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南拳众人回门后将消息告知了老二成云以及老三的两个徒弟,志平志定得知后始觉解气。师父传递给他俩的准确消息是,“这姓薛的被逼到了生死关头都还在全力抗争,只能说明此人不懂焘掌,那个叫许良的也就不是他打伤的。”
后来,志平志定揣着师父这个实证回到T省,向厅里领导作了详细汇报,警方之后才渐渐解除了薛铭强和许良二人身上的嫌疑。
南拳门成云所受的岚山旋风掌伤也未能随时间流逝而有所好转,几乎成了成字辈兄弟几个的一块心病。当时那个没长嘴毛的小伙同成山放对时,几兄弟一并识出了小伙身家,那是江湖久违的岚山功夫再现了。怨不得呢,就这么个牙口不齐的小孩儿恁地打压住了八卦门灵散子?事涉武林泰斗,成山也自责做事不观瞻前后,可叹的是当时已成骑虎之局,还能老着脸皮出面同小辈相认?总得替外来朋友灵散子拔拔创吧,面儿还是要挣回。几人中武功最好的成云更想,就你个小玩意儿,我老兄弟仨还玩不转你?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跟你玩硬的吧,可惜了,到最后连硬的也没得玩,一个个败得那么惨,成云自个儿还险遭不测。
“我说老三,还是请大师兄出面吧,咱将老二直接抬送到褐阳去,看他李兆平还能不给面儿?”老四成海说的实际也是成山心里话,几人主意一定,便说动了南拳掌门人、成字辈老大成龙,由他牵头来办好这事。唉,都是活了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做人猛浪的根由不还是“自负”二字作的怪?这几个也不往自己身上多想想,是谁挑的事、是谁想做出头鸟打英雄拳的、又是谁先朝人家孩子使出伤人绝招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吃了大亏现如今倒过头还想挤兑故人李兆平。
夜半麦场这一战也打掉了铭强身上的戾气,他方知这世界的强者不唯三杰和自己,山外有势天外有人,单靠薛家拳这点微末小技,纵使把上代传下的拳经吃透嚼烂,也高明不到哪儿去。从长远计,要振兴本门就须创新,要不早晚逃不脱被动挨打的命,就像自己这般挨了别人揍、躺了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实在是蠢笨到了家。
那么薛家拳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创新之路到底咋走?无疑,把三杰功夫揉合进来是条捷径,但有重大案底在警方那儿搁着呐。铭强兄弟俩思来想去,觉得薛门的创新还是离不开三杰,加上铭强与老人一别经年,也着实惦念他们,索性往西天山跑一遭,让老舅们点化咱家吧。他这一想法得到大哥铭君的支持。
然而铭强试探着把门派创新想法告诉洞主宗主时,众人听了个个不以为然,都认为咱家掌门的武功旷代绝世,要说已经技压群雄、打遍天下恐怕都不为过哩,哪里还用得着创啥子新呀。这回轮到铭强笑话属下了,“你们哪,都成了井底之蛙啦。”于是铭君把自己兄弟俩遭人暗算的实情给众人抖露了出来,大伙儿听了这才泄了气,纷纷表示了赞同,敦请掌门人亲自外出寻师访友,探索门派创新之道,门内事暂交铭君代理,姨父及三位老洞主从旁协助。据此,姨父要求三洞八宗必须约束门下弟子的个人行为,练功习武收敛低调,不必大肆张扬。“伏服于此,伺机再起。”
铭强临行前来到姨妈家,跟姨父姨妈闲聊了一阵。
“姨父,我长年在外,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大哥,他也50多了,腿脚又不便捷。”铭强想到他走后大哥将要负担门内振兴之事,实恐力有不逮,对姨父担心地说道。
“没事,别不放心,你在外面一晃10年多,你大哥不是照样过来了?”姨父安慰他道,“不是还有我吗,别看我老腿老胳膊,有谁要考量我这身老骨头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斤两哪。再说,家里还有你那几个表兄弟在嘛。”
“那是那是,我只是总感到亏欠大哥,平常光让他做事,也没关心他。”铭强反复表示着。
“放心吧,这回你走后,我会让你几个表兄弟勤往你家走动走动。”姨父对铭强说道。
“没事强弟,我们会常关照表哥的。”二表弟插上。
“唔,小强,肚里不会还揣着啥吧?”姨妈可瞧出了铭强有事上门,“是不是你哥的大事?”
“嘿嘿,我姨最懂我心了。”铭强晓得这一年多来大哥已和邻村1个叫翠娣的寡妇悄悄好上了。
“上次我已和他说过啦,他的意思像是要看看你有啥说头哩。”老太太边说边看他的眼色,主要是因为这个寡妇还带着3个拖油瓶,她想着大外甥好不容易找着个中意的,多难得呀,她也怕铭强反对。
“你们看嘛,这人真是好的话,那就让他们合在一处好了。”
“你没嫌弃啥吧?”
