:“掌柜的,这,真就把半数的银款全转到谭会长账上啦?”
缪世章点头:“按大队长说的办就是,谭逸飞只是借贷,我们有利收的,好在咱们银款总数未变,不防碍我们流通。”
银号账房:“哪里?谭会长已经将这笔巨款转存到波兰洋行新开的银号了,刚刚收到的转账单,所以我赶快来问问,这款咱转是不转?”
缪世章一惊而起:“洋行的银号?”
账房急道:“是啊,不仅如此,魏永更这几天一直敲着锣满街编排您的是非,说您杀人放火,把兄弟逼得死的死走的走,说咱银号是吃人的银号啊,逼得穆小姐押了终身啦!”
“砰!”缪世章气得拍案:“妖言惑众!”
账房:“他这一喊不打紧,开户的好些商号都撤了款,这不,转账的单子每天都一把把的收啊,您说说,要是不转吧,银票确实是咱号上的,咱不能不认账,要是转吧,咱可就损失大了,咱在九仙镇全指着这些个买卖商号呢,这要一断,给侯府的军饷再一出,咱可就见底了呀。”
缪世章心惊:“什么?他们都要转到哪儿?”
账房:“全都跟着谭会长,都转到波兰银号了。”
缪世章立慌:“波兰银号?纳萨尔和他交好,这银号难保不是他的暗股,他,他这是要挖宋家银根呀!(急起身)我去找大队长商量!”
小生子突然急急地赶来:“舅老爷舅老爷,老爷差我来告诉您一声,您千万别回府去。”
缪世章:“为何?”
小生子:“三天到啦,柴日双派人上门了,还请了县商会的总会长来,指名要审您,说您坏了九仙的商规,要让大队长按律严惩呢!”
缪世章色变,一时之间如万千乱麻涌上心头,无措得心嗵嗵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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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0,九宫山-山头,日外
炎炎烈日,山顶之上清风徐徐,十分清凉
谭逸飞微笑着立在残碑前:“宋家银号大半已被我掌控,宋宗祥左膀右臂已去其一,另一个也留不了几天了。三个月之后,逸飞一定要让娘子重回我身边,永不分离!”
谭逸飞踌躇满志地吹起一曲《平湖秋月》
云淡风清,山青林秀,谭逸飞青衫飘逸,这次吹得惬意万分
此刻,不远处忽然也传来一曲《平湖秋月》,与谭逸飞奏得相得益彰
一曲毕,谭逸飞笑道:“大小姐驾到,失迎失迎。”
宋宗梅一身白裙翩翩而来:“谭先生好心情。”
谭逸飞:“大小姐今天有空来会我这个箫友啊,好,那我们再和一曲如何?”
宋宗梅:“好,就和一曲《阳关三叠》吧。”
谭逸飞一诧:“这首?(笑)不和此景呀。”
宋宗梅缓缓道:“渌酒尊前清泪,阳关叠里离声。今日又有一人长别九仙,不是正合此景吗?”
谭逸飞眉峰一挑:“大小姐似乎弦外有音?”
宋宗梅平静道:“不愧是知音。宗梅求先生对此人施以援手,论才论智,放眼九仙,只有先生才是此人救星。”
谭逸飞:“大小姐说笑了,此人不亚于逸飞的煞星,逸飞又怎当得起这救星?”
宋宗梅:“是此人一时糊涂!(殷切道)谭先生,现在柴日双领着县商会总会长就在府里,他们咄咄逼人,让我大哥左右为难,时间仓促,还请先生不计前嫌,举手相助。”
谭逸飞背过身去:“大小姐明辨是非,也知此人害逸飞不浅,恕逸飞难以从命!”
宋宗梅抿了抿唇:“先生也是明辨是非之人,要是有人曾有恩于先生,先生报是不报?”
谭逸飞:“自当涌泉相报。”
宋宗梅犹豫着,终于从怀中掏出一物:“好,先生请看这件东西。”
宋宗梅缓缓展开,正是缪世章《讲武名录》中失去那两页,一份是谈逸飞的全班名录,一份是他和杨汉鼎的的全班合影
“轰——”谭逸飞一惊
宋宗梅缓缓道:“我还用这两件东西暗中查出一件事,先生和雪薇曾有婚约。”
“轰——”谭逸飞面色突变,怔怔地盯着宋宗梅幽幽的目光,片刻又淡然道:“大小姐好手段。”
宋宗梅沉了一下:“那天我第一次回到府里,世章哥正抱着一落宗卷来找大哥,我们骤然相认实在是激动万分!他的宗卷散落一地,因为之前自感有愧于我,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跑出房去了……我去捡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照片和名录,仔细回想,就明白这是先生和杨长官内外夹攻之计,为的是立足九仙。”
谭逸飞淡淡一句:“沈老板,冰雪聪明啊。”
宋宗梅色变:“先生为什么突然用旧名称呼宗梅?”
谭逸飞遥望远处:“谭某只是感慨,箫音依旧,那同怅天涯沦落的沈老板却难觅芳踪了?”
宋宗梅正色道:“不,宗梅身份虽变,一颗心从未变过,先生待宗梅的大恩宗梅永世不忘!要不是这样,宗梅为什么替先生藏起了这两件东西。还有,宗梅得知杨长官要过府领授副旅的军职,就匆匆送别大哥,令他二人不曾见面。”
谭逸飞心中一动
宋宗梅:“就是先生和雪薇的婚约宗梅也守口如瓶。”
谭逸飞:“大小姐好城府,竟是含而不露。这两件东西定然影印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吧。”
宋宗梅一惊:“先生怎么这么说?这两件东西只此一份!先生认为宗梅是在威胁先生吗?”
