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汽笛声,船只逐渐驶入上海码头。
“这里就是上海了…”指了指远处那座要比东京繁华许多的城市,甲板上的陆瑛笑着对少女道。
这时少女正牵着女儿的手,听到陆瑛的话也用好奇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东第一大城市,这就是如今的上海。
虽然在经过了各种各样的磨难后,现在的中国国力十分贫弱,但是上海却因为地理位置成了远东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远东的金融中心,在地位上要比东京高出许多。
不过虽然比东京要繁华许多,但这时的上海却显得十分杂乱,不像东京那样干净整洁,在去过一趟东京后陆瑛她们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点。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见船只已经开始向码头停靠,紧握了一下女儿的手后,少女有些好奇的对陆瑛问道。
毕竟出现的时机有些太巧了,虽然陆瑛并不怀疑少女但梅若华她们对她们母女多少还是有些防备。敏感的少女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这种态度,所以在和陆瑛她们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将自己的问题闷在肚子里直到现在才问了出来。
“芜湖。”事到如今陆瑛也不觉得需要继续隐瞒,她也不觉得少女的来历有什么多疑的地方,她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会带着自己的女儿跑出来做间谍。“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一座新兴的城市。同时也是长江内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止是她,就连梅若华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自豪。
“走吧,接应我们的人到了…”往下瞥了一眼。在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后梅若华朝其他人招呼着道。
在码头上,二十多个特事科和卫队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们从船上下来就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当然在这么做的同时,这些人也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少女和她的孩子,只是碍于纪律,所以并没有询问出来。
另一座码头上,一艘属于雨石集团的船只早已等候多时。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一行后。陆瑛她们依次登上船只。而为了保密,船身上原本属于雨石集团的标志也被人用油漆给涂抹掉。
“启航!”
见陆瑛她们都已经登上船后,船长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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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路程上算。严绍他们要比陆瑛那边远许多。
不过因为伦敦的有钱人比较多的关系,所以严绍他们的速度反而要比陆瑛那边快不少。当陆瑛等人还在东京和人周旋的时候,严绍他们已经返回芜湖快要一个星期了。
花园里,花匠正在照顾着花朵。而严绍和伊莱诺她们则是坐在一张长椅上。
东京那边的事情让严绍他们多少有些担心。毕竟东京和伦敦的情况不同。伦敦是世界金融中心,单是证卷交易所就有数十家之多,严绍他们只要稍稍进行一些便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股票全部销售出去——————当然,这个时间多少要长一些。
然而东京却不同,虽然东京是日本的首都,但是在这个时代东京的有钱人却并不是很多,至于证卷交易所?
东京自然是有这东西的,只不过里面没有橡胶股票罢了。
所以陆瑛她们也只能才用冒险的办法。也就是放出风声,然后等着其他人上门。
在回到芜湖后严绍他们一直在等着陆瑛那边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陆瑛用船上的无线电传信回来严绍他们才松了口气。
“老板…”就在严绍正和伊莱诺她们在长椅上聊天时,一名特事科的人快步走了过来。“陆管家她们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往庄园赶过来…”
“是吗…”听到部下这么说,严绍脸上一喜。“这下我们可以总结一下这次的收获了…”
“是啊,这次你可说是获利最多的一个了…”说到这里伊莱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风尘仆仆的陆瑛出现在了严绍他们面前。
“老爷!”
