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说道:“里长,我认为此事还需要谨慎,咱们最好……”
还没等书生把话说完,就听到院外面有一声呼天抢地的喊叫声,“里长,里长,大事不好了。”
众人顺声望去,就见一个庄户模样的人跑了过来,众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里长家的一名长工,种地是一把好手,而且此人有个特点,人老实,从来不会说假话。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没看到我正在这里议事吗?”里长脸一沉,呵斥道。
那长工脸无血色,面带恐慌,根本就没有听到里长的呵斥,他自顾自地指着身后,“里长,有妖怪!有妖怪呀!!”
众人心中一惊,全都惊愕地站了起来。那个精明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他忙道:“不要着急,慢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工依然囔囔地嚷道:“有妖怪!有妖怪!”
里长急了,上前几步,一巴掌打在了长工的脸上。
长工脸上一疼,总算摆脱了惶恐,清醒了过来,他捂着腮帮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里长家养了一群羊,以前每天都要有人专门外出放羊,不过自从有人逃荒到这里,偷走了几只羊之后,里长就不让人放了,而是让人每天到外面割草,拉回来喂羊。
这长工就负责这件事情,他今天惯例套上车,到浚河岸边割草,到了浚河边,他发现了异常,河边的玉米田中,有不少青苗倒伏,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玉米田中碾压过去一样。
一开始,长工也没有在意,继续到河边割草。
等到他走到一个半人多深的草窝前的时候,猛然看到草窝里面有一条大蛇,水桶粗细,两三丈长,盘成一团,好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长工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了回来。
里长等人听罢,全都吃了一惊,他们祖辈生活在浚河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浚河里面有这么大的蛇。难道这就是老道说的河妖吗?
跌坐在椅子上的里长脸都白了,他把这么多人召集到一起,内心深处未尝不是对老道还有一丝怀疑,但是如今,自家的长工亲口证实浚河中真的有大蛇,他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他是里长,负有保护本村村民的职责,即便是撇开自己的职责不谈,他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万一谁要是在河边走,让大蛇吞了去,他找谁讲理去?
就算退一万步讲,那蛇妖不吃人,按照老道的说法,在河里呆的时间长了,在临近数州府蔓延的旱灾就会扩散到他们这里。到时候,他们就得抛家舍业地去逃荒。
“各位,我看不要再讨论了,还是赶快准备童男童女吧。”一位上了年纪的乡老说道。
书生说道:“我看还是要证实一下长工所说是真是假?里长,学生恳请你带人亲自到河边查验。”
精明男子啐了一口,说道:“秀才,你不知道河边有河妖呀?让里长去?你自己干啥不去?”
里长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就不要吵了。咱们还是按照乡老所说,赶快商量一下如何尽快地准备童男童女,把那条河妖除去吧。”
众人又陷入沉默中,所谓摆阵除妖,他们不懂,但是祭祀河神的仪式,他们却是听说过,有的甚至都经历过。不管仪式的过程如何,结果只有一个,被选为祭品的孩子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老道只是要一个两个童男童女,军堡镇咬咬牙,还能凑出来。但是老道一开口就是七九六十三个童男童女,军堡镇满打满算才一千五百多口人,这等于是要把镇子中的男童女童一扫而空呀,要绝全村人的后根。就算是里长,也不敢和全镇人作对。
里长见众人都不肯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有所顾虑,可是为了咱们军堡镇的未来,有些事情,咱们还是得做。仙长只给了咱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见不到人,他就要走了,到时候,咱们想请人家,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人去。
况且,事情未必会想我们想的那么严重,仙长可是承诺等到他施法完毕之后,会从六十三个童男童女中,选择优秀者,收为徒弟。能够成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书生眼珠一转,说道:“里长,各位,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军堡镇已经被逃荒的给包围了,他们当中有些人还带着孩子,咱们不妨把这些孩子收集起来,看看能否凑够六十三个童男童女。”
里长讶然,说道:“这行吗?”
书生哼了一声,说道:“这些逃荒者聚在咱们镇子周围,想受到咱们的庇护,他们总是要做些贡献的。”
里长沉吟着,没有马上同意书生的建议,“各位,聚集在咱们镇子周围的逃荒者越来越多,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变成暴民,就凭咱们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千五百多号人,镇压都镇压不过来。我们不能不慎重呀!”
精明男子说道:“里长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秀才的方法还是可以实施的,咱们可以以购买奴仆的名义,从这些逃荒者手中把他们的孩子买下来,然后献给仙长,让他布阵用。”
里长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收购这些童男童女的银钱……”
“还什么银钱?收购一个童男童女,给他们的亲人半袋子糠麸,那就可以了。”精明男子冷笑道。
※
军堡镇只有一千多人口,不算是个大镇,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栈、酒馆、茶楼一应俱全。不过这里毕竟是个小地方,没有专门做皮衣的地方,也就没有人专门收皮货。
李文骏先去当铺看了看,对方出价很低,李文骏卷了狼皮,当铺那个长着三角眼的朝奉一把抓住了狼皮,刚要威胁李文骏几句,好让李文骏低价把狼皮卖给他。
李文骏顺势把腰间的柴刀拔了出来,目露凶光,瞪着朝奉,“这狼是我杀的,我能杀狼,也能杀人。”
朝奉心中一颤,他虽然想贪下这张狼皮,但是他更加看重自己的小命。他有家有业,有安逸的生活,没有必要为了一张狼皮,就把李文骏往死里得罪。
朝奉阴沉着脸,松开了手。
朝奉不认识李文骏,但是他能看出来李文骏很有可能是逃荒者中的一员,如今数千逃荒者就聚集在军堡镇镇外,这就是一个火药桶,一个火星,就可能引发灾民暴动,到时候,别说他安逸的生活是不是能够持续下去,就连自己一家子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朝奉不愿失去他拥有的一切,自然不愿去做那个火星,于是,他也绝了事后再找李文骏算账的念头。
当然,能够在当铺这种地方做朝奉的,心底跟“善良”肯定是不沾边的,如果能够找到机会整李文骏一把,又不会牵连到他的身上,朝奉一定是不会放弃机会的。
李文骏趁机把狼皮卷了起来,出了当铺。他跟人打听了一下,军堡镇上能够收购狼皮的,除了当铺之外,就是在街尾的杂货店了,他夹着狼皮,朝着杂货店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街尾,李文骏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路边有个用树枝和茅草搭建起来的铁匠铺,非常简陋,在门口悬挂着一把锄头当招牌。
李文骏心中一动,他又想起了杀狼的经过,如果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或许他不会赢得那么艰难、那么险了。如今,这时候,到处都是逃荒者,形势乱的很,这就更加需要他能够有防身的手段。
想到这里,李文骏便走进了铁匠铺。
铁匠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精赤着上身,他这会儿正在给人修补一把锄头,他抬起头看了李文骏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这里不收学徒。”
李文骏笑了笑,“我是来买东西的。”
铁匠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他这里生意比较冷清,也就是村民们到他这里修个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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