谭逸飞淡淡冷笑
宋宗梅见谭逸飞不信,微一咬牙,两手“嘶嘶嘶嘶”将名录和照片撕得粉碎
谭逸飞倒是没想到,不由怔住,就见宋宗梅“砰”地跪倒在他面前
宋宗梅:“缪家三代忠辅我宋氏,缪爷爷对宗梅更是舍命相救,宗梅常常感叹无以为报。今天世章哥身陷险境,先生才智无双,求先生救他过这一关!世章哥对先生的所为宗梅也深感不耻,宗梅一定会劝他改过。(郑重叩首拜下)宗梅求先生——”
宋宗梅情深意切,令谭逸飞心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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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1,宋府-大厅,日内
柴日双趾高气扬的冷笑着,账房狐假虎威地立在他身边
对面客椅上坐着县商会总会长和副会长等人
柴日双看了看座钟:“大队长,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总会长:“宋队长,鄙人受柴会长所托核查酒仙酒坊被焚一事,还请宋队长把缪掌柜请出来详细地说一下吧。”
宋宗祥静静地看着厅外:“已经遣人去找了,诸位再略待片刻。”
丫环来上茶,柴日双一手盖住碗口:“大队长,你的人是去找了还是去遣了?”
宋宗祥目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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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2,官道,日外
小生子护着一辆篷车驰出镇北,在林间僻静处停下,篷车中走出缪世章
小生子把自己的马交给缪世章:“舅老爷,这是老爷给您准备的快马,老爷请您速速出镇。”
缪世章:“出镇?(神色一变)大队长要我离开九仙?”
小生子:“老爷说一切他自会处理,事情平息之后您再回府。舅老爷,快走吧。姓柴的也有不少眼线,老爷说在府中先拖他们一时,您趁这个时候快走吧!”
缪世章感激愧疚紧张无措一并均涌上心头,头中乱乱的被小生子扶上马,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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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3,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柴老板今日既然将总会长请至鄙府,自是想听宋某一个公道,世章是否到场并不重要,酒仙值多少钱,宋某愿意全额偿付。”
柴日双:“哈!全额偿付,总会长,福田升的商规还望您来作主。”
总会长:“宋队长,福田升的商规已在本会登册,凡与之发生纠纷者都是原价五倍。”
宋宗祥一顿,面不改色:“五倍就五倍!”
柴日双:“痛快!算算,名扬四方的酒仙值多少钱啊?”
账房假模假式地拿出算盘打了一通:“最少一万块。”
宋宗祥:“五倍便是五万。(一摸身上,对丫环)去后房找夫人取我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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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4,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日内
孙妈正伺侯梁嘉琪喝药
梁嘉琪一脸苦涩:“表哥这药实在难以下咽。”
孙妈:“保胎安神呀,舅老爷亲手配的,夫人吃了这么多天,瞧着气色好多了。”
梁嘉琪饮下:“嗯,让表哥费心了。”
孙妈:“就是就是,夫人为了小少爷再苦也得喝呀。(瞅了对面一眼)别瞧着有人一时迷了老爷的眼,老爷的命根儿可全在夫人肚里呢,嘿,看谁能夺了去?”
穆雪薇正走到窗外,听此言不由一怔
梁嘉琪不在意的笑笑
孙妈:“夫人不为自己想,可得为您这四个骨肉想想。二夫人刚过门,咱银号就少了一半的家底,大队长要不是被这洋小姐迷住了魂,怎会就在那贷约上落了印呢?幸亏这印您给拿到手里了,可得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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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穆雪薇眉心一蹙,正要返身回房,只见丫环匆匆而来
丫环:“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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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和孙妈听到,不由对视一眼,就见丫环来报
丫环:“夫人,老爷让我来取他的印款。”
梁嘉琪:“印?要印干什么?”
丫环:“老爷说是要赔福田升一座酒坊,给他写一张五万块的字据。”
孙妈惊叫起来:“五万块!哎呀呀这可是座金酒坊吗?这银号刚不见了一半,又出去五万块?”
梁嘉琪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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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琪匆匆走去前院,穆雪薇叫了声“姐姐”,梁嘉琪没有理会
孙妈:“二夫人,咱宋府呢,外面的大事都是老爷顶着,这家里的事可全是夫人操着心呢,二夫人只管舒舒服服享福就是了。”
穆雪薇:“孙妈,雪薇怎会是贪图享乐之人?”
孙妈去追梁嘉琪:“哟,那是我多嘴了,对不住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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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5,宋府-大厅,日内
宋宗祥亲笔写下“取款五万”的字样,等待盖印
就见梁嘉琪和孙妈匆匆走进:“宗祥。(匆忙一顾)哦,梁氏给各位见礼。”
宋宗祥忙起身迎上,低声道:“嘉琪,你怎么亲自跑来了,印章呢?”
梁嘉琪:“就为了这事,一座酒坊怎么会耗资五万这么多?”
账房突然低沉沉道:“在下向夫人问安了。”
梁嘉琪扭头一看,“轰——”大惊:“你……你……”
账房:“夫人要是只算家什陈设的话,那就太过浅显了,我们老板为什么独独看中这酒仙,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名声显赫和如云的货单吗?”
柴日双:“说的好!这样的酒仙一万块都说少了!”
