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黄色的六层楼房,楼道里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厚重的潮湿感让这里更加破败。
一行人踏着杂色点点的楼梯缓缓向上,带着刑警的威严和拜访者的不卑不亢。
来到四楼,走在前面的程悦莹抬起两根手指,轻轻扣门。
没人回应。
“咚咚。”门外几人神色平静,似乎内心并无波澜。
“咚咚。”
门开,主人打开门后匆忙往回走向厨房,看样子是有菜正在锅里。此时临近中午,做饭中听不见敲门声也实属正常。
但开门者丝毫不问几人的来意,而是毫无防备 的回头,也着实令人诧异,和尴尬。
此行的第二负责人率先脱鞋,穿着袜子走进房里,同时用声音留住主人:“您好,我们是警察,到你这来是想了解一下几天前……”
“呼呼。”
屋子里气氛骤然变化,一股凌厉的杀气从那略微佝偻的背影中散射而出,以无法形容的张狂姿态。
开门人瞬间回过头,暴冲向来人,迅猛的速度使得他面相一片模糊。紧接着寒光掠过,那位第二负责人便捂着被划开的喉咙无力倒下,想要大叫什么,却只能瞪着反应的一半的惊恐双眼,一边看着黑影继续扑向同伴,一边奋力地咕嘟咕嘟。
几个画面之下,最前面的三人已惨然倒地,无不捂着鲜血四溅的喉咙努力想看清刺杀者的模样。
因为鞋子很难脱所以落在后面的程悦莹突然感觉什么粘稠的液体溅到脸上。急忙起身抬头,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激荡着血红向她冲来,余光里更是映照着倒在血泊里的同伴。
来不及反应了。程悦莹大脑里一片空白,隐隐泛着血色。
寒光已来到半米内,连闭着眼睛坦然赴死都办不到。
意识自我保护般拒绝她想任何事物,在精神上筑起一道厚实的屏障,反衬着肉体上的毫无防备。
迷失之中,本来就森寒的气氛似乎再度变冷,冷得让程悦莹,莫名感到心安,甚至露出微笑。
流光再度飞转,一瞬间有所松懈的大脑让她索性昏迷过去。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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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后,四周又变了个样子。越看越像个女生的闺房。床边摆了一盆古怪的喇叭花。
“你醒了。”萧寒在一旁平静道。内心却波澜万千,一年多前同样的话,同样的地方,只是他已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她已不知在何处阑珊。
程悦莹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回想之前的事。直到那快速绝伦的流光再度在脑海里划过,她才开口:“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只把你带出来了。”相当于说其他人都已遇害。
“你怎么能只救我一个?那么多人还在那里你都见死不救?你难道就这么残忍吗?”程悦莹又愤怒起来,对着萧寒近乎咆哮道。
“对不起,那人近身不下于我,我枪又没带在身上,那么匆忙之下来不及临时从你的人身上拿枪。之后我会替你的同伴报仇。”萧寒诚恳道歉,人生中难得的低头。
程悦莹不再说话,脑中突然涌出一年前忍受不了她的脾气的那个萧寒。竟久久地愣住。
两人沉默了许久,程悦莹才再度开口:
“谢谢你。”
“谢谢你,这次不是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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