看见有4、5个月没见到的严绍,陆瑛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来。
“来,快坐下吧…”抓住陆瑛的手,严绍把她牵到长椅边上示意她坐下后拍了拍她的头道。“过程我都从电报上看到了,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见两人亲密的样子,皱了皱眉,神不知鬼不觉的隔在两人中间,卡特琳娜也拍了拍她的脑袋。“是啊,真的是辛苦你了。”
察觉到了卡特琳娜的心思,伊莱诺微微一笑,严绍却是耸了耸肩。
“好了,不说别的了,先总结下这次的收获吧…”
听严绍谈到了收获,陆瑛连忙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二十多张面额为一百万英镑的支票。
看到这些支票,严绍不由得吹了个口哨。“看来你这次的收获不小啊…”
“这笔投资的获益的确是相当惊人…”清点了一下那些支票后,伊莱诺用手指轻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这次在分配的时候,我们分到了八百万英镑的股票,剩下的二百万则分给了陆瑛。本来按照我们的预计这次股票至多也就能得到十倍的获益,也就是说原本价值一千万英镑的股票最后能涨到一亿英镑。”
“不过我们忘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本来就有的偏差和去伦敦途中的这段时间里股票本身的涨幅情况。”
“在我们抵达伦敦后,股票的原有价值已经翻了十一二倍,那八百万英镑的股票也翻涨到了九千多万英镑。确切的说是九千二百七十万英镑。也就是十一点五八七五倍,这么巨额的汇报甚至比发现一块油田还要大…”
“我这边的话…”见严绍他们在伦敦那得到了十一点五倍多的汇报,陆瑛咬了咬嘴唇道。“我这边只赚到了两千两百万英镑…”
本来两千两百万英镑已经是相当一笔巨款了。十一倍的获利也足够对任何人夸耀,只是在和严绍他们一比后,却让陆瑛觉得有些羞愧…
见陆瑛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严绍连忙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没关系的,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和伦敦相比日本那边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我们光是路上就赶了一个多月。到伦敦是股票已经上扬不少了,你那边的话距离很近,自然不可能像我们一样…”
其实就算是只赚回了十倍。甚至是**倍严绍也不会去怪陆瑛。
毕竟东京的情况远远要比伦敦复杂,陆瑛她们承担的风险也要比严绍他们高上不少。
而且在回程的过程中梅若华也已经用电报向严绍他们说明了经过。这里面也自然包括了在住处被监视,还有离开日本前被人追赶并且爆发了一场枪战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赚得前少了一些。严绍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责怪陆瑛。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讲严绍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知足常乐更是他前世的座右铭之一,这次能够赚到这么多的钱已经让严绍十分满足了。
“这次一共赚到了一亿一千四百七十万英镑,扣除掉一千万英镑的成本,就是一亿零四百七十万英镑,很大一笔钱呢,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机会庆祝一下,还有…”说到这里严绍看了眼陆瑛。“这笔钱将来我有大用,所以也没法奖励你太多。那七十万的零头你就拿去吧…”
虽说陆瑛是他从她父亲那里买来的,但是严绍却从来都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奴仆。就连庄园里的其他下人也是如此。之所以用买的,一是这样比较简单,二来就是在这么个时期买来的奴仆要可靠一些。
不过在严绍的计划里,等到革命成功后这些下人就会被恢复自由身。当然如果她们还愿意在庄园里干,严绍也不会赶她们走,不过那些不愿意的严绍也不会强留她们。
毕竟严绍回到这个年代是来干革命的,是为了让自己身边的人得到幸福,而不是为了做奴隶主的。
听到严绍的话,伊莱诺和卡特琳娜还没什么,陆瑛却是吓了一跳。“不用了,不用了,我连自己都是老爷的,哪里还需要什么奖赏…”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听见那句‘连自己都是严绍的’后,卡特琳娜对着伊莱诺耳语道,伊莱诺也是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虽然严绍说了很多理由,但是陆瑛就是推辞,最后严绍也只好作罢。
一次奖赏七十万英镑,到不是他假大方,只是怎么说呢…
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严绍对金钱的概念多少有些模糊了。
“好了,去庆祝一下吧,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严绍有些正色的看着陆瑛。“千万记得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至少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次去日本人的是你…”
有些不明白,陆瑛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老爷,只是…”
“怎么了?”
