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领着萧妃向山外走去,因来时只顾策马追赶辽人,未记路途,现在有点迷糊转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影子,只好挑着向南的路道走着。
黄昏时,云开日现,天空晴朗起来,把远近的山峦镀得一片金黄,层次分明。
武松忍着饥、渴,强自打起精神,但感到小腿的箭伤疼痛,一阵一阵地不时袭来,而增添了他的疲劳感。
萧妃虽然是饥饿难忍,毕竟是骑在马上,省却了两条腿的费力。她突然见武松的箭伤处又渗出了血,忙叫了一声:“武将军,你的腿又在流血了”。
武松确实感到浑身乏力,十分难受,心情坏到极点,听得萧妃的话,他没好气的说:“省点力气吧,还不知今晚能不能找到吃的,你不会是想死在这里吧”?
萧妃被武松抢白了一句,也就闭口不言了。
二人默默无语,两条腿伴着五条腿走着,黄骠马驮着萧妃慢慢悠悠地走着,不知是因为休闲还是好、色的心里作怪,不知不觉地伸出了另一条腿。
夜幕降临了,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村庄,散散落落住着十多户人家。
武松心中一阵高兴,终于找到了可以吃喝可以睡上一觉的地方,于是就向村边的一户平常人家走去。
武松上前拍了几下柴门,又叫了数声:“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想讨一碗汤水”。好一会功夫,才听见里面有人走动,打开柴门,昏黑之中,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武松声调平和地说:“我是梁山征辽大营的人,途中迷了路,想借宿一晚”。
那女子说:“我家没有男丁,怎么让你住”?
“不要紧,与我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她同你一起住,我就在灶门口随便对付一晚就行了”。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好吧,请随我进屋”。那女子虽未看清门外的来人,但听武松说话和气,心中认定武松不是什么坏人。
武松和萧妃随那个女人进了小院,把马随便栓在一棵枯树上,又随女子一同进了屋子。屋里正中间的小方桌上摆着一盏小油灯,昏暗的光勉强照亮这间收拾得还算整齐的小屋,土炕上睡着一个小男孩。灯光中,武松看那女子也只有十六七岁的光景。
武松见那女子面带忧伤:“姑娘,我不是坏人,你休要害怕,要不是为了她”,武松一指萧妃:“我不会住你家的”。
那女子看着武松,又看看萧妃,心中好生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出家人带着一个贵妇人,看样子两人又不熟悉,但也看不出是抢来的,这个贵妇人没有哭闹”。
女子狐疑的眼光,使武松又多看了小姑娘一眼,见那女子的鞋头掇着一块白布,忙问:“姑娘这是为何人戴孝”?
“我母亲前几天过世”。女子眼圈有点发红,说话哽咽。
武松听了叹息一声后又问:“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春娘就行”。
陌生的距离在无形间缩短,气氛变得活分起来,春娘一指屋子说:“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你们莫闲小啊”。
“姑娘能容留我们就是大恩大德,我们已两天两夜未曾吃饭,还请姑娘施舍一顿便饭”。武松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送到春娘面前。
“我们庄户人家,只有粗茶淡饭,用不着什么银子”。春娘推辞不受。
“姑娘,权当为你母亲奉献一点香火纸帛”。
武松这一说,让春娘心有感动,觉得眼前这个头陀无疑是个好心人。
春娘手下银子,便到灶堂做饭,武松忙着为马添置草料和水。
萧妃一直没有吭声,看着武松送银子给姑娘,她感到很新鲜,他们辽人所到之处,不但要吃要喝,还索要银子,这南朝军队就是仁义。其实,萧妃并不知道这就是宋室朝廷的军队与梁山好汉的根本区别。
武松回到小屋,似乎感到浑身灼热难受,腿上的伤痛在加剧。
不一会,春娘做好了小米干饭,又弄了一大碗萝卜汤与一小碟腌酸菜,端到小桌上,萧妃就着小桌用饭,这个宠儿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却对农家的粗饭情有独钟,吃得津津有味。武松想起曾听师父说过,有个皇帝问大臣们什么东西最好吃,其中有一个大臣回答是“饥”。
武松端了一大碗饭,独自蹲在门口。
吃完饭,武松感到心神有点恍惚,也不打话,在灶门口蜷蛐就睡,虽觉得有点寒冷,无奈疲劳袭来。
到了半夜,只听武松断断续续大喊大叫,就连睡得十分香甜的萧妃也被惊醒了,春娘有点害怕,问萧妃这梁山将领怎么了。
萧妃也不知武松怎么了,连忙喊了几声:“武将军”“武将军”,可是武松没有答应。萧妃想一定是武松在说梦话,因太疲劳而一时叫不醒,于是提高了声音:“武将军,你醒醒”。
任萧妃怎么叫喊,武松就是不醒,萧妃也害怕起来,连忙让春娘拨亮了油灯,自己下炕来看。春娘端着油灯与萧妃走到灶门口一看,只见武松牙关紧咬,脸色铁青,那条伤腿微微抖颤。这时萧妃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弯腰伸手一试武松的额头,啊?热烫的好厉害。
萧妃常跟着耶律天祚出巡,多多少少懂得一点刀枪,一想,一定是武松的箭伤发作,这可怎好?
