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神殿的路上,波塞冬已经数不清自己叹了多少次气。
每每想到奥萝拉,他心中就不好受。
可是说到底,这都是为了自己选择的传承者,一切都是因果,无法轻易改变的。
只是...自己要怎么和加斯特说呢?
奥萝拉的情况比加斯特所了解的还要差上许多,更何况就算她的身体很快养好了,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惩罚,这些事情真是想起来就头疼。
波塞冬皱着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本来以为自己将神位传给了唐三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哪成想还有这么些事情等着他呢?
算了,波塞冬又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表情也恢复寻常的样子。
还是先把加斯特这一关过去再说吧。
“加,加斯特,你怎么在这儿?”
几乎是抬头迈开步子的同时,加斯特突然出现在波塞冬面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奥萝拉怎么样?她好不好?疼不疼?有没有很想我?”
加斯特步步紧逼,喋喋不休的模样让波塞冬有些语塞,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告诉他。
波塞冬上前一步拍着加斯特的后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难道想让神界的人都知道奥萝拉受伤了吗?回去说。”
虽然心急,但是正如波塞冬所说的那样,此处是前往神界各处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神只不下少数。
光是加斯特在等波塞冬回来的这段时间,就有三五个和他打招呼的神只了。
见加斯特还能听进去自己的话,波塞冬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这样,就算自己隐瞒了什么,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怀疑。
海神神殿内,波塞冬还没有坐下,就被加斯特握住了衣领。
“别坐了,你快告诉我奥萝拉的情况!”
若是换了从前,波塞冬必定要骂他两句,今天倒是也没那个心思。
“奥萝拉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好,神力受损严重,你选的那几种药倒是适合她的症状,已经交给萨提尔了。”
波塞冬并不打算隐瞒太多,毕竟加斯特早就去威胁了艾利彼,否则也不会得到第一手资料,并且从艾利彼那里几乎是抢了几样药出来。
加斯特眉头紧皱,眼睛也泛红。
“她很疼是不是。”
看着眼前的加斯特,波塞冬抿着嘴没有接话。
这一刻,语言是苍白的,他甚至觉得比起他,加斯特更能感同身受。
“加斯特,奥萝拉就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才不见你的,你放心,萨提尔和艾利彼会照顾好她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把奥斯卡的事情弄好,不要奥萝拉再为你操心了。”
加斯特麻木地点头,心中几乎是悲凉的。
“波塞冬不瞒你说,在住到你这里之前,我一直在观察奥斯卡他们的训练情况,看着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我都想着早些开始,不必真的等到五年,可是现在...”
加斯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有些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绪怕是早已飞到奥萝拉身边了。
他没说完的话,波塞冬都明白。
五年的时间只是个幌子,加斯特的目的还是为了观察奥斯卡的态度。
可是现在,奥萝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加斯特实在是没有心思主持奥斯卡的第八考。
这样也是为了奥斯卡好,加斯特要是带着有波澜的心去进行考核,谁也无法保证幻境中会出现什么。
“别多想了,反正你说的是五年,这不才一年吗?当初在海神岛上,五年的时间他们也坚持过来了,没事的。”
加斯特轻轻点头,他闭上眼睛,不肯再去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天花板。
奥萝拉不在身边,这些光芒都显得那么刺眼。
看着加斯特,波塞冬真的无法想象当他知道所有事情之后是否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毕竟,爱情让人盲目。
与此同时的巨神殿中,忒弥斯和珀伽索斯看着对方手中的东西相视一笑。
“用人类的话说,咱们这叫什么,心有灵犀?”
忒弥斯轻笑一下,将手中她亲手炼制的琉璃玉瓶塞到珀伽索斯怀里。
而珀伽索斯也扬了扬手中的玄色吊坠。
“你的秩序之剑上的剑穗也该换了。”
忒弥斯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直接当着珀伽索斯的面召唤出自己的神器,直接将新的换上。
“珀伽索斯,你总是给我的秩序之剑送东西,要是有一天它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忒弥斯对着珀伽索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我就一直送下去,就像,你会为我准备东西一样。”
忒弥斯侧身腼腆一笑,不肯再看珀伽索斯的双眼。
“阿波罗呢?今日他...”
珀伽索斯主动牵住忒弥斯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身边,声音有些低沉。
“想也知道,今天这日子,他一定是去虚妄海了。”
神界的虚妄海永远都是这般风平浪静,唯有鲜艳灿烂的凤尾花随着海水静静漂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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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那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清楚神界的尽头究竟在哪里一般。
阿波罗紫色的眼眸深邃,靠在树边,怀中抱着一大捧凤尾花。
“流火,听说,今天是人类世界的表白日。真不知道他们人类为什么喜欢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给这种事情设置一个具体的期限。”
一边说着,阿波罗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凤尾花的顶端。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那感觉仿佛回到了他摸着流火的头顶,流火跳脚的时候。
“流火,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那个人类小子,他根本不配拥有你的神力!”