梁嘉琪看了看柴日双,更惊:“柴日双是你的老板,那么你……”
梁嘉琪心慌意乱之下顿觉头晕目眩,干呕连连,宋宗祥大惊连忙扶住
宋宗祥:“孙妈!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快请安大夫过来!”
孙妈慌着将梁嘉琪扶出,柴日双和账房阴测测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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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6,侯府-门前,日外
侯府门前卫兵森严
宋宗英一身男装远远的看着,犹豫片刻,压底帽子上前
卫兵:“站住!干什么的?”
宋宗英:“这位大哥,在下来自九仙镇,与侯世伯是世交。”
卫兵:“哦,是宋大队长府上吗?司令近日常驻军营不在府中。”
宋宗英:“在下正是来自宋府,今天特来拜望宗英大小姐,烦请大哥通禀一声。”
卫兵:“少夫人前些天便去九仙镇了,你不知道吗?”
宋宗英一怔:“哦?哦,在下出门多日,是顺道过来看看的。”
卫后:“那不巧了,也不知道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先生改天再来吧。”
宋宗英抱拳:“哦,打扰了。”
宋宗英看着侯府大门却不得进,不由有些焦急,一步三回头的缓缓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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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7,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日内
梁嘉琪神智慌乱地匆匆进房,急喘着:“怎么会是绣坊的管事?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孙妈不明所以:“夫人,您说什么啊?”
梁嘉琪:“他们为什么骗我去花容绣坊?(一惊)难道,难道那酒仙绣……”
孙妈:“夫人,您怎么了?”
梁嘉琪干呕一口,泪流下来,眼睛却是直直的:“他给我吃的东西又是什么?表哥见了为什么那么紧张?”
孙妈将梁嘉琪扶上床,梁嘉琪兀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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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8,宋府-大厅,日内
“叭”五万单据上落下印款
宋宗祥:“拿着这张印鉴到宋某银号就可兑换,来呀,给柴老板带路。”
宋宗祥将印鉴往柴日双面前一递,便要送客
柴日双却不接:“大队长,九仙镇有条铁律柴某烂熟于心,不知这张字据算不算和日商交易?”
“轰——”宋宗祥呆住
柴日双:“呵呵,柴某也并非不讲情面,这事我可以请郭老板转手通融,只是,大队长也请给在下一个面子如何?”
宋宗祥眉毛一挑
柴日双:“在下实在是太过看中酒仙,可这酒仙的秘方却被缪掌柜那把火给烧了,那就把他的仙客来过户给福田升如何?大队长放心,我一样会托郭老板过手。”
宋宗祥愠怒:“得陇望蜀!一派胡言!”
柴日双脸色一变:“那就请禀公而断!总会长见多识广,县衙律法条条在心。(眯着眼睛)那么,杀人放火毁碍合约该当何罪?”
宋宗祥呆住,不知如何做答
总会长将宋宗祥拉至一边:“宋队长,老朽劝个话,眼前东北之战一触即发,全国上下对日一片惶恐,县长大人也不得不审时度势,我劝宋队长对日商容让几分,就把仙客来转给他吧。至于缪掌柜火烧酒仙一事老朽愿向县长大人斡旋,你看如何?”
宋宗祥:“这……可我怎么能自毁家父所定的铁律,岂非不忠不孝吗?”
总会长:“宋队长,柴日双真要去县上一告,缪世章肯定脱不开牢狱之灾,宋队长已写下印鉴,你和日商通贸一定会沸沸扬汤,那个时候你又如何处理呢?”
宋宗祥难住:“这……”
柴日双斜睨着:“嘿嘿,除非你不认缪世章这个家仆。”
宋宗祥脱口而出:“住口,宋缪并非主仆,乃是兄弟!”
门外忽传来缪世章一声喝:“大队长!”
众人看去,缪世章大步跨入,宋宗祥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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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9,宋府-前院,日外
宋宗梅急急进了府门,就要往前厅冲去,被谭逸飞一把拉住
谭逸飞:“这是男人间的事,大小姐不必前去。”
宋宗梅:“谭先生……”
谭逸飞正色道:“逸飞答应大小姐的事定然尽力,请大小姐务必瞒过雪薇!”
不待宋宗梅回答,谭逸飞已径自走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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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0,宋府-大厅,日内
缪世章直直地走到宋宗祥面前:“大队长,蒙您手足相待,世章却万万不配!”
宋宗祥心中一抖,突然一推缪世章:“宋某是一家之主,轮不到你说话。下去!”
缪世章:“大队长,这事是世章一人所为,与您无关!总会长,缪某这就去县衙投案,请各位移步,听县长大人决断。”
缪世章说完,一身决然就往外迈去,被宋宗祥急忙上前拦住,牵动胸口之伤不由痛楚
缪世章大惊搀住:“大队长!”
宋宗祥虎目泛光:“世章,虎子走了,我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兄弟!”
缪世章感动泣呼:“大少爷——”
柴日双拂掌道:“好一幕兄弟情深,既然如此,柴某又怎忍见两位生离死别呢?不如……”
缪世章:“断了你的念想!缪某身违镇规,数条并惩,该当逐离九仙。柴老板私刑也好报官也罢,缪某一力承担!”
缪世章斩钉截铁之言令众人一震
柴日双切齿道:“那就公事公办!总会长,这一切您全看到了,在下马上就请记者过来,把九仙镇宋府杀人越货,与日通贸的大事全盘刊出!这就是证据!”
