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怪瘆人的,那咱们还能不能去救徐副组长他们了?
石韵咳嗽一声,解释道,“就是徐副组长本人会受到些伤害,咱们得动作快点,”遥遥一指临时搭建在工地边上,供指挥人员休息的那一排简陋棚屋,“在那边的最后一间,周队长,你指挥一下,咱们悄悄靠近,伺机行动。”
周瑾压低声音问,“卦象显示五名路的同志都被关在那里吗?”
石韵很肯定,“对!”
周胜瑜,王小虎一听,立刻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动作整齐划一,又快又准,夸赞道,“彩霞姐姐,真有你的,厉害啊!”
只用几枚硬币,一下子就算出这么精确一个位置,能力堪比最优秀的侦察兵。
虽然他们压根没听懂算卦的过程,但不妨碍他们钦佩得五体投地,就是觉得真的好厉害啊。
小陆和老吴几人也都一脸信任,听了石韵的话后便一起转向周瑾,等待他分派任务。
只有冉振华和赵卫国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互相看了一眼后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周瑾对石韵点点头,“好。”然后转向一众队员开始点名。
“吴奇胜!”
老吴立刻上前一步,沉声应道,“到!”
周瑾,“给你二十分钟,带两个人去找工地总指挥说明情况,再请他帮忙借几身工地上农民同志的衣服来。”
老吴,“是!”
带了两个人转身大步跑开。
周瑾继续点名,“陆大海,王小虎!”
小陆和王小虎各自上前一步,“到!”
周瑾,“你们各带三个人,去那排棚子的附近找掩体提前隐蔽,听命令行动,做好随时战斗准备!”
小陆和王小虎立正,“是!”转身挥手,各自带着三个人迅速跑走。
周瑾再叫,“周胜瑜,冉振华!”
周胜瑜立刻严肃了身心,和冉振华一起挺胸抬头地踏上一步,沉声应道,“到!”
周瑾,“你们两个立刻靠近查看地形,二十分钟后我要有以那排棚子为中心,方圆两百米的简易地形图。”
周胜瑜,冉振华,“是!”
他们两个也算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答应过后简单交流几句,就分两个方向跑走了,应该是准备分工合作,一人画一半地形图,然后再拼起来。
周瑾最后转向赵卫国,“赵卫国!”
赵卫国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微微一愣之后立刻上前一步,挺起胸膛沉声应道,“到!”
周瑾,“你带领赵卫萍同志做后勤支援工作,同时保护好自己和赵卫萍同志的安全!”
赵卫国嘴角抽抽,“是!”
周瑾手下没有弱兵,个个办事都极有效率,没一会儿功夫,老吴就带着两人抱了一堆又脏又破的衣服跑回来。
向周瑾汇报道,“队长,今天这边工地上的总指挥是胜利公社的生产主任刘福年同志,我和刘主任说清楚了情况,让他们保持冷静,不要干扰我们行动,他已经保证会全力配合,不过时间有点赶,他们就给搜罗来了这几件衣服,没裤子。”
周瑾点头,知道现在的农民同志都艰苦,能找来这几件衣服就不错了。
再过一会儿,负责绘制简易地形图的周胜瑜和冉振华也赶了回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到工地上就被周瑾派去找这边负责人了解情况的老钱和赵家屯大队的大队会计。
老吴诧异问大队会计,“孙会计,你俩去哪儿了?我刚才也去找工地总指挥,和他说了半天话,怎么没见到你们?”
大队会计跑得气喘吁吁,使劲擦着汗,一时说不出话来,老钱就代他答道,“我们往那边走了没几步,孙会计就远远看见赵家屯的村民在下面干活,干脆直接过去向他们问了问情况。”
大队会计把气喘顺了,就接着说道,“唉,昨天两个村打架那事真是有点莫名其妙,我们大队长带人过来先和莫家村的人讲道理,他们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想明白了,觉得为这点事干架不值当,然后就没再打起来。大家想着来都来了,今天就留在这边一起干活,明天再回去。”
周瑾和石韵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有了一丝了然,这个两村斗殴的事件果然有问题,早不闹晚不闹,正好在他们下山的时候闹,搞不好又是敌/特分子特意挑唆起来的,目的是分散他们的力量。
大队会计说完后对着周瑾小队满脸歉意,“唉,这是怎么说的没事了,辛苦你们白白跑了这一趟。”
他到现在还以为周瑾小队是为了调停他们村和莫家村人打架事件才来的,因此满脸的心虚,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让人家白跑了一趟。
周瑾神色不变,客气了几句之后才以接下来还要执行任务为由打发孙会计自己先回去,赵家屯那边只剩些老弱妇孺,也得有个大队干部回去坐镇才行。
等孙会计不停念叨着【军民是一家】【鱼水情意深】满脸感动地离开后,大家就找隐蔽处都把老吴找来的衣服换上,然后跟在周瑾和石韵身后悄悄朝那排简易棚屋靠近。
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太阳当空,明媚而不炽烈,农田基建大会战的工地上人人精神饱满,大家正甩开膀子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周瑾等人因为在山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天,个个灰头土脸,衣服也都又脏又皱,所以混在修水渠的工地上毫不打眼,分散开来悄悄向目标靠近,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在离最后那间棚子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
周瑾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形式,决定采用出其不意的偷袭战术,刚要下令大家往进冲,却被石韵忽然抬手拦住。
“等等!”
