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听高父这样一说,也明白过来,跟着着急道:“就是,我看着你媳妇那样瘦弱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个好生养的,若是以后真的没有后,轩儿,你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高轩说道:“能怎么办?过继一个就是了。”
说完,从炕上起身道:“我过来就是给你们说这件事情的,小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不要再担心了,我立字据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我也是不打算再娶的,立不立的也都一样。倒是凤姐儿的事情,你们还是要多留意留意,不但家世要留意,人品也要注意。你们且歇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看也未看高轴一眼,出了门。
高轴一直低了头不说话,高母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仿佛高轩已经断了后般,说道:“老头子,你说,轩儿娶了这样的一个母老虎,以后可要怎么好。”
高父沉默,突然抓起旱烟袋打了高轴的背一下,把个眼袋杆子都打折了,口中骂道:“若不是你,你大哥怎么会这样低声下气。”
高轴心中早就憋了一股子的气,既气王二癞子心坏,又气自己不争气,更气东方晴飞扬跋扈,此时挨了高父一眼袋杆子,打的背上火辣辣的疼,也不落泪,咬了牙道:“爹,娘,你们放心,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必定宰了那个泼妇,替大哥出去。”
“你说什么胡话。”高父扬起手来又要打,看到高轴身上穿的棉衣都被打破了,又是心疼,叹息了一声,扭了头不说话。
“我的儿。”高母喊了一声,把高轴搂在了怀里。
......
东方晴左思右想的睡不着,一会子想着宁晖的那封信,一会子又想着自己要怎么给他回信。
当做没看到?自己拆信的时候清风就在旁边看着。回信骂他是登徒子?那自己写的那些又是什么?
今日该山竹值夜,见东方晴在床上烙饼似的睡不着,起身点了灯。到东方晴的床边,帮着东方晴掖了被角,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东方晴见把山竹惊醒了。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无事,就是觉得这心中像是有猫爪子在抓似的,你先睡吧,我躺躺就睡了。”
山竹笑着把那灯盏放在东方晴的床头。说道:“小姐,您这是心里装了事儿,所有睡不着。”
说着,眨了眨大眼睛,故意逗东方晴:“让奴婢猜猜?奴婢想着您定是为了二表少爷的信才睡不着的,二表少爷是不是在信上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不,不。”东方晴红着脸否认,说道:“你这丫头,竟瞎猜。”
山竹也不以为杵,接着笑道:“那您总不是因为二小姐回了高家才睡不着吧?清风都对奴婢说了。说您交代他的事情他早就办妥了。”
东方晴点了点头:“他办事,我放心。”看山竹穿着亵衣亵裤披了棉衣服站在床边,把自己的被子掀了一角,说道:“地下怪凉的,你先快坐进来。”
山竹道:“小姐,您睡不着,不如歪在炕上看会子书吧,平日里您睡不着的时候,只要看会子书就会好的,您想要看什么书。奴婢去给您拿。”
东方晴思索了一下,吩咐道:“你也不必去拿书了,你且把那小炕桌搬来放在我面前,另去取了纸笔来。我就着写几个字。”
山竹答应着去了,把东西都摆好,另外换了一盏大还灯,照的屋子如白昼一办,看东方晴没有睡意,自己也拿了针线过来。窝在东方晴的对面做针线。
东方晴看山竹做的像是个男人的鞋,说道:“可是给清风做的?”
山竹脸红,说道:“奴婢瞧着他脚上的那双棉鞋都磨出毛边来了,他是在二表少爷和小姐面前当差的,若是这样出去,岂不是丢主子的脸。奴婢瞧着您上次给大少爷做鞋还剩下些料子,就找出来给他做双鞋。”
东方晴微笑:“你要给他做就做,何必拿了我做幌子。”
山竹嗔道:“小姐。”
东方晴呵呵一笑,心情舒畅了好多,望了一眼面前盈盈的一摞白纸,想起了什么,问山竹道:“我记得春日里让人治了一些花签纸,可还剩下?”
山竹抬头,问道:“您说的是那上面印了海棠花花纹的?”