柴日双高举字据,令宋宗祥和缪世章心惊
谭逸飞(画外音):“要不是柴老板高抬,在下都不知道酒仙值这么高的价钱。各位请了!”
就见谭逸飞度进大厅,一惯的淡淡微笑,令屋中剑拨弩张之人均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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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1,宋府-后院,日外
穆雪薇从梁嘉琪房中出来,就要去前院,被迎面而来的宋宗梅拦住
宋宗梅:“雪薇?”
穆雪薇:“宗梅姐姐,嘉琪姐姐去了趟前院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出什么事了?我去找宋大哥!”
宋宗梅拉住不放:“我刚从前院过来,哪儿有什么事,想是嫂子又害喜了。”
丫环引着安郎中到来,宋宗梅忙一拉穆雪薇:“你看,可不就是害喜吗,走,咱们陪陪大嫂去。”
穆雪薇被拉入梁嘉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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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2,宋府-大厅,日内
柴日双有些诧异:“谭会长?(换上笑脸)先生来得正好,柴某此行也是为您讨个公道,就一同见识九仙镇规如何?”
谭逸飞:“柴老板本是为酒仙而来,何必动此干戈?你手里的那张纸十座酒仙都有了。”
柴日双:“先生也知道柴某对酒仙势在必得,现在酒仙的秘方被缪世章烧了,(扬了扬手中字据)就是再多的空酒坊也只是无源之水,在下要他一座仙客来算是过份吗?”
谭逸飞沉吟片刻:“如此说来,我还柴老板此水之源,这事是不是就可以了结了?”
“轰——”柴日双和账房简直不敢相信
柴日双:“你,真的肯把秘方给我?”
谭逸飞:“一字不漏!”
宋宗祥断然道:“不成!秘方是酒仙的根,怎么能落到旁人之手?九仙镇不得与日商通贸,先生又怎能为我兄弟屈就于他?”
谭逸飞一笑:“在下愧为商会会长,赋有改写商规的权利,就删去与日通贸这则,但不容日商涉足却绝对不变!那么咱们是不是就不算违律了?”
总会长;“谭先生担任会长时间还短,想必还不知道,会长确实有改写商规的权利,但是不开会听从广议而擅自修改,一旦商会会员提出疑议,先生难脱其责啊。”
谭逸飞:“多谢前辈提醒,逸飞本就才疏学浅,修改商规之后就对会长一职敬辞。”
宋宗祥深为感动:“谭先生……”
账房有些狐疑:“老板,谭逸飞狡诈多端,怎么可能为了他的对头,把重中之重的秘方给我们?”
柴日双越想越不对:“谭先生,这秘方是真的吗?”
谭逸飞语含机锋:“怎么,柴老板曾经被假方子害过?”
柴日双脸上一白:“哼!今天有总会长坐镇,还有众报记者见证,我要谭会长在九仙商会把配方默于柴某。”
账房:“老板高明,就是要看看谭会长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篡毁商规!”
宋宗祥怒道:“柴田!你再敢多说一句!”
柴日双:“大队长,(扬了扬字据)你自毁铁律在前,这会儿还说得着我吗?(眯着眼睛)怎么样谭先生?若要整件事抹平,必须按我说的办。”
谭逸飞一笑:“这么轰动的事我只怕请的朋友不够多呢,柴老板,你我同属酒业,应该把四镇八方的酒行同仁都请来才成啊,到时候逸飞一定会把秘方逐字逐句念出来,有总会长和诸位友人见证,配方真伪一验便知。(故意匆匆道)来,我们这就去吧,还请总会长移步鄙会。”
总会长犹豫着起身,随谭逸飞往外走去,柴日双“唰”一下拦在眼前
柴日双:“谭逸飞,大庭广众你念读秘方岂非人尽皆知,这还保得什么密?叫什么秘方?”
谭逸飞笑得云淡风轻:“地点不是您定的吗,在下不正是按柴老板您说的办吗?”
柴日双气得说不出话,沉了片刻:“好!就借大队长书房一用,只有你我二人!”
谭逸飞与之对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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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3,客栈门前,黄昏外
小二在大门口招呼往来的客人:“哎,投宿住店的您往这边看,哟,爷您回来啦。”
宋宗英仍一身男装,点了点头,进了客栈
夕阳夕照,街上人来人往,过了一阵,小二还在吆喝:“哎,投宿住店,各式房间都有。”
宋宗英身着短襟旗袍装出了客栈门,戴一顶大帽
小二望着她的背景:“哎,不记得住着这么位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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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4,(一组音乐画面)宋府-祠堂及书房,黄昏外
(深沉的画外音乐)
祠堂中,宋宗祥肃立于祖宗牌位前,心潮起伏,越过他身后的祠堂门扇,正对便是书房
书房中,柴日双为谭逸飞研墨,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谭逸飞从容冷静,一行行漂亮的字跃然纸上:高粱占比肆成又贰,大米占比两成又叁,糯米占比两成,荞麦占比壹成伍分,玉米占比壹成。另加巴戟天、五味子各三钱,加水配料拌合,再加生糠蒸糠经粉碎入母糟,用白布袋盛,置于净坛,注酒浸之密封口,入窖。分层起窖,入红糟,出甑冷却后,酒头存贮,复蒸馏,添冷水百升,勾兑分装,酒尾加蒸。经下曲、踩窖后封窖。
祠堂中,一本《宋氏宗记》打开,宋宗祥伏在香案上就要落笔,缪世章从门外匆匆进来握住宋宗祥的手,宋宗祥威严的看着他,缪世章只觉无地自容,愧然松手,宋宗祥坦承写下“辛未年丙申月乙未日,立秋,不孝子宗祥有违尊制……”缪世章目中泪水迸出,难以抑制,急出门去,宋宗祥没有回头,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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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5,宋府-后院,黄昏外
宋宗梅和穆雪薇送安郎中出了梁嘉琪的房间
安郎中:“夫人象是受到极大惊吓,阴虚内热,有损胎元啊。我这就去厨下交待一剂阿胶养阴粥为夫人安神。”
宋宗梅:“有劳安大夫。”
穆雪薇:“在自家府里,嘉琪姐姐能受什么惊吓呀?”
