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皂袍大将暴喝一声挺矛策马直冲而上,无所畏惧的狂暴姿态令人望而生怖。将是兵之胆,七、八十名燕代义勇齐齐嚎叫着尾随突击,不到百人,竟有千万人的无敌气势。
韩易双目一凝,这黑厮如此的勇武,八列军阵是否能够抵挡的了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只见那乌稚马如同一道闪电般的冲至,丈八点钢蛇矛重重的刺到了位于第一列阵中的成齐盾上。
成齐心知这黑厮的一刺力道十分惊人,木楯无法可以防住此刺。所以在持盾的时候,盾牌稍稍上扬,在长矛一接触大盾的时间,猛然向上斜推。长矛一记刺击打滑,斜斜的向上飞去,险险的从成齐头上挑过。成齐深吸口气,就地一滚,扬刀斩向乌稚的马蹄。
黑面皂袍大将大怒,收矛勒马下刺,乌稚马也是彼通人性的长嘶扬蹄乱踢。韩易一惊,沉声喝道:“听令,一、二困,三、四刺,七、八三箭乱射。五、六反突击。”
第一、二列盾手立即上前围困撞击黑面皂袍大将,第三、四列矛手则隔着盾手齐齐乱刺,第七、八阵弓手一气连发三箭,却不是射向黑面皂袍大将,却是射向就要逼近的那七、八十燕代义勇。
那燕代义勇悍猛,人人手持长矛,战力惊人,却无皮甲大盾防护,被二百余箭扑天盖地的射下,顿时大半中箭,惨叫不断。五、六列的盾手从左右绕过围困,乘火打劫的朝燕代义勇反突击而去。成齐连番翻滚,直滚到乌稚马腹心处方才出刀。加上盾手与矛手的同时攻击,眼见那黑厮就要丧命于乱刃之下。
黑面皂袍大将狂怒一吼,蛇矛上挑,将齐齐刺到的十数支长矛击飞。又一声怒吼,蛇矛一扫,五、六面大盾顿时破碎,盾手齐齐喷血倒地。唯独成齐那刁钻的一刀,黑面皂袍大将无法相助乌稚马,被成齐一刀劈开了心腹。
乌稚马惨嘶一声,前蹄落地,后蹄一蹬,顿将从马后欲逃的成齐蹬飞,方才轰然倒地。黑面皂袍大将蛇矛拄地,一跃而下,腥红的双眼如同嗜血的凶兽,望之无不遍体生寒。再一声怒吼响起,挥舞蛇矛朝四面迅猛的斩击而去,蛇矛到处,无不矛断盾毁。顷刻之间,就有二十余人被杀,包围圈不由一松。
韩易望见眉头直跳,如此悍勇之贼必是黄巾主帅之一,若是被其逃了,宛城之战必起反复。只是已军无人能够挡其一挡,成齐又已重伤倒地,如此下去如何能困杀得了这黑厮。于是暗暗引弓,望见那黑厮再次挥出蛇矛,立时弯弓一箭速射。
黑面皂袍大将听见弓响,急欲避之。只是在重围之中闪避不开,右肩已然中箭,蛇矛脱开右手,朝左侧击去,左侧立有一名盾手被击仆倒。邻近的四名盾手见了,弃了刀盾扑身抓住蛇矛。其他的盾手呐喊着出刀直斩,欲要乘机将其斩杀。
不想黑面皂袍大将虎牙一咬,将右肩长箭咬出,又弃了蛇矛挥拳直击,拳到处,刀盾齐毁,击倒人体,骨断筋折。长矛刺到,反被其出手一抓一抽,长矛立时脱手,再一抛掷,便有数人洞穿倒毙。
韩易看得心惊胆颤,如此虎将,有马所向无前,无马更是凶恶无比,该如何方能将其成功斩杀?望见八十名盾手正与四十名燕代矛手杀得难分难解,朝易挥手令列弓手上前相助,欲要将这黑厮的亲卫全部斩尽,方才慢慢来围杀他。
不想那黑厮夺过两面大盾,大盾左右横扫,在连环撞击下竟被其撞出了包围,望着十步之外的韩易大步奔来。韩易双目一凝,这黑厮欲要杀我么?
