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先生叮嘱:“静心。”
裴芝回过神来,棋盘上已经下了好几手。
裴芝不自觉地蹙眉,随后拿着黑子堵住了白子的围势。
远先生拿着白子,又下了一处。
裴芝从盒子中拿起黑子,略作思索后,下了一处。
裴芝是认真地在思考,她怕表现太好露馅。
又怕下得太烂,会被先生认为,她是个蠢材。
一盘棋下了约莫一个时辰,裴芝思索良久,最终放下棋子。
“我输了。”
“你仔细看看棋盘。”
裴芝听了先生的话,仔细看着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走向,没太看出来。
远先生端过茶杯轻轻刮去浮沫,“也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心思这么重?”
裴芝默不作声,心中思索,远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远先生见裴芝的模样,又思及这丫头的处境,便也放缓了语气。
“每回你下棋都心事重重,你看着几处,你一开始布局很好,还吃了我几个子,到了后面怎么不灵光了?”
裴芝总不能说,怕表现得太好了,赢了你吧?
裴芝表现出一番虚心的模样,“学生愚钝。”
“你愚钝?你可一点都不愚钝。”
远先生之前是迫于无奈收下裴芝,后来发现,裴芝还真有些慧根。
只可惜,杂念太重,否则,在棋艺上来日未必不能有一番造诣。
“先生谬赞了。”
袁先生拿出一份棋谱递给了裴芝,“回去好好琢磨,有什么不懂的,七日后上午过来。”
裴芝起身,双手接过棋谱,“谢先生教导,学生记住了。”
“去吧。”
裴芝给先生行了礼,然后才退出书房。
与跟萧承辞手谈不同,裴芝跟远先生下棋时,书房的门是大开的,书童就守在外面。
裴芝出门,对书童轻点头,手里捏着棋谱,思索这个远先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也不知道,凭借她的真材实料,她跟远先生到底谁会赢?
裴芝啧了一声,有点可惜,不能拿出真本事与先生下一局。
棋逢对手,但她只能藏拙。
“摇头晃脑地做什么呢?”萧承辞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裴芝的身后。
裴芝被吓了一跳,萧承辞怎么跟商淮一样?
裴芝抚了抚胸口,“你怎么走路没动静?”
“是你思绪太深,没发现我吧?”
裴芝轻抿唇角,没在反驳。
萧承辞往前走了两步,牵上了裴芝的手,“跟我走。”
裴芝任由萧承辞拽着,下意识往四处望去。
以前,她跟萧承辞也这般大胆的么?
在远先生家的花园中,就这样手牵着手?
这要是被人看到,跳进湖里也洗不干净吧?
商淮好歹也懂得遮掩,把她拽进假山里呢。
萧承辞比商淮这个武夫还不细致。
等萧承辞牵着裴芝的手走出花园,裴芝才发现,周围似乎有人守着。
她的丫鬟小厮都在大院里等候,而萧承辞能带这么多人进来,萧承辞的身份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只可惜,原身之前是个杀猪女,也没接触过京城里的人物。
而裴芝被国公府接回来后,国公府也没敢贸然带她出去见世面。
对京城里的人跟事,裴芝是一窍不通。
萧承辞牵着裴芝进了卧房,随手关上门,然后把裴芝抵在房门上,就直接亲了上来。
裴芝瞪大了双眼,这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这么猛?一上来就亲?
萧承辞察觉到裴芝如同个木偶一般,伸手掐了裴芝一把,低声问:“怎么了?”
萧承辞的声音很有磁性,又带着喘,裴芝没来由的一麻。
“没事,刚刚被先生说了一顿,有些没缓过来。”
“下回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先来请教我。”
裴芝轻轻点头。
萧承辞用手捏住裴芝的下巴,让裴芝仰起头,“让我在亲一会?”
萧承辞如同跟个饿狼一般,裴芝只能踮起脚尖勉强回应。
还好,萧承辞也就亲一亲,手虽然也有些不规矩,终究是没脱裴芝的衣物。
亲过后,萧承辞俯在裴芝的肩膀上平复自己。
萧承辞拥着裴芝道:“明日,我让人去接你出来,好好陪陪我?”
裴芝思索,这个“陪”是哪种意义的陪?
裴芝不由地想怒骂系统,怎么别的事,她都能勉强记得些。
关于这两个男人的,她是真的一头雾水啊。
“我明日有约了。”
萧承辞想都没想,“推了。”
裴芝抬首望向萧承辞,随后嘟囔道:“母亲说,明日有事,不能外出。”
萧承辞还想说什么,裴芝故作为难道:“你知道我的,别为难我了。”
既然萧承辞能说出,去接她,那应当也知道,她的身份。
而萧承辞刚刚想也不想就说,让她推掉,这种带着命令甚至上位者的语气。
裴芝猜测,萧承辞应当是了解她的身份,估摸着是知道真假千金这一回事的。
“那就后日?”
裴芝思索片刻后,在萧承辞皱眉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承辞拿着帕子,给裴芝擦了擦红唇,“回马车上,补一下口脂。”
裴芝调笑道:“应当是不用,我猜现在已经够红了。”
萧承辞微微俯身,逼迫道:“在闹我,你不想回去了?”
裴芝轻轻推了萧承辞一把,“我先回去了,免得家中担忧。”
萧承辞帮裴芝把有些褶皱的袖子扯了扯,“去吧。”
回去的马车上,裴芝闭目思考。
显然,萧承辞跟商淮都是她鱼塘里的鱼。
那最后,她是嫁给了谁?
不管嫁给了谁,世界崩塌了。
而且,据她今天观察下来,这两人身份,都大有文章。
既然,她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记忆了,不如把这两条鱼给放了算了,重新捕获?
反正,这次系统也没规定,她必须要怎么样,才算是任务完成。
她就只当,完成原身的心愿,找个老实人嫁了?
不成不成。
这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知道她是国公府小姐后,一个两个,都没当回事。
又是在古代,万一闹崩了,她的名声扫地,不被送去浸猪笼,也得被送去道观清苦一生。
完成不了原身的心愿,还要被扣愿望值,她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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