小生子:“是小鬼子掳去老爷五万大洋,谭先生的秘方也被他夺去了!”
小生子满腔怨气没处泄,也顾不得尊卑,进院就气呼呼的将一块碎石猛地踢飞
穆雪薇心惊:“小生子,你说什么,我表哥的秘方怎么了?”
小生子:“二夫人,大小姐,您说说舅老爷是怎么想的?我按老爷的吩咐明明都把他送出镇了,可一抹脸他怎么又回来了,这一回来不打紧,正撞在小鬼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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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宋府-门前,黄昏外
宋府门前挤着里外三层的镇民,魏永更和阿立阿威急得在人群最前
柴日双和谭逸飞并肩出了府门,柴日双满脸得意,盛气凌人,谭逸飞沉静无波
柴日双低声道:“谭先生,今天有总会长做主,此方待我新酒坊建成后就会立即试酿,滋味若差了一分我就告你个欺伪之过。”
谭逸飞淡淡冷笑,不发一言,柴日双大笑上篷车而去,魏永更等人早已急得冲上前
阿立阿威:“谭先生,您怎么样?怎么不叫我们跟着?”
谭逸飞:“多谢兄弟挂念,我没事。”
穆雪薇冲了出来,急道:“什么没事!你怎么能把秘方给那个坏蛋,就为了救另一个坏蛋!”
魏永更:“坏蛋,蛋、蛋,另、另一个蛋?”
谭逸飞意外:“雪薇?”
谭逸飞未及回答,已被钱老板、童铁匠,老掌柜和商会的众位掌柜围上
老童铁匠远远的在人群中凝望着谭逸飞(自语):“和小谈老板一样的仁义……”
魏永更琢磨过来,急道:“咋的谭、谭老弟,你真把方子给了小鬼子?”
谭逸飞避而不答:“老掌柜怎么来了?”
老掌柜:“逸飞,众位掌柜都听说了世章烧毁酒坊这事啦,现在联名请求把他开除出商会,(肃然)还请谭会长过目。”
府门后的缪世章不由一惊,扭头一看,宋宗祥正沉沉盯着府外的喧闹,一眼都不看他
一份联名状递到谭逸飞手中
穆雪薇高兴道:“太好了!这种不义之人就该开除。表哥,立刻落款。”
谭逸飞将联名状还给老掌柜:“老掌柜,在下已做下违反商规的事了,即刻将卸任会长一职。这件事请新会长定夺吧。”
穆雪薇:“卸任?众位,是柴日双咄咄逼人,要大队长赔他建酒仙的钱并要他惩戒缪世章。”
钱老板:“瞧缪掌柜做的那叫什么事,就该惩治。”
穆雪薇:“不光如此,柴日双还得寸进尺要接管仙客来!是表哥为避免日商踏进咱们镇,不得已把秘方给了那个坏蛋,这才平息了这事,这绝对情非得已,绝不是他本意呀。”
老掌柜:“原来如此,谭会长舍己成人,以德报怨,老朽敬佩,”
“还请谭会长收回成命,我等仍愿尊谭先生为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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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7,侯府-门前,黄昏外
卫兵正在门前值岗,只听一阵马蹄,正待问话,细看一眼不由恭敬行礼
卫兵:“是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莲没跟着?”
就见一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荷叶袖的短旗袍,束腰的百褶裙,既漂亮又飒爽,大大的宽边风帽遮在眼前,只看见浓浓的妆,正是化妆成宋宗梅的宋宗英
宋宗英冷冷“哼”了一声:“这么多人里只有我一个会骑马,跑得快点不成啊?”
卫后惶然道:“属下不敢,属下是说少夫人回来得真巧,少爷刚刚回府。”
宋宗英:“还不去开门。”
卫兵:“是是是……”
卫兵们打开府门,宋宗英仰头走进,夕阳下她长长的影子一步步走远,府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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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8,宋府-门前,黄昏外
谭逸飞:“多谢诸位厚爱,一张配方事小,怎能任由倭人在我九仙镇嚣张!”
宋宗祥蓦然感动,快步出门纳头便拜:“谭先生!今日之事请受宋某一拜!”
谭逸飞立刻搀住:“大队长快快请起,今天有惊无险,九仙之幸也。”
魏永更:“大队长,谭、谭老弟厚道,可这事就这么算啦?”
穆雪薇:“当然不能,就依老掌柜说的,开除缪世章!”
钱老板:“就是就是,谁愿和这种人为伍啊。”
谭逸飞:“众位且稍安……”
宋宗祥:“好!开除!宋某失察,二弟铸此大错,如此失德确实难在商会立足。”
魏永更:“大队长,谭老弟拿方子换了仙客来,如今小鬼子跑了,这,这可该换回来了吧?”