韩易引弓急射,一气射出二十箭,四十名弓手也齐齐暴射,却全被那黑厮以大盾挡住。眼见就到韩易身前,又是左右直抛,飞盾顿将六、七名弓手击毙。双手一合,就朝韩易擒捉而来。韩易急退两步,险险的又急速射出五箭,箭箭皆中其胸腹。
黑面皂袍大将全身一震,顿遭雷击,望见急速退后还欲射击的韩易,心知是追不得了,不想世上竟有这种箭手,三步之间发箭可比老道的剑手出剑之速。一声惨呼后转身就逃。
韩易擦擦额上的冷汗,引弓准备再射,欲将其彻底射杀。可就在箭发之时,韩易不由一时心软,宛城眼见将破,四周又有数万官军,贼人无所可逃,最终只有降伏一途。韩易爱其勇武无敌,意欲在战后寻其收降,却不愿就此杀他,这一箭终究没能射出。黑面皂袍大将几步就跃入了一条民居小道,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黑面皂袍大将重伤遁逃后,余下的燕代义勇死命不降,最终被韩易领兵合围全部斩杀。望着四周伤痕累累的众鲷阳兵,与胸腹骨折重伤的成齐,几成两断的杜雷,韩易不禁黯然泪下。
这是自已领军已来,最为惨重的一次胜利,三百三十余人,死者近百,伤者过百,死伤超过半数。幸好鲷阳兵韧劲颇强,不然,在超过三成的死伤早就大溃了,哪里有此时的胜利之机。经此一战,韩易无心再去攻夺内城门了,领军带着伤者退出西城,为众伤者寻找南军军医治伤。
是役,宛城黄巾大败,被阵斩万余人,约有不到五万人退入内城死守,其余三万余人全部投降。
韩易在安置好众伤卒后,朱雋命人前来召韩易前往主帐议事。韩易心有不快,可是事以至此,难道能说朱雋这主将错了不成。用兵之道当见机行事,岂有望见良机不动之理。韩易闷闷不乐的前往主帐,却发现帐中多出名三旬左右,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的八尺勇将来。
朱雋笑着为韩易解释道:“明远,此乃吴郡富春人,领下邳丞,孙坚孙文台。闻见黄巾寇起,特聚集乡中少年及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助战。因不知我与你汝南兵的约定,在望见东北角上贼人稀少后,于是不顾疲累的攻城一探,不想却顺利的攻上了城头。所以大军齐动,转而变成了总攻之势”
韩易面容这才稍愉,原来不是朱雋无耻无信,而是又来新的援军了啊?所谓不知者不怪,况且汝南兵阵斩加逼降宛城贼人近两万人,并不比其他三面加起来的战功少,于是也就无妨了。只是此战是属于临时发动的,各部的攻势时间不同,配合不及,因此被黄巾近半的贼人顺利逃入内城,未能尽得全功,却是一件憾事。
朱儁与众将计议再接再励,争取明日攻破内城,剿灭南阳黄巾。不想众将全都默然不言,都不接话,就是韩易,也跪坐着呆立不语。说实话,从朱儁的安营扎寨方面来看,其确实是员良将。可是从聚拢军心来看,他却是员庸将。
普通士卒可不懂什么天下大义,其本身又无升职可能,所盼者无外乎重金之赏。将官们有升职封侯之愿,可听说朱儁向来以汉帝的忠臣孤臣自居,在朝堂内名声是好,却无能助众将升职封侯,就连最基本的钱帛赏赐都无法满足,实在难以叫人对其有拼搏卖命之心。
只说今日的首功之军汝南兵,总共赏赐五百金,其中徐显百金,韩易五十金,其他的军司马,军候三十金、二十金不等。士卒们无一赏赐,只赏豕羊各百只,酒食两千斤以做奖励。这赏赐说少不少,说多,呵呵,真不多。反正与想像当中的重赏离得太远了,直叫人无劲再拼。
五十金此时可买粮食三千石左右,说来也真不少,韩易独享的话是足够了。可韩易欲要让麾下各军卒卖命,回去势必要对麾下立功之人再次赏赐才成。三千石,恰好每人可分得一石粮食的赏赐,受伤与阵亡者若分得多的话,平均连一石也没有。韩易若是吝啬独享也行,日后的鲖阳兵可不会再记念韩易对其的恩义,日后也别想让他们涌越的来争相卖命了。
韩易回营后,让陆平将所藏的百余金全部取出,加上这五十金设法打散,再赏赐给麾下各卒,至此,韩易的身家几乎是全无了,所以也没了再攻内城之心。陆平是满心的不愿,直嘟囔朱儁小气,害得韩易要自掏腰包,方能满足赏赐。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奋勇的攻城了。
韩易正于营中安坐,突闻下邳丞孙坚来访,韩易忙出营将其迎入帐中说话。孙坚并非是一人前来,而是带着四员将佐前来的。
孙坚为其麾下介绍着,有右北平郡人程普程德谋,零陵郡人黄盖黄公覆,辽东令枝人韩当韩义公,富春同乡人祖茂祖大荣。此四人都是追随孙坚己近十年的老人,不是兄弟胜是兄弟。今日见汝南兵骁勇异常,于是特引四将来寻韩易谈兵。当韩易闻知孙坚可能是先秦时孙武子之后时,不禁竖然起敬,忙令麾下众将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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