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是个吉祥的日子,“六六大顺”,一早上,街上的商铺都在忙着开门做生意。
街上也有了武大卖饼和郓哥卖梨的身影。
大年初六,也是一个成婚嫁娶的喜日。
这一天,红玉将被轿子抬入西门府,红玉自以为这一天起,自己将坠入罪恶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红玉虽不肯梳妆,但拗不过夫人的情面,也就任由红英替她描红贴绿。
刚过中午,迎娶红玉的轿子就到了县衙门口,虽说是娶一个小妾,但毕竟是县府的使女,不能有失县太爷的脸面。
西门庆还是讲了一定的排场,由管家领着,来了一顶八人大轿,四个丫环,一个老妈子,外加几个小斯,特地雇了四个吹鼓手,一路吹吹打打,穿街而过,轰动了整个阳谷县城。西门庆由妻妾陪着,仍在暖阁喝着美酒。为了今晚的床上一战,这几天他的妻妾那儿,他对谁也没有光顾,他在养精蓄锐,准备今晚大战几个回合。
有道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何况红玉不是县令的闺女,只是花钱买回来的使女,尚且县令早已收到了拍卖的银子,也巴不得西门庆早点领走红玉就万事大吉了。
红玉没有哭,她知道哭也没用,哭也改变不了现实,哭也抗争不了命运。倒是红英哭了,姐妹一场,有点难舍难分。
红玉未要老妈子搀扶,拜了拜县令和县令夫人,在红英的相送下上了轿,离开了这个让她留恋的县衙。
她留恋县衙不为别的,只为在县衙这个地方她认识了武松。
轿子穿过满街看热闹的人流,来到了狮子楼。落轿后,老妈子搀着红玉上了暖阁,娶妾是用不着拜堂的,但必须要向排列在前的三位夫人奉茶,好在西门庆的大夫人还算知书达礼,也毕竟红玉是县府的使女,她们并未怎么难为红玉。奉茶之后,西门庆让老妈子送红玉到狮子楼后院内房。
红玉的年轻貌美,让西门庆的三个妻妾心生醋意,但她们的脸上还是显露着笑容,口中恭贺西门庆大喜。
西门庆心中有数,从娶进第一个女人起,每娶进一个,家中总要打翻一瓶醋。他诞着脸皮与妻妾们又是搂抱,又是亲嘴,又是揉摸,打趣了一番,才下楼而去,直奔红玉的住房。
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三步两步跑到红玉的房间,赶走了侍弄茶水与炭火的丫环,啪地一声关上门,看到坐在床边的红玉,嘿嘿笑了两声,像一头野兽抓扑猎物,一下子把红玉扑倒在床上,嘴里啃着,啃着哼着:“小宝贝,你可想煞俺了。”手在忙着,忙着解脱红玉的衣服,直到把红玉的衣服扒个精光。
西门庆直起腰来,两眼放光的盯着床上这头猎物。
红玉仰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只好任西门庆宰割。
西门庆三把三把扯去自己的衣服,扑到了红玉身上。
红玉闭着眼,强忍着未让眼泪流下来,任西门庆毫不怜惜她那最初的疼痛,在她身上恣意揉搓,恣意颠狂。
这西门庆可是一个采花老手,在红玉身上反复折腾到天黑,才罢休。
红玉边穿衣服边想,虽然已护不住自己的躯体,但可护住自己的灵魂;你可以任意搓,任意啃,任意进入我的躯体,但你进不了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能装着一个人的身影。
暖阁的餐桌上,面对满桌的三珍海味,红玉一点食欲也没有,而西门庆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冬虫夏草母鸡汤,这冬虫夏草炖母鸡是西门庆的几乎每天都享受的一道菜。
他享受这一道菜是为了更多地享受女人。
转眼,光阴携着欢乐和屈辱,飞快地流逝。
已是冬尽春浓,阳光和煦,万物复苏。
武松在京城等了十几天,才在县令的娘舅家拿到了回信,准备收拾返回阳谷。在街上,武松瞥见一个有点熟眼的身影,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一看原来是“鼓上蚤”时迁,忙一把拉住时迁说:“兄弟,你怎么也来京城了?”因武松用围巾捂着脸,时迁不知道站在他对面的人是谁,忙问:“兄台,你认识我?”武松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兄弟跟我走。”武松又小声说:“俺是你武二哥。”时迁刚想大声叫哥,见武松摇手制止,立刻闭住了嘴,随武松来到了客店。
时迁告诉武松,上次随柴进经澶州回到高唐,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殷天锡带人去柴皇叔府要人,自己无处藏躲只好流浪江湖,这次来东京是想看花灯,到时人山人海的也好顺手捞点花销盘缠。
武松这才想起,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是京城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
武松思念哥哥心切,并不想看什么花灯,他问时迁以后有什么打算,时迁两肩一耸,两手一摊,表示不知道怎么打算。
武松沉吟了一下,说:“兄弟,你若不嫌弃就跟俺回阳谷,俺跟县令大人求个人情,你就在县衙打打杂,有个挡风遮雨的落脚地,先把日子混过去,等到哪天遇到机缘再另作打算。”
时迁想了一想,自己目前也确实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也正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混口饭吃,就点了点头。
武松又说:“兄弟切记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要显露武功,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时迁觉得也是。
武松劝时迁不要看什么花灯了,不要再去掏别人的腰包,有失江湖汉子的体面。
时迁笑了起来:“一切听二哥的。”
吃过晚饭后,武松叫其他人早点休息,准备明天上路返回阳谷。
这一天天气很好,气温升高,街上的行人有的已脱去了过多的冬装。时近下午,太阳暖暖地照在武大家小阁楼的窗户上,潘金莲估摸武大也该回来了,想这窗户已关了一个冬天,就去打开小阁楼的窗户通通气。当潘金莲推开翻窗,用一根竹竿支起来,谁知未叉牢,竹竿掉下楼来,恰好正有一个人走过窗下,这竹竿不偏不巧,正打在这个人的头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西门庆。西门庆一连几天在红玉的身上使足了劲,可红玉是冷冰冰地承受着,使他失去了原先的热情,看今天太阳暖烘烘的,就一个人上街随便走走。这紫石街只是一条街巷,都是街民住户,也不热闹,平时西门庆很少走过这地方,而今天不知怎地西门庆就走到了紫石街上,而这一竹竿不打别人,偏偏就打到了他的头上。
这还了得,这西门庆平时欺侮别人惯了,今天哪能吃这等亏,张嘴就骂开了:“谁家瞎了眼,敢用竹竿打老子”。他满肚子火正待发作,他回过头来看看是哪家犯了他的忌,这一望,他的怒气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身体酥了半边,已挪不动半步。因为他看到了小楼窗口立着一个非常妖娆的女人,是他平生极少见到的美人,即使不能同李师师相比,但比红玉还要美几分。西门庆的脸上立马显现出笑意吟吟,他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又遇到了一位绝色美人,但他似乎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听说过,阳谷城里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本来潘金莲叉滑掉竹竿,吓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已闪身隐到窗后,那么,你就不要管那竹竿打到了谁,你就任他大吵大喊几声,任他骂骂咧列一会,也许就平安无事了。可潘金莲千不该万不该又从窗口探出头来,而忘了自己长得太美会惹出是非,就是这一探头,而惹下了杀身之祸,无端地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后来,世上就广为流传了一句歇后语:潘金莲的竹竿——惹祸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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