缪世章再也忍不住,急走出:“万万不可!魏老哥,仙客来是大队长的家业,动不得!”
魏永更:“啥动不得,是不是只有小鬼子才能动啊?”
穆雪薇:“魏大哥说的对!(对缪世章)都是你做的坏事,柴日双步步相逼你让宗祥怎么办啊,要不是表哥舍了方子救了你,哼!只怕这会儿仙客来早就归小日本了!”
缪世章:“二夫人,世章这就去投案,决不连累大队长!”
宋宗梅:“世章哥,你眼中只有大哥,可有九仙镇吗?”
缪世章一惊,见宋宗梅缓缓走来,目中满是抑怨
宋宗梅:“宗梅为报缪爷爷救命之恩,恳请谭先生援手,谭先生慨然应允,为保家父定的铁律不惜痛舍酒仙基原,如此胸怀你,你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
缪世章心中一击:“梅儿,世章任凭谭会长处置,只是这仙客来乃是宋府根业,万不可转手呀——”
魏永更:“瞧瞧,大家伙瞧瞧,啥、啥铁律呀?谭老弟一个外乡人舍了自己的命去保,这定律的人家倒是一毛不舍得拔哟。”
童铁匠:“就是,放火就白放啦,继续在仙客来吃香喝辣,方子没了就没了,又到哪儿叫屈去?”
众人均嘲笑声议论纷纷
宋宗祥沉声道:“诸位言之有理,仙客来既然被谭先生舍业换来,今天便转到谭先生名下!”
“轰——”谭逸飞怔住,缪世章大惊,众人均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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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9,侯府-院中,黄昏外
宋宗英在府中穿行,不时有家人向她恭敬地打着招呼,她不由将帽子又往下拉了拉,渐行到僻静处,花径中一所偏厅呈现眼前,里面传来日本人的“嗨!”的声音
宋宗英不禁警觉,轻轻近前,拨开树丛看去,侯元钦正与田中、川岛、岩井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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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侯府-偏厅,黄昏内
侯元钦:“我已经派人把杨汉鼎叛谋之事报与父帅,待他回府之后,田中少佐就可以面陈两军几次交手的误会,以求父帅谅察。”
田中九十度鞠躬:“谢少帅赐田中契机!”
侯元钦心中一动:“少佐称呼在下什么?”
田中:“旅座少年英武,达明事理,令尊虽然虎父雄风,但毕竟年事已高,少帅的名号只是迟早的事,田中三人谢罪之后,定力保少帅掌印!”
侯元钦心中乍喜,忽听门外丫环叫到“少夫人!”,几人立即警觉
门外又传来丫环的惊叫声(画外音):“呀,少夫人,快,快起来,我扶您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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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1,侯府-院中,黄昏外
侯元钦跑出偏厅,只见宋宗英戴着大帽,捂着肚子被丫环扶着,匆匆走远
侯元钦大喜:“梅儿,你回来了!舅兄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吧?”
宋宗英心中诧异却不敢回头,加快脚步(内心独白):“梅儿?……哥受伤了”
侯元钦:“梅儿你怎么了?”
侯元钦正要追上前,又不放心地往偏厅看去,一个丫环上前
丫环:“少爷。少夫人刚才赏花的时候摔倒了,已经去请大夫了。”
侯元钦:“快去禀告老夫人,好好照顾少夫人,我随后就到。”
丫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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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2,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黄昏内
华丽典雅的办公室,黄梨木的家具华贵古朴
缪世章正在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谭逸飞站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
两人均未说话,缪世章收拾完,怔怔地向门口走去,未看谭逸飞,却感到他那胜利之姿
谭逸飞也未看缪世章,却能感到他强烈的落寞和抑怨
“砰”门关上,缪世章出门而去
少时,窗下斜阳中,缪世章拖着长长的背影走在街上
谭逸飞的笑容这才慢慢浮起,继而完全放松,无比的春风得意,他坐在宽大的桌前伸展着腰肢,非常惬意地靠在软软的椅背上,五指一拢,用力握拳
谭逸飞:“娘,仙客来终于又回来啦……”
谭逸飞闭目养神,无限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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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3,侯府-侯元钦沈凤梅新房,黄昏内
床幔垂下,宋宗英一只手腕伸出帐外,大夫正给宋宗英号脉,老夫人和侯元钦紧张地在帐幔外面守着
侯老夫人:“哟,我的心尖宝贝哟,怎么就摔着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大夫:“恭喜老夫人,恭喜旅长,少夫人有喜了!”
“轰”房中人皆是大惊,帐子中的宋宗英万料不到,心中“嗵嗵”狂跳
侯老夫人喜得站了起来:“菩萨显灵菩萨显灵,英丫头你真是侯家的吉星哦,我要有重孙子喽。”
侯元钦大喜,一把掀开帐幔扶住宋宗英的肩:“梅儿,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帐幔掀开的刹那,宋宗英“噌”眼疾手快拽住被单蒙在脸上,只露那颗红痣出来,心中因惊喜和眼前的危急哭了起来
侯老夫人笑道:“元钦,看英丫头羞的,傻孩子,女人家哪有不过这一关的哟。”
门外亲兵报:“报老夫人,旅长,司令回府——”
侯元钦心中嗵的一跳:“奶奶,我去见爹,您和梅儿先歇着。”
侯老夫人:“歇什么,我这就去佛堂,可得给我这重孙子烧烧高香哟。”
两人走后,宋宗英哪里躺得住,刚想掀帘下床,又发现丫环就站在床边,赶快又缩回帐中
丫环:“少夫人,小莲不在,老夫人叫我来伺侯您,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宋宗英支唔着:“我想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喜。”
丫环:“对对对……哦,少爷说外间的电话坏了,我扶您去前厅吧。(转念)哟,少爷说他和老爷在前院谈公事,吩咐不得打扰,您等少爷谈完了再去吧。”
宋宗英心头一惊:“公事?什么大事比我还重要,你帮我找套利索衣裳,我自己去就成,我还得拜见公公呢。”
丫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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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4,福田升商行,晚内
幽黄灯光下,酒仙的配方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哈哈哈哈”得意狂笑响彻房中
账房:“恭喜老板,酒仙终于归您所有啦!”
