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只听“夸嚓”一声。
典韦已是悍然出手,一只大手猛地抓住身边那名“红人”的脑袋用力向面前的案几上面一按,茶几瞬间化作了一堆烂木头,而那“红人”则已经瘫软的伏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嘭!”
杨万里亦是已经有了动作,猛地抬起一脚将身边“红人”踹翻在地,接着站起身来便端起面前的案几便要向那“红人”劈头盖脸砸去。
但这货显然没典韦那么果决,可能是动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临出手时他的脸上划过一抹痛惜之色,最终又临时改变将那案几砸向“红人”腹部,而不是脸部。
相比伸手不俗的典韦与杨万里。
于吉的举动就比较有自知之明了,他一大把年纪并未冒险与那“红人”硬碰硬,而是从腰间的小布袋中掏出了一把提前准备好的沙子,趁那“红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唰”的一声冲其面门洒去。
“呀!”
那“红人”显然没有料到于吉居然为老不尊,好意思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自是立刻中招,捂着眼睛惊叫起来。
而于吉则早已趁机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
吴良这边的战斗亦是一触即发。
不过他身边的“琼儿”反应显然要比那几个“红人”快了不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寻常的时候,她的手便已经伸到了脑后,提前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那簪子一看就不是俗物,尖头上多了一抹不同寻常黑色,似是浸泡而来,极有可能是某种剧毒!
然而在她还没有做出进一步动作的时候。
“啪!”
伴随着一声轻响,琼儿耳边听到了“咻咻”两个破空之声,接着身后的柱子上又传来“梆梆”两声动静,似是箭矢射入木桩的声音。
此时一个古怪的东西已经对准了她的脑门。
“若敢乱动一下,你的脑袋便要多出两个透明窟窿!”
盯着琼儿握在手中的簪子,吴良略微向后退了两步与其拉开距离,声音冰冷的喝道。
他手中的东西,正是此前在丘穆公墓中发现的“战国连发弩”。
诸葛亮已经对其进行了拆解,然后再与百里香和孙业二人共同协作完成了改进与复原,如今吴良拿到手的,便是刚刚制作出来的成品,威力要比“战国连发弩”强了一些,体积却又小了一些,很是方便藏在身上用于防身。
而在这个基础上,吴良又有了一些灵感,希望他们能够再改进一下,将这玩意儿的体积再缩小一些,从而变成能够藏在胳膊上的袖箭。
如此若是瓬人军骨干每人配备一个,战斗力自然又能上一个台阶。
“……”
时至此刻,琼儿已是一脸惊愕。
她总算意识到,这次她遇上了硬茬,而且是很硬很硬的硬茬。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惊愕便又转化成了惊恐之色,浑身瑟瑟抖动起来,一脸恐慌的哭道:“客官这是怎么了?小女子与姐妹们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得客官不满意,客官大可以提出来,我们定会好生伺候,为何要对我们大打出手……唉!”
结果话才说了一半。
“嘭!”
随后冲到吴良身边的典韦已是不由分说的一脚飞踹,正在哭诉的琼儿更加没有防备,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滑摔出去几米之远,手中的簪子亦是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接着典韦又快步跟了上去,弯腰将那簪子收起,同时抬头在堂内环视一圈,见其他“红人”已是尽数没了反抗之力,这才面无表情的回到吴良身边。
“……”
莫说是根本没反应过来的琼儿,便是吴良等人也被典韦这忽然的一脚吓了一跳,一个个目光复杂的看向典韦。
其中最有感触的当属白菁菁莫属。
她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带着剪刀跟随吴良做随珠人的情景,那时典韦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剪刀,便出言警告过她:“以后若再敢于司马面前显露利器,休怪韦不讲情面,勿谓言之不预也!”
虽然后来大家在一起出生入死,越来越熟悉,联系也越来越紧密,白菁菁早已忘了这回事,渐渐将典韦当做了最为可靠的战友之一。
但现在回想起此事来。
白菁菁顿时又有所明悟:那时的典韦真心没有与她开玩笑,他恐怕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就算懂得,那“香”与“玉”也只有吴良,没有旁人。
不过这次典韦到底还是留了些手。
因为典韦对这次的目的亦是十分了解,他们是来找人的,在找到曹昂与曹禀等人之前,自然要留下琼儿这种知道曹昂与曹禀等人下落的人一个活口。
更何况通过方才其他几个“红人”的表现,可以看出琼儿在这群人中的地位不低。
否则全力一脚下去,琼儿这样一个女子,恐可就不只是飞出去那么简单了……
如此回过神来。
吴良也是放心的将“战国连发弩”收了起来,而后向前两步来到琼儿面前,蹲下身来似笑非笑的道:“也不知道‘琼儿’是否是你的真名,我就当你就叫琼儿吧,琼儿姑娘,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相信你也不希望自讨苦吃,所以咱们能不能别玩那些虚的,互相之间多一丝信任,再多一丝坦诚如何?”
“婢、婢子不知道客官在说些什么,如何信任,如何坦诚,请客官明示。”
琼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迎上吴良的眼睛说道。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之前的高冷女神形象,披头散发不说,衣服上面亦是沾了许多在地上翻滚滑行的污迹,有些地方还已经发生破损,原本白皙光洁的脸上与手上亦是黑一块红一块,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看你那些姐妹与我们就颇为信任,也颇为坦诚,似我们这样的正人君子,哪怕你穿的再少露的再多,我们也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只有你似乎始终在防备着我们,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吴良的眼珠子在琼儿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
琼儿听完又是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吴良的意思,又似是没完全明白。
如此沉吟了片刻,脸上终是浮现出了那么一丝“壮士断腕”的味道,看着吴良妩媚一笑道:“婢子愚钝,客官可是想要婢子脱?”
