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东方晴点头:“她着实可怜,你们多帮助她些。”
山竹点头应下了。待到绿果再说要给东方晴磕头道谢的时候,自己就去拦了下来。
三日后,许大夫果然让身边伺候的小厮过来送了几瓶药膏,并嘱咐了每日睡前涂抹在伤处。
绿果自然是按照许大夫的吩咐来,每日里也不出门,只待在房间里养伤,牡丹、如意几人都来看过,知道东方晴请了许大夫给绿果医治,都很是高兴。
绿果虽在房间里养伤,心却是不听使唤,常常想着,同样是丫头,自己当时若是被分到了大小姐身边服侍,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想一回叹息一回,更觉得东方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顶着这满身的伤,心中曾想着,就算是活下来了,也不会再嫁人了,所以才自暴自弃,现在东方晴请了许大夫亲自给她医治,伤势明显有了好转,心思才开始活泛下来。
这一日,绿果刚吃了药,就听门外传来杜鹃的声音,很是欢快,说道:“绿果,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绿果心中一惊,忙去开门,见杜鹃领了给四旬多的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家人,又受了那么多委屈,绿谷还未说出话,已经泣不成声,绿果娘看到女儿哭,也跟着抹眼泪。
杜鹃看到,忙劝道:“都哭什么呢?母女相见是高兴的事儿。绿果,还不快请大婶进去坐,这外边太冷了。”
绿果这才忙用手帕子擦眼泪,转出个笑脸,上前搀了母亲,说道:“快屋里坐,多谢杜鹃姐姐。”
杜鹃笑道:“我哪里有那个本是敢随意往咱们府的后院里接人,是大小姐仁慈,想着你在病中,必是想念家人的。所以才让二门上的徐婆子去接了大婶进来,让你们母女说说话。大小姐还说了,原是应该你刚到府中的时候就应该让你们母女一处说说话的,但是那时候你还伤着。怕婶子担心,这才拖了几日。”
绿果忙朝着正房的方向拜了拜,嘴中喃喃道:“奴婢谢大小姐恩典。”
杜鹃让小丫头端了点心来,自己笑道:“那你们娘两个姐说说话。“
又对绿果娘笑道:“婶子,今儿中午就在府里吃饭。大小姐吩咐了,让徐婆子吃了中饭再来接婶子。”
绿果娘一直到嫁给绿果爹,都还是三等丫鬟,出来被主子放出来成了亲,哪里还受过主子的恩典,听到大小姐如此对待自己,忙着有拉了绿果拜了拜,说道:“老奴谢大小姐恩典。”
杜鹃掩嘴一笑,帮着绿果关上了门。
......
存菊堂的小厨房内,东方晴想要亲自下厨给老夫人和东方辰做两个小菜。遣了小厨房里伺候的,只留了山竹和小葵打下手。
山竹一边把摘好的青菜递给东方晴,一边说道:“小姐,徐婆子把绿果娘接来了,杜鹃领着她去了。”
“嗯。”东方晴点头,说道:“我吩咐了要留绿果娘在府里吃了中饭再回去。对了,让人告诉她们,不用过来谢恩。”
“诺。”绿果应下,犹豫道:“小姐。您请了许大夫给绿果医伤也就是了,怎么还让人去接绿果娘。让她们母女团聚?若是绿果辜负了小姐的美意?”
东方晴一笑,说道:“事情还未发生,你怎么知道绿果就会辜负了我?”
山竹默然,小葵是个机灵的。在旁边插嘴道:“山竹姐姐,反正小姐已经拿了那灵芝来换了许老给绿果姐姐医伤,现在接了绿果娘到府中一见,也是举手之劳,若是绿果姐姐记得小姐的恩情,以后再遇到大小姐和二小姐有争执的时候。自然要好好的思量思量,若是绿果姐姐不记得小姐的恩情,咱们也没有多少损失。”
山竹反应过来,笑骂小葵道:“就你这个小丫头机灵。”
东方晴呵呵的笑,心中却是想着,若是绿果以后忘恩负义,她就让把绿果是在自己院子里养的伤这件事情散出去,到时候她们主仆二人生了嫌隙,对自己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绿果暂住的房中,绿果娘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见屋子内所有用的东西一应尽全,被褥、床帐都是崭新的,满意的说道:“大小姐对你可真是没的说,你可一定要知恩图报。”
绿果拉了母亲到炕上坐,说道:“娘,您且炕上坐,炕上暖和,女儿去给您倒茶。”
绿果娘应声在炕上坐了,却是拉了绿果的手臂,说道:“你且先别忙。坐在我身边,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二小姐怎么那么狠的心,你服侍了她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竟舍得往死里打你。”
绿果拧了身子不让母亲看,嘴中呢喃道:“母亲都知道了?杜鹃姑娘怎么?”