提起马红俊,阿波罗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和厌恶。
若不是体内有流火的神力,还有忒弥斯阻拦,当初自己怕是忍不住要弄死他了。
“若你还在就好了,我就不用从巨神殿里出来,珀伽索斯那家伙从一早上就嫌我碍眼,真不知道他那么大岁数,为什么这么在意人类的微小的纪念日?”
阿波罗絮絮叨叨地念着,似乎此刻流火正陪伴在他的身边。
他嘴里吐槽着珀伽索斯有异性没人性,却没想到他们三大巨神都是生而为神,年纪都不小了。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奥萝拉受伤了,你也许不认识她,她是这一任的九彩神女,食神加斯特的爱人。”
远在海神神殿里的加斯特和波塞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二人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却还是被阿波罗发现了。
他自嘲一笑,俊朗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
“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我不是这一天神界唯一伤心之人了。也不知道奥萝拉的情况怎么样?”阿波罗喃喃自语。
同是天涯沦落人,阿波罗的脑海里甚至蹦出来一个想法,他今天该不该和加斯特一起过?
“真是疯了。”
阿波罗啐了一口,眉头紧蹙。
“看来还是不能让人类来神界,把斗罗大陆的病毒都传染过来了。”
在海神岛上的马红俊依旧在为奥斯卡的第八考努力,在神界时他就感受到阿波罗对他的反感,只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他不知道,阿波罗的这一抹哀怨竟然会让他未来的神位传承受到极大的影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正如阿波罗所说,今日是斗罗大陆的表白日,无论是神界,人界各处都是一片热闹甜蜜。
艾露恩从奥萝拉那里离开之后就被戴尔斯拉走了,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
他们两人虽然身负神力但是已经没有神只的名头,以此前往斗罗大陆并不需要和神王报备。
二人在云间一路穿梭,直到看到了星罗帝国的宫殿才停了下来。
“戴尔斯,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艾露恩脸色有些变化,她虽然想起了一切,但是这个地方还是会牵动她的神经和心脏。
艾露恩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戴尔斯紧紧拉住手。
“别走,艾露恩,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自私,才让你承受那么多。还有斯佩罗的事...可是我们都要向前看,你我的神位已经传下去了,我们迟早会离开神界,前往另一方天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是快乐的,不必为了不属于你的错误而伤心。”
“戴尔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一切不是那么容易想通的。”
艾露恩抿着嘴,脸色越发难看,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那年,那天,就是在这个地方,她亲眼见到戴尔斯被斯佩罗惩处,亲眼见到那样庞大的力量。
也许她在记忆解除封印的时候她已经原谅了戴尔斯,但是下意识的恐惧是没办法轻易消除的。
眼见着艾露恩的应激反应越来越大,戴尔斯有些慌了。
他没有想到艾露恩对于这个地方会有这么抗拒,光是停留在上空就已经接受不了了。
戴尔斯将艾露恩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背部,轻声哄着,“好了,别怕,我们不下去了好吗,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听沐白和竹清说,星罗帝国的皇后有了身孕,算起来还是你的后辈,你不想看看吗?”
有了身孕?这可真是个大好事。
不过艾露恩又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抬手捶了一下戴尔斯的胸口。
“你又偷听竹清她们说话。”
戴尔斯故作受伤地呲牙咧嘴,只为了能逗艾露恩一笑。
“没有偷听,就几次,几次而已,艾露恩饶命啊。”
“嘘,别说话。”
艾露恩捂住戴尔斯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原来,皇宫的花园里,有人来了。
“陛下,今日的公务还没处理完呢。”
走廊下,戴维斯步履匆匆,而他身后的人几乎是小跑着跟上他,怀里还捧着一堆奏章。
“明日再处理。”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呢。”
戴维斯有些无语,他回头瞥了一眼,“你不用回家陪你夫人吗?”
“啊?”