“正是那个。”东方晴说到:“我记得送了人之后,还剩下一些。”
山竹想了一下,说道:“那印海棠花的花签纸,奴婢瞧着稀罕,怕被哪个小丫头不小心拿着用了,奴婢就把那纸放在了书房的多宝阁上,小姐是要用吗?奴婢这就去取。”
东方晴答道:“正是想起来,想着这样的冬夜,若是用那纸写了诗定然很美。”
看山竹站了起来,忙道:“你且坐着,我去拿去。”
山竹一把把东方晴摁在被窝里,说道:“我的小祖宗,您且坐着吧,外边还刮着风呢,若是冻着了您,我可担待不起。”
嘻嘻哈哈的披了衣服就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取了一摞的花签纸来。
东方晴已经掀了被子,说道:“赶快捂捂。”
山竹跳着钻了进去,也不做针线了,围了被子看东方晴写诗。
东方晴思索了一下,在那花签纸上写下:“翠纱笼袖映红霏。冷香飞。洗凝脂。睡足娇多,还是夜深宜。翻怕回廊花有影,移烛暗,放帘垂。尊前不按驻云词。料花枝。妒蛾眉。丁属东风,莫送片红飞。春重锦堂人尽醉,和晓月,带花归。”
山竹一字一句的读了,问道:“您写的这是海棠花?”
东方晴笑道:“你现在的学问越来越大了,都能看出我写的是什么了,赶明再组诗社,我就给你也报了名。”
山竹笑道:“奴婢哪里看得出来,是看那‘花有影,移烛暗,放帘垂’几个字和小姐春日里让我们照看那海棠花的情景一样,这才多问了一句。”
东方晴把那纸撇到一边,说道:“现在外边梅花正开的好,快到年下了,梅花估计也快没有了,看我写首梅花来。”
山竹说道:“好。”嘴上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直打架,待到东方晴一首《咏梅》写好,山竹已经拥被睡着了。
东方晴嘴上上翘,上前把被角给山竹掖严实了,自己对着刚写的《咏梅》欣赏:“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不知道宁晖会不会懂得自己的心意。《凤求凰.琴歌》那样的诗句信手就可拈来,关键是那吟诵人的心。
自己又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一世的宁晖不是上一世的高轩,这一世的东方晴也不是上一世的东方晴,自己应该相信他才是。
想了想,还是把那这两首都丢在了一边,重新拿了一张花签,郑重的写下:“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吹干纸上的墨,装在了信封里,思索了一下,就将那首梅花的诗拿了起来,一同折了放到了信封里。
办完了事情,东方晴这才窝在被窝里睡了。
待到第二日被山竹唤醒的时候,已经到了辰正时分,东方晴揉了揉眼睛,对山竹道:“老夫人那边可起来了?你怎么不早早的叫醒我?”
山竹一边拿了东方晴的衣服给她穿,一边回道:“奴婢想着您昨晚上熬了夜,今儿早起看您睡的正香甜,就没有叫您。”
看东方晴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不要着急,老夫人那边传来了话,说今日下了雪,恐怕冻着小姐,惹得她老人家心疼,就不用小姐去请安了,否则就是借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那么晚才叫小姐起床啊。”
东方晴听了这话,赤了脚就往床边跑,高兴道:“下雪了吗?”
山竹说道:“可不是,奴婢昨日晚上去书房里取那花签的时候,只觉得这天气阴冷,没想到今日一早醒来,见那雪下的已经没了脚背了。”
又拉了东方晴回来道:“这屋子里虽然烧了地龙,小姐还是小心着些,就算是没有冻着,这样光着脚就下了地,也着实不像话。”
把绣花鞋给东方晴穿上,又招呼杜鹃几个去打热水洗漱,又说道:“虽然不用去存菊堂里请安了,但是刚才郡主身边的彩蝶姑娘过来传话,让姑娘吃了早饭去一趟郡主那里,说是郡主有话要和小姐讲。”
“奴婢瞧着小姐一会子就穿前两天新做的那件银红的衣裳就好,那是郡主亲自给小姐挑的料子和款式,她看见您穿那件衣裳指定高兴,外边再披上那件白狐皮的大氅,也就不冷了,您瞧瞧,奴婢都给您拿出来了。”山竹把那衣裳给东方晴看,又打开了首饰盒子,说道:“昨日奴婢见小姐好像是写了咏梅的诗,这才想起来,刚入冬的时候郡主曾经吩咐给小姐打了一幅梅花的簪子,还没有上过头呢,这眼看着这场雪过后冬日就过去了,不如小姐今日且戴上一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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