“这不过其中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嘛……坦诚点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找你要几个人。”
吴良笑着说道。
“不知客官要找什么人?”
琼儿瞳孔不易察觉的缩了一下,却又面不改色的问道。
“莫要再装傻了,你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吧?”
吴良已经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杂乱脚步声,却是不慌不忙的道。
话音落下。
“咣当!”
木门已经被暴力踢开,十几个手持兵器的佣仆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那个此前接待他们的男掌柜。
除此之外。
门外的院子里还有十几名佣仆严阵以待,已是将此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看不出来,几位客官竟喜欢玩这么大。”
进门之后,那掌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红人”们,眸子之中划过一抹意外之色,却依旧挂着一脸的笑意,低眉顺眼的施礼道,“不过这些‘红人’可都是品香阁的支柱,如今被几位客官玩成了这副模样,恐怕要有些日子没办法接客了,几位客官总得给小人一个交代吧?”
“你是主使?”
吴良直截了当的问道。
“小人不明白客官在说什么,不过玩伤了品香阁的姑娘,却是不能不赔偿的。”
那掌柜像琼儿一样装着傻,避重就轻的笑道,“若是寻常姑娘或许还有价格,但品香阁的红人却不一样,客官恐怕得用命偿!”
说到这里,那掌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摆了下手沉声喝道:“动手!格杀勿论!”
很显然。
这个掌柜已经清楚事情败露,因此已经不打算继续与吴良等人废话,准备给他们来一个杀人灭口。
“啪!啪!啪!……”
熟悉的轻响再次响起,连续不断。
眼见听到命令,那些佣仆已经举起手中的兵器准备向他们杀来。
吴良自是不会再与他们客气,一口气将“战国连发弩”矢匣中剩余的小铁箭全部射了出去。
目前的“战国连发弩”虽然已经经过了改进,但依旧连“半自动”的水平都达不到,每次射箭都需要拉动后方的挤机来上力。
不过饶是如此,省却了搭箭的程序,射速依旧十分可观,绝非一般的弓箭可比。
而那掌柜与那些佣仆自是从未见过“战国连发弩”,看到吴良拿着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断操作,心中虽有些疑心,但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避都不避便迎面冲杀了上来。
一时间。
“啊!啊!哎呦!……”
堂内惨叫声接连不断,冲在最前面的佣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痛叫着倒在地上打起了滚。
事实证明。
这种“战国连发弩”的强度还是有待提高,反正肯定是达不到吴良此前威胁琼儿时所说的,能够直接在人身上射出个透明窟窿的程度,最多也只是刺入皮肉一两寸来深。
当然,这种伤害只要射中了要害,依旧能够一击毙命。
就算没有射中要害,这年头的箭伤是否能够治愈也完全看运气,破伤风、细菌感染……这些并发症在如今的医疗水平之下一旦出现,与绝症也没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
典韦与杨万里自然也没闲着。
吴良才刚刚将矢匣中的十多支小铁箭射完,二人便已是一前一后奔了上去,顺手捡起那些佣仆掉落在地的兵器冲入敌阵。
这群佣仆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收拾一下普通人或许不在话下。
可如今还未交手就被吴良手中神秘杀器伤了数人,心中已经生出了惧意,尤其是见到典韦双持兵器冲杀过来,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们自己便已经乱了阵脚。
如此在被典韦以摧枯拉朽之势砍到几人之后,堂内剩下的佣仆已被典韦与杨万里两人迫到了堂外。
“没用的东西!上,所有人给我一起上,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那掌柜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然而实际上他才是第一个从堂内跑出来的人。
就在这时。
“咻”
白菁菁吹响了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口哨。
吴良终于走上前来,看着外面那群进退两难的佣仆,厉声喝道:“不想自己死了还要株连九族的人放下兵器,将这掌柜捆了给我拿下送上前来!不怕告诉你们,我今夜来此乃是奉曹刺史之命秘密查案,外面正有曹军数百兵马接应,如今讯号已经传了出去,不消片刻大批兵马便会攻杀进来,届时你们插翅难飞,不过念在你们只是一群听命于人的喽啰的份上,我可以保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定要杀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鸡犬不留!”
“这……”
一听这话,那群佣仆顿时更加慌乱,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数三个数,若还未见这掌柜被捆了跪在我面前,你们一家老小给他陪葬便是,一!”
吴良伸出三个手指头,面无表情的道。
“他在胡说八道,别听他的,给我上,杀了他每人赏十石粟米!”
那掌柜见手下佣仆竟犹豫起来,心中自是怕了起来,连忙又许下重赏。
“二!”
吴良却只是自顾自的接着数数,脸上表情更加冷峻,宠辱不惊目光冰冷。
此刻内心最煎熬的自然当属这些个佣仆。
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而且拿的还是极少的工钱,原本只是撑个场子倒还罢了,如今已经有人送了命,面对的又是典韦这样一尊拼上性命也难以逾越的杀神,而十石粟米与全家老小性命相比……不管吴良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也断然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赌。
“每人二十石!”
那掌柜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对,一边大声加码,却又一边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试图远离自己手下的这群佣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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