柴日双得意万分:“嗯。现在还不全是,等到谭逸飞新酒坊开张的那天,我就彻底断了他的源头!”
账房:“老板放心,已经派人去乡下散布酒仙有毒的事了,一月之后一定把谭逸飞彻底击垮!”
柴日双阴险大笑:“如此,酒仙就唯我独尊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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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5,侯府-大厅,晚内
父子两人边吃酒边谈天
侯元钦:“爹,您的训诫是对孩儿的鞭策,孩儿的确轻敌,这次在省东我长了不少实战经验。”
侯司令点头:“明白就好。我一直只给你个营长,就是看你不够火候,从黄埔当了几天书生就会上沙场啦?(摇头)早着呐。爹也存了点私心,元钦,你是我侯家独子,爹,不想你在前线,在军中做个文职就成了。”
侯元钦:“谢谢爹为孩儿着想。爹,元钦马上就要当爹了,真是喜事一件!”
侯司令笑道:“正是,儿立儿立,立德、立言、立身,你这肩上担子更多一分啦。”
侯元钦:“谢爹教诲,我敬爹一杯。”
侯司令碰杯:“你差人来报汉鼎叛乱,怎么回事?”
侯元钦:“正要向爹禀报,杨汉鼎包藏祸心已经很久了,上次就是他故意搅乱地方与日本领事团协议设领一事,挑起两国矛盾,这次又在省东挑衅田中驻军,造成枪火冲突,就是为了假立军功骗取爹您的信任啊,幸亏被孩儿识破才未酿成大乱。”
侯司令:“汉鼎忠直不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侯元钦:“爹,您宁可信外人也不信孩儿的话吗,现在田中率部下前来作证,爹一听就全明白了。”
侯司令惊起:“你竟把倭寇带到府里了!”
侯元钦却未起身,只一挥手,亲兵及田中三人进了大厅,呼啦一片将侯司令围住
侯司令怒道:“来人,将这几个倭寇赶出府外!别污了我侯府重地!”
无人回应
田中九十度行礼:“田中率部下川岛、岩井拜见司令阁下!在下等均是诚心为两国友好通贸而来,却被杨汉鼎诬蔑驱赶,幸亏少帅明察是非,特来向司令面前澄清。”
侯司令:“元钦,这倭寇叫你什么?(厉声)你想干什么?”
侯元钦一惊而起,不敢答话
田中:“司令阁下,您已年迈力衰用人不察,而少帅英明,大有统领三军之才,您何不传位于他,颐养天年呢?”
侯司令:“放肆!我堂堂候府岂有你胡乱讲话的份!侯元钦,你要还认我这个爹就速速回头,将这三人擒下!”
田中:“事已至此,少帅退无可退!我已经向中佐阁下呈报,不日我国各报均会刊出少帅与我军交好一事,少帅会得到更多友军支持。”
侯元钦也未想到
川岛:“既然有皇姑屯前鉴,再出一位少帅又有何不可?”
侯司令痛喝:“谋反之人哪里是汉鼎,分明是你!侯元钦!”
侯元钦心一横:“是我是我!爹,从小您就看不上我,说我不是从军的料,就连我考上黄埔,您也没有一句赞赏之词。”
侯司令:“我赞赏什么?要不是你奶奶背着我去找我在黄埔的战友说情,凭你那两下也能录取吗?笑话!”
田中三人虽面无表情,但目中闪出一丝不屑,侯元钦立时脸白,声音急噪起来
侯元钦:“爹——你就总是这样,对我永远是苛责苛责,在您眼里我从小到大都是一无是处!您对杨汉鼎都比对您儿子强百倍!”
侯司令:“不错!你怎能和汉鼎相提并论,他驱逐倭寇保我家国,你却亲手引狼入室,愚顽之至!汉鼎的胆识气度你这辈子甭想比肩,假以时日,汉鼎定是一代帅才!”
侯元钦气得将一件血染军装扔在桌上:“帅才帅才,这逆贼已被我击毙了!”
看着军装上副旅肩章,侯司令心中大痛:“汉鼎——(仰天悲喝)我侯某纵横数十载,今天却被逆子逼宫,真真可悲!”
田中:“司令阁下宠信叛臣不辨是非,怎能再统领三军,就请把帅印传于少帅吧。”
侯司令大怒出枪,岩井疾挡在田中身前,“砰”岩井被一枪击毙,田中惊怒,大喊“一库(日语“冲!”)和川岛拔出腰刀冲上
侯元钦惊叫:“住手!”
川岛:“今日不夺下帅印,你就是谋反死罪!”