绿果娘硬扯了绿果来,又怕碰着绿果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掀绿果的衣襟,说道:“你莫要怪杜鹃姑娘。是我,想着徐妈妈突然接了我到府里来,说是要见你,我心里害怕,想着你是二小姐的陪嫁丫头,现在应该在二姑爷的府中伺候才是,怎么到了这边府中来,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儿,问徐妈妈,徐妈妈说她是听大小姐身边的杜鹃姑娘的吩咐行事,别的一概不知,是我问,才说是杜鹃姑娘吩咐的,若是别人问,就什么也不说了。我这才问了杜鹃姑娘,杜鹃姑娘起初也不愿意说,只说你是偶感风寒,我不信,要跪下来求她,她才告诉我的。”
看到绿果身上的伤痕,眼泪连了线,哭道:“幸亏我问了杜鹃姑娘,否则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见了我,也只说是偶感风寒,还怎么是好?”怕绿果着凉,慌着给绿果放下衣襟,问道:“这伤口可能好?是否伤了里面?以后能留下疤吗?”
绿果看母亲哭,自己哪里还敢再掉眼泪,强忍着眼泪给母亲擦眼泪,说道:“大小姐用了她库房里最好的一只灵芝,去帮我请了许大夫。”
怕自己的母亲听不明白,又说道:“就是把大少爷救醒的那位神医,许大夫已经给我开了药,也给了抹伤疤的药膏子,现在已经好多了?”
“做好的灵芝,前两日老王头的独子病了,大夫说要用灵芝,他们家砸我卖铁也只买了个中等品阶的,听说还是药铺的老板看他们可怜,折价卖给他们的,也足足花了三十两银子。”绿果娘说道。
“比那个要好的多,我听小丫头们悄悄的讨论,说那灵芝关键时候那救命的。”绿果说着,又嘱咐母亲道:“您回去了,可千万不要说是来见我的,也不要说我受伤了在大小姐这里养病,更不要说是大小姐帮着我请了大夫。”
绿果娘叹息,说道:“娘也是在府里服侍过的,这点事儿还能不知道?你是怕二小姐知道了,对你更起疑心。”
望着女儿憔悴的面庞,绿果娘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一辈子虽只是个三等的丫头,嫁了个府上没出息的小厮,但是却生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性子又和顺,当年小小的年纪就被选进府里做了丫头,后开又跟在了小姐身边伺候,领着一等丫头的月例,这府里头有头有脸的丫头里,也能算上自己家女儿一个,但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若是绿果当年不是分到了庶出的,性子暴戾的二小姐身边,而是分到了嫡出的性子公允慈善的大小姐身边,绿果现在是不是也像山竹或是杜鹃一样,听说山竹陪了二表少爷贴身的小厮,以后是要入军籍当官老爷的,那山竹不是个官太太?
绿果娘心中不甘,但是到底是怜惜绿果,想了一下,说道:“你大表哥今年回来过年了?他自小就稀罕你,虽然比你大了七八岁,又是个死了老婆的,但是到底是知道心疼人,不如我去求了老夫人,让你大表哥把你赎出来,你随着你大表哥到南方去?”
绿果也依稀记得自己的大表哥,说是大表哥,其实只沾着一点亲,大表哥一家做点小生意,虽然不是富翁,但是却也富足,比自己大了八岁,自小就爱围着自己打转,后来自己进了府,大表哥也随着家里的人去了男方做茶叶生意,后来大表哥娶了当地一个布商的女儿,日子过得也算是和顺。
绿果在府里头,很少听到外边的事儿,没想到大表哥的媳妇竟死了?
“大表嫂是怎样去的?”绿果问道。
“听说是难产,江南的女子,身子都瘦弱,过不了这鬼门关,已经去了两年了。这一次,你大表哥回来还打听你来着,你若是愿意.......,他们家毕竟吃喝不愁,又是自小熟识的,沾亲带故,必不是委屈了你。”
“娘。”绿果眼角还是忍不住含了泪,说道:“您瞧着我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嫁与大表哥,况且有件事情,我未曾对人说过。”
说完,趴在母亲的耳边轻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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