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夜阑人静,整个中殿都已沉睡。谷衣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却时刻保持自己头脑清醒。她今晚倒是要看看,是谁半夜偷走了她的白玉笄又悄悄地送回来。
“疼……”她感受到胸口一阵熟悉的疼痛,一小股鲜血从她胸口迸出,她猛地坐起来定睛一看,那白玉笄已悬浮在空中,在暗夜中放射出璀璨夺目的流光,白玉笄原地转了几圈,停留片刻,谷衣伸手趁机一把抓住那白玉笄,却发现那笄这时有如千斤巨鼎般沉重,以她的力量根本不能控制住它。那笄摇摆了几下,便带着谷衣“唰”地一声破窗而出。
“你要去哪啊——”白玉笄带着谷衣到处乱窜,她的脸在急速飞行中疯狂抽搐。
四周被黑夜笼罩,触手可及的满天星也只会让她更加头晕目眩,谷衣根本分不清玉笄带着往哪个方向飞去,只感觉她在上升。呼啸而过的凉风与双耳接踵,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习惯,困意漫上,她难以抵挡。
“啊——”谷衣手一滑,从高空中摔下,一落千丈的感觉的让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比上升时的恐惧要强烈几千倍,她张皇失措,只能紧闭着双目。
“我的屁股——”谷衣重重一记,不知跌落到了何处,但她闭着双眼依旧能感觉周围灯火通明。她睁开双眼,揉揉屁股,看见地上铺着的大理玉石,光如铜镜,正将谷衣此刻狼狈的表情照了出来。
谷衣发现手中的白玉笄已经不在自己手中,忙慌乱地抬起头来到处找寻。
“在那!找到了。”谷衣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白玉及笄插在一个绝美的雕塑上,忙拍拍屁股就跑了过去。
“哇,这尊菩萨做得真好看,就跟少主一样好看……”
谷衣蹑手蹑脚地拿下了玉笄,攥紧在手心里,虔诚地对菩萨恭恭敬敬地一拜,喃喃自语道。
目光随即被这个美轮美奂的“雕塑”吸引了:那雕塑自然地垂着长睫,星星烛火,清晰了雕塑的每一条轮廓线;丝丝寒光,凝结了它周围的每一个呼吸。清逸绝尘的长发和玉白的襟带在风中飞扬,若它有丝呼吸,谷衣就以为是真的人了。
谷衣被这美丽惊得不敢大口呼吸,她怔怔地伸出一个指头去触碰那雕塑的剑眉星目。
“好冰……”谷衣碰了一下,就如电击般地被刺骨的冰寒刺痛,缩回了手。
这时,谷衣另一只手上的白玉笄按捺不住了,挣扎了几下就从谷衣的手里跑出,白玉笄的尾端冒出一股白烟,这股烟渐渐的幻化成一个小人,个子跟谷衣的小拇指差不多高,圆嘟嘟的脸上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样子是十分招人可爱。可它偏偏穿着与那雕塑一样款式的白色袖珍衣,衣服虽小,但穿在它这种圆滚滚的小人身上,袖子和袍子都长了一大截,看起来有点憨态可掬。
小人二话不说,搬起玉笄就向谷衣手上扎去。
“敢吃我主人豆腐!该死!我扎,扎,扎……”那小人瞪大了圆眼,鼓足了腮帮子,使出吃奶的劲才微微挪动着笄尖在谷衣的手心挠痒痒。
谷衣只觉得手上奇痒难忍,不禁笑出声来。
“白糖,不要胡闹。”那身后的雕塑发出了温润如玉的声音,谷衣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
“少主……”回头一看,谷衣才发觉那雕塑正是司徒刈睡着的模样,那这里,就是她所向往的主宫,面前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司徒刈。
一想起自己刚刚把少主当做菩萨雕塑还摸了他的脸,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糖小人辛苦地搬着笄飞到司徒刈肩上,把比它个子还高的笄抱在胸前当做武器防御,认真地说:“主人,主人,她要吃你豆腐!”
“哦?”司徒刈轻挑那入鬓的眉毛,用两个指头捏捏白糖的脸说:“那还要夸你护驾有功了?”
白糖像是极享受司徒刈对他的挑逗,摇头晃脑地抱着他的指头舔了又舔。
司徒刈转过头来,看着谷衣此时为难羞涩地样子,故意转移了话题,宽慰说:“只不过是白糖这两天恋旧主,回到主宫来找我了。你不用太担心。”
谷衣也配合着尬尴地抿了抿嘴,看着白糖,接上他的话题,说:“那只东西叫白糖吗?莫非,它就是传说中住在神器的中的灵元?”
白糖纵身一跃,挂在司徒刈的耳垂上荡秋千,向谷衣做了个鬼脸,又作出一副不容别人侵犯的神情,说:“我叫司徒白糖!司徒白糖!我跟我主人姓!”
谷衣噗嗤一笑,说:“第一次听说灵元还有姓的。”
司徒刈把白糖从耳垂下扯下来放在宽厚的手掌上,递到谷衣面前,白糖好像一碰到司徒刈的手就幸福得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无力抗拒。
“如今你看到了住在这白玉笄的灵元,从今往后你也是它的主人了。不过他比较恋旧,想要让它完全被你驯服还需要一段时间。”
谷衣伸出双手神圣地接过白糖,白糖一到谷衣的手中,就三两下跑到指尖,哭丧着脸对司徒刈说:“刈刈,不要丢下我。我会想你的……”
“咳、咳——”司徒刈自己也被呛了一口,哭笑不得,说:“谁让你那么叫我的?”
司徒刈顿了一会,对谷衣说:“让白糖陪着你可以帮你恢复体力和记忆力,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做把笄插在身体上这种傻事了。它碰了血会加倍地吸收你的精元,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白糖既然有灵性,自然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说着,他俯前身把那根笄轻轻插在谷衣的头上。
“是……”谷衣的脸一片绯红,不敢看他的双眼,只是笑着玩弄着白糖肥嘟嘟的小脸,白糖看出了谷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摆着一副臭到天上的架子。
司徒刈轻吐一口气,谷衣和白糖瞬间就回到了中殿的屋内。
朦朦胧胧却像是一场梦……
谷衣知道梦结束了,她把整个梦反反复复回忆了几遍才放心沉睡,这样她与司徒刈像是又多了一点点回忆,哪怕这真的只是梦,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拥有的记忆……
谷衣微睁双眼,窗外还是一片灰蒙蒙,但耳朵却像是有人撕扯般的疼。
“元谷衣!快起床给我白糖大爷弄吃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27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