侯元钦心中一惊,无措呆住
侯司令闪身躲过田中,却“哐”正中川岛一刀,手枪飞出落地,鲜血迸出,侯司令急掀桌将二人挡住,余光看去,侯元钦竟无相拦之意,心下更悲,田中和川岛已夹击挥刀而来,侯司令又中两刀,被逼在墙角,眼见避无可避,只听“啪!”一马鞭将田中腕子抽出血印,接着马鞭凌厉挥来,众人均未料到,竟被来人将侯司令抢出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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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6,侯府-前院,晚外
侯元钦等人急出厅,看到宋宗英已扶着侯司令上马,向府门冲去,
侯元钦:“梅儿!”
宋宗英背对候元钦奔跑着,冷冷道:“不要喊我!你我夫妻已断!”
侯元钦:“梅儿你听我说,我怎敢对爹不敬,是爹太固执,我……”
宋宗英:“大逆不道,天诛地灭,你要还有半点良心,就别惊动老太太!”
田中和川岛挥刀要冲,被侯元钦及亲兵拦住
侯元钦:“不可,夫人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不能伤她。(急喊)关门——”
府门关上的一刹,宋宗英挥鞭把门口两名士兵击倒,终于带侯司令跃马出府,急促蹄音哒哒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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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7,宋府-后院,晚外
小生子在前面领路,缪世章默然跟在后面,忽听一阵娇笑声,缪世章看去,只见穆雪薇、宋宗祥和宋宗梅正在书房中谈诗,穆雪薇一反几日来的凄清,回复往日神采,宋氏兄妹都是微微怅然
穆雪薇:“平生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这是他自作自受,你们又何必不高兴呢。”
宋宗梅:“雪薇说的是,大哥,你是责人之心责己,谭先生是恕己之心恕人。世章哥得你二人教化这是他的福气,事已至此,大哥别再烦恼了。”
缪世章心中一痛,扭头向自己房间走去,忽又听到梁嘉琪房中一阵呕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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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梁嘉琪拿着一瓶嫦娥桂使劲往喉中倒,但酒瓶已空,“咣啷”一个没拿住,瓶子摔碎在地
梁嘉琪忙下床去捡,眼泪随着哈欠流出,缪世章一步踏入,见之大惊,止住梁嘉琪扶她上床
缪世章:“表妹,这东西怎么还有,不是都被我丢了吗?”
梁嘉琪:“是我在柜子里留了一瓶,今天心里堵得慌就……谁想到一喝就收不住了。(突然道)表哥,这到底是什么?这不是嫦娥桂,它到底是什么?”
缪世章一惊:“表妹……”
梁嘉琪:“今天柴日双身边那个人就是花容绣坊的管事,这酒就是他送的,他既然是日本人的犬牙,一定没安好心。表哥你上次见了这酒就惊心动魄的,这到底是什么?”
缪世章心嗵嗵跳,就见梁嘉琪急得摇他,不由又是泪水长流
忽然,梁嘉琪目露惊恐:“我曾经听你们说过,染了烟毒的人就总是没精没彩的……难道说,难道说,这,这,这是烟毒吗?”
“轰——”缪世章大惊,怔怔地看着惊恐至极的梁嘉琪,他沉痛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啊——”梁嘉琪一阵强烈晕眩,大叫一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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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2场)宋府-大厅,日内【觞政】
谭逸飞:“柴老板只知九仙镇规,可知这酒也有酒政吗?”
柴日双:“酒政?什么是酒政?”
总会长:“是袁宏道所撰《觞政》一书。共十六款,百余条,通过‘吏、徒、容、宜、遇、侯、战、祭、典刑、掌故、刑书、品第、杯杓(sháo)、饮饰、饮具’来规范饮酒规则。”
柴日双:“饮酒还有规则?”
账房:“小的说给您听,《觞政》起句是‘酒吏’说的是喝酒要推令主及副手,而且必须是精通酒令音律,酒量又大的人。”
缪世章:“第二是‘酒徒’,书中把酒徒分成了十二种”
谭逸飞:“第三款为‘酒容’,说的是七种饮酒的常态。”
缪世章:“第四款乃是‘酒宜’,说的是饮酒应当有适宜的光景。第五款‘酒遇’把饮酒的五种美景和十种扫兴讲得更为具体。”
宋宗祥:“第六是‘酒侯’,讲了十三种饮酒欢欣的时刻,以及十六种喝酒败兴的时刻。”
账房:“老板,第七款是‘酒战’,说的是酒席上的文令武博,见智见勇。”
总会长:“第八款‘酒祭’是讲凡饮酒必先祭祀酒中始祖的古礼。第九款‘酒中典刑’是以历代酒中名人典故为例,以示不同的饮酒境界。第十款说的是‘酒之掌故’。十一款‘酒之刑书’是讲酒席失礼后应施的惩戒。十二款名‘酒之品第’以酒喻人,很有意趣。”
账房:“十三款是‘酒之杯杓’讲的是酒器的优劣,十四是‘酒之饮储’把佐酒物分成了五等。”
宋宗祥:“十五‘酒之饮饰’是说饮酒的陈设,最后一款是‘酒之欢具’,欢具就是酒席中的娱兴之物,比如棋盘、酒筹、麻将之类。”
谭逸飞:“今天讲的只是《觞政》皮毛,袁公说,因不满村众酒徒没学过酒仪,言行粗鲁,所以才写这本书,在下赠柴老板一册,请回府后细细拜读。”
柴日双:“你含沙射影可是在讽柴某粗俗无礼不成?”
“哈哈哈……”看着气急的柴日双,众人大笑。
(第二十六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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