戴维斯这么一句话直接把人弄蒙了,自己不是在说奏章的事情吗?怎么陛下扯到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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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走神,戴维斯立刻闪身进了最近的一个院子里。
大臣本想跟着进去,却被两个侍女拦住。
“陆大人,此处是皇后居所,不得擅闯。”
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戴维斯嘴角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朱竹云本来懒散地靠在榻上,见到戴维斯来连忙起身。
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身子越发笨重,两个人扶着她起身都很费劲。
“竹云,快躺下,别行礼了。”
朱竹云笑着应下,“谢陛下。”
挥退了下人后,朱竹云才出声询问。
“陛下怎么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乐一乐。”
戴维斯抬手抚摸着朱竹云的肚子,眼中的笑意更深,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我一定要好好赏那两个侍女才好。”
朱竹云自然也是欣喜戴维斯能来陪她,但是身为皇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陆大人说得也对,今日的奏章是该今日处理的。不必为了臣妾…”
“竹云,你不是臣妾。”
戴维斯看着她,声音愈发郑重。
在他这里,她只是她,永远不是臣妾。
而他,也只是她的丈夫,他们孩子的父亲。
换了以前,戴维斯也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生除死无大事。
一个人的成长很慢,慢到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长大;一个人的成长也很快,快到也许某个瞬间就成为了新的自己。
戴维斯不知道自己是快是慢,至少,现在的自己他很满意。
戴维斯的手没有离开朱竹云隆起的腹部,但是视线却是落在自己的爱人身上。
“不知道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沐白和竹清能不能赶回来。”
戴维斯笑了笑,他甚至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
不过朱竹云却笃定地回答着,“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因为,是一家人啊。
为人父母究竟是什么感觉,戴尔斯和艾露恩不明白也无法体会,那种感觉应该会很奇妙吧。
最起码,定是不同于他们对戴沐白和朱竹清的感情。
“我们老戴家还真是出情种。”
戴沐白是,戴维斯是,他也是。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说实话,这一届的戴家子孙确实不错,不过我们朱家的女儿也是很优秀的。”
“是是是,很优秀,特别优秀。”
这一点戴尔斯并不否认,听说除了朱竹云之外,朱竹清还有一个姐姐,也是个痴情人。
他悠悠叹了口气,环抱着艾露恩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看来,戴家和朱家之间,真是有缘。”
艾露恩也认同这一观点。
而且,二人心中都有着一样的念头。
两家的缘分,就是从他们二人开始的。
“我们回去吧,别去打扰他们了,他们看着很幸福。”
“好,听你的,我们回去。”
两簇金光消失在星罗帝国的上空,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
而天斗帝国这边,似乎也有着什么浪漫的事情发生。
史莱克学院内,刚刚下课的绛珠被京灵和黄远堵住,二人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时不时的眼神交流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绛珠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禁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俩也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啊。
三个月前,京灵和黄远陆续从游历大陆中返回史莱克学院,并按照他们之前的来信所说,在学院内任教。
泰隆也应弗兰德的邀请成为学院的实战课教师,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教书育人。
不过遵照着之前自己学习的模式,也算是在学生中打出了一个钢铁老师的名号。
倒不是因为泰隆意志坚定,而是他总是喜欢和学生比划比划,以此来判断学生是否掌握他教授的内容。
而这也让他被弗兰德接连约谈。
“你们两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泰隆又把学生打伤了吗?”
绛珠有些担心,泰隆这个月的工资怕是都被院长扣光了吧。
黄远怼了怼京灵,示意他赶紧开口。
“啊对对对,绛珠你快去看看吧,泰隆的课堂上出了几个刺头,难搞得很。”
“什么?我去看看。”
绛珠着急地推开二人朝着实战课的训练地点跑去,留下京灵和黄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思。
京灵伸出左手摊在黄远胸前,“愿赌服输,给钱。”
“给什么钱,这能说明什么?要是你和我受伤,绛珠也会着急的。”
京灵只觉得黄远实在是不开窍,“行啊,那就再等等,我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黄远也不是赖账的人,他点了点头。
“只要证明绛珠也喜欢泰隆,我立马给钱。”
这种事情黄远想的明白,和兄弟的幸福比,金钱算什么。
“给钱,什么给钱?”
“院长?”
弗兰德倒挂在树上,一双眼睛算计得不行。
“院长,你的耳朵还真灵。我们在赌绛珠是不是也喜欢泰隆,一起吗?”
京灵顺了顺脸侧的头发,他盘算着是不是能趁这个机会把事情搞大。
要不然泰隆这傻小子什么时候能表白啊?
“绛珠?泰隆?也喜欢?”
弗兰德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消息。
黄远眯着眼睛,“院长,你不会不知道泰隆喜欢绛珠吧?”
说完,黄远就有些无语,院长可不就是不知道嘛。
除了钱,院长什么也不知道。
京灵懒得解释前因后果了,只问了一句赌不赌。
弗兰德就毫不犹豫地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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