周瑾不解看她,“怎么了?”
石韵先不回答,只打了个先别说话的手势,然后做侧耳倾听状,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正在仔细分辨——其实是在听系统说话。
系统语气里有丝不确定,还有点紧张,“哎哎,你们先别急着行动——我怎么感觉有陷阱!”
石韵问,“什么陷阱?”
系统摊手,“不知道,就是感觉有。”
石韵,——
你个系统要不要这么感性!
另外,你是怎么做出摊手这个动作的?
她竟然真的能感觉到系统摊了摊手,不是从前系统在她脑子里模拟出个小人的动作,而是感觉自己的手微微地向两边伸展了一下。
系统先是不乐意,“不要物种歧视啊,我为什么不能感性!”
石韵有点无奈,心说物种歧视这话题都老调常谈多少回了,你也不腻。
系统接着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能做这个动作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俩现在能共享的东西越来越多,你忘了咱俩连疲惫都能共享呢,从首都过来的火车上一起睡了老大一觉。”
石韵一听,顿时觉得有哪里有点不对,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功夫纠结这个,只得先跳过这个问题,“行行行,你可以感性,共享什么的——咱们回头再说。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呢,你先快点讲讲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忽然喊挺。”
系统解释,“我是忽然发现了两个疑点,所以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石韵问,“哪两个疑点?”
系统,“我刚才又扫描了一下棚屋里的情况,发现徐胜利虽然没被打出内伤来,但也鼻青脸肿的,模样老凄惨了。他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一直能
屈能伸,看他在山上那几天的表现就知道了。要是昨晚被敌特分子刚抓住的时候,直接就打一顿给个下马威,那打成这样还说得过去。但是拖到今早才打,就有点奇怪了。难道是他们在这期间谈了什么条件又没谈拢,所以才引发了殴打人/质事件?问题是徐胜利那么精明一个人,也没什么节操,就算没谈拢也应该骗骗人敷衍一下才对,怎么就能被人打成这样。”
石韵皱眉想想,“你分析的有点道理,不过也不排除敌特分子昨晚没顾上,今早才找到时间打他一顿出气,这期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系统,“嗯,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有第二个疑点:和徐胜利一起被关在那里的只有五名路工作组的其他人,我没有发现铁大全,这附近也没铁大全的影子,他去哪儿了?”
石韵也承认这确实有点奇怪,铁大全对徐胜利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扔下他独自逃走。退一步讲,就算铁大全自己找机会逃脱了,那也应该十万火急来向周瑾求援,要求他们立刻组织营救才对,不会躲得不见人影。
迟疑道,“好吧,算是有两个疑点,不过还没有严重到能证明里面有陷阱的程度。”
系统语速飞快地补充,“另外,我刚刚还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还记得咱们刚被徐胜利关进五名路办公处的那几天吗,有一次徐禁组长来找徐胜利,他当时在徐胜利的办公室里和他交代一些事情,我听到他说赵行勉手里那份二十几年前的机密档案非常重要,要不惜代价拿到”
石韵被它一提,也想起来了,“嗯,我记得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系统,“关键在他后面说的一句话,他当时说【拿到后立刻就地销毁】。”
石韵一愣,惊讶道,“你确定?他当时的要求是让徐胜利拿到档案后立刻就地销毁而不是把它完整的带回首都?!”
