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一响起,原本沉寂的毛厂中学就像忽然活了过来,十秒钟的时间都没到,学校里就充斥了各种嬉笑打闹的声音。
王其把书收好,准备到食堂吃饭去,他的同桌却一脸神秘地拉了拉他的胳膊:“琪琪,过来我给你看点东西。”
“看点东西?”王其有些莫名其妙。
他同桌做了个怪相,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带着他跑到楼梯口没人的地方。
同桌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特殊情况之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来。
王其立马睁大了眼睛:“你竟然带了手机!”
“嘘!”同桌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其立马不说话了,但是他还是感觉有些紧张。他们毛厂中学是全市出名的封闭式管理学校,出入学校都是要门卡的,手机更是不可能让带到学校来,如果被查到了后果肯定很严重的。
“你怎么把手机带到学校来了,你胆子这么大!”王其小声说道。
他同桌笑了笑,“没人发现不就行了,我这不是特意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嘛。”
王其知道同桌是什么意思,因为学校到处都是摄像头,除了厕所,也就楼梯口这里是监控死角了。
“你带手机干什么,干嘛还把我叫出来。”王其又问。
“嘿嘿,你不是喜欢庄言嘛,所以有好事情当然要跟你分享呐。”同桌说道。
王其眼睛一亮,“你是说……”
同桌摆了摆手机:“我带它来就是要百~万\小!说的。”
王其有些兴奋,他周末回家的时候本来想在自己爸爸电脑上看新书的,但是他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不给他百~万\小!说了,让他在家憋了两天,连电脑没让他用。这下同桌跟他说,可以用手机百~万\小!说,他怎么能不兴奋。
不过王其也有些奇怪:“你不是不喜欢看这些书嘛,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我这不是为了带给你看嘛。”同桌笑嘻嘻地说道。
王其不相信地看着对方,“你有这么好心?”
同桌尴尬一笑:“顺便我也看看嘛。这不是最近挺流行反戴鸭舌帽的,我听说是因为这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所以我就好奇想看看。”
王其点了点头,这就解释通了,同桌说的现象他也知道,不过他们毛厂中学毕竟是个封闭式管理的中学,对这些东西管理得比较严,所以虽然外边已经流行起来,但是在毛厂却看不到有学生戴鸭舌帽,因为如果老师看到了,肯定会当场把帽子没收,还免不了被训。
“来,让我们看看这书到底有啥魔力。”
就这样,两人躲在楼梯口,埋头对着一个手机看起书来。
这一看,两人就入迷了,就连平时不看这种书的同桌也是眼睛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因为这本书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没有那些名著“矫揉造作”的情感描述,就是一个叛逆少年平实的口述。
书里面每次出现“他妈的”“见鬼的”“混账”之类的词,这个同桌都忍不住要读出来。
而且里面的情节,比如说霍尔顿跑到旅馆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房客,还有霍尔顿去跟几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调情,都勾起了他们猎奇的心理。
可以说,每个青少年都有一颗叛逆的心,谁都不想让自己一直活在家长的控制之下。不过是有些人表现了出来,有些人却选择埋藏在心理面。
而毛厂中学就是其中的典型例子,因为是个封闭式管理的中学,所以学校对于学生的管制可以说到了一个近乎于变态的地步。
在学校里处处都能看到监控摄像头,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学生们都能看到墙角上面的摄像头转来转去,这时候他们就知道,在摄像头的那边,肯定是有人在看着他们的。
吃饭必须是在学校食堂吃,想要去外面的饭馆吃饭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想出去买点在学校超市买不到的东西,也必须要托那些有出行卡的学生帮忙带,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代购”。
最狠的是,学生在学校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家长们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就比如说最近流行的反戴鸭舌帽,如果有学生在毛厂做了,那么那个学生的家长就会收到消息,如果老师再较真一点的话,家长还要特别跑过一趟。
总之来说,毛厂的教师们,总是不遗余力地依靠着家长们来教育学生么,似乎他们在孩子的成长之中充当的并不是一个传道授业解惑者,而仅仅是一个监管者。
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学生就应该用这种方式对待,如果稍微管理不到位,他们就会发下什么滔天大罪。
这就是毛厂中学,一个升学率非常高的学校。
两人百~万\小!说看得热血澎湃,但是陆陆续续回来上课的人太影响他们百~万\小!说,所以两人不得不停下来,急匆匆地跑去食堂吃饭。
不过因为去得太迟,只能吃一些被人挑剩下的饭菜。
只是饭菜是否好吃两人已经不在乎了,他们现在大半的心思都还在书里面。
“真是有劲,我看那些侠义小说也没这么有劲过!”同桌嘴里扒着饭,说起话来有些模糊不清。
王其点了点头,非常同意他同桌的看法,确实如对方所说,这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让人心潮澎湃。
这本书其实并没有什么热血场面,就算是打架也都是小打小闹,而且也是轻描淡写的。但是可能是里面不断的粗口,也可能是霍尔顿那种特立独行的处世态度,都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不曾有过的激动感觉。
同桌还在继续说:“霍尔顿那个室友叫什么来着?”
“斯特拉德莱塔。”
“哦,这么难记的名字你都记得。就是这家伙,我要是霍尔顿也肯定也要揍他一顿,什么玩意!”同桌有些愤愤不平。
“可惜没打得过,反而被揍到了地上。”
“打不过也要打啊,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这要都不打,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可是,暴力不是解决手段啊。”王其说,虽然他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同桌耸了耸肩膀:“谁说是要解决问题呢?”
王其愣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些明悟,对啊,谁说是要解决问题呢,或许只是单纯地“表达”一下情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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