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应该只是开玩笑,不会当真吧。”季青凌干笑几声,有一些关系好的世交常会开这种玩笑,等孩子们长大后都不会再提这茬,不过看章媛畏之如虎的样子,似乎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
“我们家是没怎么当真,谁知道他们家当真了。”章媛撇撇嘴,当年她死活要嫁给赵守言,两家大人本来都没有意见,偏偏沈家跳出来作梗,四处散播谣言破坏她名声,还害得他们家老赵被家里责罚,他们的婚事也差点泡汤,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章媛,”那个男子竟然也看到了他们,神情倨傲地走了过来,“你们家赵守言呢?当年你们不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吗?才几年就开始形单影只了?哦,我忘了,赵市长如今位高权重,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对你难免照顾不过来。”
男子一脸讽刺地说,季青凌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丝丝妒意,不会他就是那个和章媛订了娃娃亲的男人吧?不然不过是娃娃亲这样的小事,不至于每个沈家人都对章媛心怀敌意吧。
章媛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怒气,神色淡漠地开口,“我们怎么样,不劳你费心。”
“我怎么能不费心呢?你们要是过得不好,可就枉费我当年成全你们一场了。”男子笑了起来,明明长得挺温文尔雅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阴鸷。
“我们和你根本不熟,不用你成全。”章媛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拉着季青凌的胳膊就疾步走开,和这个男人说话会把她活活气死。
那男子倒也没有继续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冷笑着。
他的笑容让季青凌在这大夏天也无端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变态,谁想嫁给他!”章媛低咒一声,“沈家这几年早就没落了,不过这个人却很心狠手辣,还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扯上关系,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连他的亲人都怕他,你今后要是遇上他有多远躲多远。”
章媛就担心今天这一照面,让沈决明这个变态记住季青凌,这些年沈决明为了给他们找不痛快,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殃及季青凌这条池鱼,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沈家的沈决明?”傅梓君突然悠悠地开口,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季青凌脸上打了个转。
“你认识他?”
“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为人低调,见过他的人不多。”他做人低调,做事却很高调,他的名声也算是响亮。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章媛没好气地说,“被他搅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回家吧。”
季青凌随意地点点头,反正她和傅梓君还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送完章媛回家,他们自己还可以逛个尽兴。
“这个沈家势力很大吗?”送章媛回家后,他们两人又继续闲逛,季青凌挽着傅梓君的手臂,心里觉得很奇怪,她只对李家和赵家有印象,沈家倒是没有听说过。
“虽然他们家祖上也有些势力,但是后辈青黄不接,在京城中势力并不大,不过他们家架子很大,总端着祖上那一套,要别人尊他敬他,也不想想现在的他们有没有资格,章媛当初弃沈决明而选择赵守言是无比正确的。”傅梓君仔细地解释着。
“那个沈决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眼神就透着一股邪气。”受章媛的影响,季青凌对沈决明也没有一丝好感。
“沈决明的确不是好人,说起来他和你还有些渊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认识他?”季青凌瞪大双眼,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你不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觉得。”
他叹了口气,“都姓沈啊。”
季青凌皱起眉头,“除了沈复言,我就不认识其他姓沈的,你不可能是说沈师兄吧?”
傅梓君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可能真和沈师兄有关系吧?”季青凌连连摇头,“沈师兄那么善良正直,温文尔雅,两人从德性上长相上都差太多了,何况沈师兄家境贫寒,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怎么会和京城沈家扯上关系?他们除了都姓沈以外,根本没有共同点嘛。”
傅梓君冷哼一声,“善良正直,温文尔雅……我好像都没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在说沈师兄呢,怎么往你身上扯?”季青凌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连这种莫名其妙的醋都吃吧?”
“怎么是莫名其妙?”他小声嘀咕,在季青凌身边的那些朋友中,他最忌惮的就是沈复言。
季青凌也许不知道,沈复言一直都暗暗喜欢她,作为旁观者,傅梓君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出于那种小小的嫉妒心作祟,他特地去查过沈复言的底细,才知道沈复言的身份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简单。
沈复言的父亲当年为了娶一个家境贫寒的女人而被逐出家门,沈复言出生没多久,他的父亲就因病去世了,他的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生活十分清贫。
其实沈复言的祖父早就后悔了,也曾派人找过他们母子,想要让他们母子重回沈家,没想到被沈家其他的人,也就是以沈决明为首的叔伯们找人阻挠了。
如果不是沈复言聪明,发了誓不会踏入京城半步,也不会经商从政,在A大谋了一份清贫的教职,恐怕沈决明他们是不会这么放过他们的,当然沈决明在沈复言身边安插了不少人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他猜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复言当初才不敢和季青凌有进一步发展,或许他怕连累她。
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隐隐不爽,好像他能够拥有季青凌,是沈复言放水让了他一局似的。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承认相比沈决明的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沈复言真的是个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只可惜现在的沈家落在沈决明这种小人手里。
“我的天!”听傅梓君三言两语地解释了沈复言的身世,季青凌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这是什么风水啊,怎么我认识的人个个都这么有来头?陈之蕾摇身一变成了宋家小姐,现在沈师兄也成了沈家的大少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关键的是前世她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只能说自己活得太浑浑噩噩了。
“不过我之前见过沈师兄的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真的是个美人,颜值比沈师兄高不少,难怪他父亲那么死心塌地地要和她在一块儿。都是同一个父母生的,沈师兄的父亲可以要美人不要江山,沈决明却绝情地连自己的侄子都要这样为难,这德行也差太远了。”
“也不是同一个父母生的,沈复言的父亲是大老婆生的,很早就被休弃了,沈决明的母亲当年很年轻,所以他的祖父对她言听计从,对沈决明也很偏爱,当年沈复言的父母被逐出家门,也是因为他继祖母的怂恿。”傅梓君一脸轻视,对沈家十分看不上。
“京城里的大家族八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说的好像亲眼见到一样。”季青凌担心地看着他,“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傅梓君好笑地看着她,就像当初的章媛和顾梅泉一样,“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沈复言的存在这是众人皆知的,毕竟他和陈之蕾不同,他的父母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是沈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何况京城这种地方,真的没有什么秘密,连的士师傅都能对时政大局、世家八卦侃侃而谈,沈家的事到这里当然一问便知。”
“可悲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不知道,在咱们A市恐怕也没人知道吧。”
“A市不是京城,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谁都不知道,起码王凌肯定是知道的。”傅梓君耸耸肩。
“不会吧,王老师过去还说过什么寒门出才子之类的话,如果沈师兄真是沈家的后人,他怎么会这么说。”她才不相信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也太伤自尊了。
“现在划分寒门和豪门的标准又不是看祖辈出身什么地方,在王凌眼里,你是豪门,沈复言是寒门,谁让他父母被赶出沈家,在外头生活拮据,沈家长孙的身份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从小家境贫寒,所以格外刻苦努力,沈家在京城非但没给他助力,反倒给了他不少压力。”平心而论,他对沈复言的心性是十分佩服的,易地而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沈复言那样宠辱不惊。
“也是啊,沈家还真挺过分的,当年把他们扫地出门,后来又说要把他们接回来,换做是我,就算没有沈决明从中作梗,我也不回去。”
“沈复言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以他的能力,就凭沈决明应该也拦不住他,毕竟当年沈决明羽翼未丰,沈老爷子对他们一家人又心怀愧疚,如果沈复言和崔希恒一样,执意要回沈家,现在未必还会留在你们A大教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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