春娘见萧妃发楞,心中更加紧张害怕,竟流下了眼泪,她哭着对萧妃说:“若是一个梁山将军死在我家里,一定会招致祸灾的”。
萧妃安慰春娘:“姑娘不要哭,这位将军数日没有用饭,追我们追得太急,打斗得又太累,且受了箭伤,我想一定是他的箭伤受风发炎”。
春娘望着萧妃,难解心中疑团,就问萧妃:“看娘子象是北边人,且穿锦戴金,貌美十分,怎么与这个梁山将军在一起”?
“妹子”,萧妃对春娘改了称呼:“我是辽国一个大将的女人,梁山军在涿州打败了我们,我是他的俘虏”。萧妃未敢说出自己是辽国皇帝的女人。
“那你现在怎么不逃走”?
“妹子,这人生地不熟的,路途遥远,我就想逃也不知道往哪逃啊。途中万一遇上拦道打劫的山寇或是不良之辈,那我将会被他们搞惨了,还不如跟着他倒还安全,看他的样子象是一位正人君子”。
“那现在咋办”?一个小姑娘此时全无主意,依赖地望着萧妃。
“要是能请个郎中看看,服些药就好了”。
“我们这山僻之地,没处请医士,只有一个女大神,懂得一些草药,平时乡邻头痛脑热的,请她跳跳大神,捣鼓一点草药也就没事了,可这深更半夜的也请不动她”。春娘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萧妃随手从头上拨下一根金钗递给春娘:“你快去,把这个拿去送她,她一定会来的”。
春娘喊醒弟弟,姐弟二人开门走了出去。
萧妃望着倒地不醒的武松,心想,这个姓武的长得还算英俊,且勇力过人,不似辽皇五大三粗。她又想,若是这个姓武的死了,我一旦落于山野之人手中怎生是好?
萧妃正在胡思乱想间,春娘姐弟领着女大神来了,还带得跳神所用的小鼓。因为那根金钗,女大神知道她该发财了,遇到了贵人。
女大神于灯光下细细地看了武松,又试了一下武松脑袋的热度,她已从春娘口中知道武松受了箭伤,并还知道萧妃这个女贵人是病人的俘虏,她叫萧妃赶快为武松解开库管,箭伤处得需敷草药。
萧妃此时已忘记了自己的娘娘身份,毫无顾忌地为武松解开直裰,好不容易为他褪下裤管,拉掉包布,只见伤口处红肿,开始化脓。女大神叫春娘赶快舀一碗清水来,女大神替武松清洗了伤口,敷上草药并包扎好,又叫萧妃为武松套上裤管整好衣裳。
女大神又拿出一个瓶子对萧妃说:“这是我采百草之精而做成的去热药,给他灌下,可保无事儿”。
萧妃忙和春娘给武松灌药,女大神看萧妃服侍武松那真诚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你长得这么俊秀好看,还当什么俘虏,这个将军的长相可与你相配,等他病好了,我帮忙张罗为你俩成个亲,这荒僻之地又没有人知道,落得个快活,省得在军队里玩命”。女大神的心思,是想着萧妃头上的又一根金钗。
萧妃脸一红,低下头半晌才说:“我是败军之将的女人,何谈与他婚配”。
“你是在想着原来的男人吧”?
萧妃苦笑了一下:“是的,怎能不想呢”?
女大神边拿起小鼓边说:“我说这位娘子,你已做了他的俘虏,啥时能回到辽国”?
萧妃的神色有点凄惨:“我也知道,听天由命吧”。她见女大神准备跳神,连忙摆手制止了她,因为,她的心神确实乱极了。
武松仍处于昏迷状态,他跌入于一个可怕的梦境,他在阴朝地府遇见了西门庆,西门庆告诉他,说自己不是西门庆,是景阳冈上的那一只老虎.......,他遇见了真假宋江......。
涿州城内,宋江有点焦急,一连两天没有打探到武松和鲁智深的消息,吴用安慰他说:“兄长不必过虑,武松与鲁智深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大碍,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他二人的,再说武松,他可有九条命”。
吴用的话,通常是比较灵验的,宋江也安下心来,他命游击小队扩大打探范围,尽快找到武松和鲁智深。但这次吴用未能算到,武松与鲁智深是单枪匹马,各走一道。
鲁智深能尽快地追上了御弟大王,是因为御弟大王想抄近路,结果马陷拒马河,最后只好骑了耶律威的马,无形之中耽误了时间,慢了逃跑的速度。
宋江正在想着武松与鲁智深之事,忽有兵士来报,韩存保副元帅派人送来书信在此。
宋江想,难道真被军师猜中了,他们想占涿州。
又有军士来报,沧州府奉宿太尉的旨意派来了信使,候在大营门外。
(因事要出差江南,并回一趟老家,可能会断更1_2个月的时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5s 2.32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