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轻觉得,她快不认识龙这个字了。
本来以为就只有五个笔画,简单好写,寓意深刻,小朋友会很喜欢名字里有这个字。如今却发现,根本就不好写啊,简直太费神了。一想到这个字该怎么写,她就想画个犄角,带上五爪,加上长尾巴。
龙的幼年期有多久?她简直想呵呵哒,反正肯定不是二十年。
徐明月想了想,试探地问:“几百年?”
“几百年?”赤脚道士拿鼻子喷气,“那能叫神龙吗,蛇精还差不多。跟你说吧,当年我见到大人时,她刚成年不久,那时候她有两万三千岁。”
“啊!”徐明月惊叹,“那养龙可比养人类小孩困难多了,两万多年的幼年,哪个家长受得了啊。”
赤脚道士没想到她的注意点在这里,赶紧说:“你瞎说什么,神龙是最高傲的族群,怎么能跟人类流着大鼻涕的熊孩子对比?幼龙当然不能只是胡闹,是需要修炼的。能成神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没有时间投入还想在将来某一日睥睨天下,只有你们凡人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所以要学习上万年,哦我的天哪,龙都是学霸啊。”
赤脚道士都懒得理她了,反正也不是要紧的人物,关键还是神龙大人,怎么就变成幼体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伤势过重,已经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了,也该好了吧。
他抹把眼泪,将杨小兽仔细打量一番,突然指着它前胸说:“大人,你的逆鳞呢?”
逆鳞?
杨轻轻低头,看看自己光滑平坦的胸部,逆鳞是什么东西?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后退一步抬着一只前爪捂住胸部,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原来是逆鳞丢了,这倒是好办,找回来就行了。”赤脚道士对杨轻轻的谴责毫无所觉,他松了口气,憨厚的面容放松下来,随即却又苦恼,“你还记得是丢哪了吗?”虽然抱着希望,但看眼前这只呆萌的样子也不像记得的。要是以前休养生息时掉在什么山洞里可就糟糕至极,长年累月地积土,肯定已经变得很像石头了,可能就是路过都认不出来。想想又觉得希望渺茫,看杨轻轻像只鸡一样抬着一只腿,更有种不知何日才能见光明之绝望。
徐明月冷眼旁观了半日,突然此时插嘴:“道长,她才刚变成龙,要是有这种东西肯定很明显。肯定是以前就丢了吧。你还不如说说你们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想回家,你家在什么地方?咱们一起想办法。”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我当时还在想着给我宝贝儿买她想要的灵剑,好不容易看到个物美价廉的,准备买下时,就听到一声龙吟,随后一阵大风吹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说起来可笑,当时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得却是买不成东西宝贝儿不知道要多生气了。唉,谁知道醒来以后就是又一场噩梦。一切都太陌生了,周围全是还没怎么开化的人,交流都费劲。就这么一边努力生活,一边打探消息,过了很多很多年,有城池建造起来,人们开始有分工,随后就有了分化,我才从一个巫师嘴里知道我们是被重创的神龙带我来的这里,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倒霉的不是我一个。”
杨徐二人都是震惊,这分明是个活着的化石啊,真正地见证了历史。
徐明月斟酌半日,问道:“那你见过老子不?不是听说他骑着头青牛飞升了,或许也是你的伙伴,找到离开的办法了?”
“那种历史手法,恐怕只有半句可信。”
“哦,哪半句?”
“他叫老子。”
徐明月愣了愣:“原来你不呆啊。”
然后她却指了指赤脚道士后面,“不过咱们没机会多说话了,有人来找你了。”
两个穿制服的人过来,显然并不友好地要求看赤脚道士证件,徐明月赶紧大声说:“我真的没钱,我还是大学生呢。”然后摆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抱着杨轻轻就跑了。那两人根本没防备她,只以为是受害人,就这么给她跑走了。
徐明月跑很远才慢下来,喘着粗气叮嘱:“你别被他的故事带进去,你要想听,我可以讲更动听的给你。我没办法陪着你,你可记好了,千万别相信任何人。有人叫门也别开,我看叶家人都很靠谱,实在不行你就求助他们。”杨轻轻伸爪子拍拍她,心里却思考着赤脚道士的话,其实她倒觉得有那么几分可信,毕竟她自己的事摆在这里。
“我也不是说这道士很可疑,就是觉得吧,这事很危险。他说他活了这么久了,好像还有很多人跟他一样。国家机器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要是真的能腾云驾雾,肯定就一发原子弹打下来了。我也说不好,就觉得这世界不会允许有这种存在。”徐明月难得说话正经一回,难怪刚才一见有机会就跑掉了,她是真不愿好基友牵扯进这种事。而且好基友才二十几岁,那道士自称是个千年老妖怪,谁斗得过谁?
带着杨轻轻去超市,急急火火拿了很多饼干蛋糕,再把它送回家去,帮着把刚才几乎毁掉的屋子收拾好,碎了的相框什么的一律装进垃圾袋。做完这些,徐明月就该走了,临走还犹豫:“要不拜托叶家人照顾你一下?”被杨轻轻否决后,突然又问,“你那俩犄角被颂哥拿走,会不会有问题?”
杨轻轻自然也担心这件事,颂哥那个表现,好像拿去研究似的。
摆摆头把顾虑甩开,徐明月却以为她是在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总觉得怪怪的。”
随即她开门出去,拖着几个袋子慢吞吞地下了楼,正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叶颂,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他说了下,请他帮忙照顾。叶颂自然点头,上楼就去了隔壁,他手里也拎着个袋子,是一些蛋糕布丁之类的零食,可以填饱肚子的那种,都是带包装的,不拆封保质期应该不短。
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沙发上,他转头看向杨轻轻,意味莫名地笑了一笑,道:“主人不在,你自己在家小心点。”
然后就走了。
杨轻轻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一阵苦笑。
一个个的,倒都把她当不能自理的宠物了。
她应该是龙的好不好,就算是幼年的小龙,那也是龙啊。
要是让她来画一条龙,那肯定是蜿蜒于山川之间,半隐在云层之里,透着俾睨天下的雄霸之气,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自立生活难道?
这么想着,伸爪子捞起个布丁,扯开包装啃着,突然想颂哥从美帝回来后怎么变得有些奇怪了,身体和精神双重不对劲,难不成被异乡的漂亮姑娘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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