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在十字坡酒店呆了三天,他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他心中有很多理由认为自己非走不可。
客店再好,却不是自己的家。
孙二娘对自己的关心可算是无微不至,可是她和他只是口头上确认的姐弟,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坏了江湖义气。人家张青把咱一直当做兄弟看待,自己决不能让人家感到不痛快。
孟州官府追查得很紧,十字坡前每天都看到有差役过往,这里不是安全之地,保不准哪一天一旦有消息走漏,就又会连累了张青夫妇。
可我又能去哪儿?天地之大,竟没有我武松的容身之地。
少林寺虽离十字坡不远,但武松认为自己破戒杀了这么多人,已无颜再见师父,况且还会给少林寺带去劫难。看来,今生少林寺是回不去了。
武松在孟州杀人的消息,今天已传到了少林寺,那几个老和尚正在向菩萨祷告:“真是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他们又怎么会让一个杀孽太重的人回少林寺藏身。
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山落草为寇,可保性命无虞,反正自己上无老下无小,也只是自己这一辈子担了个强盗的罪名。
他决定去投奔梁山水泊,那里兵强马壮,声势浩大。
他向张青夫妇辞行,孙二娘一听就差跳起来:“你疯啦,外面到处是捉拿你的公差,要道路口、州县城乡都贴满了悬赏文书,上有你的画像,你脸上的标志明显,一出门就会被人认出拿住,你不稀罕性命,我还心疼呢?”
“大姐,外面是很危险,可十字坡这儿离孟州城太近,同样也不安全,你不能眼看着我被人抓去,我只有走,离孟州越远才越安全,所以我只有一个选择,立即就走。”
孙二娘失去了主张,让武松走也不是,留也不妥。
张青问武松:“兄弟准备去哪儿?”
“去梁山水泊。”
张青摇了摇头说:“那儿地生人不熟,要去就不如去二龙山,大家彼此都熟悉。”
孙二娘也叫武松去二龙山,说鲁智深那死胖子和尚一身豪爽。
武松想想也对:“我听大哥大姐的。”
不管去哪儿,但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总得想个法儿不能被人认出来。
情急之中,孙二娘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弄死的“铁脚头陀”。
“要走,得依大姐一件事。”
张青笑起来:“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得给兄弟改改装束。”孙二娘又转向武松:“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标致的猛男武松,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云游僧人,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为了脱离险境,为了保住性命,武松还能说什么不愿意。
孙二娘去地窖里取出了铁脚头陀的戒刀,戒箍、佛珠和度牒。
张青与武松都明白了,孙二娘要把武松装扮成一个头陀。
孙二娘打散武松的头发,抓过剪刀,“嚓嚓嚓”剪去了武松头顶的那些长发,套上戒箍和佛珠,那披散下来的长发正好遮住了两颊的金印。
张青看了连声叫绝,除非是熟人熟面,一般人是不会认出武松了。
孙二娘又去屋里找出一件灰黑色的长衫,为武松套上。
张青忙着去张罗酒菜。
孙二娘为武松化好妆,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总觉还缺少点什么,孙二娘想着就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白底黄花腰裙,围在武松的腰间,她那高耸的胸已抵着了武松的后背,可此时武松已波澜不惊,他还未从施珊珊死亡的伤痛中走出来。
孙二娘又去拿来自己的铜镜,让武松照一照,武松对镜一看,叹了一口气,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云游僧人。
他已不需要再害怕官府的人寻他的晦气,镜子里的他已不是原来武松的模样了,是一个身穿旧衫的苦行僧人。
苦行僧人又有谁会注意呢?
只是他从此不能再改回原来的装束,除非没有人再追查他杀人的事。留念之际,心中不免增添了几分惆怅。
孙二娘看武松闷闷不乐,不免也很心酸,一个帅呆了的男人,脸上却被刺了两块印记,为逃亡又被迫装扮着一个头陀。
到了这时,倒使武松又想起梦中菩萨的点化,难道我真的与佛有缘?既如此,就当是出家了吧。
武松从刀套里抽出了戒刀,就隐约听得有嗡嗡之声,这两把好刀使武松的心情舒坦了好多。
中餐非常丰盛,但张青只是随意请武松吃了一点酒。孙二娘没有什么食欲,她虽然为武松化了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因为孟州到二龙山千里之遥,山高路险。
张青对武松说:“兄弟切记,一路上不要多吃酒,以免生事,被人家看破。你现在是一个苦行僧,按规矩就应少吃少喝,不走官道走小道,餐风露宿,白天找一个僻静处的树下打坐,夜里行路,让人觉得你真是一个一心向佛的苦行僧。”
武松听了张青说了苦行僧的有关忌讳,笑了笑说:“看来是老天爷有意惩罚我,让我过上了苦行僧的日子。”
武松带上了孙二娘为他拾掇好的东西,也带着孙二娘的担心,走出了十字坡酒店的大门,孙二娘告诉他说:“我们酒店不开了,待处理好三个酒店的有关事务,就去二龙山找你。”
武松的心里有一种亏欠张青夫妇的感觉。
孟州府衙的快马把张都监被杀的案卷报送到刑部,那些官员目瞪口呆,又是那个武松,真让人不得安宁。前次为复查他的案件,无端地失踪了几个人。这次竟又勾结强人,明目张胆地杀官抢劫,下次可就要杀皇上造反了。
于是刑部向所有的州府签发了缉拿武松的文书,并许以重金悬赏。一下子,武松的大名又一次轰动江湖。
身在东京的潘金花听到了武松杀了张都监、火烧鸳鸯楼的消息,心想这武松确有一种一般人都没有的特殊能耐,打不死,拖不垮,是个不同凡响的男子汉,看来姐姐潘金莲死心爱他也有一定的理由,但你武松为什么不能珍惜我姐姐的感情,非得让我一辈子恨你。
潘金花是在蔡京的府里听到有关武松的消息,自离开孟州到了京城,一日她在庙里遇上了来烧香的蔡仙娥,这蔡仙娥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孙女,潘金花跪地求蔡仙娥收她当个使女,给她一碗饭吃,潘金花说着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黑灰,展现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既让蔡仙娥吃惊这个讨饭女的美貌,也动了怜惜之情。听了潘金花的一番泣诉,蔡仙娥从潘金花的口中又听到了武松的名字。她对武松的名字并不陌生,去年武松奉诏来京竟敢抗旨,她就对这个神秘人物产生了好奇。
蔡仙娥虽是蔡京的孙女,可心胸却同蔡京完全两样,她不屑于祖父的品质,但也敢怒不敢言,她见潘金花孤苦伶仃,也就把潘金花带进了蔡府,潘金花暂时结束了乞讨的生活。
武松杀官放火大闹孟州的消息传到梁山水泊时,又是几天以后的事情。晁盖对众头领说:“我很钦佩武松的胆识和本领,他能来我梁山入伙,那可是如虎添翼。”
刚来梁山不久的时迁说:“哥哥,我同武松是兄弟之称,我愿下山寻得武松,把他拉上山来就是了。”晁盖听了大喜,指派时迁立即下山寻访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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