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
林兮轻巧的与甩棍擦肩而过,倒退一步将挥刀者的胳膊架在肩膀上。
“咔嚓”
手腕断裂的声音湮没在喊打喊杀中,砍刀随之落下,林兮无声无息的接住砍刀向跛脚佬丢过去。
“嗖~咚!”刀尖贴着裤腿没入跛脚佬那完好的大腿中,刀柄与刀身颤抖着发出嗡鸣。
“啊啊啊啊啊!”这个中年老混混发出惨烈的嚎叫。
“太慢了。”眼前的一切攻击都和慢动作一样,所有的攻击轨迹尽收于心,林兮脑袋里面关于鹰爪功的所有知识在迅速被消化,被围攻带来的忐忑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他夺过一根甩棍横扫之后,用脊背顶着大头到狭窄的胡同口。
大头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又不想让林兮分心,咬咬牙转身狂奔而去。
“噗嗤”
周围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林兮用后背硬吃了一刀,一把将最前面的人推进人群,然后反爪扣住墙皮脱落和的砖缝,灵活的和猴子一样爬上墙。
傻子才会和一群持械的人在狭窄环境血拼到底。
林兮看着下面正在找办法想爬上来的混混们,凝视了瘫坐在地上的跛脚佬数秒,转身在矮房上奔跑起来。
筒子楼旁边的矮楼房顶都是铁皮,踩起来嘎吱嘎吱作响,脚下的触感更是摇摇欲坠,他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矮房之间连续跳跃,很快便消失在混混们的视野中。
“老大,让他跑了。”
“跑了?”跛脚佬面色铁青,“你们二十多个人让一个跑了?”他用拐杖劈头盖脸的对着小弟一顿乱打,“我养你们是吃嗨屎的吗?挖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找出来。”
“我要让他死!”
“是,老大!”混混转身正要离开,跛脚佬又喊道:“跑什么,先叫救护车啊,操!诶哟,我的腿,吊你母个嗨……”
深夜,港仔码头。
“哗啦”
潮水冲刷着石壁,留下微不可查的印记,大头站在船边,扶着栏杆道:“兮仔,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
“不了。”林兮摇摇头,迟早会有人把他的老家挖出来,大头一个人走还好,他要是跟着回乡下老家,怕不是俩人只能一起在老家等死。
大头深深的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他们都是小人物,小人物在这個世界上从来都是朝不保夕的。
“老板,我们要发船了。”甲板上的船头儿道。
林兮拍拍大头的胳膊,后退几步,他们之间的交情是不需要道歉的,但他对于连累到对方确实也有些愧疚。
“兮仔。”大头在船已经开动之后,忽然喊了一声,却又什么都没说。
林兮站在岸边,看着开船远去的大头,对方的表情已经完全模糊看不清,记忆有些飘忽。
东平州,是他和大头的老家,他们从记事起便在一起玩,后来在他七岁那年,俩人偷偷跑出去玩,等回来时整个村子都被某个神秘的格斗家屠戮一空。
噼啪作响的火焰,深夜被烧得通红的半边天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在之后的记忆,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兜兜转转,便来到港岛混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并不仇恨那个神秘的格斗家,更多的是迷茫与无措。
到今天,说个扎心的事实,他已经忘记了父母到底长什么样子,对他是好是坏,和他有什么样的美好记忆……一切都那么的虚幻。
“还真是……”林兮很是突兀的笑起来,“恍如隔世啊。”
这辈子的他,从小便严重缺乏安全感,这才会去用刺激的生活去麻木自己,填补残缺的内心,生命时刻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他便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成为了强烈的自毁欲望。
那天他真的不知道那女人和陈老板有关系吗?
他知道,但是不在乎。
就连寻找鹰爪门的帮助,他都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是敷衍的、机械的随便选择一条路而已,如果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现在的他大概和大头一起已经横尸街头了。
突然的觉醒前世记忆,给他空洞的内心注入了新的情绪,迷迷茫茫、随波逐流,在刚才的厮杀中,他发现自己好像可以掌控什么。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
“天亮之后,就去鹰爪门看看能不能出面解决。”林兮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脑中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干掉跛脚佬然后跑路,只要陈老板还没发现这件事,跛脚佬一死,短时间不会有人找我麻烦。”
“可惜走了这条路,我大概也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林兮的表情却并不是对未来的恐惧与担忧,而是某种迫不及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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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鹰爪门。
“张师兄。”林兮一进门便看到正在场馆中活动手脚穿着白色武道服的张晓,出声打招呼。
张晓瞥了林兮一眼,鼻翼抽动,皱眉道:“你和人动手了?”
“被仇家找上门,受了点伤。”林兮解释了一句。
张晓点点头,“你等会去找梁师兄,他会帮你解决。”他顿了顿,又道:“你这段时间可以暂时住在武馆里,没人会到这里找你麻烦的。”
一个月来,他作为看着眼前小师弟练武的人,很清楚便宜小师弟天赋有多好,更知道自家财迷老师对有天赋的弟子多么钟爱,等过几天老师从美国回来,一准会亲自和小师弟拉关系的。
“嗯。”林兮应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张晓皱了皱眉,快步走出去,门外围着大约二十几个的混混,为首的头上包裹着纱布,大声叫嚣道:“我们的人看到林兮那扑街进去了,把他交出来!”
“这位先生……”刚刚上班的前台小姐试图上前解释却被推了个趔趄。
原本打算好好交谈的张晓直接冷不丁一脚踹过去,包着头的混混当场被踹飞四五米远,趴在地上不断的干呕。
“你们也都是来我鹰爪门找麻烦的?”他语气冷冽,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被掰的咔咔作响,目光环视一周,完全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他轻蔑一笑,大喝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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