“那哪能啊,大哥自己腿不好还能嫌弃人家,咱家又不是养不活几口人,何况他们一成家,我不立时就白拣了三个侄子侄女吗?”铭强想到铭君的年纪和一条伤腿,解嘲道。
“好呀,你既有了这个态度我们心里也就有了底儿,这事就不用你烦神啦,自己在外火烛小心。”姨父叮咛他道,“不过,个人的婚姻大事也得上上心啦,已经能做爷爷的年纪啦,将就点儿,遇上合适的就别放过,啊?”
“好嘞,姨父姨妈。”铭强吐出了心里话一身轻松。
他回到家打点好行头,也没带多少盘缠,次日一早,趁着天蒙蒙亮易了容上路。
年关将至,越往北走越冷,天寒地冻的。这一日,铭强行至立丰市,身上几无分文,就手在路边找了件洗车活儿,想混些盘缠费用。车老板一瞧此人身板子魁梧结实,当即聘用,铭强操起这份活儿从生到熟,每天都干得很是欢实。
这天晚上店里打烊,他单身一人,左右也是闲着,裹着个冬袄在街上胡乱溜达,不经意转到一门面极小的黑拳赛馆门前,花点角子钱进门想瞅瞅当地人的黑拳咋样打法的,挤入人群坐定后,方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小小擂台,此处所谓拳赛实在无甚看头,净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在表演,这不骗人家门票角子钱吗?
看不一会儿铭强就待离去,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穿黑襟衫的汉子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朋友,瞧你这副身板,从前练过?”
“嗯,练过。”铭强脱口而出。
“栖靠哪座山头?”那家伙一听来了精神。
“不山不水,无头无厘。”对自己而言,**上这些切口视若儿戏。
“想下场子吗,真打的话胜一场200元。”那家伙一搭话就晓得对方是同道中人,直接告诉说。
“嗯……也好。”铭强确实也想挣两钱。
“那就这么定了,你住哪?”
薛铭强把洗车店地址告诉了他便走了。
隔一天下午,铭强正在店里干着活,鸭舌帽来了,他神秘兮兮地把铭强拉到门外,让他晚7点还是到老地方去。铭强问他对手是谁,他仅说是个市里的格斗亚军,瞧那说话的口气显然怕吓坏了铭强。
北方冬日的天抹黑得早,晚饭后,铭强借着灰暗的路灯光,踏着坑洼不平的破旧路面,一路晃悠着再来到那家馆子。刚进门,铭强陡然心跳了一下,环视一周,排排木凳上坐满了人,观战气氛全异于那天的不冷不热。场子里且已把化名宋铭强的牌子亮了出来,不过不如对手牌子上的字体那么粗大,当披一套拳击盛装、束一条极宽硬腰带的对手出场时,博得全场掌声。铭强情知那么些观众全冲着此人来的,他今日没换装,也换不起呀,由人带到擂台上再张目细瞅,嗬,对垒之人身体真叫一个“棒”字,裸露的肌体展现一身腱子疙瘩,每一寸肉板似乎都散发出不可战胜的气息。然而这些在铭强眼里却成了个空心萝卜,他替这长得那么帅的“模特”感到惋惜,为了高报酬的输赢费,他注定要让对手这一晚做个倒霉蛋。此时,有专人上前给他带上了拳击套。
裁判交代比赛规则后,二人上前互碰一下拳套立刻开打。这种比赛规则十分简单,一回合3分钟,间歇1分钟,只比谁的拳套硬,谁打趴对手谁就赢,只要打不趴对方还得继续打。铭强从未练过拳击,但可以保证的是,他的拳头比谁都硬,自打他一登台就知这200块钱太好挣了,一晚上挣它3、5回不成问题。
交手后,铭强故意让了对手几招,他是想瞧瞧做专业拳手的在擂台上的基本技法,就是邯郸学步,也能练练别人家的走步嘛。1分钟后,铭强轻易避开了对手一组套路拳,再从来拳的下侧还了1个冲拳。只此一下,就把对手狠狠打翻,显见是站不直了,“真是个“银样蜡枪头”,铭强心道。裁判在缓慢计数,等数到10时,铭强便在全场欢呼声中下了台,拿到了200元人民币,几分钟就赚来这么一大笔外块,他心里一阵狂喜。
鸭舌帽不知道这个叫宋铭强的汉子竟有这大能耐,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出了赛馆,并同他约好了3天后的下一场。其实薛铭强拿到这笔钱后,就想着早一日离开此处继续游历西边去了,见人家还邀约他,心道这一去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哪,再捞它一票也未尝不可,以后的用度上还宽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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