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英雄 第一百三十章 宋公明讨伐江南（12）

    梁山军刚在清溪县扎下营寨的第二天，童贯又来催宋江来日出战。

    宋江的身边只剩二十二个头领，能与方腊手下的大将对阵厮杀，也只有关胜、花荣、秦明、鲁智深、武松、李应几人，宋江心中真的是凄凄惨惨泣泣。可他既是不想有违童贯的指令，又想着功成之日就将毕其于一役，也就点头同意明日出战。

    宋江是从好处着想，心中想得比较完美，只是可惜没有想到，方腊的御林军岂能等闲视之，以疲劳之军对抗精锐之师，宋江分明是让弟兄们去玩命。

    第二天，方腊亲率御林军与宋江摆开了阵势。

    宋江鞭稍一指，“方腊，你大势已去，现无路可逃，还是趁早下马投降吧。”

    “笑话，我怎么会束手就擒，宋江你听好了，就是我真的死了，你这条狗也蹦跶不了几天。”

    方腊的辱骂触动了宋江的痛处，气得差点吐血，他左右扫视了一眼，“谁与我去拿下那厮？”

    关胜冲出马来。

    花荣、秦明冲出马来。

    鲁智深、武松也跑步出阵。

    自有方腊手下的大将出阵捉对厮杀。

    童贯指挥朝廷的兵马杀了过来，他知道该是自己扮演角色、粉墨登场的时候。

    出乎宋江的意料之外，方腊的御林军骁勇异常，高手如云，童贯大军的加入也只是形成了一个拉锯的对峙局面。几番厮杀后，又连伤了几个头领，就连五虎大将之一的秦明也丢了性命。

    幸好卢俊义提前率军到达，才彻底扭转了战场上的局势，逼得南军步步后退。

    武松知是卢俊义率军来了，连忙在战场上搜寻张青与孙二娘的身影，他有点害怕，害怕他们的失去，仗快要打完了，在这最后的仗役中，他必须保护好他们。

    万军之中，他终于看到孙二娘的身影，于是，武松挥动戒刀，左突右冲，杀开一条血路，尽力向孙二娘那边靠近。

    御林军的退却，也为武松让开了一个通道，他与孙二娘距离越来越接近。

    孙二娘与郁保四正追着南军的一个将领，武松看得真切，就从斜刺里冲了过去，准备截杀那个南军将领，确保孙二娘的安全无虞。

    他们谁也不认识，这个南军将领名叫杜微，除了武艺精湛之外，是个惯用飞刀的能手。他看郁保四与孙二娘追到近前，急忙勒马，从腰间的皮匣中抽出两把飞刀，对着郁保四和孙二娘扬手甩出。

    武松一见，急得喊声“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的喊声还是迟了，两把飞刀分向两人射去，郁保四的咽喉中了一刀，倒栽马下；孙二娘看见杜微扬起手来，知是有暗器打来，连忙晃动身躯，可还是没能躲过这夺命的祸灾，一把飞刀深深扎进她的脖颈，痛得她跌下马来。

    杜微正在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未堤防武松已冲到面前，蓄满仇恨地向他发起致命一击。

    杜微从得意中惊得如梦方醒，想出枪反击，迟了；想躲闪，迟了；想打马逃跑，迟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杜微只有闭目等死。

    半空中的武松，双刀齐下，一下子把杜微劈为三片。

    武松已顾不上看一眼战场上的情况，三步并着两步跑向孙二娘。他跪地托起孙二娘的后背，看着她脖颈子上的飞刀，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一直流过她的胸前。

    武松急得大声喊叫：“张青大哥，张青大哥你在哪里？”武松并不知道张青已死。

    孙二娘费力地说：“二弟别喊了，他已去了，我把他葬在歙州南面山脚下的小溪边。”

    武松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大姐，我送你去营帐疗伤。”武松伸手去抱孙二娘。

    孙二娘大口地喘着粗气：“姐知道自己今天已走到了尽头，二弟，扶姐起来。”

    孙二娘在武松的搀扶下，吃劲地站了起来，靠在武松的臂膀上，挺起了她十分丰满的胸脯。

    从十字坡的相遇，时隔了几年，武松的眼睛又一次这么近地靠近着孙二娘的胸。

    武松第一次意识到，女人最美的姿态，就在胸部略微挺起的那一时刻。

    “二弟，好好地看姐一眼，姐现在还美吗？”

    武松看着孙二娘丰韵依旧的脸庞，看着孙二娘高耸的、沾有血迹的胸，低低地说了声：“美”。

    孙二娘对视着武松的目光，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二弟，你就再多看姐一眼吧。”

    武松的目光又直视着孙二娘的脸庞，直视着孙二娘的胸，眼里溢满了泪水。

    世人说，男人看女人时，眼睛总是离不开女人的胸脯，因为女人的胸是男人产生渴望最多的位置。

    武松第一次路过十字坡时，在打斗中看见了孙二娘裸露出的半个胸，事后也曾滋生过某种幻想。可今天.......

    今天，武松的目光虽几次扫过孙二娘的胸前，却是停留在孙二娘胸前的血迹上，并慢慢向上移动，向上移动至脖颈的飞刀，心中充满的是难忍的疼痛和无限的悲伤。因为，他知道，孙二娘身体里的血很快就会流光。

    “二弟，姐以前曾有过要把身子给你的冲动，可这不是正经女人所为，姐下辈子一定做你的女人。”

    武松听着，泪如泉涌。

    孙二娘艰难地抬手为武松抹去几点泪珠，“二弟，带上金花妹子，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过上几年日子。”

    武松点了点头。

    孙二娘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脖颈的血仍在流个不停，流过她的胸前而滴落于地上。

    “二弟，你要把姐带回家，葬在景阳冈下，那个地方只有你知道，留有姐的终身记忆。”

    武松当然知道，十多年前他们初次相遇而又逃散的地方。

    孙二娘目光黯淡，声音开始微弱下去，“二弟，别忘了，去歙州带上你的张青大哥。”

    孙二娘永远的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倒在武松的怀里。

    武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孙二娘，他目光呆钝，脸无表情。

    方腊的兵马已全部退入了帮源洞。

    但这一切已在武松的眼中完全消失，时间也静止了。

    武松抱着孙二娘久久地坐着，没有人敢来打扰他。

    宋江、吴用、卢俊义、鲁智深等人来到了武松身边，几人好不容易拉起武松。

    暮色降临，武松横抱着孙二娘的身躯，缓慢地走进营门。

    营内的木板上并排放着秦明等七个头领的尸体。

    武松把孙二娘放在木板上，盘腿坐在她的身旁，哽咽说道：“大姐，不要害怕，今夜，武松就陪坐在这里。”

    武松没吃饭也没喝水，就一直不吭声地坐着，谁都知道，任何人都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