系统很肯定地答道,“是啊,我确定,因为当时咱们对这个东西根本不了解,所以听过就算,没有放在心上,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这下石韵再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这一路上周瑾和徐胜利两方的态度都十分鲜明。
周瑾一方为了保护档案中牵涉到的那位【贾领导】,一直想要找机会销毁这份二十几年前的机密档案。
而徐胜利一方则是想要利用这份档案打压【贾领导】,所以想要把它完整的带回去。
在山上的时候,为了阻止方叔那些人狗急跳墙,毁了档案,徐胜利还配合石韵演了一出戏来着。
现在系统却说当初偷听到徐组长对徐胜利的要求是拿到档案后就地销毁,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石韵沉默的时间太长,周瑾等人都转头看她,看到她的样子像是在仔细听着什么,于是大家也一起做侧耳倾听状。
可惜修建水渠的工地上声音过于嘈杂,有大喇叭在播放激情洋溢的革命歌曲,有一队队搬运石土的人一起喊着号子,还有拖拉机的轰隆声
大家仔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正奇怪她听到了什么,忽然有接连几声十分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贴着地面滚滚而来。
轰隆隆几声闷响极具威力,震得人心底发颤,随后众人都觉得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了颤。
雷声来得毫无预兆,过于突然。
大家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先是傻傻地抬头看看天空中明媚的太阳,再面面相觑。
这种天气怎么会打雷?!
周胜瑜,小陆几个盲目崇拜薛彩霞的人立刻又把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周胜瑜问,“彩霞姐姐,怎么回事?”
小陆只觉得自己对薛彩霞同志越来越钦佩,“彩霞姐就是厉害,比咱们早那么多就听到了声音!”
王小虎立刻赞同,“就是就是。”他应该是周瑾小队里迷信思想最重的一个,且知道不少乱七八糟的民间传闻,因此说完后又轻声猜测,“我猜彩霞姐大概是修炼过顺风耳之类的本事,听力才能这么厉害。”
着几人夸得太过真情实感,石韵听得脸颊微微泛红,头次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刚才那就是碰巧而已。
她其实是想假装鞋带开了,用蹲下系鞋带的功夫听听系统的意见的,不过又觉得太麻烦,懒得弯腰,所以偷了个懒,才直接摆出个倾听的造型。
谁知歪打正着,紧接着响起了滚地雷。
系统受不了,“别瞎猜,那不是滚地雷!”
石韵,“不是滚地雷是什么?”
系统,——
它也不知道呢。
这时候工地上干活的人们已经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起腰来四处张望,一个个都是满脸的茫然无措。
还是刚才负责画地形图的冉振华脑子快,最先反应过来,惊恐地指着雷声传来的方向,“应该不是打雷,那——那边是石鼓水坝的方向,难道是水坝出问题了?”
周胜瑜跟着跳起来,“对,那边是石鼓水坝,是南江流经石鼓县最湍急的一段,离这边也就十几公里!”
他和冉振华接到的任务虽然是绘制方圆两百米的地形图,但两个人都受过专业训练,且做事认真,画图的时候就把几个方向延展出去的大概地形,以及通向哪里也标了出来。
石韵对石鼓水坝没什么概念,追着系统问,“你有办法知道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系统迟疑,“距离有点远,我——”它有点舍不得能量去探查,不过直觉有危险,不能闭目塞听,一狠心,“等等,让我扫描一下。”
石韵有点担心,“有十几公里远呢,你行不行?”
系统说道,“你忘记我升级了,扫描范围扩大,能【看】到的范围大了好多,就是特别费能量——”
不是一点费,而是特别特别的费,所以它一般也不去扩大这个范围。
石韵一听它的口气,就知道它在心疼能量,正要安慰两句。
系统忽然提高了声音,惊呼道,“天啊!糟了,糟了,有人用炸/药炸/水坝!”
石韵一惊,忙追问,“炸开了吗?”
系统擦把汗,庆幸道,“没有,他们的爆破技术不专业。不过再继续炸几次就不好说了。”
石韵紧张,“还在继续炸?”
系统,“没有,不知道是炸药不够了还是有其它原因,暂时停下来了,不过那伙人聚集在那边没有走。”
石韵立刻转向周瑾,沉声道,“周队长!敌特分子在破坏石鼓大坝,立刻通知有关部门过去抓捕,还要组织人抢修!”
周瑾闻言很是吃惊,终于也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石韵这会儿没空多解释,就拿出一个自己所能做出的最最郑重严肃的态度,“掐算推演的步骤很复杂,我一时解释不清,但请一定相信我!我不知道他们忽然去破坏水坝有什么目的,但情况紧急,需要立刻控制敌特分子,抢修水坝上被他们炸毁的部分。”
说话间修水渠的工地上已经由忽然的安静变成一片嘈杂的嗡嗡议论声,忽然有拖拉机突突突地从那排简易棚屋后面开出去,方向正是石鼓大坝。
系统,“呀!他们把小徐带上了那台拖拉机!”
石韵沉默,现在的情况有些扑朔迷离,她原本的目标是帮着把五名路工作组的人救出来,现在却不知道该不该救了。
周瑾沉着镇定,转瞬间就有了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判断,一挥手,带着大家就朝工地上另外一台拖拉机跑去,“追!”
边跑边向老钱下达命令,“你留下,让公社干部紧急上报,立刻组织抢修水坝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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