“这个…”咬了咬嘴唇后,陆瑛迟疑的道。“老爷,您真的认为股票很快就会崩盘吗…”
虽然严绍当初也说过一副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的理论,但是现在橡胶股票依旧是节节攀升的势头,无论怎么看陆瑛都看不出股票会崩盘的样子…
“很快到不一定…”微微皱眉,沉吟了下后严绍道。“不过今年内股票一定会崩盘却是肯定的,我这些股票都是在08年买到的所以最清楚,股票涨幅最猛的阶段就是08年和09年,尤其是在09年的时候是股票涨幅最凶猛的一年,而到了今年股票的涨幅却不像前两年那么大,这说明股票本身已经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当然,这只是对我而言,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在我看来既然股票已经没有多少上升空间了,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对我来说,我宁愿少赚一些钱也不愿股票全都砸在手里头,弄得到时想卖出去都没有人买…”
听到严绍这么说。陆瑛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就像刚才说的一样,严绍从来没把这帮签了卖身契的人当成是奴仆,所以不但给她们支付薪水,而且薪水还非常的高。
毕竟这么做也是防止身边人被收买的一个办法。
至于高到什么程度?单说陆瑛这个管家吧,身家早就已经过万了,就连其他的一些丫鬟下人也有几十上百银元的积蓄。
不过也正是因为薪水够高,所以陆瑛几乎把过半的积蓄都拿来买了股票。打算丰厚一下自己将来的嫁妆。
当初在前往日本时之所以没有把这些股票全都抛掉,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犹豫。
“不过现在的话。看起来还是早些抛掉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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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严绍的话后,陆瑛已经开始盘算着把手里的股票抛掉。
毕竟要是真的像严绍说的那样崩盘了,那她未来的嫁妆可就全都没了。
而在决定庆祝一番后,严绍也将这次前往伦敦和日本的人员全都请了过来。在湖畔旁弄了几桌。不过除了他们外却是再没有请任何一个人。毕竟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整个公司里知道他们真正意图的也没几个,严绍自然是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这些特事科的人也都在出发前就被下达了封口令。
湖畔旁的这顿庆祝宴十分丰盛,无论是严绍还是梅若华她们也都吃得很开心。
不过就在宴后人们都开始散去,严绍也是拿着一杯果汁,坐在椅子上凝望不远处的平静湖面时,陆瑛却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道。
“老爷。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摇晃了下杯中的果汁,严绍笑着道。
“这个。其实这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从日本带会了一个女人…”
“我知道…”严绍当然知道,毕竟这次和陆瑛去的都是特事科的人,就算她想隐瞒梅若华她们也不会瞒着严绍的。
虽然陆瑛那种太容易心软的性格让严绍有些叹气,但对这件事本身却并没有怎么生气。
而见严绍似乎没生气的样子,陆瑛也壮着胆子解释了起来。
“其实是这样的…”
说着陆瑛说起了那个少女的遭遇…
一个十分悲惨的遭遇…
1898年,当时年仅11岁的少女在房里不慎打碎了花瓶,满满一瓶的水顺势流到一楼的房里。少女的父亲出于歉意让少女下楼亲自向楼下的住户道歉,而这便是少女与他丈夫的首次邂逅。
两年后,男子向少女的父亲求婚,结果被少女的父亲以‘女儿还是孩子’为由婉拒。但第二年十月,男子亲自出面向少女的父亲求亲时却获得应允,随后男子与少女两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便结为夫妇了。
当时少女才15岁,而男子却已经年近四十…
婚后因为要忙事业,男子一直很少在家,只是不断从国外寄钱回来。
后来到了1905年的7月,男子总算是从国外返回了家中,只不过这次仅仅只在家中停留3个月就再次离去,留给少女的就只有一个在第二年五月十二日诞下的女婴,也就是她4岁大的女儿…
此后少女和他的父亲虽然不断托男子工作上的同事联系男子,但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为了避免私生子的不名誉,少女的父亲最后只能将已出生一年多的外孙女以自己幼女的名义登记在户籍上。由此出现了实为母女在户籍上却成为了姐妹的复杂关系。至此以后,少女就再也没有与男子见过面。
大约在半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少女的父亲突然身亡。
失去了经济支柱的少女最后只能抱着女儿到东京来寻求帮助,只可惜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助她,哪怕是她丈夫的那些同事…
于是在孤苦无依的情况下,少女也只能坐在码头边缘默默哭泣,在陆瑛向她搭话前甚至还起了轻生的念头…
虽然梅若华她们也在电报里说过这件事,但电报毕竟不可能说的这么详细,所以严绍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陆瑛帮助那个少女的理由。
在这之前伊莱诺她们对陆瑛将那个少女从日本带回来这件事还是比较反感的,毕竟在执行重要计划的时候这么做多少有些…
但是在听到那个少女的遭遇后,她们却又不由得同情起了那个少女,毕竟她们也是女人。
“的确是很可怜呢…”在听完陆瑛的叙述后,伊莱诺轻叹了一声后瞥了严绍一眼,就好象他就是那个负心汉一样。
而在一旁卡特琳娜也赞同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同样瞥了严绍一眼。“男人啊,都是这样…”
“你可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和那男的可不一样…”说着严绍又看向陆瑛。“对了,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啊,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
说完严绍又饮了一口果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的的经历有些耳熟,不过就在他准备下咽的时候却听陆瑛轻声回答道。
“大月薰…”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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